“是嗎?呵呵呵,好,做的好,一郎你不愧是我非凡向陽的左右手,比我那個不孝子可強多了,哼!”想起遠在西域的冷風,向陽心裡竄起一股止不住的怒火,一拳擊在桌案上,堅硬的石桌頓時被捶成碎片。
一郎的心猛的一顫,他這人什麼都不怕,最怕向陽發怒,每次只要向陽一發怒,他辛苦訓練出來的武士便會跟着他的怒氣陪葬,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試探性的安撫向陽的情緒“那個,宗主,你別生氣了,少主只是年輕氣盛,一時被兒女情長迷了心,等他看清玉冰清的真面目,自然會回心轉意的,到時,他將會是最值得您驕傲的接班人”
這樣一番馬屁拍下來,向陽就算是有再大的怒火也被他的幾句奉承的話澆滅了,剛纔上升起來的怒氣也消散了大半。一郎見向陽臉色漸漸緩和過來,才舒了口氣,眼珠一轉,轉移話題說道“對了,宗主,傅立亭答應與我們合作,他想要見您,您看?”
“他想見我?哼!他也配,告訴他我沒空,你替我去見見他吧,他若有什麼要求,先答應他,只要能穩住他,讓他暫時爲我們所用,就等於在蘇睿身邊埋了一顆雷,這顆雷什麼時候爆炸,那就是我說了算了,哼哼!”向陽陰險的笑着,一雙深邃的雙眸裡透着狠絕森冷的光芒。
“是,宗主,還有一件事,傅雨蘿問我要死神的解藥,說是霍卓和玉冰清已經懷疑她了,你看現在要不要讓蘇睿醒過來?”聽了一郎的話,向陽迷着眼想了想,回頭沉聲說道“照你剛纔說的數量,死魂我們已經收集齊了,其數量一旦奪魂陣開啓成功,威力足足是我們預想的好幾倍不止,木已成舟,蘇睿就沒有必要再昏迷下去了,讓他醒來吧,我倒要看看那些爲了爭奪武林霸主寶座的門派見他醒過來,不氣的發瘋找他拼命纔怪,哼!”
“宗主真是英明,每一步都計劃的如此周詳,一郎佩服,我知道怎麼做了,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先下去了!”一郎說完恭身行完禮,正要退下時,耳邊又響起向陽的聲音“等等,告訴傅氏父女,解藥可以給,但是他們二人絕對不能暴露身份,如果讓玉冰清和霍卓知道他二人和我們有聯繫,以她倆的精明很快就能發現我們的計劃,在奪魂陣沒有成功之前,這事絕不能被他們發現,知道嗎?”
“知道,宗主請放心,昨天傅雨蘿告訴我,她已經找好了替死鬼,下毒一事霍卓等人縱然有所懷疑,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我下去了!”一郎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山井一郎走後,向陽回頭望着緊閉的石門,想到前不久讓屬下打探的一件事,微迷着眸子深思片刻,起身穿過裝飾華麗的宮殿,來到一處簡易舒適的房間,推門而入的瞬間,耳邊響起一聲溫怒的男音“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
向陽沒有說話,走到男子面前,在隔牀的書桌邊坐下,溫和的目光看着半倚在軟榻上的男子,眼裡沒有半點怒火,輕笑着說道“你是我的弟弟,我怎麼會看你的笑話呢?”
“弟弟?哼!真是可笑,你安置的炸藥差點把我炸死,你還好意思說我是你的親弟弟?”軟榻上的男子正是前段時間在西域礦場因救礦工而受傷的非凡錦陽,對於眼前笑迷迷看着他的向陽,他沒有半點好氣,同時心裡也萬分懊惱,自己千算萬算,還是着了他的道,掉入了他的陷阱裡,當年的冷麪邪君,如今輕而易舉的就被人暗算,想想真是令他窩火。
“你當然是我弟弟了,我要是真心想致你於死地,在你和玉冰清合謀劫我的黃金時我就會殺了你,也不會讓你活着給她通風報信了”向陽輕描談寫的爲自己解釋着,深邃的眸底是一望無際的冰潭,讓人看不清摸不着,也聽不出他的話裡究竟有幾分真意。
“哼!你如果在那時候殺了我,假消息就不會傳到鐵血門,以玉冰清的謹慎,別人傳的信她會信?所以我是最好的人選,不過向陽。我倒是很好奇,你在我身邊究竟藏了多少暗梢?可否讓他們現身一見啊?”錦陽冷眼斜睨着向陽,話裡話外透着一股無法壓抑的怒火。
當時在礦場,他雖拼盡全力,不惜冒着受傷的危險拼死想將那些礦工全部救出去,但還是有少數人沒有從埋伏着火藥的地道里走出去,永遠的留在了那裡,和隨後爆炸的山谷一起化爲了滲淡的塵埃。
爲此,他心裡萬分愧疚,同時也更加痛恨向陽的殘忍,那麼多鮮活的生命都死在了他利慾雄心的野心裡,雖然向陽後來並沒有殺自己,派人在爆炸的前一刻將他救了出來,但他還是恨他,生平第一次對他產生那樣刻骨的怨恨。
“呵呵,那些人你永遠都見不到了,錦陽,你以爲,沒有保護好你的人我還會讓他們繼續活着嗎?無論你信不信,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親弟弟,這點從來沒有變過”向陽說這話時,嗓聲略微有些沙啞,配上他感性的話讓人真的以爲他對弟弟的感情有多深。
然而錦陽聽了只是冷哼一聲,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啜一口,微垂的眸底看不出情緒的波動,漫不經心的說道“變沒變過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對於向陽刻意的演戲他實在是不想看,所以他在話裡話外也總是透着一絲疏遠。
實際上自從他在昏迷中被向陽從西域帶到中原起,他就被軟禁了,整天都被關在這個幽靜的房間裡,美其名曰“養傷。”實際就是禁固了他的自由。
身後半天都沒有動靜,錦陽以爲兄弟多年,憑他對向陽的瞭解,他此時一定被自己激怒了,他心裡冷笑,呵呵,這就忍不住了,卻沒想到,向陽起身走到牀前,從來不笑的他此時卻微笑着對錦陽說道“好,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養傷”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預想中的暴怒並沒有到來,錦陽一度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以向陽的火爆脾氣竟然沒有發火?這,這真是個奇蹟?正納悶時,耳邊卻見到連續的咳嗽聲,回頭向門口看去,卻見向陽彎着腰一隻手捂着胸口,另一隻手掏出手帕捂在嘴上不住的咳嗽“咳咳咳——”
“你怎麼了?沒事吧?”錦陽皺起眉,以探尋的目光看向門口紅着臉不停咳嗽的向陽,他知道前些日子在黑森林外圍他被冷風的索魂內力打傷了,但他以爲以向陽的武功就算當時不敵,受了傷的話這段時間也應該好了,可他看向陽現在的樣子好像很嚴重。
“嗯,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向陽收回嘴邊的手帕,儘管極力掩飾,但仍讓錦陽看到了那手帕上殷紅的血跡。錦陽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問道“你咳血了?”
“哦,沒有,你看錯了”聽到錦陽緊張的詢問聲,向陽慌忙將手帕塞回寬大的袍袖之中,極力掩飾着,但這反而讓錦陽加深了心中的疑惑,更加擔心起來,看着向陽因咳血瞬間變白的臉,他不由的更加擔心起來,剛纔的憤怒和埋怨也隨着心底的恐慌減弱了幾分。
錦陽當即起身下牀,奔到門口一把捉住向陽的胳膊,從他袖口掏出那塊染血的手帕,當看到那幾乎將手帕染透的血跡時,錦陽的心猛的一緊,轉眸望着向陽,聲音透着幾許擔憂“你的傷一直都沒好嗎?愉風知道你傷的這麼重嗎?”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別驚動他了!”向陽回頭衝錦陽笑笑,捂着胸口走了出去,錦陽目送着他走出房間,有心想喊住他,話到嘴邊卻叫不出口,這時向陽又扭過頭,看着錦陽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的傷好了的話,出去散散心吧,見到愉風,幫我轉告他,如果真的喜歡玉冰清,就不要讓她參加半個月之後的禮佛大會,我不希望他恨我”向陽說完轉身離開,獨剩下錦陽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一直以爲,向陽只是個野心家,一心想要稱霸中原武林,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都不在乎,包括他身邊最近的親人,但今天看到他極力掩飾自己重傷的事,他突然覺得,向陽其實也沒有他和愉風想象的那般絕情,想到他臨走時說的話,他不禁有些猶豫,他是否應該讓愉風回來與向陽見一面呢?
錦陽站在門口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可他沒想到,他糾結的神情全部被隱藏在暗處的向陽看在眼裡,滿意的點點頭,嚴格的來說,他是對自己的演技十分滿意,這個弟弟雖然和他一樣做事陰狠,不留餘地,但是他倆有一處不同點,那就是錦陽有情,而感情若是佔了人的大半思想,會讓人的心變軟,錦陽的心就在遇到霍卓的時候逐漸的被磨去了棱角,變得胸無大志,整日裡兒女情長,他不能再讓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所以這次他一定要將愉風牢牢的控制在自己身邊,割斷他與玉冰清的一切。
……
這邊向陽佈局的同時,傅立亭那邊卻因爲向陽的避而不見正在房裡大發雷霆,平日裡精明算計的眸子此時因氣憤泛着紅光,拳頭重重的擊碎窗臺上的藍瓷花瓶,吼聲震天“豈有此理,東瀛人根本就沒有誠意,狗眼看人低,哼!”
這一嗓子嚇的身後的雨蘿面色發青,小心肝兒直顫,拍着胸脯聲音發抖的勸道“爹,您別生氣,或許是宗主沒時間呢”雨蘿嘴裡說着,心裡也在埋怨着,都怪那個向陽太狡猾,表面答應與父親見面,到了約定時間,出來相見的卻是山井一郎。
“沒時間?哼!分明瞧不起人,可惡,早知道這樣老子就不上他們這條賊船了”傅立亭只是一時的氣話,但雨蘿聽了卻以爲他已經改變了主意,不跟東瀛人合作了,想到將要失去唾手可得的少主夫人之位,她的一顆春心瞬間就懸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爹,您不會是後悔改變主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