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沒有所以,看在……咳咳,小藍一直爲你求情的份上,我就暫時收留你。”
聞玖淵莫名一笑,清冷的笑容晃的風輕迷了神,男人的禍水程度覺得不亞於女人,因爲這年頭,搞基的漢子是越來越多了,風輕捂着自己的眼睛,“你別笑了,有啥話還是直接說的好。”
“無事。”
風輕本來認真的準備聽他講話,結果這人又是簡練的兩個字,她不耐的扭過頭,“懶得理你,我睡了,你看着點,如果有野獸之類的靠近,叫醒我就行。”
知道等不來聞玖淵的回話,風輕也不介意,向他道了句晚安,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個披風給自己蓋上,風輕閉上眼準備入眠。
良久,整個樹林只能聽到某些鳥兒不甘寂寞的輕啼,以及動物踩過草叢傳來清淺的西索聲,聞玖淵睜開眼,看着掌心一團青黑,神色難辨,回眸看過風輕恬靜的睡顏,他無聲的嘆口氣,重新閉上眼睛,若不是他大意着了敵人的道,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靈氣匱乏的凡界,就連修爲也因爲傷勢以及空間法則壓制,直接從合體初期巔峰降落到如今的結丹期。
雖說他如今修爲在小世界也算不上弱,到底受傷太重,動手時定會加重傷勢,那人若是派遣手下也來到這個世界,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也因此他纔會纏上風輕,待他穩固修爲之後再從長計議。
風輕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閉上眼靜靜的感受着靈氣在體內流淌,腦子裡一直在思索小藍異常的表現,以及聞玖淵這人的身份。對方什麼都不願多說,她顯然是毫無頭緒,思維運轉了沒多久,她就真的睡着了,哎,前途堪憂。
次日,耳邊聽着清風拂過枝葉的沙沙聲。風輕睜開惺忪的睡眼。聞玖淵依舊靜靜的靠在樹身旁,而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做了不該做的事。
聞玖淵墨黑的眸子平淡無波的看着她,脣色還帶着病態的淺白。“舒服嗎?”
風輕原本對於自己抱着他一條大腿酣睡,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見對方這般淡定,她本就爲數不多的羞澀瞬間消失不見。伸手在他腿上豪邁的拍了一巴掌,“還不錯。如果你腿上的肉再軟些,就更好了。”
“不知羞恥。”聞玖淵面無表情的說道,想要起身,才發覺腿部肌肉被風輕壓的血液不通。產生一股酥麻的脹痛感。
“你……你罵我?”風輕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而後挖着自己的耳洞,似是在懷疑自己聽錯了。罵人也該有個合適的表情,他這麼雲淡風輕的態度。更像是在說早安之類的場面話。
聞玖淵擡眸,將手伸到風輕面前,語氣帶着輕微的命令,“扶我起來。”
“哦。”待他剛直起身子,風輕突然收回自己的手,看他在原地晃了一番,猛地撞在樹上免於摔倒,風輕翻個白眼,不屑的說道,“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別想把我當下人使喚,更何況……”你生活不能自理這句話噎在喉嚨裡。
聞玖淵冷漠的眼神,讓她以爲對方想一把捏死她,這廝上位者的氣勢,只單單感受也讓她承受不住,所以她非常識趣的閉嘴。
“怎麼了?”小藍提着一隻兔子回來,看到風輕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很是不解的詢問道。
“沒事,我就是問他,你大清早怎麼不見了。”風輕故意用無所謂的語氣解釋道。
“哦,你生火吧,我先把兔子毛給清理了。”小藍不疑有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姿勢詭異的聞玖淵,自顧去捯飭兔子。
風輕走到他身邊,小聲道,“喂,雖說我剛纔態度是差了些,但是你傷勢本來就嚴重,別一不高興就用神識壓制我,這樣你的傷只會好的更慢,等敵人知道你的行蹤,你會更危險。”你好的越慢,咱們相顧兩生厭的時間就越長,得不償失好吧,風輕在心裡腹誹。
“恩。”
“所以爲了你自己考慮,你也應該好好穩固修爲,小藍說你不是普通人,雖然我對你的身份來歷很好奇,但是你不想說的時候,我絕對不會逼你,短時間內,咱們就是可以互相信任的朋友,咳咳……你修爲高,指點我一下就當還恩情了,怎麼樣?”
“好。”
風輕鬆口氣,她差點忘了自己身處的是修仙世界,沒有誰講究人人平等,修爲決定一切,對方高傲些也是理所當然的,她今後還是注意點自己的身份比較好。
將散落在各處的樹枝枯葉用靈氣包裹着堆在一起,風輕將其點燃,找了個樹墩坐下,接過小藍遞過來的兔子,口中戲謔着說道,“以前只聽人說過叫花雞,不知道用那種做法作出的兔子味道怎麼樣。”
“叫花雞,那是什麼東西?”小藍好奇湊到風輕跟前。
風輕直接將兔子開膛破肚,清理乾淨內臟,在儲物袋裡扒拉出各式調料,將丁香、八角捏碎成末,加入玉果和勻擦於兔子身上,用水和了泥,一點一點的往兔子身上摸,含笑問道,“你想聽什麼版本的?”
小藍早就知道風輕喜歡閒扯,也跟着用玩笑的語氣說,“正經的,你胡謅的聽來也無用。”
風輕指尖捏了一團泥擦在小藍臉上,“我不是胡謅,只是太過博學,想用最通俗的說法讓你明白,我想表達的內涵。”
聞玖淵看着他們說笑,插了一句,“解釋來聽聽。”
風輕戲謔的挑眉,能讓這位大仙主動開口,不容易啊,清了清喉嚨,她手下動作不停,“有個傳說,當年乾隆皇帝微服出巡,不小心流落荒野。有一個叫花子看他可憐,便把自己認爲是美食的‘叫花雞’送給他吃,乾隆困餓交加,自然覺得此物好吃,吃畢,便問其名。叫花子不好意思說這是叫花雞,就胡吹這是富貴雞。乾坤對吃食讚不絕口。後來這叫花雞在皇帝的金口誇讚下,也因此聲名大噪,後來成了大雅之堂的名菜。”
“你這是在話本上看的?”
風輕糊好兔子。隨意道,“當然又是我閒扯編出來的。”
小藍無語的張大嘴,“你又在逗我!?”
“誰讓你那麼好騙。”風輕好笑的捏着他嘟起的臉蛋,小藍察覺出臉上的涼意。纔想起她手上的污泥,立馬不滿的拉過風輕的袖子擦拭。“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好了,待會做好把雞腿讓給你。”
“這還差不多。”
風輕又想襲擊他白嫩的臉蛋,被小藍靈巧的避過,她笑着收回手。“你去尋一下週圍可否有荷葉,用那東西包着,容易入味。”
“好的。我馬上回來。”對於吃貨來說,食物的誘惑力可比各種威脅利誘都要強。
聞玖淵看着她手中被裹成一團黃泥的兔子。語氣幽幽,“一隻夠吃嗎?”
風輕奇怪的看着他,“你應該早就辟穀了吧,不會是要跟我們爭吧?”
“如果你做的分量足夠的話,我自是不會與你二人搶。”
說的真好聽,你若想吃,我們又打不過你,還不是最後只能乖乖把東西讓給你,“我去捉只雞過來,你看着點火。”
“恩。”聞玖淵走到她身邊坐下,間或從旁邊的地上撿起短小的樹枝,扔到火堆裡,偶爾再挑一下那隻已經看不出面目的泥團。
“輕輕,我跑了好遠才找到荷葉……”小藍手上舉着如傘狀的荷葉,興高采烈的跑回來,看到那裡安坐的聞玖淵,他臉上的笑瞬間收了回去,警惕的看着即便坐着依舊高高在上的某人,“風輕去哪了?”
聞玖淵雖說修爲大減,只是五感敏銳,自然能看出小藍非人類,而他此時的表情讓自己很想逗他一下,“風輕不要你了。”
小藍嘴快的反駁道,“不可能,她可是我主人。”
“正是因爲你太弱,而她需要一個強大的靈寵,所以便將你支走,好藉機離開。”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騙我。”雖然他表面說着不信,心裡卻也質疑起來,自己呆在風輕身邊,似乎從來沒有給她實質性的幫助,如果她想拋棄自己也是應該的,就好像巧兒……
被騙了……小藍猛地擡頭,與風輕簽訂的主僕契約並沒有解除,他可以輕易的感知到風輕此時的位置,剛纔他看到聞玖淵一時太緊張,纔會被鑽了空子,這會恢復理智,他當然知道風輕沒走遠,“我們神識有感,她若是離開太遠我纔會無法察覺。”
“呵,現在才反應過來。”聞玖淵隨意的斜睨了他一眼。
小藍撿起地上的荷葉,看着他魏然的背影,狠狠的嚥了下口水,惹不起他躲就是,待大爺重登仙界,一定把你打趴,額……這人好像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好像很怕我?”聞玖淵背對着小藍,語氣平靜的開口。
“咳咳……我不是怕你,我是擔心你來路不明,會傷害到風輕。”小藍嘴硬道。
“你們先前的對話我聽的一清二楚,而你的氣息很明顯不屬於此界,也正因爲如此,你看到我衣物上的陣法時纔會是那般驚訝的表情。”
話已至此,小藍也沒在否定,“那又如何,反正咱們現在已經虎落平陽。”
“一朵花也能被人扔到這裡,看來你人品不怎麼樣。”
“胡扯,我變成這樣是因爲我……”小藍趕緊止住,他幹嘛要告訴聞玖淵自己下界的原因,大家是敵是友還不確定呢。
正巧風輕拎着兩隻肥碩的野雞走過來,看着他們之間奇怪的氛圍,“你們說什麼呢?”
小藍搖頭,走到她身邊接過野雞,“沒什麼,兔子和雞都照你說的那個方法做嗎?”
風輕猶豫的伸手抓起地上的泥團,“我以前只聽人說過叫花雞,這裡面裹兔子,也是我自己亂弄的,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嘗過便知。”聞玖淵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