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見笑了。”葭葭思忖片刻之後,“真人海量,自然不見得容不下葭葭這個後輩。”
“哼!牙尖嘴利,看上去是個最笨的,實際上卻難纏的很,跟秦雅果真一模一樣!”那位前輩說着,重重的一擊,襲向地面,整個地面搖晃了幾下,葭葭才站穩,雙目看向那位真人,也不知接下來,他要做什麼。
“看什麼看?”被葭葭這麼一看,他似乎又來了火起,“這般無辜給誰看?”
葭葭心知,今日自己是要遭上這幾招罪不行了的,是以,只是低頭默不作聲,掐着時間不說話。
那位真人一陣火起,廣袖一揮,竟將葭葭拂倒在地,葭葭方纔摔下,便要掙扎着站起來,這才法覺似乎有一道大力不住地按着自己,竟是不讓自己起身。
正納悶這道大力從何處而來之時,葭葭 眼角一瞥,很快便撇到了那位真人虛空伸出的食指,不禁瞭然,他當真是動手了,之時不知道現下想要做什麼。
“小混蛋,你坐下!”那位真人一點不客氣的喊道,葭葭不由對這個稱呼皺了皺眉:小混蛋?她還當真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稱呼呢!
“你可知道秦雅那個老混蛋,當年到底做了什麼叫老夫震怒之事?”那位真人邊說邊搖頭,葭葭忽地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刻,那真人就開口道,“那老混蛋毀了我百年的心血啊,你且聽聽,看看他做的過不過分!”
葭葭聽聞此言,暗地裡已然開始不住抽嘴角了,其實在她看來,這位真人千辛萬苦去尋那忘情的丹藥已然不必,說到底也不過是鑽在“情”這一關裡而已。已然是偏執了,師尊亦有年少氣盛之時,這事算是很難解了。
“……老夫尋了近百年吶,你說說看,就叫老混蛋一下子毀了,你說氣人不氣人?”那真人怒道,“這事還沒完,老夫想要發作他一個小輩,那伏青牛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竟是要擋着老夫。這不是過分是什麼?這事讓老夫糾結幾十年也能放下了,可是,可是”沒有可是下去。只聽“啪”一聲巨響,那真人手中不知哪來的半截百年桃木,分成了兩半掉在了地上,顯示着主人現下的憤怒。
“秦雅那老混蛋當真是老夫命裡的剋星,竟叫他一路修行無阻到了出竅。且說老夫當年尋了那死去的靈草專門走了一趟東海,說動了東海三島之人,特意將那靈草冰封海底,以期百年之後,或許有一線機緣可以復活也說不定,可是。可是”那真人竟是越說越氣,鼻中大大的冒着粗氣,大怒不已。“老夫好不容易又等了百年,竟叫他秦雅摔着他那什麼勞什子暗部天罡的人與不知哪裡的任務在東海上大戰了一場,竟叫老夫寸方在海底的水晶冰棺給生生毀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你說!”那真人突地伸手指向葭葭,“那混蛋不是誠心針對老夫那又是什麼?”
葭葭亦是無奈:她怎知其中會有這般的過節?卻也不知那真人現在想要她做什麼?
想了片刻。葭葭竟是擡頭,目光灼灼的對向那位真人:“晚輩根本不知道此事。但終究是師尊的弟子,卻也不知前輩想要如何對晚輩!還請直言!”
“罷了!”這般態度,那位真人只覺得忽地生起一個念頭“死豬不怕開水燙”說的就是她吧,那位真人大手一揮,冷哼道,“本座沒的平白降了自己的身份,不過就是想要你這個小輩記住,本座可不是好惹的,你給我當心點,最好夾緊尾巴做人,別讓老夫抓到你的小辮子!”
“對了,魏探今日有沒有給你發佈什麼任務?”那位真人話題轉換的極快,不禁叫葭葭嚇了一跳。
“不曾!”葭葭想也不想便立刻回道。
“你不告訴老夫,老夫便不知道麼?”那位真人冷笑兩聲,“你以爲我會不知道魏探對你發佈的任務?”
“前輩,當真是不曾。”葭葭苦笑,怎的真話他也不信。
“算了,莫要編那些謊話過來誑老夫了,”那真人冷笑道,“老夫一個字也不信!”
反反覆覆,說的就是眼前這位真人,不知是不是葭葭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位似乎對這件事上太過偏執了,這樣,當真不會出問題麼?
不過,這也是自己想想而已,葭葭微一頷首,轉身便離開了。
回到崑崙在嘉元城的據點,不過待了幾日,大抵也是考慮到怕那位蜀山的真人,當真是擱下老臉給葭葭好看,魏探邊一直沒有給葭葭分派任務。直到將那幾位盡數派了出去,只剩她與江河二人之時,這日一早,便有幾位執法堂的修士找上了魏探。
葭葭與江河面面相覷,雖說不知出了什麼事,但看魏探一臉嚴肅,估計也不是什麼小事,與那幾位修士談了片刻,魏探便傳音而來傳喚二人進去。
將葭葭與江河分到一組是魏探無形中爲他們進行的劃分,原本是看他們這一組雖說實力不弱,二人都是半步金丹,江河更是金丹在即隱隱已有突破跡象,但到底對比兩外的幾位,不是真正的金丹修士,所以潛意識裡,魏探出任務之時,總是想着先出那幾位的,只是不想計劃趕不上變化,竟似是有突發狀況發生了一般。
魏探似乎心情有些煩躁,手指不停的輕叩案几,扣了大約有半盞茶的時間,便是耳力不好的人都能聽到自他口中傳來的一聲沉重的嘆息聲:“實在是不成想自魏探一來這嘉元城,這裡便陷入了多事之秋人手不夠啊!我這裡能出手的暗部只剩兩人了。”
“未曾想到她竟會做出勾結魔修之事,當真是未曾想到啊!我等亦不過是半路才發現的,現下正在追捕中,方圓百里之內,能真正搭的上手的人,也唯有您這裡了,其餘地方,除卻鎮守城池之人,哪個能有能力與那魔修一戰?”那人不住的搖頭,“況且,您也不用擔心,左右有那位真人在,想必應當不會有事的。”
“若他當真能完全勝過那位魔修,又怎會需要來借力呢?想必那位魔修實力不低吧!”魏探卻是火焰金睛,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關節所在,“恐怕這任務很難吧!”
“我等實在是無法了。”被魏探一眼識破,那幾位也不辯解,嘆了一聲,竟是默認了。
“我便知道會是這樣,但是你等既來,魏某於公於私都不能袖手旁觀。”魏探說着,向二人招了招手,“江河,連葭葭,你二人過來!”
似乎心中已然有數了,那幾位修士朝着葭葭與江河點了點頭,算是行禮。
“在!”二人齊齊應了一聲,行了一個道禮,方纔之話並未隔着二人,是以二人現在心中都清楚接下來的會是什麼。
“這是此次隨我一同駐守嘉元城最後剩餘的兩位暗部成員,修爲在築基大圓滿,隨時可能突破。這二位正是前幾年門派大比的第一與第二名,實力定然是遠超同階修士的。”魏探簡單的將二人介紹了一番,似乎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他二人皆是我崑崙難得的英才,不同一般修士。”
這句話看似是在肯定葭葭與江河的實力,但實則卻算是一個警告,他二人身份非比尋常,關鍵之時,不可將二人推進火海。
這般不算隱秘的話語,那兩位修士自然一下便了然,當下不住的點頭道:“我等明白了,自然會全力保證他二人的周全。”
“小心行事,立刻出發!”這是魏探最後給二人的兩句話,因情況不等人,二人只來得及行一個道禮,便跟着那一羣修士出發了。
一路上,那羣修士緩緩道來,葭葭與江河這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只她自己面色有些古怪。
原因只有一個,那羣修士所說的緣由這個源頭不巧得很,與葭葭正是舊識,卻是多年不曾在崑崙出現過的林卿言。
似乎自從在門派大比上與自己鬥過一場,沒過多久便離了崑崙,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不成想,這次竟當真是勾搭了魔修,竟要執法堂暗部的人直接出手了。
原先便知沈離光將此事告知了執法堂,是準備將她拿回崑崙的,卻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竟成了要火速捉拿之人。
葭葭心思飛快,很快便猜到了方纔這幾位修士口中的“真人”應當是沈離光無疑了,葭葭不由一哂,她與這兩人還當真是有緣,竟是又碰上了這樣的事。只是心中,不知怎的,竟忽地升起一股興奮感,葭葭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半,舔了舔有些發乾的雙脣,心中升起了這樣一個念頭:也不知林卿言這幾年成長的怎麼樣了,不如當真來一場,比個高下吧!
“葭葭!”不比她的激動,不成想,丹田之內的器靈就在此時突然開口了,聲音似乎有些緊張,“你的心緒波動怎的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