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蜀山真人卻說緣是個癡情的種子,你莫奇怪,”魏探微微擺了擺手,道,“都說修仙之人應當心無雜念,大家原先也並不看好他修道,只道情之一字會誤了他,豈料,這位真人卻也是個爭氣的,一路修行,直到金丹,竟是未曾碰到過一次瓶頸,都在他這般修行一路暢通無阻之時,確是不成想心之所鐘的道侶竟是移情別戀,戀上了魔修,跟人跑了。”
“那是他的事,與師尊有何關係?”葭葭滿臉不解。
“奈何這位卻是個倔性子,此生非那道侶不要,不僅如此,還走訪名山大川,尋遍神州海外,終於讓他尋到了一本古書,裡頭竟記載了這麼一種奇怪的丹藥,”魏探說到這裡,突然一哂,笑着看向葭葭,“你猜是什麼丹藥?”
葭葭腦中思緒急轉,竟是不過片刻,就看向魏探,試探着問道,“可是能讓人忘記一段感情的丹藥?”
這下,輪到魏探驚訝了,盯着葭葭看了兩秒之後,便不住地點頭:“半點不假,不過,去卻是奇了,你是如何猜到的?這讓我想來,他會尋得應當是那種只癡情於他一人的丹藥啊!”
“那位前輩既是個癡情的種子,定是他道侶的每一個地方他都會喜歡,又怎會容忍去改變他的道侶呢?那種只癡情於一人的丹藥,與將一個好生生的人變成一個傀儡有何異?”葭葭笑道。
“果真女子的感覺要比男子敏銳的多!”魏探再次點頭,“半點不假,他就外出尋找了這樣的丹藥,其中一枚藥引便機緣巧合,竟讓秦師伯給得了,還無意間弄死了,他爲尋這枚藥草已近百年。當時秦師伯又不過是一個築基初期的小修士而已,是以,這前輩當下大怒,竟是一掌向秦師伯襲來,”魏探說到這裡,不由嘖嘴,“論理,這金丹真人盛怒一擊,築基修士不死也應重傷纔是,”魏探說着。眼角餘光瞥了眼葭葭,竟是又加了一句,“當然。那等能跑的除外!”
魏探這話一出,當真是讓葭葭面紅耳赤,很是不好意思:這話說的,這話說的不就是自己麼?
“開個玩笑而已!”眼見葭葭臉有些掛不住,魏探緩緩道來。“如此想來,秦師伯那時就不同凡響,竟以一介築基修士之身,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好,年少膽大也罷,總之。秦師伯面對這一掌,不但沒有這位前輩想象中的求饒,竟是以手中三尺青鋒硬是接下了這一掌之力。箇中具體情況,想必除了這位前輩與秦師伯,他人所說,或多或少有點出入。”
魏探邊說邊搖頭:“若放在平時,有築基修士膽敢接下自己這一掌。這位前輩指不定會更加欣賞纔是,奈何。此時情況特殊,秦師伯接了這一掌,那位前輩更覺得這個後生晚輩是在打自己的臉,心中鬱氣更甚。秦師伯到底年少,有一說一的性子,當時便道了一句‘強扭的瓜不甜’,這下好了,原本這位前輩就受了刺激,秦師伯這話一出,不等於火上澆油麼?於是乎當下震怒,便要將秦師伯劈下,便在這時,伏真人及時出現,阻止了這位前輩,總之,這仇便是這麼結下的。”魏探說到這裡,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不由一哂,“說起來也算是陰差陽錯吧!我只知事情似乎到這裡還沒完,之後又發生了一些別的事情,使得那位前輩被髮配至此,百年不得回蜀山,這下倒是巧了竟叫你給碰上了。”
聽完大概的緣由,葭葭亦有一些啼笑皆非,不過很快便釋然了:“該來的早晚要來,我連葭葭大不了見招拆招就是了,不過也算是背了,竟又一腳摻和進這樣的事情裡頭,想必,那真人很快便能知曉,我便是他最痛恨的人的弟子吧!真不曉得會如何對我呢!”
“確實有點!”眼見葭葭當着他的面,一點也不防備的說自己背,不知怎的,魏探竟覺得有些好笑,不禁笑出了聲,“你也只好見招拆招了。”
當真是不曉得應該說魏探是烏鴉嘴還是什麼的,第二天,魏探前腳剛出門,便有兩個蜀山弟子尋來了,其中一位正是那日引他們上樓的店小二,再次看到葭葭時,已不復那時的好奇,估計也清楚這裡頭的過節了,恭疏有禮的朝葭葭打了個招呼便不再說話了。
請人這活已經完全由另外一位代勞了,雖說這話說的十分委婉,可葭葭還是從裡頭聽出了些許脅迫的意味在裡頭,那意思分明是葭葭不去,便是不給那位真人面子,不去,便是不給蜀山面子。
老實說,這話,葭葭也曾經用來壓過別人,這次,竟叫別人反用來壓她,當真是一報還一報啊!
這麼大一頂帽子壓下來,當真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啊!葭葭無奈的嘆道,不得已,應了一聲:“好,請兩位在前頭帶路吧!”
離開之時,江河以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想必,待魏探一回來就會稟告魏探。不比江河的憂心忡忡,其實葭葭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左右已經過了那個最氣憤的時候了,更何況,這位前輩被髮配至此多年,他還會如當年那般衝動麼?
要真對她動了手,那他一輩子不要想回蜀山了。她唯一忐忑的是不知道這位前輩會對她做什麼?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有些膽怯的,葭葭亦不例外。
跟着那兩位一路來到了蜀山的據點,如先前一般,葭葭被再次請了進去,只是這次沒有那般玄乎,那位前輩已冷着一張臉等着葭葭了。
總是前輩,葭葭無視他的冷臉上前行了個道禮:“晚輩見過真人。”
“哼!”那人冷笑了一聲,雙眼微微眯起,朝着葭葭身後的兩個修士道:“你二人先出去,我有話要與她說。”
兩位蜀山的修士方纔退下,那位真人就開口了:“果真是老混蛋教出的小混蛋,昨日你倒也沉得住氣!”
葭葭不由抽了抽嘴角:似乎眼前這位比師尊應該要年長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