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不知是什麼任務?”將那靈獸塞入了儲物袋之中,葭葭一臉正色的看着白澤,“還請白先生細細說來。”
“你與天字六號、天字三十一號、地字五號以及地字三十六號一同外出,萬事且聽天字六號的指揮便是。”白澤很是“詳細”的將任務描述了一遍,“這幾位,想必不久之後,你便會見到,現下只需回你的藏劍鋒等消息便是了。”
說罷,白澤便已轉身,看樣子是準備回房了,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葭葭乾脆也閉口不問了,目送白澤遠去之後,這才喚醒丹田之內的器靈,問道:“你看白澤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號稱曉天下事,通萬物情,即便是其中有虛,自也是內有其貨的。”器靈思忖良久回道,“他知不知曉,我不知道,不過,他既話已至此,必有深意。更何況,葭葭你應當也已發現了吧!”
葭葭一愣,隨即微微點了點頭:“不錯!按說,白澤是我崑崙上下供奉的神獸,萬不該對一個普普通通的築基弟子看重,即便他與我師尊相交甚好又如何?也未曾見過他如此看重顧朗,他此一舉,必有深意。”
葭葭說話間轉了轉眼珠:“會不會是與我身上的空間靈根有關,說到特殊,似乎也唯有這一個了。”
這話一出,器靈卻許久未曾回話,等不到他的迴應,葭葭不禁嘗試着叫喚了兩聲器靈,許久之後,器靈的聲音才慢悠悠的響起:“你想太多了。”
她想太多了麼?葭葭暗道,不過很快便轉了心思,一路直上藏劍鋒,果不其然。到達之時,已有兩位築基弟子,捧着服飾道了幾聲“恭賀師姐!”
葭葭回了一禮,眼看時辰尚早。便往千尺峰的方向而去了。
一路而上,千尺峰上行千尺,向着明秀真人的居所而去。
輕叩院門,許久之後。才傳來一陣憔悴的輕喝聲:“誰啊,進來吧!”
“明秀真人,弟子是藏劍鋒的連葭葭,前來探尋林師侄。”葭葭的聲音頓了一頓。很快便響了起來。
明秀真人聞言卻是微微有些錯愕,苦笑了片刻,竟是起身開門。親自將她迎了進去。
葭葭有些受寵若驚。不過到底這個場合不適合高談闊論,是以不過輕輕道了一聲謝。
還未走近林月兒的牀前,便聽一聲輕輕的呼喊聲“連師叔!”
聲音不復往日的張揚,葭葭不知怎的,竟是自心底裡生出一股濃濃的嘆息,這般怯怯弱弱的,當真是林月兒麼?
取了幾個從各地順手帶來的小玩意兒。放在她的牀前,林月兒微微撇過了頭,雙目盯着那小玩意兒片刻之後,不知道怎的,竟是忽地眼淚自眼眶中流了出來。
“月兒,你怎麼了?”見她情緒如此波動,嶽明秀不禁大驚,連聲問道。
“娘,連師叔”林月兒忽地輕聲說道,“我當真是太不爭氣了!平白浪費了自己的靈根,爹若當真知曉,一定是對我失望了,對也不對?”
嶽明秀臉色一僵,這似乎還是月兒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林謹然,原本以爲這丫頭沒心沒肺,自小也未曾見過自己的父親,卻不料林月兒的心底裡其實卻是有着那份對父親的嚮往的。
嶽明秀一臉黯然,她也知道,可那又能如何?即便是天下皆知的神仙眷侶,誰又能陪誰走到最後?沒有人知曉。
“娘,連師叔,月兒若是可以好起來,定會努力修煉,不要像連師叔那般厲害,只要有一半就成了。”林月兒說着看向連師叔,“連師叔,你雖說不像別人那般順着我,有時候還兇兇的,可月兒知道,連師叔其實當真是個好人,月兒卻是想了那麼多年才明白的。”
被林月兒這一席話,葭葭也說的有些心中微動,不由自主的放軟了聲音勸道:“你也可以的,月兒也是可以的。”
“嗯!”林月兒輕輕道了一聲“嗯”之後,很快又閉上了雙眼,看樣子是累了。
與嶽明秀對視了一眼,葭葭 道了一聲:“月兒,你便先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林月兒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嶽明秀朝着葭葭使了個眼色,葭葭看了一眼,便跟着嶽明秀的腳步出了房門,只一出去,嶽明秀便開口了:“對了,還未恭喜你進入執法堂,當真是前途可謂。”
嶽明秀突然間的開口,不得不說,卻是叫葭葭嚇了一跳,不過隨即低頭看向自己袖間的黑底金線,即便是嶽明秀將注意力全身心的投放在林月兒的身上,可到底閱歷在,想必只需一眼,便能明白了吧!
“湊巧而已。”葭葭摸了摸袖間的金線,嘴角微抿,一個小小的漩渦若隱若現的出現在嘴角邊。
“不管是不是湊巧,你的實力,大家心知肚明。”嶽明秀卻是淡淡一笑,眼見二人無話,葭葭想了想,便要告辭。
卻聽此時,嶽明秀突地輕輕嘆了一聲:“我不若你勇敢!”對上葭葭的目光,嶽明秀卻是苦笑了起來,不過並未向她解釋這話中的深意,而是又道,“我嶽明秀算起來,零零碎碎也受你不少恩了,是時候該投桃報李了。”
葭葭一驚,本能的便想拒絕,天地良心,她可從未想過要受嶽明秀的回禮。
嶽明秀說話間緩緩取出一件法寶遞了過來:“此物名爲混音鍾……”
果不其然,剩下的話還未說完,嶽明秀便對上了葭葭略帶驚異的表情,不得不說,葭葭現下的表情極大的取悅了她,想到這裡,嶽明秀不由一哂:“你與月兒不也正是因爲這‘混音鍾’結緣的麼?”嶽明秀說着,卻突地正了臉色,“不過,這已不是當初那個混音鍾了,而是用了再造石,重鑄過的三轉混音鍾。你若有朝一日能集齊再造石,就算把她造成九轉混音鍾,真正的勾魂奪魄也不是不可能。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明秀真人何必如此”葭葭卻是苦笑了起來,“葭葭所做甚微,真人心中清楚,實在,實在”葭葭說話間,目光瞥了一眼那“三轉混音鍾”,明秀真人既如此說話,那就代表此物卻有可取之處,不得不說,成功的引起了葭葭注意,可卻也叫叫葭葭心中更是清明,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實在值不起這‘三轉混音鍾’。”
“林謹然的道侶出手怎會小氣?”嶽明秀嘴角現出一抹略帶苦澀的笑容,“我在想,我是不是做的還不夠好,不配做林謹然的道侶。”這話卻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嶽明秀說完揮了揮手,便示意葭葭回去了。
她既已如此明顯,葭葭也不好再做停留,朝嶽明秀點了點頭,便動身回了藏劍鋒。
三日不過眨眼間。
很快,葭葭便接到了秦雅的傳令,着她速來執法堂,似乎心中有底,葭葭整頓了一番物資之後再做出發。
果不其然,一到執法堂,葭葭便看到了或站或立的幾個修士立於期間,一擡手間,便望到了一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魏探。有幾位完全不認識,還有一位卻看起來甚是面善,似乎在哪裡見過的一般。在哪裡呢?葭葭不由多看了他兩眼,一時間卻並未想起來。
上前朝秦雅行了一個道禮:“弟子參見師尊!”
“好!”秦雅微微點頭,葭葭起身,這才注意到秦雅的身後並無顧朗的影子,當真是有些不習慣。
“地字二十七號!”秦雅緩緩開口了,葭葭愣了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師尊這是在叫自己呢,連忙應了一聲:“在!”
“你與天字六號、天字三十一號、地字五號以及地字三十六號一同出行,交接兩年駐守嘉元城的任務。”秦雅緩緩道來,“天字六號!”
“在!”一聲清朗的聲音脫口而出,很是熟悉,與葭葭所料的不差,正是魏探。
“此行以你爲先!”秦雅說話間似乎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揮了揮手“去吧,兩年之後再回來!”
說話間已決定了幾人兩年的行程,魏探朝幾人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目光掃過葭葭,更是親和的朝她彎了彎脣角,算是迴應。
幾人接連出了執法堂,葭葭走在最後一個,在腳步堪堪踏出執法堂之際,卻忽地回身,朝秦雅行了一個重重的師徒臨別禮,而後纔跟着出了門。
幾人一出執法堂,便各自御物飛行。葭葭自然二話不說,取了無鋒劍,便踏了上去。
魏探當仁不讓的走在了最前頭,餘下三人,似乎是極有默契的不遠不近的幾乎在同一直線上跟在了魏探的身後。
飛出了一段距離,那位葭葭看來甚是眼熟的修士便開口喚了一聲:“連師妹有禮了!不過三年,你便半步金丹了,看來三十之前金丹可期啊!如此,我崑崙又再添一位大能了。”
“不敢!”葭葭朝着修士微微行了一禮,便在他說話間思緒急速回轉,終於叫她想起了眼前這人究竟是何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門派大比之上,與她成就一段佳話的“讓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