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依着燕師妹這話,那我等豈不是還要感謝這九災八難不成?”李樂山等了許久,終於開口了。
“道不同,我不與你談此事。”燕錦兒卻明顯的不想與他多談,順帶將皮球踢給了一直未曾發話的尹風,“尹老兒對佛法研究的多,對於這等劫難之事應當比我瞭解,你李樂山想知道問他去!”
李樂山聞言自嘲的笑了笑,同時,將目光轉向尹風。
駐守落劍涯多年不出的尹風這回卻是難得的給面子,徐徐開口道來:“燕師妹何故拿我說話,我雖是出自明昭一脈,也曾修習彼岸長生術,可佛道早已湮滅,還去說那故去之事作甚?”
“哼!”燕錦兒再次展現出了她的喜怒無常,方纔還略喜的臉色再次鐵青了起來,“照你這說法,湮滅便是故去,不用再提。既已湮滅,那善無畏由佛道轉投我門,何故還要創出彼岸長生術這等源自佛道的功法?還將這彼岸長生術代代傳下,你尹風難道不曾習得這彼岸長生術麼?”
“好了,燕師妹。”尹風滿臉的苦笑,“怎的突然如此針對於我,你若想知道,我答便是了。只是善無畏祖師雖是高僧,可到底除了彼岸長生術就不再留下有關這佛法之事。我亦是一知半解。佛家講究因果循環,歷得災難,方成正果。九九歸一,是爲本源。變數摻雜其中生生不息,唯有把握本心方成正果,此不過是我的理解罷了。”尹風說着一臉無奈的看向燕錦兒,“燕師妹,我亦不過是個門外漢而已,論起佛法的精通,倒不如走一趟凡塵。聽聽凡人那些得道高僧是如何說法的纔是正理!”
李樂山自是瞧見了尹風被燕錦兒逼迫的窘境,也有些尷尬,自是知曉此事原是由他而起,奈何燕錦兒自修習了詭道便性情變得不太正常了,原本便是個劍走偏鋒之人,現下更是難能猜出她下一秒會做出什麼奇怪之事。
原先想着她身爲崑崙五長老,這蓄養男寵之事,說出去總歸不那麼好聽,他開始時亦曾勸過,實在不行。偷偷藏幾個亦是可以的,奈何燕錦兒毫不理會,竟是光明正大的開始蓄養起男寵來。此事,當時頗有微詞,但總歸時間久了,燕錦兒又爭氣,這修爲與陣法一道習得甚好。久而久之,便沒人再拿這事做文章了。
燕錦兒沉默了半晌,尹風這纔剛剛舒了一口氣,便聽燕錦兒帶着嘲諷之意輕笑了起來:“彼岸長生術果然甚好,你那徒孫憑着那殺人如麻的彼岸長生術以堪堪築基後期的修爲進階了前十強,連一個半步金丹也在她手下受傷了。果真是厲害!”
將由佛法演變而來的彼岸長生術講述成“殺人如麻”,他尹風便是個傻子也能明白其中的不對勁了,不由得苦笑了起來:“燕師妹何苦挖苦於我。我這不是才從落劍涯出來嘛!已留了一道傳訊於離光閉關之處,他一出關便能知曉發生了何事。再者說了,若一會兒她上鬥法臺真下了如此狠手,我尹風自是會第一個出手阻止的。”
“阻止做甚?”燕錦兒斜睨了他一眼,“她又未曾觸犯門規。不然執法堂怎會動不了她。說起來,不過是在鬥法臺上出手不小心傷了人而已。”
秦雅聽聞“執法堂”三個字。微微側目,看向燕錦兒,燕錦兒便似是沒注意他一般,將目光轉向了別處,竟是連看都未曾看他。
不過衆人皆知曉她性情怪異,是以秦雅也不以爲意,繼續看向尹風與燕錦兒二人。
“我知曉該怎麼做了。”尹風略帶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原本這次是準備等到這前十鬥法之時再從落劍涯出來的,只是不曾想,竟是被顧朗提前從落劍涯請出來了,想想當真是尷尬萬分。
尹風長嘆了一聲,目光落到了渾身帶着冷意,抱臂立於鬥法臺前的女修,這般冷情,想必倒是不用擔心她有一般女修多情的缺點了。對於這徒孫的‘光榮事蹟’,他自是找秦雅翻看了卷軸的,這一看也不禁爲她那逆天的運道所咋舌,這等福澤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硬是讓一個五靈根的修行速度快於天靈根。
只是也未免太冷情了一點,若是無情道沒有失傳的話,倒是挺適合修習無情道的。不過可惜,無情道早已失傳了。
還有,燕錦兒雖說喜怒無常,可這次如此針對自己,尹風細細的想了起來,莫不是被他這徒孫傷到的修士中有一早便被她看上,準備收來寵幸的修士?現在鬧出這一茬,這事算是徹底黃了,因此才找他的不自在了?尹風胡思亂想了起來,冷不防看到秦雅漫不經心的掃向自己,只那眼中似乎有笑意一閃而過,不禁大驚起來,這纔想到這位雖說夠君子,奈何實在狡猾的很,他秦家的血脈天生能修習瞳術。他與顧朗師徒二人自然是均習了瞳術的。雖說顧朗的修爲看不透自己心中所想,奈何秦雅這老狐狸卻是能將自己心中所想一覽無遺的。
尹風這樣想着,暗暗調用起彼岸長生術的心法,在自己的心房之處,以靈力建起一道巨大的心盾。
果不其然,有一道雖然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卻悄然出碰上自己所立心盾的靈力在一碰上自己的心盾之後很快便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老狐狸溜得真快!尹風有些咬牙切齒,卻也莫可奈何,終究是橫着一個出竅的大境界呢,秦雅若是願意,強行透過他這心盾也是可以的,只是到那時,自己怕是不受傷都不成了,還是莫要激怒他了,尹風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平復心中的鬱悶。
卻在此時,一陣巨大的譁然將他驚醒,不由得順着譁然聲看向那鬥法臺之上,原本膠着的二人終於產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原來,那看似柔弱的女修與那大漢所築靈力之牆膠着之時,身亦在不斷的旋轉,竟在那大漢沒有注意之時,悄然用了最簡單的荊棘術偷偷在那大漢腳下轉了數圈,同時暗用控神術,將那荊棘與大漢分離開來,使得那大漢一時沒有注意,便在千鈞一髮,那大漢略顯疲意之際,赫然一拉,數圈荊棘突然收緊,已有疲意的大漢臉色大變,奈何這女修便是趁的這大漢沒有防備之際做了這樣的手腳。
大漢警覺自己將要摔倒,全身靈力與注意力有一瞬間頓時放在了腳邊,便在這一瞬間,那道青影赫然出手,速度之快,堪比風靈根。有太多的修士甚至只覺眼前連花都不曾花過,那人影便已至大漢跟前,一劍架上了他的頸項。
竟是如此。大漢束手無策,那女修以極不可思議的方法獲得了這場的勝利。而對於她真正的實力,衆人亦不過只見皮毛而已。
尹風咋舌,不由明白了她能進前十,想必靠的也不是運道,光這一手法術的運用,變化之快就足以叫人拍案叫絕了。
衆人愣了半晌,着實不知該如何評說這場鬥法。若論實力,着實叫人難以看出,只是這女修的出手實在是劍走偏鋒,叫人無法想象這鬥法真正的走向。
“果真是出人意料的驚喜啊!”想了半日,尹風終究是給出了這樣一個評價,嘆道,“這樣的修士在我平生所見中亦是極少的,但是確實有不同於常人之處。”尹風感慨間看了眼秦雅,見他一臉淡然,似是早有所料,不禁暗暗頭疼了起來,有個秦雅,加一個顧朗便足夠頭疼了,這下又多了個這樣的女修,這秦雅師徒果真是不容小覷。
大漢驚異了半晌,方纔回神,沒有不服亦或者黯然,只是彎腰撿起了鬥法臺上的雙錘,朝葭葭行了一禮:“你當得起這個牌號,亦當得起首座弟子這個名號!”
葭葭道了聲謝,便躍下了鬥法臺。但是因着她劍走偏鋒,衆人對她的實力認可的
只有少數,多數還處於觀望狀態。
“到底不是硬碰硬,而是投機取巧才贏的,看來她比起那明昭峰的林卿言還是略遜一籌啊!”當下便有修士感慨了起來。
立於他一旁面容平凡的築基修士揚眉輕笑,卻不言語。
“不是每次都有這等機會的。”那修士又道,“若真碰上了心狠手辣之人,想必沒等她投機取巧,便要送命了。這樣的鬥法之法着實不是良策啊!”
面容平凡的築基修士這才搭上了話語:“心狠手辣?你是指另一位仙子麼?”
“不錯,就是她!”那築基修士一臉的擔憂之色,“這仙子越是勝得多,越可能碰到她,若真碰到了,那就當真是危險了。那一位仙子可不如我等男子那般憐香惜玉啊!”
容貌普通的修士但笑不語,只嘴脣勾起了一絲嘲諷:這位方纔還在說那大漢不懂憐香惜玉呢,怎的一會兒變臉變得如此之快。看來這生了一副柔弱的長相,行事又是低調當真是很難讓人生起戒心的。
但是他從不這樣認爲,會叫的狗不咬人。越是這樣容易忽略之人,越是要小心纔是。依他看來,這樣的人才不容小覷。
PS: 這幾章的章節名真好取⊙﹏⊙b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