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說了,你不是我要等的人!”那少年揚起下巴,“我是這仙府的府靈,是不是我要的人,由我說了算!”
“請神容易送神難。”葭葭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道:“天地自有規則,你今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你以爲會這麼容易將人送走?”
“你要理由也不是不可。”那少年瞥眼看向那仍躺地喃喃的江微雨,道,“你築基中期,她築基後期。修行不如她也就算了!在我仙府現世之地殺了幾個修士,當我不曉得麼?你等同是人類,卻下此狠手,心狠手辣之輩,絕非我想要的人,趁早收了那份心吧!”
“你說我心狠手辣?”葭葭反問,隨即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張口解釋了起來,“事情絕非你所看到的那樣,其實是……”
“我對什麼原因沒有一點興趣!”那少年看到江微雨忽地眼皮跳了一下,心下激動,以爲她要甦醒過來,連忙喝住葭葭:“你若是不願出去,我就送你出去!”
那少年說着一手向葭葭抓來,葭葭只覺心底“騰”地燃氣一股無名之火:“你口口聲聲要江微雨,便連一個不能讓人信服的原因都不能給出,想讓我走,沒那麼容易!”
這樣的事,她不是沒有經過。葭葭心底的無名之火越燒越旺:很快,眼前少年高昂起下巴的一句:“你不是我要等的人!”與許久之前,塵封在記憶力的那句“我選林卿言!”重合了起來。
天地有規則,可這些主位者卻沒有真正按着規則行事。螻蟻心底也有不服。
我不服!葭葭內心翻起滔天巨浪。,冷眼怒目那少年:“我不會走的!”說罷,竟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舉步便要進入那茅屋之中。
“放肆!”少年的怒火愈勝,五指成爪襲向葭葭。“你這崑崙小輩,我可是宋遠山真人的府靈!對開山祖師不敬,就不怕飛昇的宋遠山怪罪麼?”
“開山祖師?”葭葭閃身躲過,一瞬間有一種氣樂的衝動,“你既是我崑崙祖師的府靈,不照拂他的後人,卻照拂那蜀山的小輩,你還有理?”
“宋遠山真人留下仙府之時便曾說過:擇人不避親疏,難不成便因你是崑崙的人,這仙府便該留給你麼?如此說來。那崑崙的弟子可至少有數萬名,我哪來數萬座仙府送人!”少年眼中怒火愈勝,見一擊之下。葭葭躲過,頓時有一種憋屈的衝動。
他未爲府靈之前的修爲若真論起來也算是個高手,如今便被這麼一個小小的築基初期輕而易舉的躲過。這還要追溯於宋遠山創立仙府時,給他身上下的一個禁制。起初,他不過覺得好玩。現在卻發現這禁制的不妥了。
仙府的闖入者若與他動手,他的修爲會自動被限制至於那人一樣。不過到底是壓制了修爲,在同一層次下,他倒也不擔心對方能打的過他。
這一沉睡便沉睡了數十萬年,除卻二十多年前醒過一次外,他又一淺眠。便至至今。
不想卻當真碰上了這樣的事。少年眼中滿是不屑,決心要給些顏色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修士瞧瞧,是以出手便未留情。一招出手,葭葭以無鋒劍抵擋,兩相碰撞之下頓時後退了數步。
那少年一招收手,揹負雙手傲然的看着她:“你手中那把好劍替你擋了這一招,但是。下一招就沒那麼好運了,他說着。立時出手。
看着眼前少年不屑與嘲諷的眼神,以及及至跟前越放越大的五指,葭葭喉中一股腥甜,漸漸的隨着嘴角流下。
幾乎是咬緊牙關的,葭葭“啊——“一聲大叫,放佛全力釋放出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衝向那少年。
小修士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對於這般瘋狂的陣勢,少年也有一瞬間的微愣,不過隨即變爲不屑:“困獸之鬥而已!不是誰叫的響亮,誰便更厲害的。”
漫不經心的揮掌拍向葭葭,就在近至她身的那一刻,那小修士整個人卻突然之間憑空消失了。
少年睜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仙府之內,我爲何察覺不到她的氣息,不可能的!這可是我的領域!”
對於突然發生的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少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傻傻的看着周圍,一點沒有意識到虛空之中突然劃出一道裂縫,就在瞬間,那動作快到幾乎無法察覺。下一刻便有一劍抵入了他的胸口,又極快的抽了出來,這沾滿心頭血的無鋒劍驀然出現,連帶着面色慘白似乎極爲脫力的小修士。
少年臉色大怒,卻還不待他發怒,一道拇指粗細的天雷滾滾劈下,那小修士上前一滾,將呆立的少年撲倒,那道天雷直直劈向了兩人,趴在地上的兩人在那雷擊的一瞬間,都不復動作了。
直到上頭的那個“人形”焦炭率先動了動手指,而後顫顫巍巍,似乎極爲困難的站了起來。
不住的“咳咳”咳嗽了一陣,隨着她一陣一陣的抖動,身上的焦炭“簌簌”的掉落下來,露出了宛如古瓷般的皮膚。
捏了幾個淨水咒,那“人形”焦炭很快便變成了一個身姿窈窕的少女。
雖然臉色蒼白,可眼底卻有着深深的笑意:兩次。如此突然隱進那個雖然有些卡,但是卻能叫人無法發現的地方,都會遭遇雷劫。她直至現在才曉得自己被人劈的原因,可那不過看看卡住她一人的奇怪空間到底是怎麼來的,她還真不曉得。葭葭咬住了下脣,神色堅定:不管那空間是怎麼來的,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葭葭看了眼口中仍喃喃不停的江微雨與那“人形”焦炭的少年,臉上帶着勝利的笑容,走上那座茅屋。
豈料甫一走近,那茅屋如有靈性一般,察覺到了葭葭的靠近,突然開始寸寸變小,直至最後離開地面,升至空中,向着她而來。
葭葭驚異的伸手接住了那茅屋,一隻手堪堪將要碰到茅屋之時,那“人形”焦炭突然跳了起來,抖落身體的漆黑,怒目瞪着葭葭:“不準碰!”
葭葭自然不會搭理他,準備將這“縮小版”的茅屋放入儲物袋中。
閉眼,再睜眼。這茅屋竟然轟然不動,無法將這茅屋收入儲物袋中。
將葭葭錯愕的神情盡收眼底,那少年冷笑:“我這府靈還不同意,你能收的了仙府?白日做夢!”
空有寶藏卻無鑰匙,這等痛苦,葭葭算是嚐到了。深吸了幾口氣,厲聲呵斥那少年:“原來這仙府的府靈都不過是憑喜好辦事的,我算是知曉了!沒有鑰匙,那乾脆就把鎖毀了!”
葭葭說着撲向那少年,那少年本就胸口捱了一劍,心頭血流失,這可算是大麻煩了。江微雨不醒,他便只有捱打的份。
葭葭小心翼翼的將那茅屋用布包裹着掛在腰間,出手毫不留情,向着少年而去。
“現在還不是這瘋婆子的對手。”少年暗道,眼神盯着葭葭腰間的包裹,躲閃着葭葭的攻擊,掌心暗暗聚集靈力。
就在他一招躲過葭葭的攻擊之時,眼瞅着葭葭一個轉身,掌心彙集已久的靈力出擊,一下將那包裹劈碎,同時震傷了葭葭的心脈,一股腥甜噴出,盡數撒在那在地上打轉的“縮小”版茅屋身上。
那少年先是一驚,而後顯出一副不屑的神色,再觸手那“縮小版”茅屋,有些嫌惡的拿起,捏了塊帕子,細細的擦拭起來。
葭葭雙目圓睜,瞳孔一下放大,捂着胸口,腳下一軟單膝跪倒在地,頭腦突然起來的疼痛,以及成千上萬的符文進入腦海,那般突然被強塞了符文的痛苦,逼得她痛苦的抱頭,卻好似本能一般的咬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汗水早就打溼了衣裳,葭葭低頭,渾身顫抖不已。
那少年細細擦拭着茅屋上的血跡,不經意瞥了她一眼,而後冷笑起來:“只受我一掌,便如此了?惡人有惡報,誠不欺我也。”
一陣安靜,少年得意了起來,不過還未等到他得意多久,便有一道女聲響起:“你從一出現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試問你再成爲這仙府府靈之前是個什麼人?”正是低頭痛苦不已的葭葭。
“本座原本是一位元嬰期的修士,不幸隕落,肉身已毀,神魂渙散之時,得遇宋遠山真人,他察覺出我有靈脩的潛質,本座便成了這仙府的府靈,走靈脩一道。”少年答道,“本座不在這仙府裡頭,這修爲也要高出爾等!”
“靈脩依附起靈物存在,起靈物在一日,你便能活一日,是也不是?你的起靈物應當是那仙府吧!”葭葭低聲問道。
“不錯,那又如何?“少年輕蔑的神色,自始至終未曾改變。
“雖然壽元是跟着起靈物走的,可你若是飛昇便能掙脫了這層禁錮。自遠山真人飛昇以後,已有數十萬年了,你爲何還沒飛昇?”葭葭的語氣平淡,雖是嘲諷,卻像是不過在說這再平凡不過的事實一般,“修了那麼多年,都沒有飛昇,也算是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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