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玉樹臉色發白。
那遺策道人卻 未曾顧及他發白的臉色,接着說道:“一次在東方,主水之地,我看應是東海無疑,還有一次卻是在你的來處,老朽若猜的沒錯,你這小修士應當是魔門中人吧,便是在你自身門派之內,又逃過了一次死劫。這,老朽就不明白了,如此可怖的死劫你都逃過兩回了,前不久,一個瀕死之劫,你爲何要將手上的底牌用掉,着實失策啊!”
賀玉樹冷汗涔涔:一點不錯,那兩次死劫,他都是死裡逃生,最近與魏探交手那一回,其實若拼着個金丹碎裂,他未必不能逃脫,只是,那次,卻着實是沒有沉住氣。最後央了歸真子救他。
“前輩可有化解之法?”賀玉樹擡頭看向遺策道人。
遺策道人掐着手指連連搖頭,邊搖頭嘴裡還邊嘟囔着什麼。
“不若,不若我現在便趕回門派?”賀玉樹等不及了,睜大雙眼看向遺策道人,“您看是否來得及避過這場災難?”
雖說不想回合歡宗,但是想想前些年,憑着自己的樣貌,合歡宗上位那些女人哪個不曾在他胯下承歡過,這次回去那裡,頂多受些皮肉之苦,應當不會送命吧!賀玉樹心想。
“暫且不說這一路上變故甚多,便是你安全到了門派,豈又怎知先前發生在你門派中的死劫會不會發生第二次?有一便有二,難吶!”遺策道人不住搖頭。
“噗通——”一聲,賀玉樹雙膝跪下,朝着遺策道人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求前輩救我一命!”
遺策道人皺眉看向賀玉樹:“真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晦氣沖天之人,你都接連避過兩次死劫,一次瀕死之劫了。這已是天大的幸運。就算你那底牌沒有用掉,也只能說或可逃過此劫而已。就算你逃過此劫,可還有下一劫在等你!你這人真真是,”遺策道人感慨,“真真是太爲閻王所喜了。如此晦氣,簡直跟掃把星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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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賀玉樹雙目之中滿是驚恐,前些年他如意的時候殺掉的修士不知凡幾,他也曾放言喜歡鮮血的味道。可這事若真正落到他頭上,那真真是叫恐懼非常,巴不得逃得遠一點。更遠一點。
“我救不了你!”遺策道人說着轉過身去,嘆了口氣,卻又撇過了頭看向賀玉樹。“不過也罷,終究是相逢一場,我便告訴你,你此劫的應劫者應當是名聲響徹神州的人物。此人的氣運、天資、靈根、心性無一不是千年難得一遇,你要躲過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言盡於此。告辭!”
遺策道人說着轉身便消失在了街巷之中,任憑賀玉樹瘋狂的尋找,卻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金鼎山莊。煉丹大會。
“快看,發生了什麼事?”成功的將在場衆人的目光吸引至了一位胖胖圓圓、來自崑崙的六品煉丹師身上。
“啊!是爺爺!”許天翼一下子站起來,神情分外激動。
就算不是很喜許天翼與許峰二人,可到底同爲崑崙的人。葭葭心中亦有與有榮焉之感,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場中。
大朵大朵的黑色烏雲齊聚於頂,雖說對將要到來的天劫有些害怕。可身爲煉丹師,能練出引動雷劫的天下奇丹,無一不會引以爲榮。
許峰雙目晶亮的盯着爐鼎中的丹藥,不由的舔了舔乾澀的脣,目中的光華亮的驚人。
當一縷藥香侵襲整個金鼎山莊之時。蓄謀已久的雷劫朝着那爐鼎之中的丹藥一擊劈下,許峰仰頭。對於將要到來的天劫歡喜多過害怕。取出一面大鼓,正面迎上天雷。笑話,好不容易練成的天下奇丹若讓一道天雷給劈了,他許峰將來還如何再崑崙立足。寧願劈的是他許峰,也不能是這天下奇丹。
更何況,他可是這次煉丹大會到現在爲止,唯一練出引動雷劫的奇丹之人,將來的聲名定是不容小覷。都已經行到這一步了,又豈能功虧一簣!
那一記天雷擊落在鼓面之上,發出“轟隆“一聲的巨響,聲音彈至鼓面的響聲,一波接一波的向周圍擴散開來,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葭葭兩耳慢慢的溢出兩道紅絲,順着臉龐慢慢落下。
“這,怎麼可以……”魏探極爲不滿的聲音自一旁響起,隨即,葭葭便覺後背被人注入了一道靈力,緩衝了方纔的餘波。
一旁的葉凌風亦是耳邊留下兩道紅絲,背後同樣抵上了魏探的手。
再觀一旁的許天翼,卻早已取了個防護法陣盤腿而坐,雙目看向場中的雷劫。
“真是……”太過分了!魏探將之後的話吞下,眼中盡是不滿,不過礙於許天翼在場,許峰又是崑崙的人,沒有將話盡數說出。
那大鼓雖說是個上品的法寶,可雷劫之下,焉能討到多少好處,正面被天雷擊了個對穿,背面亦被擊了個小洞,順着那小洞劈下的天雷,成功的改變了天雷的方向,將這一記天雷打到了一旁的煉丹臺上,劈出了一個黑黑的深坑。
許峰笑容滿面的扔了大鼓,掀開了爐鼎的蓋子,一陣丹藥飄香,許峰看向那爐鼎之中靜靜躺着的五顆丹藥,伸手拿去。
忽聽一聲疾喊:“爺爺,別動,有天雷!”這聲音是天翼的,許峰驀然收回了伸出的雙手,擡頭看天,那方纔的一擊過後,烏雲並未散去,而是越積越大,許峰臉色變了幾變:既期盼又害怕的情緒佔據了他的絕大多數。
既驚且喜。驚的是居然這天雷還有,而自己不過準備了一樣阻擋天雷之物,下一擊之下,若想保全其中丹藥,唯有以他肉身來對抗雷劫,許峰面色犯難,着實有些踟躕不定。喜的是能引動雷劫越多,這日後說起他的功績來,想必會更爲傳奇。名聲也會愈勝,這將來在崑崙的地位也會愈高,這些東西帶來的效果都是不可估量的。
他正暗自踟躕間,那天雷“刷”地一聲劈下,許峰身形一晃,閉上了雙眼,同時開動了防身法寶,準備一抗雷劫。
豈知,那天雷就似是不長眼一般穿過他向着一旁劈去了。許峰睜眼,卻聽到周圍猛地響起一陣歡呼聲。本能的覺得不對勁,這這睜眼一瞧,立刻氣的牙癢了起來。
原來是這煉丹臺上又有一人練得丹藥引動雷劫了,而且不偏不倚,剛好是離他最近的一位五品煉丹師,兩人的雷劫接踵而至,是以,一開始大家都以爲是他練得丹引動了第二道雷劫。
“東海樑無珂!”許峰瞥了眼在他下首的五品煉丹師,心裡酸的要命,只是面上不顯,還要做出一副替人歡喜的樣子。
那人不慌不忙的手執兩面黃色小旗,舉天相接,一道天雷之下,兩面黃色小旗不住地悲鳴,旗身毀了半邊,但那雷劫仍未散去,緊接着,不待他有所動作,第二道雷劫立刻劈下,周圍的歡呼聲震耳欲聾,許峰抽着嘴角看着那舉着只剩個旗杆的樑無珂,心中滋味莫名。
但這還不是結束,最後一道天雷再次劈下,這三道天雷來的如此之快,放佛一點都不想給他時間準備一般,樑無珂悶哼一聲,迎了上去,他身上所穿本是一件法袍,此次以身抗雷劫之下,法袍面目全非,臉全黑了不說,那法袍被劈的襤褸非常,東一塊西一塊的掛在他的身上,一開口,口中便冒出了一股黑煙,被自己嗆的咳了幾聲,那人捏了幾個淨水咒,將身上洗淨這纔在全場的驚呼聲中徐徐打開了爐鼎。
那一陣香過一陣的丹香襲滿山莊,在座人人眼中一分滿足之意。能得見引發三道雷劫的奇丹現世,這是無上的榮幸。
葭葭與衆人一道歡喜的表情卻在此時轉成了驚愕。一開始,此人梳着一絲不苟的髮髻,臉色嚴肅,葭葭頂多覺得此人面善,在哪裡見過一般。可現下,雖說洗淨了臉,可被劈去的髮箍早已成了飛灰,這人辦這麼大大咧咧大任由髮絲披散,再加上因爲欣喜而露出的笑意,這樣看來竟與曾與葭葭相交過的樑莫道有六七分相像,葭葭踮起腳尖看向那爐鼎之下的身份號牌。
“東海樑無珂!”葭葭驚訝之間開了口,同時口中喃喃,“東海?姓樑?”
“東海梁氏,很是有名!”一旁的魏探照顧她與葉凌風倒是甚爲盡職,很是耐心的與葭葭他們說了起來,“東海十七島中最大的三島是蓬萊、瀛洲與方丈。這瀛洲島的島主姓樑,名喚樑風,亦是東海梁氏現任的家主。場中煉丹的這個樑無珂乃是‘無’字輩,是東海梁氏最嫡系的血脈之一。有人曾戲言,瀛洲島叫‘瀛洲’還不如叫‘樑’島,至於其中的原因嘛!”魏探頓了頓,目光落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的葭葭與葉凌風身上,不由一哂,也歇了賣關子的心思,解釋了起來,“瀛洲島弟子總數中姓樑的有三分,築基以上弟子中姓樑的有四分,金丹以上則佔到了一半,如此強勢之下,可說沒有東海梁氏,這瀛洲就絕不能與蓬萊、方丈並稱東海三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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