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山是蕭璃雪那邊的人,自然是想辦法幫蕭璃雪脫罪了,明秀真人心裡一早便這麼認定了,是以,在李樂山一開口詢問陣盤之事時,她便覺得李樂山這是在顧左右而言他,想找個蕭璃雪的替死鬼。這一揪揪出個連葭葭,連葭葭又不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方纔兩人對峙之時,她心裡頭還是很樂意見到連葭葭讓李樂山吃癟的。
況且說到動機,看月兒與她很是親密,似乎關係不錯,而且她上次雖然不願,可從頭至尾也並未露出過不悅的神色,怎麼想也不至於對月兒下手。再者她可是明明白白看到了她將月兒交給了自己幾個徒弟的。而那邊蕭璃雪與月兒的舊怨,整個崑崙有多少人不知道?再加上大孚齊音功的秘技,絕對是蕭璃雪,不可能是別人。李樂山這個老狐狸也不知收了蕭璃雪什麼好處,想幫蕭璃雪推脫,明秀真人冷笑:那也要看我願不願意配合纔是,你以爲隨便說幾句話我便信了麼?
“不錯。”明秀真人這麼想着當下便應和下了葭葭說的話。
有明秀真人這麼一開口,李樂山的表情便是一僵,嶽明秀這是打定主意要拆他的臺了。不過,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連葭葭,雙眼眯起:“那之後呢!之後你去了哪裡?”
葭葭莞爾:“我與林月兒分開之後便進了紫川秘境,很快便遇到了明秀峰的陳華、伍三通、葉凌風三位師兄,後來肖真人來了,我們將七星千重蓮交給他之後便去了天水城,很是不巧,弟子陷入了孫府,等出來之後便與師兄回了崑崙。這些事情都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發生的,您找任何一個人都是可以問明白的。”
“咳咳”一旁的魏探輕咳了兩聲。他對葭葭的印象很是不錯,況且恰好知道些內情,便低着頭開口道:“我們一開始就看到了那陣盤,發覺這陣盤是平洲城專用的,回來途中途經平洲城便去問了一問,與她說的分毫不差!”
李樂山愣了一愣,眼角餘光撇到秦雅回頭看了他一眼,自也知道差不多該收口了,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的點頭:“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這場交鋒竟是讓葭葭連根汗毛都沒有傷到,一旁本以爲她要吃點苦頭的衆人皆是有些不可置信。
就在大家以爲她就要順着李樂山的話退下之時。不想,葭葭卻是突然擡頭微笑,向着李樂山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道禮:“家師曾雲李真人行事公正、坦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得見李真人一面。弟子三生有幸。”
只淡淡的一句話,立刻便讓李樂山破功了,在這裡的,誰不是耳清目明,這麼明褒實貶的話一出,是要逼他一會兒對蕭璃雪下重手麼?
李樂山揚眉: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果然是秦雅的徒弟。頗有乃師風範!”李樂山隔着梅七鶴難得的朝秦雅揚眉微笑,是友好抑或是挑釁,只有箇中人自己才能明白了。
秦雅卻沒有答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場中的葭葭。不得不說,有些時候葭葭還是相當聰明的,只一眼便瞧出了秦雅的意圖,揚眉微笑:“多謝李真人謬讚了,師尊高雅。是天下人盡皆知的君子,葭葭卻不過是個小小女子罷了。學不來師尊的風雅氣度,所做每一件事不過是無愧於心罷了!”葭葭樂的個裝聽不懂,一臉喜色,看那神情分明是以此爲豪的模樣。
狡猾如狐,會聽不懂?李樂山抽了抽嘴角還想說話,便聽外頭有人喊了一聲:“秀陽峰蕭璃雪帶到!”
葭葭挑眉,很是自覺的站到了一邊顧朗的影子中。
這一次再見到蕭璃雪,她已經懶得用言語來形容這位瑪麗蘇女主的美了,心頭只有一個疑問:爲什麼蕭璃雪的衣服不是白的就是紅的?不是清麗脫俗就是紅衣似火?
她怯生生的進了大堂。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周圍,對上了坐在主位上的李樂山之時,頓時遙遙一拜:“弟子蕭璃雪見過李真人!”她說着目光瞥向了主位上的另兩位,盈盈一拜:“弟子蕭璃雪見過兩位真人!”
除了李樂山朝她點頭致意之外,其餘兩人皆是默不作聲,蕭璃雪直起了腰,視線在看到秦雅時不由得微微一愣,看了許久,才低下了頭,臉色微紅。
明秀真人冷笑:到現在還這幅模樣,是篤定我們查不出來麼?想到這裡,便想到現在的月兒,更是不留情面地開口道:“秦師叔臉上有花不成?要你看的這麼仔細!”
蕭璃雪只覺得委屈,坐在上頭這三個人:李真人長的很是平凡,跌進人堆裡都找不出來,中間那個又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五大三粗的,只最旁邊的那一個,容貌超過這兩人多的去了。唐伯虎點秋香裡頭那秋香不也是需要醜女來襯托的麼?那位真人如此出挑,旁邊又是他們兩個,誰不會多看兩眼吶。
李樂山輕咳一聲,也有些尷尬,正色道:“蕭璃雪,你去紫川秘境是否碰到過林月兒與她的師兄師姐?”
蕭璃雪一愣,呆呆地點了點頭:“碰到過!”
“你們起過爭執?”見她傻乎乎的說“碰到過”李樂山的臉色便有些僵硬,接着問道。
蕭璃雪支支吾吾半晌之後,方纔回道:“嗯!”
“所以你便害了我家月兒,殺了我三個徒弟!”一旁的明秀真人再也忍不住了,跳將了起來。同時心中對李樂山的不滿更是上升到了頂峰,他那美女徒孫是人,我家月兒,我等徒兒便不是人麼?若是他拿出一點方纔審問連葭葭的氣勢來,說不定蕭璃雪老早就招了。
“沒,沒有!”蕭璃雪聞言大駭,“我沒殺他們!”
“沒殺他們那這是什麼?”明秀真人豎着柳眉,取出那一團藍色熒光,那一道清甜的“我在這裡啊”聲音一出,蕭璃雪便臉色大變:“怎麼會是我的聲音?我沒說過這樣的話。”
“哼!蕭璃雪,你殺了我三個徒弟,卻沒有想到我大孚齊音功還有這樣的秘技,最後他們見到的就是你,是你殺了我這三個徒弟,害了我家月兒,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明秀真人再堅強也到底不過是個母親,此刻害自己女兒如此模樣的兇手便在眼前,在這一刻,什麼理智全都不見了,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她,爲月兒報仇,爲我徒兒報仇!
就算往日裡是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此刻的嶽明秀也不過是個可憐的母親,她忘了以自己的手段要蕭璃雪死不過像捏只螞蟻一般容易,忘了她往日所修習的功法,只是憑本能衝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還我一個好好的月兒!”“你還我一個好好的月兒!”……
此刻她的力道大的驚人,蕭璃雪很快便被掐的吐出了舌頭,臉漲成了醬紫色。在這一刻,葭葭只有一種感覺:小說跟電視裡都是騙人的。說什麼被男豬腳或者男配角掐住脖子的女主楚楚可憐,梨花帶雨,能叫鐵石心腸、有血海深仇的男主或者男配不忍心下手。現在看着蕭璃雪那副模樣,還美麗的起來麼?還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起來麼?
“嶽明秀,放手!”李樂山一拂廣袖,一道大力衝開了嶽明秀與蕭璃雪。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嶽明秀方纔擺明了與他對着幹也就罷了,他考慮到她是個母親,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現在大庭廣衆之下真讓她掐死了蕭璃雪是置他們於何地。
在三個元嬰面前掐死人,問話變成了私刑殺害,這置崑崙的臉面於何地。這樣想着,他不滿的看了秦雅與梅七鶴一眼,這兩位從開始便沒有說過話,是來當擺設的麼?
蕭璃雪捂着着脖子,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方纔那一瞬間,她真以爲自己要完了,不禁在心中埋怨道:明秀真人跟林月兒果然是母女,一樣的瘋瘋癲癲。以明秀真人的力道,方纔分明是想要掐死自己啊,還好李真人明察秋毫,不然自己可真是死定了。舍了那幾枝萬年輪迴草果然是值得的。
“她害我女兒!”嶽明秀的表情癡癡的,看着蕭璃雪的目光彷彿要把她吃了也不足以解心頭之恨,這幅模樣,哪還有一點點金丹真人的樣子。
“你說你沒殺明秀真人那幾個徒弟,沒害林月兒,可有證據?”李樂山也肅了神情,剛纔嶽明秀那發瘋的樣子,直讓他看了發怵。
“這事怎麼會有證據?”蕭璃雪道,不過隨即倔強的看向李樂山,“不過弟子願發心魔誓,此事絕對與弟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說着,倒真是一板一眼的發起心魔誓來。
這心魔誓等閒發不得,修仙之人最怕的是什麼,除了心魔還是心魔,輕則修爲難以寸進,重則走火入魔、隕落,甚至跌入魔道,都是有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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