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璃雪在崑崙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名人,雖然這名聲不是太好聽,可還是有許多年輕後輩趨之若鶩的。因此,“蕭璃雪”這名字一出,在場衆人中有幾人便很快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這名字的人着實不在少數。
“她不能被打擾,暫且先將她帶到我那裡去!”長春子收了那蠶繭連同裡頭的林月兒,剛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明秀真人說道,“你想弄白便暫且先弄明白吧,回頭想要看你女兒可來我這裡!”
“是。多謝長春師叔!”明秀真人再看了眼林月兒,隨即臉色一肅,神色堅定了起來。
她這麼快便恢復了過來倒叫葭葭不由得吃了一驚,心中感慨不已:這位明秀真人真真是個女強人一般的人物,方纔還如此傷心,自己的獨女被人害成了這樣,可一轉眼便鎮定了下來,她的內心該是何等的堅強!
長春子一走,幾位地位最高的修士只對視了一眼,便做出了決定。最上頭坐着的是李樂山、梅七鶴、秦雅,餘下的人皆是分兩邊站在一旁。看這陣勢,此事是鐵定不會善罷甘休了。
“蕭璃雪還未過來,便先說說那隻陣盤的事吧!”李樂山伸手指向那被長春子擱置一旁的陣盤,“方纔明秀見到這陣盤很是驚訝,莫非不是你給予林月兒的?”
李樂山突然發問,倒叫明秀微微一愣,只是心中卻覺得甚是可笑:好他個李樂山,不去找蕭璃雪,反倒過來問我作甚。不過也只一想,在面上該給李樂山的面子她倒是一點也不會少給,是以點頭:“不錯,這陣盤並非是我給她的。卻也不知道這陣盤的來歷!”
“我看吶”李樂山捋了捋鬍鬚,仔細思量了起來,“這陣盤的主人也很是可疑啊!方纔長春子不是說了麼?林月兒一早便遭了這罪,按理說早該隕落了。但是林月兒身上有這陣盤吊着命,是以一直未曾隕落,魂牌也未碎掉,是以明秀一直未發現不妥,直至這次魏探帶着執法堂的人才找到了林月兒!也就是說是這陣盤拖延了時間,否則也不至於連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我看這陣盤的主人才叫可疑!”
這話一出,雖說也解釋的通。可衆人皆覺得有些問題,魏探想了想,便道:“李師叔。我見到林月兒的時候,是這陣盤一直吊着她的命,若那人真想殺她,何必要救她呢?”
“那這陣盤拖延了半個多月,致使明秀未發覺林月兒出了事。連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這可疑之處如何解釋?”李樂山腦子微微一轉,愈發的覺得陣盤的主人可疑了起來,便打定主意將重心往陣盤主人那裡移去,
葭葭當下便氣的發抖,腳步一動。未及顧朗阻攔,便站了出來:“李真人,弟子藏劍鋒連葭葭便是這陣盤的主人。真人覺得弟子有疑,問了便是!”
見連葭葭站出來,李樂山也是一驚,他自是曉得連葭葭是秦雅的弟子,可秦雅可是再正統不過的劍修。怎的教了個什麼都學的真修出來呢?
不過也只一驚,李樂山回頭看了看秦雅。 他神色不辨,便暫且不去顧秦雅,他自是覺得自己這發現也有些道理,因此當下便問了起來:“這陣盤是你的?你什麼時候放到林月兒身上的?”
只一言,葭葭便冷笑了起來,她自是早摸清了顧朗那面無表情中的意思:有些時候該強橫就絕不能軟弱。
“李真人這話問的着實不妥。”葭葭目光清冽,即便李樂山散發出了那屬於元嬰真人的威勢,葭葭卻似是渾然不覺,腳下的步伐紋絲不亂,倒叫李樂山驚訝了起來,這丫頭平日裡看起來普普通通,可真到了危急時刻,卻能一點都不掉鏈子。不過築基初期就膽敢無視元嬰真人的威勢,光這份膽識,確實是不錯,難怪秦雅會手她爲徒,早知道他秦雅不是個輕易妥協之人,這丫頭身上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纔會讓他屈就。
李樂山的不解,秦雅自是看在眼裡,卻也不說破,這葭葭身上奇怪的地方,連他都沒弄明白,李樂山又怎麼會知道。她身上的秘密,可絕對不止天生通曉戰意這一條,便是他放出的威勢,葭葭都能渾然不覺,是以想要給她下馬威,想要以勢逼人,對她來講是沒用的。
“哦?有何不妥?”李樂山也一點不客氣的回道,“你莫要推三阻四,直接回話便是!”
葭葭朝着李樂山盈盈一拜,給足了面子,這才悠悠的開口道:“真人出口便問弟子是什麼時候放到林月兒身上的,您用一‘放’字是一早便認定弟子是在林月兒遭人暗算之後再將陣盤放到林月兒身上的,既然李真人心裡頭便想着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弟子身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弟子自然無話可說!”
安靜。四下寂靜。敢在元嬰真人如此膽大放肆的築基修士,在崑崙又有幾個?她這是當衆叫板李樂山啊!
李樂山勾起了脣角,不置可否:也不知是誰在背後給她的膽子。
葭葭撇嘴:有勢不借是傻子,師尊就快閉關了,什麼時候出來還未可知也。雖然有顧朗頂着,可到底年輕,若那等元嬰老怪物不要臉起來,可不管多大年紀,是不是小輩了。屆時,他們可就不得不夾起尾巴來做人了。再者說,便是李樂山懷恨在心,又能如何?如此衆目睽睽之下,葭葭出言得罪了他,看這人的行事,滑不溜秋的,衆人皆知葭葭很少與人結怨,唯一也只他而已,若真是出了什麼事,便是面上不說,背地裡難保不議論是他在幕後下黑手。如他這般的人,是決計不喜歡給人留下話柄的。
葭葭冷笑:便是出言頂撞了他,這李樂山又能如何,況且就算秦雅閉關了,當他這麼多年的經營是流水麼?一定還有後招的,是以她一點不怕。
良久之後,李樂山卻是突地大笑了起來:“好,好,那我便問你,你的陣盤怎麼會在林月兒的身上?”
雖然沒有直接說,但李樂山卻是用另一種方法在表明自己妥協了。衆人雖有驚愕,卻也不敢立刻問出來,只將疑惑放在心底。
事發在太阿峰,段玉與展紅淚自然也在。瞧到這裡,展紅淚便再也忍不住了,偷偷地溜到顧朗身旁,朝他豎了豎拇指,以口型“說”道:“你師妹好大的膽子!我展紅淚服了!”
顧朗脣角微彎,傳音展紅淚:“她一貫如此的!莫要看她平時低調的很,其實這膽子比誰都大!”
展紅淚朝顧朗誇張的抖了幾下眉,她自然是曉得顧朗會瞳術的,便要他看懂自己心裡所想。
見顧朗明白的回頭了,她便在心中想道:“果然是一家人吶!我瞧你平日訓斥她可不少,怎麼在我們面前,倒是不吝嗇誇她了呢!”她這樣想着朝顧朗擠擠眼,明顯是在挪揄他了。
等了好久,顧朗的傳音才姍姍來遲:“我一向是公正的,自然要實話實說了!”
“切!”展紅淚“切”了一聲,便饒有興趣的看向場內,她對葭葭的回答很有興趣。
“此物是弟子在平洲城考覈二品陣法師之後,順道刻錄的。用的乃是平洲琅琊路專門提供的陣盤。”葭葭說着輕輕動了動身子,腰間那塊暗紫色的木牌隨着她的動作清晰的展現在了衆人眼前。
葭葭得了二品陣法師這一事自然瞞不過“執法堂”的眼睛,秦雅與顧朗自是一早便知曉了,掌門梅七鶴神情也絲毫不變,似是一早便知曉此事。
座上的三人也唯有李樂山輕輕蹙眉:十六歲、築基初期、二品陣法師,這些單個的分離開來看,他崑崙不是沒有,而且還不少,可若是合在一起看,那麼這樣的人兩隻手便能數的過來。幾乎是同時,他心中便下了定論:這丫頭是故意的,看起來是隻無害的兔子,卻分分明明是隻狡猾的狐狸。
葭葭輕笑,目光對上了有些怔忪的明秀真人,輕輕一禮:“我既受明秀真人所託帶林月兒去紫川秘境,那即便弟子在中途想要去考覈陣法師,自然也不會放開她的。弟子從一品到二品,連考兩場之後,應平洲城琅琊樓的管事所託順道試手,不想一次便刻出了這三品陣法師方能刻錄的‘須彌護靈陣’,林月兒覺得有趣,便拿了去。此事發生之時,平洲城的幾位管事,還有幾位考覈的三品陣法師與四品陣法師,連同在場的數位考覈的修士都曾見到,衆目睽睽之下,豈會有假?況且,弟子行事小心謹慎,將林月兒交給明秀真人幾位徒弟之時,明秀真人自也是知曉的。”
明秀真人修的是大孚齊音功,幾位徒弟隕落之前的傳訊用的也是大孚齊音功,對自己修煉的功法,明秀真人自然是推崇備至、相信萬分,覺得此事絕不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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