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公公聽到外面的聲音,本掩面而哭的動作僵住,那滾滾而出的眼淚瞬間被他收了回去,而後換上一幅不耐的表情。咒罵道:“陛下,您安心用膳,這些大臣們總是沒事找事做,待老奴去將她們打發掉。”
“這幫混蛋,難道不知道陛下心情不好嗎,還跑來這裡鬧,真是鬧心。”
看着古公公變臉比翻書還快,一路罵罵咧咧的出去,顧輕寒不由得一抖,這什麼鬼地方啊。
將魚片放入嘴裡,“嗯,好吃,入口滑嫩,味道鮮美,想不到古公公的廚藝居然這麼好。”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的話語,讓顧輕寒不由放緩筷子。
“帝師大人,左相大人,一大清早的,你們這是做什麼呢,難道不知道陛下還在用膳嗎,都圍在這裡像個什麼話。”這是古公公略帶高傲的聲音。
一大清早?還是現在清早嗎,大中午都過了吧。
“公公,我們也是情非得已,如今百姓們實在是苦不堪言吶”這是第一次那個帶着哀慼而又指責的人。
“公公,麻煩您,請陛下上早朝吧。”這是她誇讚好嗓音的少女。
“苦?難道陛下就不苦嗎,陛下最近日日胃口不好,飯都沒吃多少,陛下跟誰叫苦去。你們這些臣子,整日整日只知道百姓百姓,可有哪一天關心過陛下啊,走走走,全部都走,別在這裡礙眼。”
“陛下,百姓們流離失所,有很多地方,別說賣兒賣女,甚至連食父肉,食祖肉的事情都屢屢發生,您要再不上朝,我大流國就要亡矣,亡矣啊。”這是另一個老婦女的聲音,悲痛哀慟,高聲呼喊。
流國?大中國古代有流國嗎?她怎麼沒聽說過。外面看來也不止二個人啊。
“戶部尚書,你想活死嗎,居然敢詆譭咒罵我大流國,來人啊,將他抓起來,打入天牢,等候陛下處置。”
“公公等等,李尚書只是一時心直口快,求公公饒他一命”
“哈哈哈,大流國,有這樣的陛下,早晚都得亡國,日日只知道鶯歌燕舞,逍遙快活,殘暴好色,忠臣含冤,奸臣當道,餓蜉遍地,這樣的國家,能不亡嗎,哈哈哈”
“李尚書,你居然敢指責陛下,誅你九族都不爲過,來人,還不趕緊將他押下去。”
“天地不仁,皇道不仁啊,天要亡我流國,要亡我流國啊……”
“押下去”
“吱呀”,顧輕寒推開這扇大門,入目所及之處除了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磅礴建築外,大殿門口以一箇中年婦女,及一個少女爲主跪了一地身穿朝服的女人。是的,就是女人,雖然她不清楚,爲什麼這些侍衛,大臣皆是女性,還長得那麼肥胖魁梧。
而旁邊,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婦被二個侍衛押住,還在不斷的仰天長鳴,痛恨上天痛恨皇帝。古公公一臉的陰鬱冰冷,也未得及收回來。
在顧輕寒推門而出的時候,一衆大臣怔怔的望着她,愣了足有半響,震天的呼聲音才傳來。
“臣等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叫這麼大聲幹嘛,她又沒耳背。“起身吧”
“謝陛下萬歲”
“陛下,李尚書,只是一時心急,口不擇言,求陛下念在李尚書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從輕處置。”
那個所謂的中年婦女帝師大人,跨前一步,對着顧輕寒一躬道。
“將李尚書放下了,明日上朝”
丟下一句,顧輕寒徑直往殿門又邁步而進。就在一腳跨進院子的時候頓住了,回身,又丟下一句話。
“對了,通知下去,朝中所有大臣皆上一份奏摺,把你們的名字,官級,所負責的區域,這些年的所做的重大貢獻過失,以及在朝中的裙帶關係全部統統列出來。越細越好,晚飯前必需呈交,要是列得不仔細,或是有所隱瞞,呵呵……”顧輕寒冷笑一聲。隨即返身回屋。
殿門口衆人沒有反應,半響之後,震天的歡呼聲響起。
“陛下英明,陛下萬歲啊。”
不少大臣皆抹着眼淚,老天有眼,陛下終於要上早朝了。終於要上早朝了啊。
至於叫她們寫的奏摺,大臣們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陛下這些年反覆的也玩過這種遊戲,她們也習慣了,這次只不過多了一個官職級位罷了。
李尚書摸摸脖子,腦袋還在,滿門,九族都沒被抄。她以爲,她以爲她今日死定了。剛還在後悔自己太過激動,禍害全家。
“呵呵,沒死,沒抄家,哈哈哈。”李尚書大笑。
顧輕寒嘴角微揚。這個女皇,其實很幸福的,至少朝中有那麼多的忠臣在替她做事。
罷了,既然來到了這裡,就當爲百姓做些事吧。只是可惜了她的公司,她好不容易辛苦創立的公司。也不知道她走後,她的公司是誰在負責,現在又怎麼樣了,公司是她跟他的心血,就像是她的孩子般,突然間沒了,心裡不由得劃過一抹惆悵。
“陛下,您要是不喜歡上朝,直接把那些人轟走不就得了,何必委屈了您自己呢,老奴看着就心疼啊”
古公公從外面進來,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看着古公公臉上心疼的神色,顧輕寒眉頭微蹙,這個古公公是真的心疼她,還是別有目的,畢竟長時間不上朝,國家能安定嗎。
“無妨,反正閒着也是無聊”
“陛下,您就是心軟,這幫臣子實在是太不懂事了,盡給陛下惹麻煩”
古公公手上的拂塵一甩,抱怨着。
“陛下,陛下,不好了,衛貴君跟段貴君兩人打起來了”
門外一個小侍急匆匆的跑進來,臉上焦急慌忙。
“叫什麼叫,叫什麼叫,沒看到陛下還沒用完膳嗎?一個個的讓不讓人省心了。”
小侍聽到古公公那句指責的話,撲通一聲音跪在地上,額頭死死的抵在地面,身子不斷的顫抖着。
“陛下饒命,公公饒命,奴才知錯了,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回公公,奴才也不知怎麼了,只看到段貴君跟衛貴君大打出手,現今二位貴君還在落羽居毆打着。”
古公公蹙眉,兩位貴君,一個是陛下最爲寵愛的貴君,一個是衛國最爲寵愛的皇子,不管哪一個,他都沒有過多的權力去幹涉。不由把目光望向顧輕寒。
討厭的陪笑道:“陛下,您看,您要過去看看嗎?還是老奴過去瞧瞧就好。”
顧輕寒摸摸鼻子。段貴君,衛貴君,那又是誰。古公公連朝中大臣都不在眼裡,偏偏對他們兩個眼中帶着些許敬畏,這倒耐人尋味了。如果自己不去的話,會不會露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