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陛下不見了?”古公公一把揪起面前顫顫巍巍的小侍。
“是,是……陛下跟段貴君都不見了。”
“陛下怎麼會不見了,你們怎麼侍候的。”揚起右手,一巴掌甩得小侍。
“啪”的一聲,小侍被打了個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好半天沒緩過氣來,直接暈倒過去,可見古公公的氣度之大。
惡狠狠的目光轉向面前跪了一地哆哆嗦嗦面色慘白的小侍,“說,陛下怎麼不見的”
“不,不,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奴才見陛下跟段君一整天都沒出來,詢問需不需要用膳,陛下沒回應,奴才大膽進去一看,就沒有看到陛下跟段貴君了。”
“砰”的一聲,小侍被古公公一腳揣開,直直的撞在殿柱上,額頭一股鮮血嘩啦啦的往下流,身子如斷線的風箏無力的垂下,兩眼一翻,捲翹的睫毛緩緩閉上,不知是死是活。
“還不快給雜家去找,找不到陛下,雜家要你們後悔來到這世上”
“是,是,奴才馬上去找……”顫着牙齒,躬着身子,逃命似的拔腿離開,生怕晚一步,到閻王府上報道的就是他們了。
“公公,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身邊一個侍衛躬身一禮,眉頭微蹙。
“說,知道什麼,都給雜家說出來。”古公公那毫無血色的尖細臉蛋瞪向了一臉猶豫的侍衛。
“今天神武門上有二個行蹤詭異的人,說段貴君最近胃口不佳,想嚐點宮外聞香閣的玉酥糕。他們兩個持着段貴君的隨身令牌,小的們不敢多加阻攔,於是就放行了。”
“什麼時候的事”
“回公公,午時左右,”
“來人長什麼樣的”拂塵一甩,眉角一挑,疑惑的看向侍衛。
“一女一男,女的看起來平和無害,卻又處處透着貴氣,男的看起來妖嬈嫵媚”
“啪”一巴掌將侍衛甩得轉了幾個圈,頭上冒過無數小星星,老半天才穩住身子,雙膝一跪,“小的知錯,不應該放行”
不再理會侍衛,惡狠狠的目光盯着宮外方向,咬牙切齒,自言自語,“段貴君,雜家敬你是陛下最爲寵愛的侍君,纔對你禮讓三分,想不到你居然敢慫恿陛下出宮,雜家看你是不想在這後宮混下去了。”
一旁的侍衛如墜冰窟,身子抖了幾抖,好狠戾的殺氣,古公公莫不是連陛下的最爲寵愛的人也敢動手吧?
“找,派人到宮外給雜家找,找不到,雜家要了你們的狗命”
“是,公公,小的馬上派人去找,務必把陛下找回來。”
“報,啓稟公公,左相路大人有要事求見。”
傳報的侍衛擡起頭,剛好看到古公公血紅狠戾的眸子,身子瑟縮一下,本半跪着的身子無意識的端跪下去,頭抵頭地面,久久不敢擡頭,古公公又要殺人了嗎?
“讓她進來”尖細的聲音冷漠無情,如九幽地府傳來。
“是,小的馬上去傳。”撒開雙腿,逃也似的飛奔出去,舉起右手抹了把冷汗,不由得爲那個得罪古公公的人默哀。
收起戾氣,跨前一步,一臉溫和淺笑的跟着左相打呼,“左相大人,這麼晚進宮,不知有何事要奏啊?”
“古公公有禮,下官確實有一些要事要稟告陛下,望公公能夠代爲稟告一聲。”抱拳一禮,那溫和有禮的聲音淺淺一笑。
“左相大人,您有什麼要事也得明日再奏啊,眼下這深更半夜的,您這做臣子的也得稍稍體諒下陛下對不對,陛下日理萬機,別晚上也要給陛下添堵。”
“還望公公能夠通融一下。”
古公公看向路逸軒那飄逸如仙,儒雅淡和的身姿,眉頭一皺,這個路逸軒想做什麼事,從沒有做不到的。如果今天不讓她進,想必她也不會輕易離開的。
想到這,不由微躬一禮,爲難道,“不是雜家不讓您進去,而是陛下如今也不在宮內,午時時分,跟着段貴君兩人微服私訪了。”
淡然儒雅的身姿微怔,“你說,陛下跟段貴君出宮了?”“可不是,雜家也正在尋找陛下呢”
“下官先行告退,如若找到陛下,請派人通知下官一聲”不再理會古公公,衣袖瀟灑一揮,轉身離去。
望着那挺拔俊逸的路逸軒,古公公鼻孔不屑一哼,甩了下拂塵,轉身離去。
天牢內。
顧輕寒舒適的靠在牀上。
在她的身邊有一個蒙着紅色面紗,身穿大紅嬌豔衣服的男子半蹲着身子,瑩白無骨的手上輕輕輕揉着女子的腿部。
女子微眯着眼睛,嘴角高高揚起,享受着身下人的服侍,一臉愜意。
突然,隔壁傳一個女聲,“一看你就是有錢人,幹嘛不花點錢直接離開這裡,何必在這裡遭罪呢。”
“我樂意。”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女囚,顧輕寒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繼續享受着。
捏得真舒服,這個段鴻羽,侍候人的本事還挺高的,難怪會冠寵六宮。
隔壁牢房一噎,半響後才驚歎道,“你可真有福氣,娶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夫郎。”
腿上動作一停,顧輕寒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身下的人身子一顫,繼續着動作。
“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連帝師大人的女兒都不怕,着實讓小生佩服。”
“女人”
簡短的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口,尋了個無趣,既然人家不願與她攀談,她又何必熱臉貼着冷屁股,躺回自己的破草堆,望着牢頂,自言自語道,“你可真幸福,能夠娶到好幾個夫郎,並且還有一個如此溫柔體貼漂亮的,我呢,呵呵”
享受中的顧輕寒聽到這句略帶失落的話,不由得睜開她那犀利清澈的眸子,那眸子雖然溫和,卻不經意間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
這個女囚倒是有點意思,不僅對天下格局有着獨道的見解,並且看到段鴻羽也沒有如別人那般帶着猥瑣的目光,她第一眼看到段鴻羽只是驚豔,驚豔了一下便移開目光。
“怎麼,你的正夫不同意你娶其他夫郎嗎”略爲玩味的目光撇向隔壁牢房。右手一伸,拿起一顆葡萄往嘴裡丟去。
“小姐怎可如此說呢,小生如果娶了夫郎,便不會花心再娶第二個,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小生畢生的願望。”女囚刷的一下起身衝到牢欄上,對着牢欄急急的對着顧輕寒說道。
段鴻羽怔怔的停下了揉捏的雙手,眼裡閃過羨慕,一生一世一雙人,多久以前,他也曾經這樣盼望過,可是等來的,卻是……這世上,真的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聽到這一句,顧輕寒原本慵懶的身子坐了起來,定定的看向隔壁牢房的女囚,想不到這個以娶夫郎多少爲身份地位的世界,居然還有人敢張開口說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句話,這倒越來越有意思了。
“哦,那嫁給你的人可幸福,你什麼時候把他娶進門來”
“小生,小生高攀不起他”聽到顧輕寒的話,女囚頹然坐下,臉上蒼白無力,繼而想到什麼,重新攀附在牢欄上,那邋遢得看不清長相的眸光湛湛有神,“但是小生會等他的,這一生一世非他不娶,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那就恭喜你了,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總有一天,一定會喜得良人的。”
“小生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不管多逆境,不管前程有多少阻攔,小生一定會披荊斬棘,度過重重難關的。”
顧輕寒訕訕一笑,將眸子望向那一臉恍惚羨慕的顧鴻羽。
在他頭上彈了一個爆慄,“想什麼呢,如果你想出去,我可以放你出去,並且給你一個合適的身份,這一輩子都不需要再婉轉承歡了。”
段鴻羽臉色瞬間一蒼白,幾乎是下意識的跪下雙腿,語帶哭腔,雙手揪住她的衣襬,“陛下,陛下,您不可以這樣的,臣侍已經是你的人了,這一輩子就都是您的人,如果您不要臣侍,臣侍以後還怎麼活下去,嗚嗚……”
看着跪在身下哭得一顫一顫的妖媚男人,顧輕寒揉揉眉角,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看着他哭得梨花帶雨的蒼白臉蛋,不由仰天一呼。天啊,這後宮的男人怎麼這麼麻煩啊,看來回宮後,是不是該計劃一下把後宮給清掉。
“行了,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
“陛下,只有男人才哭,女人都不哭的”
一噎,是啊,這是女尊社會,她怎麼又給忘記了。
再閃賞了她一個爆慄,無聊的起身坐在桌上。
“陛下,您不會不要臣侍的對不對,臣侍以後會好好侍候您的。”
衣袖被一個爪子揪住,顧輕寒下意識的想拍開,待看到那妖媚無雙的臉蛋上掛着淺淺哭痕,一張蒼白的小臉緊張的乞求着。不由得軟了下心,拍拍他的背,“別哭了,回去再說吧。”
破泣成笑,將那柔媚無骨的身體往顧輕寒身上虛靠過去。
這個段鴻羽怎麼那麼喜歡往她身上靠,一把拍開那妖嬈火熱的身體。
看向隔壁牢房那一臉疑惑的眸子,顧輕寒隨口一掰,“他就喜歡扮演角色,經常把自己當成侍君,把我當成陛下,習慣了就好。”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們也要注意,這些話在閨房可以說,在外面就不要講了,被人聽到會被砍頭的。”只聽說有錢人經常玩一些遊戲,沒想到真的有。
斜促的目光再望一眼顧輕寒與段鴻羽,搖搖頭,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居然也是一個變態。
“府尹大人到……”
牢房外傳來一聲延長的傳告聲,女囚不由定了定身,餘光瞄了一眼風清雲淡的顧輕寒,與一臉乖巧,虛靠在顧輕寒懷裡的段鴻羽。
她們是誰,連府尹大人都不怕,難道她們的來頭比府尹大人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