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的漆黑電芒,持劍之人倉促之間只能身形微微平移,並且將手中長劍橫於身前試圖抵擋,卻根本無法將其盡數擋下。兩道電芒從單劍的兩側掠過,一道貫穿了他的左肩,在創口處轟出一個焦黑內凹的血洞;另一道從他右肋下擦過,也是留下了焦黑一片的血痕,散發出陣陣燒焦的惡臭。
乒!
擋在身前的劍刃也終究在電芒下折斷,威勢弱了許多的電芒瞬間擊中在那人的胸膛之上,雖然剩餘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將之貫穿,但是最後的幾絲威勢還是將其震退了數米之遠,胸襟盡毀焦灼一片。
與此同時,壓力大減的霍雲手腕一抖,霧刀表面揚起陣陣凌厲的勁風終於將鎖住它的鏈條寸寸震斷。脫離束縛後的刀刃並沒有趁勢追擊,而是扭轉掄回,將左側那支鑽來的長槍斬偏。
脫困後,只見霍雲單手平託霧刀一個箭步上前。猛然擡頭望前身前對手之時,他的身形突然裂成兩道模糊的殘影一左一右晃出,從對手的身旁兩側掠過。不過就在即將徹底穿過之時,其中的一道殘影瞬間一轉,手中的刀刃上挑擊出,刀風無比凌厲。
嗤嗤!
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的那名使用鎖鏈之人直接迎上了霍雲的霧刀鋒刃,幾絲淡淡的霧氣突然從他身側四周噴出,一輪氤氳的流光席捲其渾身各處。
刀收,霍雲隨即抽身往後一躍。
與此同時,中招之人瞬間崩裂成兩片衝向兩旁。不過在絲毫鮮血都沒有濺出之時,那兩片屍身又碎成數塊凌亂地落於地面,卻被縈繞四周的陣陣霧氣覆蓋,表面覆蓋着一層薄冰。眨眼望去,只覺得是撒了一地的白霜冰雹。
霍雲根本不去查看那人的死狀,在他心中對此早有定論,而是霧刀繼續一斜,扭頭望向了最後的那名持槍之人。
那人見同夥已經盡數殞命,心中早已喪失了鬥志,在雙腿止不住的顫抖中步步後退。就連他握槍的雙手也有些有氣無力,幾乎拿捏不穩。
然而就在此人繼續後退中,他忽然覺得別後有人伸手將自己抵住。心中不好的他急忙扭身一轉,手中長槍橫斬而出。不過一道瞬間冒出的赤色火光速度卻是更加迅捷,搶先一步將那柄長槍斬成兩截。隨後附上的一掌更是擊中在此人肋下,將其震退數米。
那人後退中穩不住身形,直接倒下。就在他準備起身之時,一支寒氣瀰漫的刀刃架在了他的頸脖一側,讓他渾身不由一顫。
“好久不見啊,沒想到這麼巧。”霍雲壓根不去搭理被他一刀制住的匪徒,而是與風韌打起了招呼。顯然,他也認出了這位闊別許久的……朋友?妹夫?
風韌臉露微笑,手掌放下微微一晃,炙魂劍隨風散去。他走近幾步後還踢了一腳被霍雲的霧刀架住頸脖之人,然後說道:“是啊,也有差不多快一年的時間沒見過。自從那次離開伽夏帝國後,就再也沒有相逢了。”
“敘舊等會再說吧。先讓我問問正事。說!你們的那個暗器究竟是怎麼回事?解藥是什麼?或者哪裡能夠弄到!”
後面的幾句話,明顯是霍雲質問刀下匪徒的。
誰知那名匪徒陰深深地笑道:“沒用的。中了那個,無藥可治,你就慢慢等死吧!有你這樣的人給我做陪葬,值了!”
說罷,那人竟然迎着刀刃將頸脖一送,鋒利的霧刀瞬間切開了他的咽喉。
當霍雲反應過來之時,那人早已斷氣。
“可惡!”
盛怒下,霍雲霧刀一揮,幻化出數道殘影。霧氣瀰漫中,那具屍身被斬成數段亂濺而出。
面對霍雲的鞭屍之舉,風韌也只是眉頭微微一蹙。沉寂了一會兒後,他開口問道:“你究竟是怎麼了?從剛纔開始,我就覺得你的實力很是不對勁,比起當初在伽夏帝國之時還要弱不少。憑你的天資與努力,沒可能越練越弱的,竟然會被五名武級七重實力之人圍攻還打成這麼被動。難道,是剛纔所說的暗器?”
霍雲苦笑一聲點了點頭,隨即一把扯開自己的胸襟,將胸膛裸露在風韌的眼前。只見呈小麥色的肌膚上,一塊如墨的黝黑斑點在其右胸下方,而且還有幾絲很明顯的黑絲從那處斑點向外瀰漫擴散。
“昨天在西關鎮郊外,遇到了一股流寇,交手中不慎中了一支飛鏢,當時就感到有些不對勁。奈何那時一時手快,已將使鏢之人斬於刀下,沒有機會問詢詳情。而後感到從傷口處蔓延出陣陣無力感,功力有所退減,便不敢繼續追擊。何曾想到,今天又遇到上了,我只好再次出手。誰曾想到,一夜之後修爲大幅度縮水。要不是你出手相助的話,恐怕我要飲恨於此了。”
在霍雲訴說解釋的同時,風韌的手指已經按在了那處黑斑之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他指尖縈繞。
“有什麼感覺嗎?”風韌又按了幾下。
霍雲搖頭道:“倒是不痛不癢,就是會蠶食我體內的力量。昨夜我也問過商隊中隨行的醫師,看不出什麼名堂。只是說,好像這不是普通的毒素,而是含有一股暗屬性的力量,但很是稀薄。”
“什麼?暗屬性?那可倒是湊巧了。”
風韌突然一笑,不禁想起來那次與龍浪交手的途中被其含有暗屬性的毒素入體,最後奇蹟般地同化吸收了。現在,那部分毒素還有一小部分留在自己的體內,卻是一直忘了去使用。對於這種
“什麼巧了?”霍雲疑惑道。
“也許,我能治。”
風韌平掌攤開五指,掌心中一股淡金色的光芒泛出,柔和溫暖的感覺從霍雲的創口處逐漸瀰漫向他的渾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而在這極致之光的照耀下,他右胸下方的那點黑斑顏色漸漸變淺,蔓延向四周的黑絲也基本消散。
“好濃郁純正的光屬性,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手,當初我真是看走眼了。”霍雲感受着體內似乎開始有回升的內力,心中一驚。
風韌淡淡一笑:“恐怕,你吃驚的還要在後面呢。”
話音未落,風韌突然化掌爲指點在了萎縮成一小塊的黑斑之上,一股奇異的吸扯力從指尖洋溢,那團霍雲體內的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被吸入風韌的手指之中。
當霍雲反應過來風韌竟然是在自己吸收那暗屬性的毒素之時,他體右胸下方也只剩下最後淺淺一圈的黑色了,基本被吸收乾淨了。
“你做什麼!”霍雲連忙一把將風韌推開。
風韌連退兩步,擡起自己的手指說道:“沒事的,我對暗屬性的毒素有些一定程度的免疫力。而且,之前我也在體內煉化過相似的劇毒,沒有什麼問題的。”
在風韌指尖上,一團漆黑很是明顯,隱隱看到霧氣晃動。
“真的?”霍雲滿臉狐疑。
風韌點頭說道:“是啊。其實我體內含有的屬性足有三種,火、光、暗。後面兩種要對付這點入體的暗屬性毒素,都是較爲擅長的。”
“什麼!光和暗?還能共存?”
面對霍雲的震驚,風韌再次點了點頭。他在準備告訴霍雲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他的這話反應。或者是,有些常識的武者都會爲此震驚不已的。
“話說,你不準備解釋一下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我剛纔好像聽你說到商隊的醫師,莫非你是和這支商隊同行的不成?”風韌打量了一下四周翻倒的車輛。
霍雲回道:“是啊,湊巧遇上了,就隨行了。你難道沒發現,這支商隊的標誌有些眼熟嗎?”
聞言望去,風韌突然發現自己先前沒有細看過的那支錦旗上的家徽確實有些熟悉。他心中一動,說道:“周家的?”
“不錯。我和他們前天在西關鎮相遇,由於也算舊識,就一路同行。何曾想到他們卻早已被一支附近的流寇盯上,一出鎮沒多久被遭受伏擊。由於這只是周家的一支小規模商隊,並沒有實力足夠的護衛跟隨,於是……”霍雲嘆道。
風韌看了眼滿地的屍體,無奈地說道:“這些人,都是爲了錢財才至此結局。”
無論是戰死的護衛,或是被擊殺的劫匪,確實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飲恨於此的。
霍雲笑道:“那又如何?普天之下,皆爲名來,盡爲利往。我們又如何不是呢?雖然錢財在我們這種武者的眼中輕了很多分,但是終究有別的東西可以吸引我們,讓我們爲之瘋狂不顧一切。”
“車廂內還有人嗎?”風韌看到地上屍首除了護衛外只有劫匪,故有此問。
霍雲搖頭道:“沒了。當初由於輜重問題,商隊決定捨棄一半車廂,以及上的大部分貨物。然後將牽引的馬匹盡數繫於其他的車廂前,用最快速度奔向峒龍城,並且留下一部分護衛阻擋。而我也爲了這暗器之毒,留了下來試圖找出些線索。”
“這麼說來……這車上還有着不少貨物,也算得上無主之物了?”風韌突然一笑。
霍雲從風韌有些陰冷的笑容中看出了些什麼,他驚道:“你不會是想把這些貨物據爲己有吧?雖然說周家商隊也算放棄了這些,但是這麼做終究有些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他們都做好送給劫匪的打算了,那麼我們拿走不也可以嗎?大不了,到時候再把用剩下的還回去就是了。總不能把這些就這樣留在這裡,便宜後面的過往行人不成吧?”
說着的同時,風韌已經打開了一輛車廂的大門,探身進去。滿目琳琅的各種精緻的工藝品讓他雙眼一亮,這些貨物粗略估計恐怕也有將近好幾萬金幣了。而且,這還只是一輛車廂,還不是最豪華的那輛。
霍雲見狀也是無奈搖了搖頭,跟着一同進去搜刮。他覺得風韌說得確實沒錯,與其便宜後面的行人,還不如自己拿走。而且,這也是他們兩人奮戰保下的成果。
一番搜刮之後,兩人的儲物戒指再次多了不少存貨,大略估計加起來也有三十多萬金幣的價值了。然而令風韌差異的是,那輛最爲豪華的車廂裡竟然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根據霍雲的解釋,那輛車上的重要之物都被先前逃出的車隊一同帶走了。
片刻後,滿載而歸的風韌與霍雲坐在距離戰場不遠處的官道之外開始烤肉,準備當做這次的午餐。
在烤肉的途中,霍雲望着風韌說道:“對了,我妹妹怎麼樣了?她可是被你拐走了快一年了都。”
風韌一愣,他知道,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無法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