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下得很安靜，蘇蔓的眼淚流得很洶涌。
她一直認爲自己很堅強、很獨立、很善解人意，連她自己也沒有想明白，爲什麼會突然間對唐寧這麼失望、對愛情這麼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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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怎麼不開暖氣？”唐寧推開門後，只覺昏暗的光線中，一陣涼意迎面撲來，只着襯衣、剛從車裡跑回來的他，猛打了一個寒顫。
“你……回來了。”蘇蔓快速伸手擦了眼淚，轉頭低聲說道。
“空調壞了嗎？外面下雪呢。”唐寧伸手按開大燈，再看到站在窗邊連衣服都沒換的蘇蔓，心下不由得一沉，當下快步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拉進懷裡，低低問道：“怎麼啦？一個人也不知道洗澡換身舒服的衣服。”
蘇蔓將頭頂用力的頂在唐寧的胸口，良久之後才收拾好情緒，慢慢擡起頭來，睜着紅紅的眼睛看着唐寧，低低的說道：“唐寧，我覺得，我已經感覺不到愛情。”
“因爲我沒有時間陪你？因爲我沒有及時給你回郵件？還是因爲今天回來晚了？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唐寧將她的雙手包在掌心，用自己的溫度溫暖着她冷得象冰塊的雙手。
“唐寧，你知道的，這些都只是表象，而真正的情況是：在你心裡工作永遠比我重要、在我有話想對你說的時候，你永遠沒有時間理我、在我難過傷心的時候，我男朋友永遠不在身邊。”
“唐寧，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有一股孤勇，但那股孤勇過後我又覺得自己好可憐－－我不要你主動找我陪我，我主動來找你陪你，可是……”
蘇蔓越說越委屈，說着說着，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蔓蔓，我以前沒做過商業，現在剛接手寧達，有太多的事情不懂，如果不比別人更努力我沒有機會拿回寧達的。你相信我，只要三年，三年後我們一切恢復以前的樣子，好不好？”唐寧伸手擦掉蘇蔓臉上的眼淚，有些着急、也有些無奈的說道。
“三年三年，你總說三年，可是你現在都已經和黑道交往了，我都不知道你三年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蘇蔓大聲質問道。
“蔓蔓，我正在想辦法讓這部分的接觸越來越少，三年後，應該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唐寧輕聲說道。
“又是三年，所有的事情都要到三年後，那我們現在就分手算了，三年後再說！”聽見唐寧開口閉口三年，一點兒也沒有要改變現狀的意思，蘇蔓又是氣惱又是失望，一把推開唐寧，快步走到門口抓起放在門邊的行李袋，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蔓蔓！”唐寧心下不由得一慌，轉身跟着就衝了出去。
“蔓蔓！”
當唐寧從步行梯衝出來的時候，蘇蔓正攔下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
唐寧忙轉身衝進自己的車裡，發動車子急踩油門追了出去－－只是在他的車子開出小區進入主幹道時，卻失去了計程車的影子。
只穿着一件襯衫的唐寧大急，邊開車邊拿出電話不停的撥打蘇蔓的電話，卻顯示她的號碼沒有開通國際漫遊無法接通。
唐寧煩燥得將電話扔在副駕駛的坐位上，放緩車速後，想了想又倒回去將車停在路邊，下車跑到馬路中間蹲下來，找到剛纔蘇蔓上車處的車輪痕跡，然後延着車輪慢慢往前走，確定了車的軌跡後，返身回到車裡，順着車行留下的痕跡，一邊看着方向一邊緩慢徵前開去……
*
“小姐，去哪裡？”司機在載着蘇蔓繞了兩圈後，見她仍說不出想去的地址，不禁有些不耐煩了。
“我……”蘇蔓用力的擰着手指，心裡又是委屈又是着急－－在中國，她只認識唐寧和夏千語，在這大雪的夜裡她能去哪裡？
“要不我送小姐去附近的酒店，你想好去哪裡了再給我打電話？”司機耐着性子說道。
“麻煩電話借我用一下，我給朋友打個電話。”蘇蔓低聲說道。
“好，你打吧，問清楚地址。”司機爽快的將電話遞給她。
“謝謝。”蘇蔓接過電話握在手心，心裡猶豫着，終於還是劃開屏幕撥了出去－－
“千語姐，我是蔓蔓。”
“我與在出租車上，我和唐寧……”
“我……好。”
蘇蔓猶豫了一下，將電話遞給了司機：“我朋友和您說話。”
司機看了蘇蔓一眼，接過電話後大聲說道：“喂，我車上這姑娘都繞着這個區跑了兩圈了。”
“哦，好，好，我知道，你那地兒不遠，30分鐘不到就到了。”
“好勒。”
司機的情緒立即高漲起來，按了電話後對蘇蔓說道：“你朋友很有錢啊，她說的那地兒可是我們這兒最高檔的住宅區。”
“哦，我外地來的，不清楚。”蘇蔓輕扯嘴角，勉強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的興致。
“姑娘你看起來也象是有錢人呢，你剛纔攔車的地方是我們市的富人區。”司機調轉了方向，邊加油門邊饒有興致的說道。
“哦，我下飛機走錯路了。”蘇蔓見剛纔還不想說話的司機現在突然多話起來，心裡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恩，我還想着你是個富二代呢，這麼年輕這麼有錢，原來是走錯路了。”司機對於蘇蔓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當下打開車載電臺和同行們說起行車過程中的奇葩事兒，也不再理會蘇蔓。
蘇蔓暗自看了他一眼後，想起最近新聞裡說的那些司機行兇的事，下意識的抱緊了懷裡的行李袋，心裡不禁後悔剛纔的衝動，卻又暗怪唐寧害得自己氣惱得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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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心吊膽中，車子駛進一處設計乾淨利落的小區，蘇蔓遠遠看見披着羽絨外套的夏千語站在雪地裡，一顆緊張的心這纔算落了地。
“師傅，那邊，那是我朋友。”蘇蔓暗自將汗溼的手在衣服上蹭了一下，然後搖開車窗朝着夏千語用力的揮手。
“也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啦，真是有錢，能住這種地方。”那司機擡頭看了夏千語一眼，眼底的目光一片複雜。
“千語姐！”車還沒停，蘇蔓便將100元人民幣放在車臺上，車剛剛停穩便急急拉開車門衝了出去。
“沒事？”夏千語疑惑她的緊張，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多看了那司機一眼。
“沒事，就是有點兒怕，他一直說你有錢。”蘇蔓長長的吐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恩，不用理會，上去吧。”夏千語擡眼看了看外面，雪花依然沉靜飛舞，隨着那司機將車駛離，深夜又恢復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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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暖和啊。”
走進公寓，冷了一個晚上的蘇蔓被屋子裡的溫暖包裹起來，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連話都還沒說，眼圈便紅了起來。
“唐寧家裡的暖氣壞了？”夏千語倒了杯熱水遞給她，看着她仍是剛見面時的那身衣服不禁皺起了眉頭：“這麼久，你連衣服也沒換？”
“我……”蘇蔓接過水杯，湊到鼻前用力的吸了吸，眼淚一下便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恩？什麼事？你說給我聽。”夏千語扯了兩張面巾紙遞給蘇蔓後，脫了外套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千語姐，我和唐寧吵架了。”蘇蔓紅着眼圈說道。
“今天很辛苦，是他不對。”夏千語點頭。
蘇蔓擡頭看着夏千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自己的心情－－她開口就批評唐寧，自己還責怪唐寧，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可是、可是道理自己都懂，可愛情的事情是講感情的啊！
蘇蔓低頭喝了口水，整理了一下思緒後對夏千語說道：“千語姐，我不是不講道理、也不是不體諒唐寧，可是我越努力離他越遠。”
“怎麼遠？你想讓他去英國？”夏千語淡淡問道。
“不是這個意思。”蘇蔓輕輕吐了口氣，低聲說道：“以前我們也曾分開過很久，但每次見面就和沒分開過一樣，因爲我們對彼此是那樣的熟悉與默契。”
“可現在……我今天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覺得好陌生。”蘇蔓說着擡頭看向夏千語，沉靜的說道：“唐寧……不再是我愛的那個男孩。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堅持，在今天等他的幾個小時裡，全部化成了失望和灰心。”
“他的世界我已經開始不懂，而我的世界他沒有時間來了解；我想做一個懂事的女朋友，我理解他做爲家裡唯一的男孩子，他對寧達有責任，我一直說服自己多理解他一些，不要給他添亂。”
“可是……可是千語姐，我不想我遇到任何事情都只能自己堅持、強撐，我也想在迷茫的時候他能聽我說說話、在我累的時候，他能抱抱我、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能在身邊陪着我。”
“千語姐，每次和朋友一起出去，大家都是一對一對的，沒有男朋友的也都鬧着相親什麼的；只有我，有男朋友和沒有一樣；只有我，總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成爲所有人同情的對象。”
“千語姐，我不想這樣，我想要一段看得見、摸得着的愛情，想要一個在我需要的時候，至少能給我一句溫暖的話的男朋友，而不是電腦裡的郵件、電話裡的表情……”
“蔓蔓……”夏千語張了張嘴，第一次覺着自己在這方面的笨着，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蘇蔓。
“千語姐，我也想學你，工作那麼歷害、什麼事都可以自己搞定。可是我一直一直努力的撐到現在，我終於明白－－我不是你，我也做不了你。我可以在工作上獨檔一面，我也想有愛人陪在身邊。”蘇蔓深深吸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水杯後站起來，看着蘇蔓說道：“千語姐，謝謝你收留我，打擾你了，我走了。”
“回家？”夏千語擡頭看着她問道。
“去機場，回倫敦。”蘇蔓吸了吸鼻子，側轉頭去，眼淚仍是沒能忍住。
“蘇蔓，我沒有弄明白你的意思，你到底是因爲唐寧變了纔會有這樣的決定，還是因爲唐寧太忙不能照顧到你纔想分手？”夏千語的眸光閃了閃，起身看着蘇蔓，沉聲問道：“我一向認爲，所有的問題都有解決的方法。我想問你，分手的痛苦，與努力解決問題的辛苦，這兩者，你更能承受哪一個？”
“我……”蘇蔓沒想到夏千語會這樣問她，腦袋不由得又混亂起來－－自己到底是不想再愛他了，還是不能接受現在這樣的愛情方式？
“如果你只想分手，我無話可說；我向來不求人，更不會替唐寧求你；如果你只是不滿意現在，我可以幫你。”夏千語沉眸看着蘇蔓，一字一句說得很慢。
“我不想他和黑道接觸、我希望……我希望他能多給我一點時間，只要一點點……”蘇蔓結巴着說道：“可是……可是我不想讓他爲我而改變，我又擔心三年後他離不開這個圈子……”
“千語姐，我……我真的很矛盾。”蘇蔓轉過身看窗外黑沉的天色裡，飄着的白色雪花，只覺得自已現在的心如同這隨風亂舞的雪花一樣，煩亂一片－－很委屈、想放手、卻又捨不得、又自責。
“矛盾說明你不想分手，只是不想持續現狀。”夏千語點了點頭，看着她笑笑說道：“黑道的事情，也是今天我和他爭執的焦點，我已經約了傅老大明天見面，這個問題以後不再是問題。”
“至於他的忙碌……做投資這一行都是這麼壓着過來的，他現在全面負責寧達的營運，同時還要參與carlyle的部分投資項目。不過你說得對，年輕人應該有年輕人的生活節奏，這方面我來安排，保證他一天至少有一天的假期。”
“這樣可好？”夏千語看着蘇蔓慢慢柔軟下來的表情，淡淡的笑了。
“千語姐，我……”蘇蔓轉過身來看着夏千語，意外她會爲自己和唐寧的事情這樣盡心，又爲與唐寧的關係有改變的可能而動搖－－如果唐寧不和黑道接觸、如果唐寧在忙碌中能分一點時間給自己，還要分手嗎……
“蔓蔓，你知道我的個性，很私人的事情我不太管，我爲什麼會管你和唐寧，不光是因爲我和唐晉旗是故交，更因爲我身邊從沒見過你們這樣溫暖的小情侶，我覺得很好，你要珍惜。”夏千語沉眸看着她，聲音輕緩而有力。
“千語姐……”
“我只勸你們這一次，以後我不管。”夏千語搖了搖頭，沒有讓她將話說完。
“我……好……”蘇蔓捂脣輕泣，不知道是太委屈、還是開心還有機會……
“洗手間在那邊，進門的櫃子有全新的用具和睡衣，你自己安排，我晚上要加班會在書房。”夏千語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千語姐要通宵加班嗎？”蘇蔓不安的問道－－唐寧的工作原本也算不上熟練，現在一週還要休一天，那麼他的工作量只能壓在夏千語和其它同事身上了。
她這樣……真是太自私了。明明在工作中，她也討厭這樣的人的啊！
“我在顧白房間休息。”夏千語似是看穿她的不安，笑笑說道：“carlyle是大公司，不至於要省一個人工預算，我會安排的。”
“謝謝千語姐，我儘量……少打擾他。”蘇蔓輕咬下脣，彎腰拎了行李袋朝夏千語的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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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蘇蔓夏着委屈又妥協的背影，夏千語輕輕的笑了－－她是真的喜歡這樣的女孩，有自己的想法、卻又不會給別人添麻煩；明明嬌氣的個性，也願意爲了愛情變得堅強；心裡其實不希望唐寧改變，卻又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去強迫他。
與她自己的需求比起來，她其實更不想看到唐寧妥協。
她的矛盾正來源於此，若是一個真正自私的、強勢的女子，怕是要和唐寧鬧翻天了，而不是自己黯然離場。
夏千語輕輕嘆了口氣，彎腰拿起電話給唐寧打了過去：
“蔓蔓在我這裡。”
“在來的路上？呵，好，過來吧，一會兒給我電話。”
“恩，沒說什麼，女孩子的小委屈，睡一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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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唐寧的電話，夏千語突然想，其實蘇蔓若自私強勢一點或許更好，或許唐寧會因她而改變，這段感情便能更好的繼續下去。
夏千語輕輕搖了搖頭，回到書房繼續工作。這一耽擱又是半小時，明天要怎麼和傅老大談，還得再做做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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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ne，我在樓下。”十五分鐘後，唐寧發了信息過來。
“不上來嗎？”夏千語拿過手機快速回了過去。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我現在接她回去，你看成嗎。”唐寧很快回了信息過來。
夏千語看着屏幕上的字，眸光微微閃了閃：“我下來和你說吧。”
“好。”
夏千語看了一眼唐寧回過來的信息，輕輕嘆了口氣，起身離開書房先去看了蘇蔓，可能是太累，上牀後就睡着了。
夏千語這纔拿了羽絨服、換了鞋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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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穿這麼少？”看着唐寧還是離開時的白襯衣，夏千語不禁皺眉。
“我回去的時候她就一個人站在窗邊，燈也沒開、暖氣也沒開，我進去問怎麼啦，她拎着行李袋就跑出來了，我哪兒來得及換衣服呢。不過心裡一直急，還真不知道冷了。”說到蘇蔓，唐寧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裡滿是包容，又帶着一些疲憊。
“不冷就算了。”夏千語扯着脣角作勢笑了笑，對唐寧說道：“蔓蔓也很累了，才我給你發信息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能睡着就是好事，她這人就是心大，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唐寧臉色微赫，輕聲說道。
“唐寧，三年之內你不要再和傅老大有什麼交集。”夏千語看着他說道。
“解決了這次的事情，以後我都聽你的安排。”唐寧點頭，知道夏千語這時候再提這件事，想是蘇蔓對他很是擔心。
“恩。”夏千語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不動聲色的說道：“聖誕這兩天你不用去公司，以後每週你休息一天。”
“蔓蔓的意思？”唐寧的臉色微變。
“唐寧，生活除了工作還有別的，我覺得蔓蔓的意見很好。”夏千語淡淡說道。
“到時候再說吧，沒事的時候我自然會休息，有事的時候總也不能丟下事情不做吧。”唐寧低聲說道。
“事情不做明天還在，老婆走了就是別人的了。”夏千語微眯起眼睛，笑笑說道。
“呃……”唐寧沒想到夏千語會開他的玩笑，一時間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carlyle也不是離了你就轉不了，你也還沒有那麼重要。”夏千語伸手彈開落在髮梢的雪花，仰頭看了看一直下個不停的天空，心裡有那麼些空蕩的感覺，又覺得有種回到最初的寂廖，總之是悶悶的，有些不太暢快的感覺。
“你回去吧，我也要上去了。”夏千語搖了搖頭，將腦海裡莫明的情緒甩開。
“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唐寧點了點頭，退後一步看着夏千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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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紛揚揚的下了一整晚，夏千語在睡了三小時起牀後，出門看見蘇蔓在書桌上留了張紙條，說是做了早點放在餐桌上，因爲雪太大，擔心唐寧開車會有危險，所以自己打車先回去了。
“真好。”夏千語看着紙條上與唐寧字跡相同的字體，暖暖的笑了－－他就該有這樣的女孩愛着、暖着、寵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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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起牀了，不許睡、不許睡、不許再睡了！”蘇蔓脫下外套跑進臥室，撒嬌着將唐寧鬧了起來。
“蔓蔓，你回來了？”唐寧睜眼着見蘿蔓，一陣驚喜，起身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千語姐說你今天可以休息。我要去逛街、要去看電影、要去吃冰淇淋。”蘇蔓嘟着嘴，蠻橫的說道。
“好，不過我先陪我去公司一趟，昨天封頂儀式，今天有幾個新聞稿要確定。”唐寧伸手捏了捏蘇蔓氣鼓鼓的臉，柔聲說道。
“恩?”蘇蔓作勢考慮了一下才勉強點頭：“好吧，看在你聽話的份兒上，本小姐就允了。現在我去做早點，你快些起牀了，不許睡了。”
“遵命！”唐寧溫柔笑笑，看着蘇蔓活潑的背影，一晚上的擔心這才全然放下，在心裡也想着以後一定要多花些時間來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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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蘇蔓陪唐寧去辦公室，唐寧處理公事，蘇蔓坐在沙發裡看翻譯專業的書。
原本說只處理一小時的公事，結果一個一個的員工進來、一件一件的報告、一份一份的文件，唐寧連喝水的時間也沒有。
蘇蔓看着心疼，悄悄起身幫他泡了咖啡。而唐寧完全沒注意到這是蘇蔓做的，只是習慣的在想喝的時候端起就喝，喝過又繼續和同事討論工作。
“蘇小姐，對不起啊，剛纔沒看到唐總的咖啡沒有了。”秘書安安抱了文件進來，在看唐寧還沒時間理處理她的文件，便走到蘇蔓身邊小身道着歉。
“沒關係啊，你們都這麼忙。”蘇蔓勉強笑着搖了搖頭，轉頭看與同事溝通工作時的唐寧，自信、沉着、利落的樣子，儼然一個成熟的職業人模樣。
蘇蔓的心裡不禁隱隱失落。
半年的時間，自己還是個實習翻譯，還在爲辦公室那些不入流的把戲而煩惱或喜悅，而唐寧已經由那個被人從公司裡感出來後哭着不知道怎麼辦的青澀少年，蛻變成一個成熟的商人。
他說會抽時間給她多一些的陪伴、他說三年後她們會和從前一樣，擁有簡單的愛情和簡單的快樂。
但看見現在的唐寧，她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經無法停止在商業上一路向前的步伐……
“蘇小姐、蘇小姐？”安安見蘇蔓突然看着唐寧發呆，不禁輕聲喊她。
“哦，我下去給你們買些點心上來。”蘇蔓將目光從唐寧的身上收了回來，放下手上的書後，拿了外套和錢包轉身離開。
“不……謝謝。”安安想喊回蘇蔓，說唐總交待了簽完她這個文件就走了，不用買，但見她已經快步離開，只得將沒說完的話換成了’謝謝’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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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下去了？”
“恩，說您開會太辛苦了，給您買點心。”
“接下來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今天不回辦公室了，有事給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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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交待完後，去沙發上拿了蘇蔓的包和書快速往外走去……?
－－－－－－題外話－－－－－－
不知道蘇蔓在看清了事實之後，會如何決定呢？還肯爲這段愛情再努力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