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燈光明亮。
楚心之聽到了盛北弦不情不願的聲音。
她先前看過劇本了。
楚淮一寫完,就把電子版的給她發了一份。
盛北弦不願意她拍,無非是因爲裡面有吻戲、牀戲。
她有些哭笑不得。
廣告宣傳片不比電視劇,電影,也沒那麼高的要求。
給人一種唯美的感覺就行了。
沒必要糾結這個。
不會真的吻,更不會真的脫光光了在牀上拍。
主要體現的還是女主身上佩戴的珠寶首飾。
這些,她事先問過導演組那邊了。
盛北弦大概不瞭解情況。
她正準備跟他解釋,他卻突然問道,“男的是誰?”
“嗯?”
“就演皇帝的那個男人。”盛北弦的聲音有淡淡的不悅。
楚心之想了想,“不是娛樂圈的明星,是我們工作室的一個男生,紀明。”
紀明?
哪個貨?
盛北弦完全不認識。
其實他見過紀明。
在培訓期間,有一次他接楚心之回家,看見過紀明。
他不知道那個男生就是紀明。
楚心之跟他解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麼?我們一起培訓的男生,請我喝過奶茶的那個,他跟我們工作室簽約了,他就是紀明。”她添了一句,“是個天才設計師。”
盛北弦在腦海中搜尋那個男生的樣子。
一想到奶茶,他就想起來了。
那個毛頭小子!
他有印象。
楚心之眼見他眉心蹙起來,連忙解釋,“沒有你想那麼嚴重,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廣告,劇情什麼的都是次要,要不然導演組也不會特意要求楚淮寫得狗血一點。”
盛北弦表示這理由說服不了他。
楚心之輕輕晃了一下他的胳膊,“拍完了這個宣傳片我就徹底閒下來了,至少在年底之前都不會有重要工作,可以每天陪你。嗯,陪你去公司也行。”
她試圖誘惑。
曉得他接近年關時會很忙。
她空閒下來,陪着他,照顧他,正好。
盛北弦表情鬆動了一些。
楚心之趁熱打鐵,“答應吧。我保證不會跟其他男人有任何親密的接觸。”她一雙水潤潤的眸子都快眨成星星眼了。
“什麼時候拍?”
“你答應啦!”楚心之驚叫。
盛北弦輕哼一聲,臉依舊板着,已經不似剛纔那樣嚴肅。
見他這樣子,楚心之就知道他妥協了。
“老公真好!”她跪坐在椅子上,湊到他脣瓣上啄了一口。
“三天後開拍,我要先熟悉劇本。”
三十分鐘的微電影,半個月來拍,足夠了。
盛北弦看了眼桌上躺着的劇本,又盤算着時間,若有所思……
手指摩挲着她圓潤的肩頭。
今晚小崽子們都不在家。
送到錦川那裡了。
兩個寶寶兩歲多了,平時老宅那邊住兩天,錦川那邊住兩天,然後大部分時間住在家裡。
對於盛北弦來說,已經很好了。
楚心之還打算一會看會劇本再睡覺的,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在牀上。
房裡的燈也滅了。
十二月份,被窩裡冷冰冰的,楚心之一躺進被窩就忍不住顫抖。
下意識往盛北弦那邊依偎。
他身上倒暖。
熱烘烘的,像個大暖爐。
楚心之抱怨道,“我不困。劇本我都沒背熟,大後天就要開拍了。”
“不是還有兩天時間麼,不急。”
黑暗中響起盛北弦的聲音。
楚心之想說,他不急,她急!
她沒拍過電影,即便作爲廣告片的微電影要求不高,她也想盡力讓它以最完美的樣子呈現在所有人眼前。
準備工作得做足了。
身子驀地一涼,打散了她的思緒。
他的手已經在順着她光滑細膩的脊背遊走。
毫無章法。
偏生,撩人得很。
楚心之身子顫抖一下,翻個身側躺着。
捉住他的手,阻止他四處點火。
“不是說不困?”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已然變了調。
“……。不是……那個啥……沒有。”楚心之支支吾吾說了一大串盛北弦沒聽懂的話。
“好好說。”
“沒有套了!”她在他耳邊飛快說。
她記得昨天那個是最後一個。
抽屜裡沒有了。
楚心之的身體調養了半年,恢復得很好。
經期正常,也沒再出現手腳冰涼,肚子疼等情況。
兩人一直避孕,沒出現過意外。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
男人薄脣吮吸她脖頸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安靜。
他的意思很明顯。
而她,對他總是沒什麼底線。
就跟陶媛時常在她耳邊唸叨的那句:“你太寵着你家男人了!”
寵着他?
嗯,她覺得,他寵着她倒是真的。
除了眼下這情況。
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一點沒有之前冷絲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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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
真的是許久。
她累得眼睛都不想睜開了,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裡。
鼻子裡噴灑出來的氣息,又熱又急促。
盛北弦一下一下捏着她覆了一層薄汗的後頸。
小丫頭有氣無力說,“你就作吧,作出人命了看你怎麼辦。”
今天不是她的安全期。
盛北弦擰擰眉。
一面想着中標的機率,一面想着萬一真的中標的後果。
頓時就想起來她生孩子那晚的場景,後背都升起涼意。
好像之前也有好幾次沒做措施,也沒懷上。
那麼小的機率,應該不會。
楚心之纔不去管他的糾結,沉沉睡去。
翌日。
工作室那邊有套首飾突然出現點小問題。
楚心之吃過早飯就開車出去了。
路過大藥店。
腦子一閃而過什麼,那啥還沒過二十四小時,吃一片藥應該可以。
這樣一想,車子靠路邊停下。
主要想到以前跟顧傾傾她們爬山的時候,那算命老頭說了,她命裡沒女兒,生的全是兒子。
家裡已經有三個小的。
如果再生一個男孩子……莫名想到的H市四少,簡稱H4?
還是不了。
生個小公主她還挺樂意。
尤其,看了小芒果後,她覺得小丫頭軟軟萌萌的,太可愛了。
胡思亂想間,走進了藥店。
在架子上拿了一盒避孕藥遞給收營員。
女孩看了楚心之一眼,愣了愣,隨即報了價錢。
楚心之付了錢,捏着藥盒離開了。
收營女孩盯着楚心之的背影看了有一會。
坐在車上。
楚心之找了找,沒發現車上備有礦泉水。
只好把藥裝進包裡,去了工作室。
珠寶確實出了點小問題。
大概設計稿傳到國外那邊,漏了一張。
其中一套珠寶少了耳環。
不是什麼大事。
還剩下不少時間,趕製一對耳環應該不難。
楚心之打開電腦,把漏掉的那一張設計稿用郵箱傳了過去。
起身拿水杯接了杯溫水,從包裡掏出藥,扣出一片,喂進嘴裡。
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嘔!”還沒來得及喝水就吐了出來。
這玩意兒味道一點都好。
楚心之乾嘔了幾下,連喝了幾口水漱口。
壓下胃裡突然翻涌上來的噁心感,覺得自己可能吃不下去了。
放下了水杯和藥。
她一貫不愛爲難自己。
——
開拍的日期很快到來。
爲了應景,選在了H市一處影視城。
H市有兩大影視城,一南一北。
楚心之提前到了。
坐在化妝間裡,裹着厚厚的羽絨服在看劇本。
最近工作室不忙,周曉靜閒着沒事,自願過來當她助理。
“姐!”門口傳來一道男聲。
楚淮穿着黑色的短款羽絨服朝她走來。
戴着深灰色的毛線帽,圍着圍巾,露出凍得通紅的一張臉。
當年稚氣的少年,眼下已經長成了大人的模樣。一米八幾的個子,又高又瘦,像松柏。
眉宇間少了那些年的陰鬱,多了意氣風發。
可不麼,他現在是名震網文圈的暢銷書作家呢。
作爲編劇,他確實該來到現場。
“來這麼早?”楚心之見到他,自然開心,脣角帶着笑。
“上大學了嘛,又不忙,提前過來了。”
不多時,紀明也過來了。
參演的人員不多,共用着一個化妝間。
楚心之見人來得差不多了。
拿着準備好的古裝,去另一個房間換衣服。
回來時——
一雙雙眼睛都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