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爺子提前叮囑過了,幾個女孩子也沒過多阻攔,只是象徵性的鬧一鬧,便放了胡成剛進去。
胡成剛特意做了造型,頭髮打了髮蠟,梳得油光發亮,臉上擦了粉,白撲撲的。一身名貴的白色西裝,搭配天空藍的領帶。西裝上面的口袋裡插着一朵白玫瑰。
看着倒也人模人樣。
可——
盛雨萱就是覺得噁心、油膩。
一想到那晚,兩人毫無顧忌的抵死纏綿,用了那些羞恥的姿勢,她就想吐。
此刻,她的臉色也是十足難看,絲毫沒給胡成剛的面子。
好在面上蒙了一層頭紗,表情看不真切。
胡成剛拉起她自然垂放的手,親了親,“雨萱,走吧。”
盛雨萱像躲避瘟疫一樣,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臉上嫌棄的神色更濃。
“你!”胡成剛對她的態度感到生氣,這裡畢竟是盛家,他也不好擺臉色。心裡卻是忿忿得不行,想着等回到胡家,再殺殺盛雨萱的脾氣。
他一個男人的自尊心豈能這麼踐踏!
哼!
胡成剛硬生生地抓着盛雨萱的手,將她的手強硬地固定在臂彎處。
他手下沒個輕重,抓得又緊又用力,盛雨萱當即疼得咧嘴。
生搬硬拽的將盛雨萱拉下了一樓。
客廳中。
盛雨萱和胡成剛跪在兩位老人面前,磕頭,話別。
最後,坐上婚車。
胡成剛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轉過頭,不顧規矩,直接掀開了盛雨萱的頭紗。
“你要幹什麼?”盛雨萱本來就討厭他,自然對他的觸碰無比厭惡。
“我要幹什麼?!”胡成剛整個人陰鷙可怕,黝黑的手捏着盛雨萱的脖子,“現在你是我的人了,我想幹什麼都名正言順。”
盛雨萱瞪着他,心裡卻屈辱,又無可奈何。
“怎麼?不服氣?”
胡成剛湊近盛雨萱,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沒敢用勁。一會兒還要去教堂舉行婚禮,他自然不會留下痕跡。
“好好表現,別在衆人面前給我擺着一張臭臉,真當你是盛家小姐呢?哼!”話落,又在剛剛咬過的地方舔了一口。
濡溼的唾沫沾在盛雨萱的脖子上,一陣噁心感襲來。
盛雨萱一把推開胡成剛,頭歪向一邊,不去看他。
她這番作態,更惹惱了胡成剛。
“臭丫頭,還敢嫌棄我?”胡成剛將她的臉扳過來,厚厚的脣壓在她的脣瓣上,輾轉研磨,舌頭抵在她的牙關,伸進去,勾着她,粗重地吻着,絲毫不憐香惜玉。
盛雨萱被迫仰着頭,承受着他的吻,那根本算不得吻,說啃咬還差不多。
嫌惡、屈辱、羞憤……
盛雨萱覺得快要窒息了。
過了許久,胡成剛纔放開她。盛雨萱大口地呼吸,聳起的胸脯一起一伏,看得胡成剛心癢癢,婚紗是低胸設計,兩人離得近,他能輕而易舉地看到裡面的風光。
舔了舔嘴巴,胡成剛又將手從她的領口往裡面探。
“啊!”盛雨萱尖叫一聲。
她沒臉見人了!
前面還坐着一個年輕司機,司機往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笑笑,什麼也沒說。
顯然,他是胡家的司機,對自家的公子的德性知曉清楚。
面不改色地升起了車中的隔板。
胸前一片冰涼的觸感,盛雨萱緊緊地抓着婚紗,眼眶都紅了。
她爲什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她是H市公認的第一名媛淑女,她才華橫溢,知書達理,是整個上流小姐爭相模仿的對象。
她二十歲創立了屬於自己的珠寶品牌,更是在去年獲得珠寶界新銳設計師的頭銜。
她是盛家的人,是盛家的驕傲!
不管在怎樣的場合,她都是萬衆矚目的存在。
那些男人將鮮花、鑽石、跑車堆到她面前,只求她一個微笑。
怎麼就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胡成剛享受了一會兒她的溫軟,收了手,又意猶未盡地摸了兩把,才徹底擺手。
盛雨萱倒在一旁動也不動,眼淚忍不住往下流淌。
胡成剛推了她一把,“少特麼裝死了!勞資摸摸你怎麼了,晚上還要睡你呢!”
盛雨萱咬着下脣,將右邊蹭掉的胸貼整理好,又將抹胸婚紗往上拉了拉,蓋住那些屈辱的指痕。
車子一路順暢,到了H市最大的教堂前。
因着跟盛家結親,胡家的擺場也弄得夠大。
教堂門口,用火紅玫瑰花紮成愛心門,紅毯從進門一百米處開始鋪,一直蔓延到教堂中,兩旁堆滿了粉紅氣球。
其實,迎親的婚車也夠多夠豪華。
十幾輛限量版的白色瑪莎拉蒂,每一輛車頂都放着愛心玫瑰花團。
只不過,這一切,盛雨萱都沒心情欣賞。
婚禮上午十點開始。
還剩一個小時,胡成剛先帶着盛雨萱去了休息室,補補妝。
可——
一進門,盛雨萱就被胡成剛壓在門板上,一陣狂親,婚紗一側的拉鍊被他拉了下來,大掌貼上她的腰。
“滾開,不要碰我!”盛雨萱推搡着他,滿臉憤怒。
胡成剛被她冷淡的態度弄得十分不高興,當即拽着她的胳膊往牀上甩。
盛雨萱到底是個弱女子,力氣上怎麼可能敵得過胡成剛。婚紗被粗魯地褪下來,扔在一旁,胡成剛將她的雙手固定在兩側,強勢佔有……
盛家老宅。
一家人簡單地吃了早餐。
楚心之換上了一條簡約的禮服,淡青色,單肩設計,露出一側鎖骨,另一側則在肩帶下,被隱藏得很好。布料似輕紗,柔軟飄逸,上身和腰間都極爲貼身,腳踝處的裙襬微微張開,像極了美人魚的小魚尾,帶着點俏皮活潑。
柔軟的髮絲鬆鬆地紮在腦後,編了一個蓬鬆的辮子,辮子上點綴着粉白的小珍珠,若隱若現。
楚心之本就生得極美,一雙晶亮澄澈的眸子融了水一般,水滴滴的,眼尾處略微上揚,便是連眼線也不用畫。瓊鼻挺立,脣瓣粉嫩潤澤。像上帝特別關愛的寵兒。
此刻,化了淡妝,更美豔了幾分。
下樓時,盛老太太連連誇了好幾聲,“好看,好看。”
在家躺了一個多月的盛北瑜今日也出來了。
穿着極保守的兩件套,上衣是一件白色的露臍雪紡衫,下身是黑色的寬鬆闊腿褲。頭髮挽了起來,只面頰兩邊留了幾縷,面上化了妝,卻也掩飾不住憔悴的神色。
身上的傷痕估計還在,她才特意挑了這樣保守的衣服。
她看了楚心之一眼,沒說話。
又望向他身邊的盛北弦,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她確實怕了這個大哥。
上次盛北弦掐着盛北瑜的脖子,眼中殺氣凜然,自那以後,她連着幾晚都夢見了盛北弦要殺了她。
現在見到他,心裡忐忑不已,有種窒息感。
門外的車已經備好了。
一共三輛車,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坐一輛;盛以輝、馮婉、盛北瑜坐一輛;盛北弦和楚心之坐一輛。
車上,楚心之靠在盛北弦的懷裡,兩條白藕般的手臂露在外面,纖細的手腕上,一抹銀亮的顏色無比明顯。
盛北弦覺得刺眼,將她的手腕拿過來揣進口袋裡。
楚心之:“……”
她曉得他又介意了。
這段時間,她也不是沒想法子將手腕上的鐲子弄下來。擦洗潔精、沐浴露、肥皂,就連蘆薈都抹上了也不頂用,就是取不下來。
後來,她仔細想過了,依稀記得那晚,好像聽到“啪”的一聲,鐲子就套在她的手腕上。
這玩意兒應該兩半圓環扣上去的!
唉!
楚心之努了努嘴,表示無語。
盛北弦一低頭,便看到她垂斂着眼眸,微卷的睫毛根根分明,像蝴蝶的蝶翼,忽閃忽閃,撩得他的心都發顫。
從這個角度看去,面前正是她一小截白皙的後頸,粉嫩嫩的,就跟剛做好的白豆腐一般,比豆腐還要嫩,還要滑。
忍不住,盛北弦低頭,在她後頸處落了一個吻。
熨帖滾燙的感覺,楚心之瑟縮了一下,偏着頭看他。
“幹嘛?”
“不幹嘛。”盛北弦語氣寵溺,聲音輕輕的,湊近她的香頸,“就是想親親寶貝。”
就想親她,待在她身邊的每一刻都想跟她親熱。
這樣的感覺,他過去二十多年都不曾有過,直到遇上她,才懂得什麼叫做深入骨髓的愛。
只想寵着她,疼着她,將她捧在手心兒上,護她一生無憂。
前面開車的司機,差點驚掉了眼珠子。
大少爺什麼時候這麼溫柔過?
瞧那寵溺的神色,聽那柔聲的話語。
太恐怖了!
盛北弦輕挑了一下眉,抿脣笑了笑,將她往懷裡摟緊了些,“冷不冷?”
“不冷。”楚心之回。車內的暖氣很熱,她的手心兒都出汗了。
盛北弦不放心似的,摸了摸她的小手,才確定她是真的不冷。
“唔。”楚心之失神間,他在她面頰上也親了一口,又輾轉在她脖子上,輕輕地吻着,一下一下,撓癢癢般。
粘人的緊。
楚心之被他弄得難受。
“寶貝,什麼時候我們也舉行婚禮?”
“……”楚心之無語,撫上額頭,原來他是爲了這事。
“最起碼也要大四畢業吧。”
盛北弦一愣,在腦中想了一下,“眼下才大一,還要再等三年啊?”
“嗯吶。”
盛北弦在她脖子上猛親了一口,“寶貝難道就不想快點嫁給我?”
楚心之古怪地看着他,“不是都領證了麼。”
“我迫不及待要昭告全世界,不行?”
楚心之撅着嘴,“不要,反正我要等到大學畢業再結婚,還有,最好是春天結婚,不冷也不熱,能夠美美的穿婚紗。”
盛北弦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輕輕轉動。
嗯,春天結婚,這一點他認同,但前面那一條,等到大學畢業結婚,他真心等不了。
想着,回頭哄着她,將兩人的婚禮定在來年開春最好。
半個小時後。
三輛豪車停在了教堂門口。
衆人看着車牌號,認出了是盛家的車子,紛紛讓路。
最先下來的是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盛老爺子一身灰色的中山裝,精神炯炯,一手拄着柺杖,一手被盛老太太挽着,他背脊挺直,一副軍人姿態。
稍稍落後的是盛以輝三人,盛以輝走在前面,母女倆手挽手走在後面,馮婉保養的好,前日又特意去了一趟美容院,今日她穿着一件寶藍色的深V長裙,與盛北瑜站在一起像姐妹。
紅毯兩旁站着媒體拍照,盛北瑜勉強扯出了一絲微笑。
衆人的視線落在最後一輛車上。
盛北弦推開車門下來,一股冷風吹過來,楚心之忍不住抖了一下,他立刻脫了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擁着她下了車。
記者對着兩人猛拍。
盛少出了名的寵妻,每一次親眼看到還是覺得震撼。
楚心之見他只穿着單薄的襯衫,眉頭蹙起,“你穿着吧,到裡面就不冷了。”
“乖,先披着。”盛北弦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幾人一同進了教堂,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休息室裡。
被胡成剛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盛雨萱,已經死了一回。
盛雨萱滿臉淚痕,妝容模糊,眼角的眼線暈開來,黑乎乎的一片,一點美感也沒有。
鎖骨以下的位置,青紫交加。
身下一片狼藉,偏生教堂的休息室裡沒有浴室,只有簡易的衛生間,根本沒辦法洗澡。
盛雨萱顫抖着起身,撿起牀單的一角,擦拭身上的污跡。
胡成剛渾身赤裸,大剌剌的站在房中穿衣服。
他看着盛雨萱,發出淫笑,“嘴上說着不要,我剛剛弄你的時候,怎麼叫得那麼舒坦?哼!以後,少特麼在我面前裝,你這樣的女人我見過了!”
常年在一衆女人中流連,胡成剛自然遇到過形形色色的女人。
他一眼就看出盛雨萱並不似表面那樣清純,說白了,就是一朵搖曳在風中的小蓮花。
胡成剛甩了甩領帶,重新系上,“給你二十分鐘,趕緊整理好,前面的賓客都等着呢。”
門嘭的一聲關上。
盛雨萱倒在牀上放聲大哭。
胡成剛不是人,他就是一個禽獸!
在牀上的花樣繁多,根本沒拿她當人,只顧着自己享受。
盛雨萱緊緊地拽着被子,倒在牀邊嘔吐。
好惡心。
她真的好惡心。
一想到他壓在她身上做的那些事,她就覺得噁心。
門被人推開。
盛雨萱嚇了一跳,抱着被子蓋在身上,遮住殘破的身體。
“雨萱姐?”盛北瑜走進來,隨手關了門。
“雨萱姐,你……怎麼會?”盛北瑜走過去,看着凌亂的牀,目瞪口呆。房間裡似乎還飄散着那麼一股難聞的味道。
盛雨萱抱住盛北瑜的肩膀,不停地哭,“北瑜,北瑜,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嫁給他,我不想嫁啊,我該怎麼辦?”
她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盛北瑜輕拍着她的背。
“怎麼回事?你不是和那個男人兩情相悅嗎?”盛北瑜問。
那些天,她一直待在屋子裡,根本不知道訂婚宴上發生的事情,只是聽外界在傳,盛雨萱與胡成剛兩情相悅,一時情不自禁發生了關係。
“不,根本不是的!”盛雨萱搖頭,“都是他們逼我嫁給那個人渣的。”
“他們?”
“爺爺、奶奶、二叔、楚心之,還有…。”弦哥哥。盛雨萱抽泣,“他們逼得我嫁給胡成剛,根本不是我自願的!”
盛北瑜心裡吃驚,爺爺奶奶很疼雨萱姐,怎麼可能會逼她?
到底怎麼回事?
“可是,我聽說,你們在大哥訂婚宴那天,發生了關係才……”
“不!”盛雨萱打斷她的話,“是楚心之!是她給我下了藥,讓我被那個人渣強暴了,不得不嫁給他,都是她害我!”
盛雨萱怒氣衝衝,說出來的話半點真實度也沒有,可那惡狠狠地表情,真跟楚心之給她下了藥一樣。
她這話,是在發泄,也是在誤導楚心之。
盛雨萱反正是離開盛家了,可盛北瑜還在,不管怎樣,她都不想讓楚心之痛快。
果然。
盛北瑜聽了她的話,眼中說不出的厭惡。
覺得楚心之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大哥怎麼就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你怎麼不跟爺爺奶奶說?”盛北瑜擔心道。
盛雨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小聲音的哭泣,“你難道還不知道麼,楚心之會裝乖巧,爺爺奶奶都疼她,弦哥哥又一味護着她,誰會相信我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鬧得全城的人都知道,我除了嫁給那個人渣別無他法。”
盛北瑜心疼得不行。
“雨萱姐……”她喊了一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北瑜,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雨萱姐,你說。”
盛雨萱擦乾眼淚,“我嫁到胡家後,你能不能多來陪陪我。”
光是看胡成剛對她的態度,她在胡家的日子肯定不會太好過,盛北瑜是老爺子的嫡親孫女,她若能經常來,胡家肯定會看在盛家的面兒上,不敢爲難她。
盛北瑜一愣,還以爲她會提出什麼要求,原來是這個。
“好,我答應你。”
二十分鐘後。
盛雨萱收拾妥當。
潔白的婚紗重新穿在身上,臉上擦了厚厚的一層粉,遮住了紅腫,脖子上也塗抹了幾層霜。總歸看上去漂亮得體。
婚禮進行曲響起。
盛雨萱挽着盛以輝的手走進教堂。她無父無母,眼下由盛以輝挽着,已經說明盛家對她的疼愛。
教堂的盡頭,站着一身白色西裝的胡成剛。
盛雨萱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臉上卻端着溫和的笑容。
走到跟前,盛以輝將盛雨萱的手交到胡成剛手上。
“好好對她。”清清淡淡的聲音。
盛以輝本人也是溫和寡言的,沒有過多的情緒。或者說,不太喜歡盛雨萱,只因他撞見了她在馮婉面前亂嚼舌根,詆譭楚心之。
再後來,在訂婚宴上發生了那樣的事,他越發對這個女孩子不喜。
胡成剛握着盛雨萱的手,笑眯眯地摩挲了兩下,“我會的。”
盛以輝點了下頭,轉身回到位置上坐下。
盛北弦擁着楚心之,沒怎麼留意教堂中央站着的兩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邊的女孩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楚心之最近胖了些的緣故,他總覺得她看起來呆萌呆萌的,軟乎乎的,可愛的緊。
伸手在她粉頰上捏了捏,指腹間嫩滑的觸感讓他心生漣漪。
“嘖!”楚心之惱他一眼。
盛北弦淡笑不語,手指又繞到她的後頸處,不輕不重的捏着,愛不釋手。
哪怕是天天擁着光溜溜的她入睡,他也摸不夠她。
“咳咳!”盛老爺子看過來,咳了兩聲,“沒個輕重!丫頭的臉叫你掐紅了,成天就知道欺負她。”
可不是?
剛剛盛北弦捏過的地方,紅了一小片,看着就像受了欺負一樣。
楚心之覺得不好意思,低了頭,不說話。
盛北弦臉皮厚,抿着脣,笑說,“疼着都來不及,哪會欺負她。”
盛老爺子瞪了一眼。
盛北瑜暗罵了楚心之一句不要臉。
前面,神父已經在宣讀,“胡先生,你是否願意娶盛小姐爲妻,無論生老病死,不管健康或不適,都與她共度此生,不離不棄。”
胡成剛:“我願意。”
神父看着盛雨萱:“盛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胡先生,無論生老病死,不管健康或者不適,都與他共度此生,不離不棄。”
盛雨萱:“我…。”
教堂的大門被人嘭的一聲推開。
一個身穿黑色超短裙的女人衝進來,二話不說,打向盛雨萱,左右開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賤人,臭不要臉的賤人,勾引別人的男人!”
“啊!啊!”盛雨萱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直到臉被打腫了才反應過來,大聲尖叫。
胡成剛自然認識這個女人,兩個月前,他們還在一起糾纏過。
她,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胡成剛皺着眉,大力地將她拉開,“鬧什麼鬧?!”
盛雨萱癱倒在地上,頭髮蓬鬆凌亂,被那個女人抓掉了幾縷,頭皮都是疼的。兩邊的臉紅腫,上面好幾道抓痕,實在狼狽。
“嗚嗚……”那個女人一遇上胡成剛,立刻軟下氣勢。
女人抱着胡成剛的脖子,“成剛,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娶這個女人。”
一道晴天霹靂,衆人都吃了一驚。
太勁爆了!
胡成剛也懵了,看着女人的肚子,“你真懷孕了!”
女人擔心他不信,從包包裡掏出一張單子,:“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我懷孕了一個多月,我只有你一個男人,不是你的是誰的?”
衆人譁然!
嘖嘖,這下,盛雨萱丟臉丟大發了。
在自己大哥的訂婚宴上與男人發生關係被抖出來,匆忙之下不得不結婚,現在,婚禮現場,準老公的小三兒來鬧場,且肚子裡還懷了孩子。
真是一場驚天動地的笑話。
盛老爺子差點沒被氣死,盛雨萱好歹是從盛家出去的人,鬧出這等醜事。
“胡成剛!你說說,怎麼回事?!”盛老爺子怒吼。
盛雨萱伏在地上,覺得丟盡了人。
一方面,她又希望將此事鬧開,鬧得越大越好,這樣,她就不用嫁給胡成剛了。
胡成剛的父親,胡健勇,見着老爺子生氣,立刻慌了神。
起身朝外面喊,“保安,快將這個瘋女人給我拉出去,滿嘴胡言亂語。”
“不要,我說的是真的。”女人見此,雙腿一跳,纏在胡成剛的腰間,兩隻手勾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走。
“成剛,我懷的是你的孩子,你的親骨肉,你難道真的忍心……”女人委屈地哭起來。
胡成剛一時也愣住了。
虎毒不食子,他跟吳莎做的時候,知道她是清白的身子,肚子裡的孩子八成就是他的,這可是他第一個孩子。
他轉頭對上胡健勇,低聲說,“爸,她肚子的孩子是我兒子,也是您的親孫子啊。”
胡健勇聽到“親孫子”三個字,猛地一愣。
“先帶下去,回頭再說,眼下盛老爺子還在這裡,別太過分!”胡健勇的語氣含着威脅。
父子倆小聲交談,旁人一句也沒聽清。
胡成怔忡了幾秒,猛地驚醒。
他怎麼忘了盛老爺子還在這裡?
一把將吳莎從自個身上拽下來,又擔心她再鬧,只得哄道,“先出去,回頭我去找你。”
吳莎不情不願地跟着保安離開。
一場鬧劇才漸漸平靜。
盛老爺子的一張臉陰沉地可怕,胡成剛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老爺子,不好意思,都是以前年輕不懂事,招惹的女人,她嘴裡的話信不得真!估計記恨我甩了她,得知我今天婚禮,特意過來鬧一場,目的就是讓我難堪。我是真心對雨萱的,而且我們也領過證了,她纔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會對她好。”
胡成剛低着頭,再三保證。
盛老爺子擺擺手,“行了行了,趕緊將儀式舉行完。”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盛老太太嘆了聲氣。
好端端的,怎麼就鬧成了現在的局面。
楚心之剛剛也是被嚇懵了,那個女人出手又兇又恨,足足在盛雨萱的臉上招呼了七八掌,還揪着她的頭髮,撓她的臉,太可怕了。
胡成剛將地上的盛雨萱扶起來。
“對不起。”聲音無比誠懇,擡手在她臉上撫了撫,順帶着將她嘴角的血跡抹去了。
在外人看來,他的動作溫柔,只有盛雨萱知道,他手上的力道有多重。
幾乎要將她臉上的皮搓爛了。
胡成剛這是在提醒她,別亂來!
不亂來?
怎麼可能?
她正好藉着這個時機跟胡成剛解除婚約。
神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鬧劇嚇得夠嗆。
冷靜了一下後,繼續念道,“盛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
“我不願意!”盛雨萱決絕的說道。
“盛雨萱!”胡成剛在她耳邊咬牙切齒,“我勸你最好別亂來。”
盛雨萱冷笑一聲,一把將頭紗扯下來踩在地上。
那邊,盛老爺子冷臉,盛以輝皺着眉。
這丫頭想幹什麼?
盛雨萱轉過頭,面向衆位來賓。
胡家在H市雖比不上四大豪門,到底是名門貴族,前來參加婚宴的人自是不在少數,且因爲有盛家在的緣故,基本上上流社會叫得上名的人都來了。
方纔發生的事情,着實荒唐了些。
剛剛平靜沒兩分鐘,盛雨萱又開始鬧起來。
死活不肯。
這婚禮舉行的……真是一鍋糊粥!
胡成剛抓着盛雨萱的手腕,他的力道極重,盛雨萱疼得尖叫。
“別聽雨萱胡說,剛剛那女人鬧了一通,她在吃醋呢。”胡成剛笑着解釋,“我們夫妻私底下還是很恩愛的,不信,請看大屏幕。”
教堂一側有電子顯示屏,用來放映新郎新娘的照片、視頻。
胡成剛將手機插在電腦上,點擊了幾下。
裡面立刻跳出來一段香豔的視頻。
兩人在休息室的大牀上忘我的糾纏,盛雨萱樓抱着胡成剛,雙腿主動勾在他身上,口中溢出一聲聲嬌吟。
盛北弦立刻捂上了楚心之的眼睛。
楚心之:“……”其實光聽聲音也能想象到畫面好麼。
盛北弦就跟猜到她在想什麼一樣,一把將她按在懷裡,堵住她的耳朵。
楚心之:“……”
現場的記者,紛紛將攝像機對準大屏幕,爆點太大了有木有?!
視頻持續了五分鐘,被關掉。
衆人不是傻子,看到了進度條,足足有五十六分鐘呢,嘖嘖。
胡成剛一點也沒不好意思,“雨萱,別跟我鬧脾氣了,啊。”
胡成剛愛玩,也有那麼點特殊癖好,當時,跟盛雨萱在休息室做的時候,隨手點開了手機的錄像,架在桌子上。
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盛雨萱更是沒想到胡成剛會這麼缺德。
盛老爺子當真坐不下去了,起身拉着盛老太太離開。
盛以輝三人也起身離開。
“北瑜,愣着幹嘛?走!”盛以輝怒喝。
盛北瑜立即跟上。
雨萱姐不是說她不喜歡胡成剛,是被強迫的嗎?剛剛的視頻怎麼……看起來就在教堂的休息室,她很清醒,也沒被下藥。
“寶貝,我們也離開吧,嗯?”
“好。”
盛北弦擁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盛雨萱徹底崩潰。
就連神父都不知道怎麼主持這場婚禮了。
胡家原本打算在教堂舉行完婚禮,再前往新豪大酒店大擺宴席。
眼下,衆賓客全部散了,誰還有心情吃酒席?
盛雨萱直接被接回了胡家。
還沒進門,胡成剛就甩了她兩巴掌,一張臉原本被吳莎打得,已經腫的不成樣子,如今又添上兩巴掌,直接紅腫成豬頭。
胡成剛還沒解氣,在她身上踹了一腳。盛雨萱渾身都疼,倒在地上哭求。
“行了行了。”胡健勇將自己的兒子拉到一旁,“怎麼說也是盛家的人。”
“呸。”胡成剛吐了一口唾沫,“今天鬧了這一遭,盛老爺子估計早厭煩她了,真是,還以爲娶回來個寶貝,特麼的就是一根草!”
胡太太坐在客廳裡,不耐煩地說,“再怎麼說,娶回來了就是你媳婦兒,好好對雨萱。”
轉頭柔聲說,“雨萱,趕緊起來去樓上換身衣服吧。”
盛雨萱顫抖着從地上爬起來,心裡融進一陣暖意。
不管怎麼樣,眼下已經如此了,她只能先待在胡家。
下一秒,她就知道什麼叫從天堂跌進地獄。
“婚禮上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兒,既然她肚子裡懷着剛兒的骨肉,總不能流落在外,萬一是個男孩兒呢。”胡太太當着盛雨萱的面兒說,一絲顧忌也沒有。
盛雨萱當即寒了心。
她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對待過?!
“胡太太,再怎麼說,我也是胡家的少奶奶,你怎麼能將一個小三兒帶回來?!”盛雨萱轉過身指責。
胡太太一愣,緊接着笑道,“看來你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叫我胡太太?”胡太太冷哼一聲,“你該叫我一聲婆婆!”
盛雨萱捏着手。
“別怪我沒提醒你,嫁進我們胡家,就該照着我們家的規矩辦事,別以爲你還是高高在上的盛家小姐?”胡太太摸了一下光亮的指甲,笑道,“你的名聲臭成什麼樣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要不是剛兒願意娶你,我可不想要你這樣的兒媳婦兒。什麼盛家小姐,說到底,不就是個沒爹沒孃沒教養的丫頭罷了,盛家可憐你才收留着,還真當自己是小姐了?哼,楚心之那是好命,沒了個楚家還有盛家,你可沒那麼好的命!”
胡太太的話尖酸刻薄。
盛雨萱白了臉。
尤其——
拿她跟楚心之比較,讓她無法忍受。
她最恨的人就是楚心之,恨不得她去死!
該死的楚心之,她怎麼不出門被車撞死!她被綁架那次怎麼沒被人玷污致死!
…。
一夜過後。
盛雨萱的婚禮鬧得滿城風雨。
網上盡是些不堪的流言蜚語,尤其是那段短短五分鐘的視頻,被轉瘋了。
視頻中的兩人,面部和重點部位都打了馬賽克,可衆人心知肚明,知道那就是胡成剛和盛雨萱。
“嘖,真看不出來,第一名媛私底下這麼放得開?”
“媽的,這叫聲,太浪了吧。”
“史上最奇葩的婚禮,沒有之一。”
“畫面太拉眼睛了,馬賽克都擋不住滿頻的春光,哎呀媽呀,受不鳥。”
“介是有多飢渴啊……”
“果斷換臺!我還是看我的國民女神吧。”
“……”
楚心之醒得早,趴在牀上刷微博。
難得這個時間點,盛北弦還睡着,躺在楚心之的身側,髮絲微亂,眉宇間平和綺麗,英俊得不行。
楚心之抿着脣,在他頭髮上摸了摸,低頭繼續看手機。
突然。
一個話題以火箭般的速度竄上了熱搜榜。
熱搜第九:《傾公主戀情坐實》
傾公主?
不就是顧傾傾嗎?
戀情坐實?她談戀愛了?
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顧傾傾拍戲忙,兩人最近也甚少聯繫,但這樣大的事情,顧傾傾該不會瞞着她。
楚心之一個激靈,忙點開了裡面的內容。
照片中,一個男子擁着顧傾傾坐上豪車,顧傾傾抱着他的胳膊,仰着頭跟他說話,可能是角度問題,看起來像接吻。
不過——
那男子看着有點兒眼熟。
楚心之又點開了其他幾張照片,纔看清,這不是韓子勳麼?
之前在聚會上見過,韓子勳爲人謙和,又極愛笑,雖說與顧傾傾一同長大,兩人應該不是那種關係。
楚心之鬆了一口氣,總歸不是其他男人。
微博上卻是炸開了鍋。
“說好的清涼夫婦呢,這男銀是誰啊,沒我們慕容男神帥好不好?”
“傾公主,你要拋棄我男神了嗎?不愛你了。”
“公主殿下,騎士們支持你,不管是誰,只要是公主殿下喜歡的,我們都支持!”
“那個男人好帥啊,坐等傾公主發糖。”
“什麼呀,藉着我們慕容男神炒作,現在火了果斷傍上大款?切!心機女!”
“……”
娛樂圈就是這樣,有人捧就有人黑。
楚心之點開了顧傾傾的頭像,發了條私信。
“顧長腿?腫麼回事?”後面添上了個問號臉。
沒想到顧傾傾立刻就回了:“子勳哥來接我吃個飯而已,然後就……”後面一串省略號。楚心之已經猜到了大概。
因爲前段時間的事,顧傾傾一直備受關注。
肯定被人盯上了,拍到了照片,胡亂揣測,瞎寫一通。
明星不就是這樣?私生活被過度放大,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引起軒然大波。
楚心之又跟顧傾傾聊了幾句。
顧傾傾沒怎麼介意,反正都是無衆生有,等風波稍微過去,她發個微博澄清一下就好。
卡琳說了,眼下熱度正高,如果立刻發微博澄清,反而會讓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反應過激擺明有鬼之類。
楚心之放下了手機。
扭頭看盛北弦,眉頭蹙了蹙,還在睡啊。
不對勁!
他的臉好紅,嘴脣也是乾紅,濃密的劍眉微蹙,似乎不大舒服的樣子。
楚心之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好燙!
他發燒了?!
這樣的認知在腦中一出現,楚心之慌了一下,立刻掀開被子起身。
伸手推了推盛北弦,“北弦,北弦。”叫了兩聲,他並不迴應。
楚心之急了。
猜想肯定是昨天參加婚禮,他的外套一直搭在她身上,他就只穿着薄薄的襯衫,凍感冒了。
她太粗心了,兩人睡在一個被窩,她都沒發現他發燒了。
也不知是夜裡就已經發燒,還是這會兒纔開始。
唉!楚心之伸手敲了敲自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