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錢欣甦醒的期間,葉鶯實在是無聊的緊,可能是因爲連續幾次電擊的原因,她醒的特別慢,換了好幾個姿勢,又把手機拿出來玩了會消消樂,在她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錢欣終於醒了。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對面的葉鶯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此時此刻她的笑容無異於惡魔。
“你到底要幹什麼!”錢欣嘶吼喊出這句話,她崩潰了,她後悔了,她錯了,她不該來招惹這個惡魔的。
“唔,你不是要找錢寶嗎?我怕你一個人在山裡面出危險,更怕你找不着路把自己弄丟了,纔好心好意的上來直接帶你來見他,你怎麼還不識好人心呢?”葉鶯撅着嘴不滿的說着,順便將腳邊的黑袋子踢了過去。
“喏,你不是要見你哥麼,你哥他就在這。”說完就用手帕包裹着拉鎖,拉開了拉鍊。
一灘血肉模糊的肉醬就這樣呈現在錢欣的眼前。她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偏過腦子就嘔吐了起來。“葉鶯,你就是個瘋子,你就是個變態,你就是個惡魔,你死了以後一定會下地獄的,你這個賤人!”錢欣本來就被電的渾身酥軟,現在又經過這麼一番嘔吐,身上更是一點點力氣都沒有,就連說出來這麼惡毒的話都是軟趴趴的,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呵!賤人?惡魔?變態?錢欣,我與你無冤無仇吧,甚至之前你還曾哄騙過我,讓我爲你做牛做馬,這些我都沒有跟你計較吧!那你爲什麼要讓你哥來強 奸我?還想要搶我家的房子,還在外面散播流言敗壞我的名聲,你敢發誓,村裡的那些流言不是你傳出去的!”
“對,村裡的那些話就是我傳出去的,我就是想要把你踩在腳底下,你那麼蠢,被我騙的團團轉,憑什麼可以住那麼好的房子,穿那麼好看的衣服?你憑什麼可以過得比我還好?你一個沒爹沒孃的小賤人,就應該天天吃糠咽菜!憑什麼現在可以過得這麼好!”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葉鶯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接接下來的話了。因爲跟這樣的人毫無任何道理可講,只要你過得比他好,你就是錯的!
葉鶯揉了揉臉,笑的勁兒有點大了,臉有點兒僵。她收回了笑容,一步步向錢欣逼近。
“你這個瘋子要幹什麼,走開!離我遠點!滾啊!滾!”錢欣滿是驚恐的盯着葉鶯,“殺人是犯法的,你要是殺了我,以後你每天都會生活在罪惡之中的,你晚上會做噩夢的,我會變成厲鬼來找你的!”想要往後退,卻被樹擋住了路,身上也使不出來一點力氣。
“你知道嗎?”葉鶯聽到她這一番話,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站住了,“我其實殺過很多人,準確來說他們不是我殺的,只是被我牽連的,在前世,我被軒轅闊囚禁在軍營之中,我見逃跑無望,便放了一把火,你知道我收拾了多少人嗎?”葉鶯眼中閃着奇異的光芒,臉上的神態越來越癡狂,似乎真的變成了瘋子,“兩萬四千多人,他們都是無辜的,甚至還有保家衛國的戰士,但就這麼被我一把火給燒死了,只是因爲我覺得我不好過了,我其實有無數種死法,不一定要自焚,但我就是覺得我自己不開心,我自己很痛苦,我就想讓所有人都陪我一起下地獄!”
錢欣越聽越心驚,她確定了,這個女人一定瘋了!可是她知道的太晚了,她逃不了了,最終,她只能看着葉鶯保持着伸出雙臂的姿勢,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Duang!”的一聲,不知道撞了什麼東西,也許是樹根,也許是石頭。鮮血從她的頭後流滿整個身下。她睜着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
葉鶯一直注視着這一切,直到鮮血染紅了大地之後,才收回視線。她想,她現在應該是害怕的。她殺人了,她的內心應該是惶恐不安,驚慌失措的。
但是沒有,看着一個人死在了她的面前,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冰冷的像一臺機器,只是聞着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有點噁心。
她心中有惡魔,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
她管不了它,
也不想管它,
因爲它的存在,讓我不用再招人白眼,任人欺凌。
她甚至還很喜歡它
“呼~!”長舒了一口氣,轉過身去。
與軒轅闊四目相對。
相對無言,空氣中只能聽見風吹過樹葉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還是軒轅闊先打破了寂靜,“剛纔我來的時候看見陷阱裡有幾隻雞,今天晚上吃雞?”
“軒轅闊!我想我是恨你的!”‘軒轅闊’三字一出,葉鶯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豆大的淚珠瞬間滾落下來,落在衣領上。
“我初來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既害怕又憧憬,可是沒過多久,我面臨着與父母分離,我還來不及悲傷,就遇見了你,我以爲我會像小說裡的女主一樣,這是我幸福的開始,但其實這是噩夢的開始,我每天晚上都可以做夢夢到你是如何欺凌於我,將我帶到王府囚禁起來做你的禁臠,控制我的人生,每晚都會被嚇醒,我以爲我又回到了你的那個囚籠。直到抱住了啾咪咪,感受它身上的溫度,我才如新生一般活了過來。”
“你是?”軒轅闊想要張嘴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經嘶啞無比。“你是什麼時候重生的?是?”是在我之前嗎,那爲什麼還要救我!這句話纔是他想問的,但他最終還是無法說出口。
“我沒有重生,只是在前不久,我突然時常會做起一個夢,夢裡的主角還是你和我,但卻不像現在這樣,我也曾一度懷疑他真的就是個夢,可是當我偶爾看見你那來不及收回的和前世一樣的可怕的眼神,我就無法再欺騙自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多害怕你的溫柔是陽光下的泡沫,一觸就破。”葉鶯顫抖着聲音說,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內心到底有多煎熬,多痛苦,那些丫鬟的不屑與嘲笑,軍營中那些小兵的異樣眼神,烈火遊走在身上的感覺,那麼真實,那麼慘烈。她甚至後悔當初救了軒轅闊,也幸好那段日子軒轅闊沒有來。否則她一定會忍不住露出怨恨的神情,或許會再次激怒他,再次讓自己墜入到無邊黑暗中。
“不會了!”軒轅闊衝上前去,一把抱住葉鶯,顫抖着聲音來回重複着,“不會了!不會再重蹈覆轍了!不會了!不會再傷害你了!不會了!不會再讓之前的事情發生了!”他的話說的顛三倒四。但她卻明白是什麼意思。
幾番掙扎,終於也伸出手回抱了他。
“再給你一次機會,最後一次機會!”
兩顆破碎不堪的心,又重新聚集在一起。
可是事情真的會就這樣結束了嗎,破碎的心真的會這麼輕易就和好如初了嗎?
一切的一切,要交給時間纔會知道呢。
——
“好了,回家吧,雞要燉的久一點纔會入味兒。”葉鶯最先放開手,拍了拍軒轅闊的肩膀。
拜託,起來吧,大哥!倆人跟個傻子似的擱這站半小時了。腿都酸了。“趕緊起來,別磨嘰!”她又敲了他一下。軒轅闊這才磨磨蹭蹭地放開了手。
溫香軟玉在懷,不能吃!揩個油,也不行!
委屈.jpg
回去的路上一定要經過那片土豆地,看着鬱鬱蔥蔥的綠意。還有那些因爲葉鶯拖人上來而被壓壞的幾個秧子,本來是打算下山叫村民們來挖土豆順便假裝發現錢欣的,可是現在這麼一看這裡太像案發現場了,自己的嫌疑太大了,還是隔天再找個時機吧。
上前,從空間裡拿出一把小鏟子,把地上的土挖開。
土豆秧的莖已經變黃了,證明可以吃了,小小的土豆,也就她的一個拳頭那麼大,還有點泛青,不過已經有了成熟的土豆的特有氣味了。用手捏了捏,嗯,能捏動。應該是沒問題了。
軒轅闊一直在旁邊看着,本來他很疑惑,不知道葉鶯爲什麼要去挖草,正想着要不要衝她要把鏟子陪他一起挖的時候,就看見葉鶯從地底下挖出了幾個跟地瓜差不多的黃不拉幾的,圓不隆冬的東西。他更疑惑了。
這是什麼?地瓜嗎?有黃色的地瓜嗎?
“這不是地瓜,是土豆,比地瓜還要好。”原來他不止心中疑惑,嘴裡也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正好被葉鶯給聽見了。
“土豆是什麼?”
“一種糧食,很好吃的糧食,等晚上我給你做了,你就知道了。”
“糧食?”
“行了,別疑問了,快來幫我一起挖,小心點,別挖壞了,晚上不是要吃雞嗎?那就做個土豆雞塊吧。”
“土豆雞塊?從未吃過。”
“今天你就能吃了,別磨嘰,快來幫忙。”
二人都是新手,下手沒輕沒重,挖壞了好幾個,不過好在挖多了以後也就熟練了起來。再後來就沒有挖壞過了。不到一刻鐘,二人就裝滿了一麻袋的土豆,帶上雞,心滿意足的回家了。
回到家裡纔想起來今天一天淨忙着錢欣的事兒了,都忘記伺候動物了。
原本養在院子裡的雞和兔子都被挪進了雜物間。
雜物間裡也沒有多少東西,除了一個浴桶和一些農具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間屋子並不小,放了這些東西還空着一半的地方。
往年的時候還會放一些柴火,可今年柴火都堆在後院兒去了,這一半兒的地方也就空了下來。
不過這半間屋子也沒算浪費,用來養兔子和雞也挺不錯的。
兔子繁殖的比較快,她時不時的會挑一隻肥點的兔子來吃,皮子則是被她放進空間裡,等到攢的多了在一起硝好,做衣服或者毯子都是很不錯的。
院子裡沒了雞和兔子,在這樣的下雪天裡就顯得更加安靜了。
是的,又下雪了,他們剛走到山腳的時候就下了,雪還挺大,幸虧他們走的快呀,要不渾身都得被打溼了。
中午已過,葉鶯這邊剛把鍋刷好,阿諾那邊就回來了,是王叔趕着那輛馬車去接的,二人一進門就看院子裡還站着一個人。
三人相對無言,空氣中極其尷尬。葉鶯默默的將廚房的門給關上,她還要做飯呢,沒工夫管這些事。
好吧,其實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就讓軒轅闊自己一個人應付着去吧。等到時候她給個肯定就是了。
“這位就是王叔吧,我是葉子的朋友,我叫軒轅闊,常聽葉子提起您呢。”軒轅闊是知道王家人在葉鶯心裡的地位的,面前這男人基本上就相當於老丈人了。所以他也是很恭敬的。
“軒轅闊?”阿諾聽到這個名字很是震驚,王叔不知道,但他可清楚的很,軒轅這兩個字可是國姓,面前這男人是什麼身份?來這有什麼目的?這麼想着,他看向軒轅闊的目光帶上了些許戒備。
“軒轅闊?”王叔聽這名字有些耳熟,但他可以肯定,方圓百里的村子肯定沒有這個人。那他爲什麼會覺得耳熟呢?又仔細的想一想。這不就是葉鶯當初建房子時提到的那個人嗎?
看着面前的少年身姿不凡,衣服的料子也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腰間還帶着玉佩,穿着打扮跟鎮上的富家公子無異,甚至比他們還要強上不少。這麼一想,眼神中瞬間帶上了警戒,這樣的人怎麼會認識葉鶯?而且還對她這麼好?又出錢又出力的,心裡打着什麼主意?
軒轅闊自認爲說的話挑不出錯來,他對他家老頭子都沒這麼尊敬過,可不知道爲什麼,面前的兩個人越發的臉色不好,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登徒子!
我舉起了一個問號,因爲我很疑惑!.jpg
這個很正常,雄性的自覺有時候也是蠻準的。每一個雄性在看見了覬覦自家白菜的豬,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哪怕是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