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迅速跟了上去。
剛一接近廂房,一道狠戾的男聲就傳了出來:“劉梨,你敢用簪子刺我?要不是你還有用,我非打得你殘了不可。”
一個女音嘆了口氣說:“梨花啊,你也不是第一次被賣了,怎麼還學不乖啊?難道還想像上次那樣被幾個男人輪流玩一次才肯乖乖的嗎?”
“不要,不要......”劉梨的聲音恐懼的傳出來:“我去,我去。”
蕭真暗暗心驚,真的是劉梨?雖然她心中有了懷疑,但一直懷着僥倖的心理希望她不是自己的好友,這世上有同名同姓的,也有長相相似的,但若二者都存在的話,除了本人不可能再有這樣的巧合的。
“把衣裳換上,去侍候趙家公子。”
“梨花啊,今天要你去伺候的這二位公子可是年輕有爲,跟以往那些蠻夫俗子不同,趙公子的父親可是刑部的趙大人,吳公子的父親,在咱們京都也是有頭有臉的商人,你要是能把那二位公子服侍得妥妥當當的,說不定就不用再吃這些苦頭了。”
刑部趙大人?吳公子?蕭真喃喃:“不可能的,不可能有那麼巧的。”她的那二個能以性命相交的兄弟,剛好一個姓趙,是當今刑部趙大人的兒子,一個姓吳,父親是糧商,且還是官商。二人雖爲官貴之族,但爲人耿直,性子豪爽。
蕭真迅速的朝着那歌舞聲傳來的地方躍去,她要去證實一下。
這是一場年青人的宴會,場中酒池肉林的男子大多是十八九歲,一個個年輕的臉上都是淫靡之情,有的摟着姑娘的肩膀調戲,有的甚至直接就在場中摟抱起來,打情罵俏還都是輕的,那動作簡直不堪入目。
酒香,菜香,女人的香氣充盈了整個莊園。
蕭真的目光搜尋着,直到看到在一處女人最多的地方,二名年輕青子正坐在躺椅上,一手高舉着酒壺,對着嘴倒着,一身長袍寬鬆耷拉在身上,露出了結實的胸膛,那腰帶隨便一扯就能扯下,髮絲也就隨便打成結,模樣要多風騷就有多風騷。
香豔的女人們在他們身邊歡笑着,一會摸摸這個,一會摸摸那個,嬌嫡嫡的喊着爺。
蕭真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二張脂粉氣很濃的臉,無法與半年前臉上一片肅殺之氣的二人重疊。擦了擦眼晴,蕭真看次望去,不會錯,就是她的那二個曾經生死共存的兄弟。
這變化實在太大,大得讓她都有些無法接受。
蕭真雙手緊緊握成拳,心情糟糕得好久都沒有平復。此時,就見一名臉上粉擦得厚重的老女人推着打扮了一通的劉梨走來。
打扮過的劉梨很美,與那些女子的美不同,看多了濃妝豔抹的,劉梨的美讓人眼前一亮,這人還沒走到面前,蕭真發現她那二兄弟已經坐了起來,眼晴已經色迷迷的落在了劉梨身上。
“兄弟,這個女人好像有些不同,歸我了?”趙介飲盡了手中的酒,直接將酒壺丟棄,看了眼已經有些醉了的吳印一眼。
吳印打了個酒隔,睜開迷眼看着在二人面前瑟瑟發抖的劉梨:“嬌怯怯的樣子,讓爺好想操她啊。我喜歡。”
“這樣的話,老規矩,誰贏了歸誰。”
“來啊。”說着,二人已經動起了拳頭來。
周圍的女子似乎對於二人以拳腳定女人早已習慣,都在旁助威起來。
這些空有招式的對打看得蕭真越發失望起來,難道京城的浮華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品性嗎?還是,他們向來如此,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那個女人跑了。”不知是誰喊了聲。
蕭真望去,果然,就見劉梨趁着所有人只顧着看打架時,狠狠推開了身邊的張姜逃開。
張姜正要去追,聽得吳印道:“不用追,”又看向趙介:“誰先抓到她,就歸誰的。”說着,已追了上去。
“你大爺的。”趙介一聲罵,也趕緊追了出去。
劉梨在跑出圓門時,被隱在角落的蕭真拉進了花叢裡,就在劉梨驚恐的要尖叫掙扎時,蕭真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道:“阿梨,是我。”
劉梨迅速轉身,月光透過斑駁的枝葉照在了一張男子的臉上,男子長相普通,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晴,他看着她笑,笑容清爽親切,讓人一看就很有好感。
“你?”這張臉很熟悉,可劉梨卻想不出來在哪見過:“你是誰?”
“我是阿真啊。”蕭真握過她冰冷的手。
“阿真?”劉梨微微睜大了眼,小時候的記憶一點點浮現,十二歲的好友的臉與眼前這張臉重疊起來,淚水一點點佈滿了眼眶:“你,你是阿真?真的是阿真?”
蕭真點點頭:“跟我走。”說着,拉着劉梨朝着這條陰暗的小路走去。
“咦,人呢?方纔明明見她朝這邊跑來的。”
“呵,藏起來了?我喜歡這麼有挑戰性的。”
男人的聲音就在一邊,劉梨走着的腳突然停了下來,身子恐懼的抖個不停。
蕭真趕緊將她抱在了懷裡,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別怕,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
劉梨的擡起頭,臉上佈滿了淚水,她與阿真已經有八年未見了,小時候阿真帶着她上山打獵,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別怕,有我在,它們傷不了你。’
“他們跟山裡的野獸不一樣。”劉梨一說話,哽咽的聲音就時高時低有些不穩,話音一落,就聽得趙介的聲音在外響起:“喲,小貓躲在裡面呢。”
“你快走,你快走。”劉梨臉色一白,使勁推着蕭真,讓她離去。
“兄弟,我先發現的,就不客氣了。”腳步聲越來越近:“小貓,我來抓你了啊。”
下一刻,趙介的慘叫聲響起,只聽見咔嚓一聲,他伸進樹叢內的手脫臼了。
“哎喲,我的手,我的手。”
吳印趕緊過來,看到趙介的熊樣,哈哈大笑起來:“看來這小貓還挺烈的啊。”
趙介的酒醒了,另一隻手快速的將脫臼的手接好,擰眉看着樹叢內。
見他這模樣,吳印也不再嘻皮笑臉,走到他身邊。
二人互望了眼,趙介做了個手勢後,二人迅速的朝着樹叢內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