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子裡又只剩下了韓子然,蕭真,蘇嬤嬤,歡兒四人。
蘇嬤嬤撿起地上的銀子交到歡兒的手裡,看着歡兒臉上帶着血絲的紅腫,抹去眼淚說:“歡兒,讓你受苦了。”
歡兒捂着被打腫的臉,眸光含淚,可憐兮兮的看着韓子然。
“去找個大夫看看臉,銀子不夠讓嬤嬤給你拿。”韓子然道。
歡兒臉上一喜,果然公子心中是有她的。
盈滿閣是京城最爲出名的膳樓,這裡的膳食不僅老百姓喜歡,更受皇宮貴族的青睞,其盛名自然是不用說了。
蕭真和韓子然到時,九皇子,夫子,歐陽早已來到。
當蕭真和韓子然剛進去時,就見司徒對着他們大笑:“你們來了啊?”
“司徒,我怎麼覺得你對這個下人特別關注啊?”九皇子突然道了句。
“啊?”司徒呈一臉莫明,“我怎麼特別關注了?”
蕭真在心裡嘆了口氣,覺着自己遲早會被這兄弟坑死,他跟韓少年打招呼很正常,可一句‘你們來了’,不就是在說着是在等韓少年與他麼?他蕭真只是一個卑微的下人,怎麼就能讓司徒小將軍一併重視了呢?也虧得在坐的人沒別的想法。
車非夫子倒是看了蕭真一眼,這才笑着對韓子然道:“快坐下吧。”
此時,店小二走了過來,彎腰笑問:“司徒小將軍,您可是好久沒來了,還是照往常一樣上時下最爲新鮮的菜?”
“把好的都上上來就行。”
“好咧。”
明顯,司徒呈是這裡的長客啊。
見九皇子不再說什麼,蕭真心裡鬆了口氣。接下來,三人開始聊着天,而她也就在旁聽着,聊着的基本是一些京城人事,還有的則是朝堂中的事。
蕭真安靜的站在一旁聽,發現他們講的一些事她還挺耳熟的,先前京城的幾位兄弟也曾跟她講過。
“你若覺着無聊,就去外面走走吧。”韓子然突然轉身對着她說道。
蕭真愣了下,隨即道:“是。”說着,就出了包廂。
幾名侍衛打扮成的客人正在包廂外面的桌上坐着,見到她出來,朝她友好的一笑
夜幕漸漸降臨,盈滿閣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韓子然幾人是在三樓的包廂內,因此外面動靜再大,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蕭真沒想到韓少年竟會顧及她的感受,還允許她出去走走,對這少年的好感是越來越深。
樓下與三樓不同,位置幾乎都是滿的,吵雜聲不停,小二在人羣中穿梭吆喝着,這些人個個穿戴不凡,可見不是有身份的就是家裡有銀兩的。
走出了盈滿閣,蕭真朝着另一條人並不多的大道走去,夜色無邊,清清冷冷,她要是記得沒錯,有二個曾經生死相依的兄弟就住在這一帶的宅子裡。
去碰碰運氣吧,說不定還能讓她碰上,閒着也是閒着,哪怕遠遠看一眼也行啊。
就在蕭真穿過一道小巷時,一道哭喊聲傳來:“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
“喊什麼喊?趕緊上馬車,吳家趙家公子還在等着你。”兇惡的男聲響起。
蕭真走到聲音附近,剛走出巷子,就見一臉上有疤痕面目兇惡的男子使勁將一個女子從另一條陰暗的巷子裡拽出來,往馬車上拽。
“張姜,我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這樣待我?”女子淒厲的喊道。
“你給我聽好了,這是張媽媽好不容易兜來的生意,人家要的可是當紅頭牌,我花了好一陳子討好張媽媽,好不容易讓她答應了把你也給混進去,你最好懂得去討他們的歡心,要不然......”男子做了個揍的姿勢。
女子應該是怕及了男子,男子只是做出要打她來,她就已嚇得瑟瑟發抖。
男人擋住了女人的臉,因此蕭真看不清楚那女子的長相,只在心裡一嘆,男人賣妻賣子賣女的事,她不是沒看到過,但這種事,外人是毫無辦法的,就連官府,到最後也只是讓女子再回到家裡。以前她不是沒救過,在她所救的三名女子中,其中有二名依然選擇了回到男人那裡,只因女子沒有謀生的本事。唯一剩下的那人趁她不備時自殺了。
就在蕭真要離開之時,女子已被男子強行押着上了馬車,蕭真轉身的腳步一頓,她方纔好像看到了女子的長相,雖略顯蒼白,但秀氣漂亮,楚楚動人。
好像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蕭真擰擰眉,也就這點功夫而已,馬車已朝着城外的方向奔馳而去。
走了幾步,蕭真又停住了步伐,喃喃了句:“劉梨?”劉梨是她小時候唯一的好友,二人情同姐妹,有好吃的好喝的總會給對方留一點,蕭真對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十二歲那一年,那時的劉梨長得就像出水芙蓉一般,在村裡是出了名的漂亮。
她記得嬸子告訴過她,在劉梨十五歲時,劉嬸子就把她嫁到了外地,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真的是劉梨嗎?沒有讓她猶豫的時間,看了看四周,見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邊,蕭真一躍上屋頂,朝着馬車追去。
京城繁華聖地,所有人都只看着眼前的熱鬧,沒有人注意到頭頂有人飛過,並且朝着城外飛躍而去。
馬車在城門口士兵盤問時很容易就過了。
蕭真訝異馬車竟然是要出城,看了眼身後,她出來也有一柱香時間了,明天還要上學堂,韓少年不可能回得太晚。
“管不了這麼多了。”蕭真喃喃了句,尾隨在馬車後面。
沒有多久,馬車就奔入了一個林子裡。
蕭真看到了一個挺大的莊園,不過那馬車繞過了正門,直接來到了後門,輕敲了敲後,很快就開門,一個魁梧的男子走了出來,語氣不耐:“張姜,怎麼現在纔來?張媽媽都等煩了,人呢?”
“這婆娘鬧情緒。”說着,張姜狠狠將掙扎着的女子推了進去,後門迅速被關上。
蕭真看了看四周,宅子很大,可見宅子主人不是有錢就是有勢,隱隱的,還有歌舞聲傳出來,裡面應該正在歡樂着。一躍而上,蕭真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的一個廳內,正有數十人在飲酒作樂。而方纔的女子則是被二個男人押往了離宴會頗近的一間廂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