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與韓子然對視了眼,韓子然緊聲道:“我這就進宮一趟。”
蕭真點點頭,忙從屏風上拿了件外套給他,送他出了府後,看着他上了轎子往皇宮的方向去。
夜冷,月朦朧。
直到轎子消失在視線內,蕭真才伸展了下有些發酸的四肢,一旁的張劉擔憂的道:“夫人,你說九皇子咋這般魯莽呢?”
“是啊。這事,確實過於魯莽了,但他若不魯莽的話,這會朝廷恐怕已經出兵屠村了。”九皇子此舉雖然有些讓蕭真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畢竟上一世的九皇子雖然冷厲殺伐,但也只是針對他的敵人,對百姓來說卻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只是當今這皇帝啊……
張劉點點頭:“那可是瘟疫啊,九皇子是有辦法了纔去阻止皇上的嗎?”
“不太清楚。”上一世她並沒有聽到過九皇子登基之前發生過大規模的瘟疫,想來這次應該沒什麼困難的:“夜深了,咱們也該休息了,這樣亂想也沒什麼作用。”
“是。”
此時,天空中突然打了幾個悶雷,聽着聲音好像很遙遠。
蕭真望了望天,原本繁星點點的星空不知何時多了幾片陰雲,而遠處的天空早已是烏雲密佈。
“這片黑雲從北方而來,以小人多年的經驗來說,這幾日會下大雨啊。”張劉說道。
“司徒小將軍北上是不是有十多天了?”蕭真問道。
“有個十六七天,估計這二天就能到家了。”
十六七天了?這日子有些長啊,蕭真雖然知道不會有什麼大事,但還是小小的擔心了下。
還沒等天亮,後半夜的時候,這天就開始傾盆大雨了,嘩啦啦的攪得人睡不好覺。
整整一夜,韓子然都沒有回來。
這一夜,蕭真也沒怎麼睡好,天剛亮便起牀等着,上一世恩師曾對她說過,九皇子在未做上皇帝之時,過上了二年的逃亡生涯地,忍辱負重,之後才慢慢的扭轉乾坤。那時的九皇子最後是被逼出來奪帝位的,但還沒奪成,太子的糊塗事就犯了,難不成九皇子的悽苦生活要開始了嗎?
正當蕭真如此想着之時,春花走了進來:“夫人,大人回來了。”
蕭真趕緊走了出去,走到大堂時,正見韓子然從大門口進來。
“怎麼樣了?”
韓子然臉色有些不太好:“九皇子攔住了聖旨,三皇子提出除非九皇子有辦法能控制住疫情,並且不讓難民暴亂,要不然,就屠村。九皇子答應了十日之內定會想出辦法,因此將會進入難民村查看實際情況。”
“什麼?皇上不可能允許的。”
韓子然嘆了口氣:“當時文武百官都在,你也知道做爲一名皇子,若不能一言九鼎,則會被人看輕。”
蕭真:“……”
“不過你放心,司徒老將軍會在暗中幫着九皇子的。”
蕭真點點頭:“我倒不擔心。對了,你可查出在宮中與三皇子私通的后妃是誰?”
韓子然搖搖頭:“還沒有消息。”
韓子然換洗了下衣裳後,便又進宮了。
蕭真坐在走廊上看着大雨傾盆的院子,覺得這一世能夠看到這位未來的千古一帝是如何做上皇位的過程,還蠻有趣,只是,有些心疼韓子然。
她可以做爲一個看客,可韓子然不行。當然了,這一世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因此,她多少還是要看着點這個過程可否會發生意外。
“夫人,馬伕人和高夫人求見。”春花進來稟道。
“馬伕人和高夫人?”蕭真的印象中並沒有這二個人。
“是防禦使馬大人的妻子和長史高大人的妻子。”
防禦使?蕭真眉心一動,只是他的夫人怎麼會來找她?要說她與官員妻子有交集的地方,只有在崇明山的流民事件中接觸過。這樣一想,蕭真便道:“帶二位夫人在內堂等我。”
“是。”
這會的雨實在大,遠遠望去,如幕如瀑,蕭真不明白這二位夫人爲何會選在這種日子來見她。
下了走廊,蕭真還沒進內堂,就聽到了裡面的踱步聲,聲音很重,也很不規律,像是有什麼急事般,蕭真一腳才踩進內堂,那二位夫人就急急的迎了上來:“韓夫人?”
看到面容,蕭真就有了印象,而對其中的馬伕人印象更深,馬伕人是第一個拿起刀對那玷污她的男人千刀萬剮的,與那日的不同,如今的馬高二位夫人一身的錦羅華服,端莊而不失雅緻,只是二人的臉上都有着一份焦急。
“馬伕人,高夫人,怎麼想到今日來我府上?”蕭真含笑的看着二人,又見這二位夫人慾言又止,目光看着周圍的幾個丫頭,蕭真便揮退了衆人,只留下了她們三人。
春花與幾名丫頭才離去,馬伕人突然跪在了她面前,哽咽道:“韓夫人,求你救救我。”
“馬伕人快快請起。”蕭真趕緊扶起馬氏,不想馬氏怎麼也不肯起身:“求韓夫人救我。”
“你先起來再說。”
萬夫人抹着眼淚起身。
“發生了什麼事嗎?”蕭真心裡頭困惑,她們並不相識,她又能救她什麼呢?
一旁的高夫人道:“韓夫人,我表姐她懷了孩子,求你救救她吧。”
“表姐?呵,原來高夫人和馬伕人是表姐妹啊,懷了孩子?這是喜事啊,”隨即蕭真一愣,若是喜事,這馬伕人自然也不可能來找她了,既然來找她,那極有可能:“難道這孩子是那天在山上?”
馬伕人點點頭,泣不成聲。
“馬伕人糊塗啊,當天回來,便應該配了避子湯,那時,我不是讓人給你傳過這話嗎?”蕭真清楚的記得當時讓司徒去傳這話的,雖然她後來並沒有再過問過,也不知道司徒是找誰處理了這事,但這種事,司徒呈也不可能耽誤。
馬伕人點點頭,泣聲道:“是,當時確實有人來說過,可我剛回了府,家裡就出了點事,我家大人便命人將我看得緊緊的,根本就沒這個機會去找郎中配藥。”
“韓夫人有所不知,”高夫人在旁說道:“我表姐夫有三名妾室,都一心想娶代表姐的主母之位,加上表姐膝下無子,表姐夫面對妾室對錶姐的欺辱,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說這次,明明的是妾室的不對,可卻只罰了我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