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聞言,當即便歡喜地說道:“三丫,這個賣家很爽快,他離家來京做生意,如今家裡出了大事兒,急着回鄉,定得價格並不高,就這樣,這個小四合院也要了一千二兩銀子,京城的東西可真貴,好在屋子大且敞亮,我們便買了,如今咱們手裡還有些兒剩餘,不是說做豆腐腦生意麼?二姐跟大姐尋思着怎麼也會慢慢賺回來的,所以仔細一合計,便買了下來。”
二丫說着,略微停頓了一下,又接着繼續說道:“正好西廂房臨着西大街,本來就是那人做生意用的,倒是正好了。”
單雅聽到此處,登時便明白了。
這院子買得還真不貴,倒真是買着了。
她想到此處,也暗自爲自家高興。
二丫卻興奮地繼續說道:“方纔你進來的時候,可能沒注意到,咱們的院子用籬笆圈了,裡邊兒種了菜的。”
單雅聽了,敢忙笑着說道:“這個三丫倒是聽小石頭說了,他說是他跟大郎哥做得。”
二丫聽了,看着單雅笑着徑自點了點頭說道:“是,小石頭很能幹的,一直跟着大郎哥跑前跑後,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單雅聞言,登時便明白了。
自家就四姐弟,沒有爹爹和長兄,小石頭這是缺少父愛的表現啊。
她這般想着,忙看着二丫點了點頭,笑着低聲問道:“二姐,你跟大郎哥的日子可定好了,到時候一定要跟三丫說的,三丫一定趕回來。”
二丫聽了,臉兒登時便羞紅了,瞅着單雅害臊地低聲提醒說道:“三丫,屋裡還有別人的。”
馬信寶聞言,立馬捂住了自己的臉兒,笑鬧着說道:“二丫,你就當我不在。”
二丫聽了,頓時嬌羞地跑進了東間。
大丫剛好忙活完,見馬信寶在耍寶,忙笑着說道:“你們說什麼呢?信寶把臉兒都捂住了。”
小石頭嘴快兒,立馬瞅着大丫歡喜地解釋了了一遍兒。
大丫聽了,不由笑得合不攏嘴兒。
她瞅了東間一眼兒,笑着大聲說道:“二丫,信寶可不是外人,不然大郎跟你成親的時候,到哪裡找伴郎去?”
馬信寶聽了,登時便把手放下,瞅着大丫歡喜地說道:“到時候真得讓信寶做伴郎?”
大丫笑着說道:“可不是,你看看除了你,還有誰最合適啊?要知道,我們在京城可就認識你了,你又是跟我們一起來的,情分自然不同的。”
馬信寶聽了,本來還要說大哥也合適的。
可他這一路走來,總感覺大哥和大丫之間在鬧彆扭。
問吧,兩人又不說。
他怕惹惱大丫,話到了嘴邊兒又強自嚥了下去,只是咧着嘴兒忙忙地點了點頭。
單雅見了,笑着看向馬信寶說道:“沒想到你如今倒成了大郎哥不可缺少的伴郎了,三丫在這裡應該恭喜你還是拜託你呢?”
馬信寶聽了,立馬歡喜地說道:“都成,信寶都接受。”
大丫笑着看向單雅徑自說道:“三丫,前兒大姐專門請人看了日子的,一個是在這個月的二十六,一個是在下個月的六號,大姐當即便做主,定在了下個月的六號,大姐想着,不管怎麼說,總要給他們好好佈置一下的。”
單雅聞言,立馬贊同地說道:“大姐,三丫絕對支持你,應該給二姐和大郎哥好好佈置一下的。”
單雅此時也明白大丫爲什麼沒有立馬退馬信寧的銀子了?想必家裡如今缺銀子,大姐又想好好地給二丫和大郎佈置一番,才默許了吧。
單雅想着大丫和馬信寧結合的可能,心裡頓時感到沒有底。
在這講究門當戶對的朝代,自己家根本就攀不上海雲鎮最富且有權勢的馬府的。
單雅不想委屈了大丫,她不想讓大丫進馬府給馬信寧做妾。
因爲她看大丫的情形,便知道她對馬信寧是有感情的。
若是讓大丫做了妾,必定要面臨妻妾鬥,自古妻妾和睦的又有幾個呢?
因此,單雅只好硬着心腸不去問,只能把希望寄託給將來。
衆人說了一會兒話後,馬信寶便拉着小石頭去院子裡練拳腳了。
單雅這才拉着大丫和二丫的手徑自走進了東間,並回身關了門。
大丫一見,便知道單雅有事兒,忙瞅着她徑自低聲問道:“三丫,什麼事兒?你只管說吧?”
單雅看了看大丫,又扭臉兒看了看二丫,隨後便看着她倆低聲說道:“大姐、二姐,三丫拿出一樣東西讓你們看看,你們可不許叫,明白麼?”
大丫聞言,臉色不由凝重起來,敢忙瞅着單雅點了點頭。
二丫見了,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不過她看着單雅異常鄭重的樣子,也忙跟着大丫點了點頭。
單雅這纔拿出自己照着畫的那張紙來。
她細細地展開後、小心地放在了炕上。
大丫和二丫的眼睛登時便落在那張紙上。
隨後,兩人的臉色登時大變。
大丫見了,倒很快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二丫見了,當即便要叫起來。
幸虧單雅見機地快,敢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兒。
大丫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那幅畫像看。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扭臉兒看着單雅低聲哽咽着問道:“三丫,你……哪兒來的?”
單雅見了,心裡登時一沉,知道這副畫像與自家定然有着極深的關係,忙瞅着大丫徑自低聲問道:“大姐,他……是誰?”
她這一問,大丫的眼淚便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
她瞅着單雅低語着哽咽地說道:“三丫,你真得……不記得了麼?他是……他是……”
單雅聽了,不由看着大丫疑惑地低聲問道:“難道他是爹……”
大丫忙忙地看着單雅點了點頭,眼淚雖然仍不斷地往下落,卻瞅着她再次低聲問道:“三丫,這幅畫像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單雅此時已經呆住了。
她雖然這般猜測過,可當真正得到證實後,仍是一下子回不過神來。
她的腦中只有一句話。
畫像上是爹爹,唐名揚讓自己畫成女子的裝扮,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莫不是想以此找到自家麼?
不、不、不,這不對呀,唐名揚在海雲鎮的時候可是見過二姐的,難不成當初找二叔問畫像的人是唐名揚?
單雅想到這裡,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凝重。
隨後,她便想到這才自己跟唐名揚見面,他根本就沒認出自己來,又忙忙地搖了搖頭,暗自嘀咕着,不對呀,唐名揚對自己都沒有什麼印象,又怎能對二丫有印象呢?
他跟二丫頂多接觸過兩、三次罷了。
單雅想到這裡,心裡稍微安穩了些兒。
大丫和二丫見單雅一臉兒驚恐的神情,登時便被她嚇住了。
好一會兒,大丫纔回過神來,看着單雅的臉色比方纔好了一些兒,不由關心地低聲問道:“三丫,你剛纔怎麼了?可是感到哪裡不舒服?”
單雅敢忙瞅着她擺了擺手低聲說道:“大姐,你先別急,讓三丫好好想一想、靜一靜,你們別說話。”
她說着,便敢忙閉上眼睛,徑自思索起來,同時在心裡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別急,冷靜、一定要冷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待到她全部冷靜下來,才徑自沉思起來。
唐名揚究竟是什麼人?是自家的仇人還是朋友?若是仇人,便是他再試探自己。
可是,他既然在試探自己,又怎會莫名其妙地讓自己畫女裝的畫像呢?莫不是這也是探問?
要是這樣,自己豈不是正好入了他的轂了?
單雅想到這裡,不由着急地搖了搖頭。
大丫見了,敢忙替單雅揉了揉頭低聲問道:“三丫,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倒是說啊,莫不是讓我們看着你着急不成?你說了,咱們一起合計合計,總能想出辦法的。”
單雅聽了,不由睜開了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隨後,她便扭臉兒看了看大丫、又看了看二丫,這才低聲說道:“三丫說了,你們可不許過於驚訝。”
大丫忙忙地點了點頭。
二丫此時也明白過來,瞅着單雅斷然忙忙地點了點頭。
單雅見了,這才把今天上午自己與唐名揚之間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低聲細細說了。
二丫聽了,整個人都傻住了。
大丫愣怔了一會兒,便回過神來。
她想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瞅着單雅低聲問道:“三丫,你剛纔神色異常難看,莫不是想到了什麼?”單雅聞言,不由瞅着大丫徑自低聲說道:“大姐,三丫想到這幅畫像有可能是爹爹,但是你幫着確定後,心裡就不安起來,你說唐名揚他拿出這幅畫像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你別忘了,他可還讓三丫畫女裝的。”大丫瞅着單雅點了點頭,隨後便看着她徑自低聲安慰說道:“三丫,你別急,聽你這麼一說,大姐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找爹爹,但可以確定的是,不是唐名揚,要知道,當初大姐在馬府的時候,可是當面聽他跟馬家大公子說起過這件事的,那個時候,好像唐名揚才發現,還很疑惑的,所以大姐現在能夠判斷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