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霜聽了,倒是一陣氣憋在心口。
要知道,她從進來到現在,可是一句話還沒說的,雪碧究竟哪隻耳朵聽到自己的聲音了?
雪霜想着,正要開口辯解,卻見田月嬋一邊兒咳嗽,一邊兒忙忙地對自己擺着手,便知道她怕自己跟雪碧嗆起來,遂便緊緊地閉住了嘴巴,站在一旁兒。
雪碧見了,一股無名火登時便涌上心頭,看着雪碧就想發作,卻猛然感到自己的手被田月嬋緊緊地拉了一下,到嘴邊兒的話只好嚥了下去。
等到田月嬋咳嗽好了一些兒,又喝了水,纔看着雪碧解釋地說道:“不怪雪霜的,是我太急了,見她進來,便急着想問,竟然忘記口裡還有剛放進去的糕點兒了。”
雪碧聽了,橫了雪霜一眼兒,徑自辯解地說道:“還是怪雪霜不夠穩沉,她若是穩沉一點兒,小姐也不會被嗆到。”
雪霜的小嘴兒頓時噘了起來。
田月嬋見了,忙忙給雪碧打了一個眼色說道:“行了,她這也是知道我心急,才進得這般急的。”
雪碧聽了,本來還要強辯的,瞅見田月嬋給自己使得眼色,只好閉上了嘴巴。
雪霜的心裡頓時是美滋滋的,她立馬上前把從馬婆子那兒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跟田月嬋細細說了一遍兒。
田月嬋聽了,眼睛登時便歡喜看着雪霜說道;“你說得都是真得?世子爺見客了?”
雪霜聽了,開心地瞅着田月嬋點了點頭。
隨後,她不服氣地瞥了雪碧一眼兒,瞅着田月嬋興奮地說道:“雪霜聽了,很高興,所以便想着回來趕快告訴小姐,沒想到竟然害得……”
田月嬋見了,敢忙伸手安撫地拍了拍雪霜的肩膀,笑着開心地說道:“不關你的事兒,怪我自己太急了。”
雪碧在旁兒見了,不僅沒有田月嬋這麼好得心情,反倒更加替她擔心起來。
田月嬋卻笑着徑自跟雪霜說道:“既然世子爺可以見客了,那咱們就下午去見他吧?”
她說着,便徑自沉思地低聲說道:“上午他剛剛見過客人,肯定會累的,下午休息了之後,咱們再去見他。”
田月嬋說着,便擡起頭看着雪霜笑着說道:“你不是說世子爺下午在院子裡隨意轉轉麼?咱們就這個時候去,如何?”
不等雪霜迴應,雪碧就忙忙地插嘴兒說道:“表小姐,還是換個時候吧?馬婆婆不是說了麼,今兒來得少爺是唐老夫人的孃家人,他是遠客,世子爺自然沒有推拒的道理,但若是小姐去求見,本就在一個府裡的,怕世子爺不會相見的,還是過幾日吧,成麼?”
田月嬋聞言,瞅着雪碧正要開口說話,卻猛然瞅到一旁兒的雪霜,遂忙穩了穩心神,瞅着她笑着解釋說道:“雪霜,這一趟你也累了,且先下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雪霜聽了,立馬瞅着田月嬋點了點頭,並極有眼色地幫着她們關了屋門。
然而,雪碧卻根本沒有走遠。
她瞅見門外沒有旁人,忙靜靜地細聽起來。
就聽到田月嬋生氣地對雪碧低聲說道:“雪碧,你是知道的,父親述職的時間眼看着就到了,這一日不跟世子爺說,我心裡便一日沒着沒落的,咱們總要儘快試試吧?”
雪碧聞言,登時就明白了,原來表小姐這麼急着見世子爺唐名揚,竟是爲了她父親的官位啊。
她想着,便趕忙悄悄地離開了。
屋子裡,雪碧聽了田月嬋的話,不由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小姐,世子爺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你,若是他的心裡有你,怎會你一次次的去,他卻一次次的拒絕呢?即便再不濟,他若是心裡有你,至少也應該見上一面的,小姐,你快醒醒吧?”
田月嬋聽了,卻徑自瞅着雪碧搖了搖頭,強辯地低聲說道:“他不是病了麼?哪兒有那麼大的精力啊?行了,你別一天到晚在我的耳邊兒呱噪了,我已經想明白了,下午必定要去見他的。”
雪碧聞言,心裡知道着急再怎麼勸也是無用了,遂忙無奈地點了點頭。
隨後,她瞅着田月嬋沉默了一會兒,終是鼓起勇氣說道:“小姐,雪碧就陪着你再試這一次,若是世子爺還是不見咱們,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田月嬋聽了,沒好氣地瞅了雪碧一眼兒,徑自笑着拉了她的手勸說道:“好了、好了,雪碧,我能挺住的,這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啊,他若不見,自有他不見的理由,好了,如今都快到晌午了,你快去忙吧,讓我也好好想一想,下午見到世子爺到底如何跟他說。”
雪碧見田月嬋如此,心裡是一個勁兒的搖着頭。
她知道,此時若是自己再勸,田月嬋也是聽不進的。
因此,她便趕忙打理起田月嬋下午穿得衣衫和首飾來。
按下忠心的雪碧不表,且說單雅跟着唐名揚進了屋子後,她剛剛坐下,就感到一對利目看了過來,敢忙擡頭去瞧,那對視線卻驀地消失了。
單雅雖然沒看見究竟是誰,心裡卻已經明白,肯定是唐名揚的視線了。
屋子裡就他們兩個人,不是自己,自然便是唐名揚了。
若說屋子裡還有第三個人,單雅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過了好一會兒,唐名揚才瞅着單雅笑着低聲說道:“你畫得畫像還真是不錯,竟然與真人一模一樣。”
單雅聽了,心裡不屑地嘀咕着,那是自然,不然前世不就白過了麼?
她心裡雖然這般想着,嘴裡卻忙忙地謙虛說道:“讓你見笑了,不過你既然說我畫得象,是不是那個所謂的杏兒已經抓到了啊?”
單雅說着,便徑自看向唐名揚。
唐名揚卻徑自笑着搖了搖頭,瞅了單雅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哪兒會那麼容易啊?你耐心等着就是。”
單雅聽了,無奈地瞅着唐名揚點了點頭。
她正要站起身離開,卻瞅見唐名揚的笑容有些兒奇怪。
她怎的越看越覺得唐名揚笑得狡猾呢?就好似他正在盤算着什麼事兒,且已經胸有陳竹一般。
單雅心裡不由暗自嘀咕着,老狐狸,還真是狡猾。
她想着,便站起來笑着說道:“好了,畫像你也讚了,三丫也聽了,沒有事兒的話,三丫回屋裡繼續看書了。”
她說着,便徑自邁步朝着屋門走去。
剛走出兩步,單雅卻猛然聽到唐名揚笑着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現在走出這間屋子試試?”
單雅聞言不由一怔,暗自嘀咕着,聽着他的話怎的那麼怪呢?
她想着便扭回臉兒來瞅向唐名揚,發現他雖然仍是在笑着,可是那笑容自己實在是不敢苟同。
單雅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唐名揚的笑容到底怪在哪裡。
那就是狡猾的狐狸的笑容啊。
單雅的眼前閃過狐狸兩個字的時候,感覺唐名揚的笑容自己倒是抓得極其準確。
她想着唐名揚方纔的話,心裡頗爲煩惱,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這樣的日子不是自己想要的啊?就快撐不住了啊。
單雅不停地在心裡哀鳴着。
隨後,她便收拾好心情,優雅地轉過身來,瞅着唐名揚徑自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低聲問道:“有什麼事兒你儘管吩咐?總說些兒讓人莫名其妙的話幹嘛?告訴你啊,我可不是你的奴才跟奴婢。”
唐名揚諧戲地瞅着單雅笑了一下,隨後便正了臉色,瞅着她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雖然不是我的奴才跟奴婢,卻是我的姨娘,這個……我沒說錯吧?”
單雅聽了,火氣登時便涌上了心口,心裡忿忿地嘀咕着,以爲誰稀罕呢?還不是爲了給你沖喜,被逼着來的麼?
單雅想着,便狠狠地瞪了唐名揚一眼兒。
隨後,待她稍微冷靜下來,便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穩了穩神,瞅着唐名揚風輕雲淡地低聲說道:“你可別忘了,咱們可是簽了君子協定的。”
唐名揚聞言,定定地瞅了單雅一會兒,隨後便咧着嘴兒笑了起來,看着她徑自低聲說道:“你過來。”
單雅聽了,心中的警鈴頓時大作,戒備地湊着唐名揚疑惑地問道:“幹嘛?”
唐名揚見了,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裡,翹着二郎腿瞅着單雅說道:“讓你過來,還能幹嘛?你倒是快過來啊。”
單雅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裡徑自嘀咕着,不行,決不能過去。
她這般想着,便瞅着唐名揚徑自低聲說道:“有什麼你只管說吧,我聽着的。”
唐名揚聽了,嘴角兒微微一撇,嘲笑地說道:“我叫你過來啊,你應該聽到了吧?”
單雅聽了,頓時有些兒惱了。
這什麼人啊,君子協定是白籤的麼?哼,偏不過去,誰知道你要幹嘛啊?此時,還是離你越遠越好。單雅想到這裡,忙壓下了竄涌的火氣,瞅着唐名揚搖了搖頭說道:“有什麼事兒你只管說吧,咱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唐名揚見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瞅着單雅徑自吩咐說道:”那好,你現在先把門關上,記住,關嚴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