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見了,登時便明白了,馬信寶這是讓自己放心啊,遂敢忙看着他笑了笑。
唐名揚把這一切都瞅在眼裡,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心裡感到格外膈應,遂敢忙笑着催促馬信寶說道:“既然留不住,還不快走,也好讓我眼不見、心爲靜啊。”
馬信寶聽了,頓時“哈、哈、哈……”地大聲笑了起來。
待到笑足笑夠了,他才瞅着唐名揚一臉兒歡喜地說道:“誰叫你這裡的飯比不上別處呢?走了啊,吃美食去了。”
他說着,便忙忙地對着唐名揚拱了拱手,又看着單雅點了點頭,隨後便笑着徑自奔出了屋子。
唐名揚的身體虛,走得本來就慢,單雅只好跟在他的後面。
待到他們兩人走到正房門口的時候,馬信寶早已快奔到院子門口了,他回身忙忙地說道:“表哥,你身體虛,留步。”
他說着,便轉身朝着外邊兒飛快地奔去。
秋菊在後邊兒忙忙地追出來急切地說道:“表少爺,你倒是等等秋菊啊。”
她說着,忙歉意地回身瞅了唐名揚和單雅一眼兒,隨後便徑自飛奔着追馬信寶去了。
唐名揚見了,便止住了腳步,直到看不見馬信寶的身影了,他才轉身往自己的寢室慢慢走去。
他路過單雅身旁兒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便看着她徑自低聲吩咐說道:“你隨我來。”
單雅聞言,不由擡起頭來,卻只看到唐名揚不算堅挺的後背。
單雅頓時躊躇起來,她實在不願意陪着這個喜怒無常的世子爺啊。
可是,單雅很清楚,這裡是人家的屋檐下,她還是乖乖地低頭進去吧。
單雅苦惱地在心裡低低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尾隨在唐名揚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了進去。
然而,單雅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轉身不得不跟着唐名揚進屋的時候,廣寒苑守院門的馬婆子卻被一個人攔住了。
馬婆子瞅着雪霜不樂意地搖了搖頭說道:“雪霜啊,你今天怎的又來了?表小姐那裡沒這麼清閒吧?”
雪霜聽了,唯有苦笑,心裡話,馬婆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表小姐在忠義侯府十幾年了,她的心思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明白?
她心裡這般想着,嘴裡卻徑自笑着說道:“馬婆婆,我們表小姐待下人到底怎麼樣?你是知道的,怎的還來問我啊?”
雪霜說着,便抓了一大把瓜子遞了過去,瞅着馬婆子笑着說道:“喏,瓜子,跟你分着吃,看雪霜好吧。”
馬婆子聽了,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唉,老了老了,牙口也不好了,這些兒瓜子還是留着你們女孩子吃吧?”
雪霜聽了,立馬賠着笑說道:“馬婆婆,不過是個瓜子,你若是不能吃,拿回去給你孫女吃,她定會喜歡的。”
她說着,便徑自伸手拉了馬婆子的手,把手裡的瓜子放在了馬婆子的手裡。
隨後,她又抓了一大把瓜子,重新放在了馬婆子的手裡。
馬婆子看着雙手塞地滿滿的瓜子,不由無奈地說道:“夠了、夠了,你若是再放,可就要掉了。”
她這般說着,便麻利地把手裡的瓜子收了起來。
隨後,她便拿了幾個瓜子磕了起來,一邊兒磕,一邊兒笑着說道:“雪霜,馬婆婆倒真羨慕你的這個差事兒啊,又能吃又能玩,真是極好啊。”
雪霜聽了,心裡唯有苦笑,暗自嘀咕着,哪裡有這麼好的差事兒啊?還不是表小姐想要打聽世子爺的消息麼?
雪霜心裡雖然如此想,可經過這些幾天,她已經跟馬婆子混熟了,便笑着徑自說道:“嗨,不過是因着我生病纔好些兒,我們小姐疼我罷了,派得活計極少,這纔有功夫跟您說會兒話,你不知道,雪碧可是跟表小姐提意見了,只怕今兒過了之後,雪霜就沒功夫再來陪你嘮嗑了。”
馬婆子聽了,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逝,隨後便笑着徑自說道:“喲,看來以後老婆子是沒人陪着說話了,那今兒咱們就好好地說說吧。”
雪霜聞言,立馬歡喜地笑了起來,抓了一把瓜子塞到馬婆子的手裡說道:“馬婆婆,咱們邊吃邊聊。”
她說着,便跟馬婆子說起閒話來。
馬婆子便一直耐心陪着。
雪霜見聊得差不多了,立馬瞅着馬婆子笑語嫣嫣地說道:“馬婆婆,雪霜來得時候好像看到有個男子從廣寒苑奔出去了,他是誰啊?怎的雪霜從來沒見過呢?”
馬婆子聽了,心裡話,唉,她還是問出來了啊。
她想了片刻,忙看着雪霜笑着說道:“是老夫人孃家來得人,算是表親了,聽說好像叫咱們世子爺表哥。”
雪霜聞言,心裡當即就打了一個唋,心裡話,原來是唐老夫人孃家來的人啊。
她想到這裡,徑自看着馬婆子笑着說道:“馬婆婆,老夫人不是說世子爺要休息,不讓見客的麼?今兒怎的……”
馬婆子聽了,心裡不由一嘆,對田月嬋的作爲不屑起來,可雪霜的問話她又不能不回答,遂忙看着她笑着說道:“那位爺是老夫人孃家來的,跟世子爺很要好,人家千里迢迢地趕來看世子爺,難不成世子爺還真能把他推拒門外?你這丫頭啊,沒事兒別在這兒瞎操心了,世子爺見還是不見,豈是咱們能說的?”
雪霜聽了,心裡一片歡喜,暗自嘀咕着,世子爺終於見客了。
可是,她的面上卻絲毫不顯,而是立馬裝作害怕的樣子,強辯着低聲說道:“馬婆婆,雪霜不過就是好奇才問問,不值什麼的,世子爺如今能見客了,是不是說明他的身體好多了啊?”
馬婆子聽了,頗爲不耐地瞟了雪霜一眼兒,嘴裡卻忙忙地笑着說道:“世子爺的身子倒是一日好似一日了,老夫人天天來看的,見世子爺的身體一日更比一日強,這臉上也有笑模樣了。”
雪霜聞言,立馬賠笑地附和說道:“那敢情好,世子爺的身體越來越好,是咱們府的福氣啊。”
馬婆子聽了,笑看着她說道:“可不是,咱們府日後可就靠世子爺了。”
雪霜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瞅着馬婆子歡喜地說道:“我們小姐也盼着世子爺快快好起來的,爲了世子爺早日康復,她如今天天都吃素,還每日抄寫金剛經的,給世子爺祈福。”
馬婆子聽了,心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嘴裡卻忙忙地笑着說道:“倒是有勞表小姐了,好在表妹爲表哥祈福,別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這話你出去可別亂說啊,沒的壞了表小姐的清譽。”
馬婆子之所以說出這番話,本意是好心提醒田月嬋的,只不知道她能不能聽進去了。
雪霜聞言,眼睛微微閃了閃,立馬笑着說道:“知道馬婆婆爲我們家表小姐着想,雪霜在這裡謝過了。”
她說着,便忙忙地對着馬婆子福了福身。
隨後,她便笑着說道:“雪霜出來的時候可不短了,這就回去了,免得表小姐有需要找不到雪霜。”
馬婆子聽了,立馬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成啊,那你慢着點兒,廣寒苑到寒煙閣雖然不算遠,可也不近的。”
雪霜立馬又福了福身,笑着謝過馬婆子,隨後便一溜煙兒的跑遠了。
她走了之後,馬婆子立馬讓小丫鬟叫了枇杷過來,一五一十地跟她學了一遍兒,並把瓜子也都拿了出來。
枇杷見了,笑看着馬婆子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道:“就要這麼着,老夫人專門派你來守着,可不就是怕出什麼事兒麼?這瓜子你留着吃吧,我這就去給老夫人回稟一聲。”
自從杏兒那次事件後,唐老夫人可是下了本錢,把自己最得力的馬婆子都給派來了。
卻說雪霜疾奔回了寒煙閣,徑自朝着田月嬋的住室飛快地奔去。
雪碧見了,不由皺了皺眉頭,瞅着她生氣地埋怨說道:“什麼事兒這麼急?怎的不知道自重呢?要知道在外邊兒,你可是代表着咱們小姐的。”
雪霜聽了,心裡感到很不耐煩,可也不能不理會呀,畢竟雪碧是田月嬋最信得過的貼身丫鬟啊。
雪霜想到這裡,忙站下了,瞅着雪碧笑着賠了個禮,隨後便又忙忙地朝着田月嬋的住室衝去。
雪碧見了,本想叫住她的,轉而一想,算了,想來她有什麼發現吧?遂忙尾隨着雪霜走了進來。
雪霜進了田月嬋的住室門,一眼兒瞅見她正坐在軟榻上吃糕點兒,遂敢忙笑着走了過去。
田月嬋拿起糕點剛塞到嘴裡,猛然瞅見雪霜徑自走了進來,登時便知道有什麼消息了。
此時嗎,她竟然忘記了剛放在口中的糕點,忙忙地就要開口說話,竟然衝口而出了一堆糕點碎屑。隨後,她便被嗆住了,劇烈地咳嗽起來。雪碧見了,敢忙奔了過來,忙忙地伸出一隻手,端起桌子上的水遞給田月嬋,另一隻手則忙忙地幫着她順氣,嘴裡則不停地埋怨雪霜說道:“你也太急了,就不能等小姐嚥下去在說話麼?你看把小姐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