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急的手足無措,想不明白錦兒丫頭這是怎麼了,東家還在這看着,錦兒向他行這麼大的禮,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欺負了小丫頭呢,看小木臉色難看的盯着他就知道了。
“錦兒,快起來,有什麼事你和孫叔說,孫叔不怪你就是了。”孫掌櫃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這樣承諾。
夏錦也知道這樣是讓孫掌櫃爲難了,便站直了身子,“孫叔,是錦兒不對,這隻前夏家的糖果一直是和您的一品軒合作的,只是這些日子錦兒想自己租個鋪子做自己想出來的不一樣的糖果,這鋪子今日都租下了,纔來和您說實在是錦兒的不是。”
孫掌櫃到這也算是明白什麼事了,要說這和夏家這糖果生意其實也只是在一品軒佔了很少的一部分,再說了這一品軒也不是他的啊,這少東家和錦兒一起過來的還能不知道她租鋪子的事,他都不以爲意,自己着急上火做什麼。
“嗨,我還當什麼事呢,錦兒要自己開鋪子這是好事啊,其實這也沒什麼,你開了鋪子後若是有什麼特色的糖果,我也可以下訂,不影響兩家合作不是嗎?還是錦兒以後都不接孫叔的訂單了。”孫掌櫃不愧是個生意精,一下子便想通了其中關節。
夏錦回過頭來一想也對,自己就算開鋪子,還不是一樣要接人家訂單的嗎?這一品軒要訂貨自己接單不也一樣是合作嗎?只是不再專供一品軒,自己也接一部分散單就是了。想通其中關節夏錦覺得自己這些天也真是豈人憂天了。
“孫叔說的對,到是錦兒愚鈍了。”夏錦說着還垂下羞紅的小臉。
孫掌櫃見她這樣也不打趣她,只說有新糕點讓她品鑑便出去拿去了。
這孫掌櫃送上糕點便又出去了,說是後面有點事,只留下他們幾人,夏錦想着小木剛剛說有事相商便開門見山的問道,“木大家是有何事要與我說嗎?”
“關於書齋的事。”小木一邊喂着寶兒糕點一邊回道,抽出絲帕替寶兒擦掉嘴角的點心屑,又給他餵了口水。
夏錦見他如此細緻的照顧寶兒,心裡也有幾分感動,耐心等着下面的話。
“再過幾日便是二月二了書齋開業的日子,我請了四維書院的院士來爲書齋提名,還準備了兩百冊的啓蒙課本以你的名義贈給四維書院,我還打算每年資助兩百名學子,束脩從我的分利裡出,你看如何?”說這此話的時候小木特意留意了下夏錦的表情。
夏錦臉上有幾分爲難,“木大哥就不用特意提我的名字了吧,只以書齋的名義捐贈即可。”她可不想借着書齋出名,本來就不想多惹事端才與小木合作的,這真要以她的名義捐贈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書齋有她一份了。
小木也不勉強她,雖然很想用書齋把她與自己綁在一處,但也不忍心讓她爲難,“那行,那就都以書齋的名議捐贈好了,只是這書齋開業當天你和夏大哥要不要來熱鬧一下,必定這書齋也是你的產業不是!咱就在這大興鎮熱鬧一下,其他地方的分店也按着這比例資助當地書院,也都定在二月二開業,就讓掌櫃的籌備着就是了。”
“木大哥做主便好了。”說是商議其實小木早已經安排好了,只是與夏錦說一下便是了,夏錦對這種不用她費神事事小木都安排得當,末了只在家等着收錢的事還是滿喜歡的。
似是想到什麼,夏錦看着小木欲言又止,似是不好開口。
“錦兒,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你我這間不必這般顧慮。”小木實在不喜夏錦今天這樣,事事端着,更是對他也有幾分疏離,還莫明的客氣,一點都不像是他的錦兒。
“錦兒是想問木大哥,這開業當天可有什麼活動?”見小木如此說夏錦也覺得自己有點矯情,自己也覺得彆扭的慌,乾脆便直說了。
“什麼是活動?”小木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這活動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優惠大酬賓啊!”夏錦在現代看多了一些新開的商場爲了吸引人氣都紛紛推出各種活動,最常見的就是優惠大酬賓,什麼全場幾折,買就送!或是什麼請來名星做活動產生明星效應。
剛剛聽小木說請了什麼書院的院士來爲書院提名便也是活動的一種啊。
“何謂優惠大酬賓?”孫掌櫃此時又端了兩種糕點過來,這都是最新研製出來的,剛剛沒時間,現在想讓錦兒給點意見,便聽到這從未聽過的詞彙,便脫口問出,見小木也一臉好奇的樣,想必也是不知的。
夏錦這纔想起來,和古人說什麼現代人的營銷模式,這不是引人疑竇嗎?還好這兩人都在琢磨‘優惠大酬賓’的事,並沒有懷疑她。
“錦兒是想着,這開業前便讓人宣傳一下,說開業當天這書齋書本全部打折出售,若是一次買的多了還可以酌情送點筆墨,當然這送多少要事先訂個章程,莫到時引人閒話,抹黑了書齋便不好了。這樣說不得書齋開業當天也能吸引點人氣。”
“高、高啊!”孫掌櫃細細一品夏錦話中意思,立刻撫掌大讚,“錦兒,你這主意太好了,不僅書齋開業可以這樣做,就是以後我這一品軒再開新鋪子也可以這樣,呃……宣傳!”想了半天孫掌櫃才擠出這兩字。
“知道好,還愣在這幹嘛!還不快去!”被孫掌櫃搶了話語權的小木氣不打一處來,“去飛鴿傳書周邊書齋的掌櫃的,按錦兒的辦法做,讓他們也一層層傳出去,兩日之內能通知多少通知多少!”小木估算着這離二月二還有五天,若兩日之內消息沒傳到的鋪子只怕也沒時間來準備宣傳的事了。
孫掌櫃領了命令,飛奔的跑了出去,這事他樂意做,只怕再過些時間就有不少掌櫃的捧着禮物上門詢問他這主意是得自哪位高人了。孫掌櫃想像着到是自己得瑟的畫面,笑得合不擾嘴。
小木深思的不由的盯着夏錦細看,盯得夏錦混身不自在,“木大哥,怎麼了?”
小木想着就是孫掌櫃那樣的老掌櫃,還有自己這樣從生意場上泡出來的人都想不出的主意,爲何夏錦竟突口而來,而且說的如此稀鬆平常,不想猜疑於她便道出心中疑問,“錦兒是何處得來這‘優惠大酬’之法的?”
“唔,這‘優惠大酬賓’的說法是錦兒自己琢磨的,之前賣糖葫蘆時錦兒就發現這要是買兩串送一串買的人會多很多,而且上次給寶兒買書時,那小夥計不也說買兩本可以送毛邊紙的嗎?所以錦兒纔想着要是讓更多的人知道,可以比平常便宜,又有東西送,不就有更多人買了嗎?”夏錦把心中準備好的套話說了出來。
小木細細想想好像也是那麼回事,必定夏錦所說的賣糖葫蘆和買書的事當時自己也是在場的,只當是夏錦比別人聰明,比別人想的多,也就不懷疑她了。
這邊也沒有什麼事了,夏錦便琢磨着去沈清風那一趟,“木大哥,要是沒什麼事我便先告辭了。”
“錦兒,時間也不早了不如在這用了午膳再走吧。”說着便要吩咐下人備膳,夏錦推脫不過再加上寶兒也賴着小木不願走,夏錦也只好留了下來,也實在是早就過了午時,雖說吃了兩塊糕點但必定不能算做正餐。
孫掌櫃聽說夏錦要留下來用午膳,自是開心得不得了,吩咐長生去一品樓通知劉掌櫃讓他那趕緊得備上幾個菜送過來,他做這以夏錦的名義來蹭劉掌櫃的飯的事,一點都不臉紅心跳、得心應手的不得了。
話說這張長生也是個有本事的,本來孫掌櫃就多有倚仗他,平時有些事也放手讓他去做,這會子書齋要選掌櫃的孫掌櫃便提了他的名字,小木也親自考驗了一番,覺得還不錯讓孫掌櫃多帶着點,這大興鎮的書齋掌櫃的差事便讓他領了。
這陣子籌備書齋開業的事也是多呆在書齋裡面,這會子也是有事請教孫掌櫃纔過來的,聽說夏錦在這便央着孫掌櫃讓他進來給新東家嗑個頭、謝個恩。
孫掌櫃抵不過他央求,只得吩咐他去一品樓點菜,這趁着一會上菜的功夫給夏錦請個安,聽到孫掌櫃肯幫忙,這張長生自是樂不可支,連跑帶跳的向一品樓方向跑去。
孫掌櫃看着他跑遠的背影笑着抱怨,“毛毛躁躁一點不穩重,當初怎麼就舉薦了他了。”只是人已走遠了,哪還能聽到他的抱怨。
一刻鐘功夫這張長生便提着食盒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人高馬大的劉掌櫃,這大老遠的就聽到他的大嗓門,才見着孫掌櫃便和他鬥起嘴來,“我說老孫你這人也太算計了,請錦兒丫頭吃個飯都不捨得花錢,還要削我一頓。”
孫掌櫃也不理他的抱怨自顧的道,“老劉,這飯可不是我請的,是少爺請的,我可不敢領了這功,這賬自是記在少爺名下,放心不用你掏一分錢的。”
這兩人一到一起就這架式總是免不了貧幾句,小木在裡面聽到這兩人鬥嘴,看看沙漏早已過了飯點,只怕錦兒早餓了,由着這兩人也不知幾個點能歇了,衝着外面一嗓子,“你們兩個給我滾進來,你們不餓我這可早餓了。”
兩人聽到小木這真要發火的架式,這尊大佛可是誰也惹不起的,只得悻悻的領着張長生進了屋,張長生麻溜的把飯菜都上了桌,這孫、劉兩位掌櫃也不和他們客氣,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
木梓這傢伙就更不用人招呼了,早早的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了,就等着吃飯了。
“紅袖坐下。”見紅袖還站在那裡夏錦便直接下了命令,不然這丫頭恐怕還要和自己說什麼不合規矩,說不定會自己餓着回家,還是自己直接下命令來的比較快。
“是、小姐。”聽着夏錦的命令紅袖乖乖的在下首做好。
長生上完了菜便站在一旁也不下去,剛剛夏錦還以爲是一品樓的夥計沒有注意,這才仔細看看來人,這不是以前經常駕車去自家拉貨的人嗎?自己之前還經常搭他的順風車,夏錦善意的對他笑笑。
孫掌櫃見夏錦已經認出張長生,便直接了當的道出張長生的來意,“錦兒,這長生呢現在提了書齋的掌櫃了,今個兒聽說你過來了,說什麼也要來給你這新東家請個安。”
夏錦還沒弄明白呢,這張長生‘噗通’一聲便在她面前跪下,“長生給小姐請安!謝謝小姐提撥!”
“快起來、快起來!”夏錦莫明其妙這好好的給自己請哪門子的安,這提撥又是從何說起的。
“謝小姐”這張長生又扣了個頭才準備站起來。這還沒直起身了就聽到小木有點不高興的聲音,“你可以下去了!”
他是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己那裡做錯了惹了東家不開心,只能乖乖的退下了。
小木一肚子的不高興,今個兒錦兒可是都沒給過我笑臉了,竟先對這個人笑了,怎麼看過這個怎麼討厭。
這傢伙吃醋也吃的這麼幼稚,兩位老掌櫃不免暗暗覺得好笑。
這一頓飯下來,夏錦便真的要起身告辭了,想着還要去沈府接了人去新鋪子安置,這鋪子裡也要儘快的裝修也好開業纔是。
“錦兒,我送你回去吧。”小木不想就這麼分開,他覺得今天夏錦對他的態度有點怪異,想着也許去她家能弄清楚。
“不用了木大哥,我還要去沈大哥那一趟,就不麻煩你了。”夏錦越是疏離客氣越是讓小木覺得難受,聽着她還要去沈清風,就更是覺得彆扭的慌,乾脆厚着臉皮道,“正巧我也找他有事,一起走吧。”
木梓看他家少爺這就像是吃不着糖的小孩樣,還真想問問他的節操掉哪去了,只是他不敢自從正月十五那一出,回去可讓他家少爺狠狠的收拾了一頓,現在他是不敢在招惹他了,最後就是在心裡腹腓一下,更多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當個小透明,存在感越來越低。
夏錦心中無奈的緊,是自己以前的舉動讓他誤會了什麼嗎?小木現在這樣也真是讓她這心裡也挺難受,或許刻意的疏離並不見得就是最好的辦法,還是一切順其自然吧,夏錦這樣安慰着自己。
調適好自己的心情,夏錦衝着小木笑道,“那就請木大哥一起吧,一會還得去新鋪子看看怎麼裝修纔好,到時也請木大哥給點意見。”
見夏錦終於對自己放開笑臉,小木一時間心花怒放,心情從陰轉晴全部表現在了臉上,速度之快就連川劇變臉大師也望塵莫及。
最後又是一行四行,加一個小娃子去了沈府。夏錦一路思忖着,這新鋪子的院裡只有有六間廂房,東西廂各三間。
今個兒她要是再帶走個女子便只剩下十六個人了,這女子這邊兩人一間剛好,男子這三人一間卻多出來一人,不過擠擠也能成,待來日家中屋子加蓋了起來便可安排開來了。
到沈府的時候沈清風便不在家,管家讓夏錦他們等等,這便去回春堂請了少東家回來,夏錦看着天色不早了,便對着那管家道,“老人家不忙,我今是過來是領昨日那幾人走的,不勞您跑一趟了,你待將那幾人叫出來我帶走便是了,沈大哥回來您幫我帶個謝,夏錦來日必定登門道謝。”
老管家連道,“好好好,您且等等,老奴這就替您叫人去。”
老管家去了不過一刻鐘,便見這十幾人個個揹着包袱出現在夏錦面前,齊聲叫小姐。
夏錦再次向老管家道了謝便領着衆人離開了,只是他們才走沒一會,沈清風便從回春堂回來了,聽了老管家的話也沒說什麼便去了後院。
夏錦領着衆人來到鋪子裡,只說了一聲,“女子住東廂,男子住西廂,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自己去安排房間,放好行李全部到鋪子裡來。”便打發衆人下去了。
待衆人一走夏錦便指着牆上的那副‘踏雪尋梅’道,“收起來!”
“是,小姐。”紅袖有些激動的走到那副畫前,小心翼翼的把它摘了下來,用衣袖小心拭去小面的灰塵,細細的卷將起來,末了,又在屋中仔細打量一圈,在一處不起眼的拐角處,拎起一個青釉瓷瓶回來夏錦身邊。
“汝窯青釉,好東西!”夏錦方知道,這便是上午小木所說的另一件珍品,看來今天真是她人品爆發了。
一柱香時間十名男子便陸陸續續的過來了,想是男子這邊東西較少,自是收拾的快點,一盞時間女子這邊也過來了,只是夏錦仔細瞧着,怎麼像是少了一個人似的,剛想讓紅袖去看看,便見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端着茶水進來。
先爲夏錦小木上了熱茶才退到衆人中間,夏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女孩不禁一縮,似是害怕夏錦責罰她一般,夏錦有些莫明其妙。
紅袖彎腰在夏錦耳邊,輕聲說出四個字,“自作主張!”
夏錦這才明白女孩怕得是什麼,只是她很奇怪既然害怕自己責罰,又爲何要做這些事呢。
夏錦端着熱茶,輕輕吹動上面的茶葉,聞其味道的確是清香怡人,輕泯一口茶水,夏錦不由得一愣,這丫頭的泡茶手藝竟比早上這經營茶樓之人泡出的更加香淳。
一羣人見夏錦放下茶盞齊齊跪下行禮,“奴才、奴婢見過小姐,給小姐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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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錦不由的蹙眉這古代人的規矩真讓人受不了,無奈的讓衆人起身“起來吧!”
“謝,小姐!”又是一叩到底,夏錦實在不想把說過的話重複多遍,只向紅袖打了個眼色。
紅袖放下手中物件,上前一步站在夏錦左則,朗聲道,“小姐說,入了夏家就要講夏家的規矩,夏家不興跪拜大禮,除了特殊的日子,你們不要給我動不動就下跪我不喜歡,這都是娘生爹養的誰也不比誰貴重,還有你們雖是簽了賣身契也不過是沈大哥的權宜之計,這賣身契你們若要離開,隨時可以找我拿回去,來我夏家做事也不過是我僱傭來的工人而已,不需自稱奴婢,隨便你們是直接自稱名字還是直接說我。”
夏錦忍不住對紅袖投去敬佩的目光,這丫頭還平時一句話也不超過十個字,這會兒竟能把自己早上說過的話一個字不落的都背了出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這些個人只怕在沈府也學了點規矩,聽到紅袖之話雖感到意外,卻也極力保持鎮定,沒有去交頭接耳相互討論,夏錦看着也十分滿意。
夏錦再次看向剛纔上茶的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我叫巧兒。”許是一時不太習慣,奴了半天才改了口。
“那巧兒姑娘可否說說你爲何會在這裡,所犯又是何罪!”夏錦覺得這姑娘也是個會來事的,作爲現代人夏錦對能自己找事做,不用別人盯着做事的人還是比較喜歡的,是以她覺得這個巧兒還不錯或許能把她留在嫂子身邊,只是關於他是因何事進了天牢的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背主”那巧兒聲音極輕,幾乎到聽不到的地步,夏錦一愣這巧兒就是沈清風說過的那個在大戶人家做過丫頭的人嗎?這下人一旦背主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就算主人仁慈留下一條小命,以後也沒有人家敢用的。
“說來聽聽,何事背主。”夏錦想想還是聽聽她有什麼說法,不想一棍子打死個人。
“奴婢……奴婢……”小丫頭泣不成聲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巧兒,當初伺候的小姐有個門當戶對、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兩人成親前夕,在一次廟會中那小姐被一戶達官貴人家的夫人看中,想聘回家做兒媳,便託了媒婆上門提親。
哪想到這小姐的爹爹是個貪圖富貴的,便隱瞞了小姐自幼便訂下的親事這事,允了這門貴親,事後派人去那未婚夫家退親,只是小姐不願嫁入豪門,一心想着與那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相守白頭,幾次尋死未果,巧兒不忍小姐受苦便悄悄放走了小姐。
小姐那未婚夫也是個聰明的,在接到小姐後便立馬在家擺上喜堂,請了媒人,等小姐的爹爹找過去時兩人早已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那老爺知道爲時以晚,但心中惡氣難平,本來是要棒殺了這丫頭,幸得小姐臨走前還了她賣身契,無賣身契在手那老爺也奈何她不得,只得以背主之名把她送進衙門。
然那貴婦人不知從哪聽到是因這丫頭才讓那到手的兒媳成了別人家的,氣恨在心便買通了衙門裡人將她投入了天牢,她那小姐的相公與我家少爺有幾分交情,少爺也早以聽說過她之事此次正好藉此事讓木魚把她弄了出來,這丫頭錦兒小姐只管放心用便是。”
得到小木的示意,木梓便將這丫頭的事一一向夏錦交待個明白。
聽了木梓的解釋夏錦才明白,這嫌貧愛富棒打鴛鴦的事並不是只在戲文中才有,要說巧兒這背主到也有點牽強,要說這賣身契在誰手裡誰便是她的主子,她不過是幫着主子逃出牢寵又何來背主之說。
小木想想自己那大皇姨的性子還真不敢恭維,要不是孃親讓他給他那大長公主留下幾分體面,他又何需費這番周折,末了還欠了沈清風一個人情,只是這丫頭真心是個不錯的,夏錦身邊也需要個得用的人。
巧兒感激的看向小木,原來小姐還沒忘了她,還記得要救她出來,只是這主僕情份也只能到此了,接下來這夏錦小姐纔是她的主子,她要侍奉一生的主子,纔不妄人家的救命之恩。
“巧兒,既是如此,你便不曾背主,而你家小姐也惦念於你才託人相救,你可願回到她身邊去?”夏錦真心覺得這主僕倆情份深厚,自己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巧兒送回去算了。
“巧兒不願,巧兒要伺候錦兒小姐。”巧兒回的乾脆利落,甚至不曾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爲何?”夏錦這就鬧不明白了,這巧兒爲了主子能夠捨生忘死,而那主子也不曾忘記她還託人相救,可爲什麼讓她回到主子身邊卻又不願了呢。
“巧兒在入了天牢後,便已經是死人了,這次僥倖死裡逃生是多虧了錦兒小姐,巧兒的命是錦兒小姐給的,巧兒以後便是錦兒小姐的人了,求錦兒小姐不要趕我走。”巧兒言辭肯切只求夏錦能留下她。
“那便留下吧!”夏錦看着巧兒也對她很滿意,覺得將她放在林氏身邊自己也能放心的多,便同意她留下來了。
這下小木又有些不高興了,抱着寶兒嘟嚨了一句,“我都沒說我是錦兒的人,到是讓你先佔了便宜,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寶兒是沒聽懂什麼意思,正就着小木的手喝水呢,而站在他身後的木梓卻嘴角抽搐,少爺現在是什麼醋都吃了。
夏錦想想還是問了下剛纔的事,“明明怕我責怪你自作主張,可爲何還要給我們上茶?”
“這是做奴婢的本份,要是小姐不喜歡奴……巧兒以後便不自作主張了!”巧兒回答的有點戰戰兢兢。
“無妨,我就喜歡做事主動,考慮周全的人,以後按你自己意思做就成,不需要的我會告訴你,只是奴婢兩字我不想再聽到了!”夏錦擺手示意她不用緊張。
聽到夏錦不怪罪她巧兒連忙道謝,“謝謝小姐,巧兒曉得了!”
寶兒許是困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小木也不敢讓他這樣睡着,萬一凍着可不好,便說要帶他去玩就報着他去了後院。
小傢伙見四周無人,一下子瞌睡也不知哪去了,抱着小木的腦袋,悄聲對他說,“小木爹爹,寶兒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哦!”
小木見小傢伙這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寶貝有什麼好消息告訴爹爹?”
“早上舅娘說要讓舅舅給寶兒找個乾爹,小木爹爹當寶兒乾爹好不好?這樣我就能正大光明叫你爹爹了?”小傢伙說完還點點頭,認爲自己說的很對。
“喲,寶兒都學會正大光明瞭啊!”小木刮刮寶兒小巧的鼻子,小傢伙不樂意的偏開頭,小木不由得笑得更開懷,這小傢伙時時想着自己呢,這事真的可以考慮,要不然找個機會給夏天提個醒?
木梓聽到寶兒叫他家少爺時就很奇怪,自己一直跟着少爺的,可是少爺什麼時候給他拐了個小少爺,他怎麼不知道。
夏錦想着這鋪子要儘快開起來這事情還不少,好在現在人手足夠,說不定也用不了多少時日,看着面前兩排人夏錦一一吩咐道。
“紅袖你駕車帶着巧兒一起走置些褥子和棉被,今晚便讓他們在這歇了,看看這柴米油鹽的還缺個什麼一起置辦回來,以後這裡也要有個過日子的樣子,叫上兩個男子幫着搬搬擡擡。”隨手指了兩個也叫不上名子的男子讓他們跟上。
“道長,我這要開個糖果鋪子,你給選個黃道吉日開張,日子越早越好。”夏錦知道夏天在乎這些東西,與其讓夏天找人測算,不如就讓他來就好了,反正是個現成的不用白不用。
“哦,對了寶兒要認個乾爹,一會我把八字給你,批幾個比較合的八字出來。”夏錦想着夏天肯定會先找些能當寶兒乾爹的人的八字出來,一個個找道士批,還不如讓道長先給批幾個合適的八字,晚上帶回去這樣夏天找起來也方便。
“是,小姐”那道長恭敬的上前一步應道,說完又退了回去。
夏錦記得這樓上是四間雅間,便尋思着改成兩間廂房自己平時過來也好有個住處,另兩間便改成一間書房,一間做爲賬房便剛剛好。
“沈慕之,這裝修房子的事我便交給你負責,一會我便把圖紙繪給你。”說完又看了那個書生一眼,“書先,你算下這樓下、樓下的貨架、櫃檯等陳設需要多少錢?明日我便讓紅袖送銀子過來。”
“回小姐,在下叫陸錦玉。”書生就想不通了自己也是溫文爾雅怎麼就這麼不召小姐待見了,一直以來被無視也就算了,反正被無視的也不只他一人,但至少小姐在和其他人說話前好歹也問一下別人的名字,甚至是來歷,怎麼到自己這就問也不問直接叫書生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夏錦,只是夏錦覺得這人怎麼看都與花燈會上見過顧清遠都是同類人,同樣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令人討厭,是以才懶得理他的。
想了想又道,“其他人聽沈慕之安排。”她實在是懶得一個個的去問來歷和姓名所以乾脆全交給這沈慕之算了,別看這傢伙有點愚忠,但好歹也是帶過兵的,帶幾個人自然不會有問題,所以夏錦也放心交給他。
這邊吩咐完夏錦便帶着沈慕之上了樓,拿出早上從林氏那裡討要來的黛筆,在毛邊紙上細細勾勒出自己想要繪製的圖案,只是繪畫不是她的強項有時並不能完全的表達出她的意思,最後乾脆由沈慕之接過筆,夏錦帶着他一間房一間房的走指指點點告訴他怎麼改,最後櫃檯和貨架也是在夏錦的講解下他一一繪製了下來。
這費了好大功夫兩人才從樓上下來,陸錦玉看着沈慕之手上的圖紙,不由得睜大眼睛細細看着,好一會兒才道,“高、高,小姐好構思,好筆法,竟將這圖畫得如此細緻,陸某佩服!”說着還拱手作揖,一副風流書生做派。
夏錦白了一他眼便沒再理他,沈慕之不僅不慢的道,“這圖是小姐說,我畫的!”
陸錦玉一下愣在當場,其他人紛紛偷笑,只有這道長仗着年紀大他一點明目張膽的恥笑他,“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活該!”
陸錦玉也是一臉尷尬,不過他反應也到快,很快便恢復到以前笑眯眯的樣子,彷彿根本剛纔鬧出笑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看着這邊也忙得差不多了,夏錦拿着道長算好的黃道吉日,一看這十日後便是好日子,夏錦只對沈慕之道,七日後務必完工,自己會過來檢查,至於道長給寶兒批好的八字她看也沒看便收在荷包裡了,這一天出來的時間也夠久了,這日頭已經不高,要趕着早點回去免得哥嫂擔心。
夏錦到後院找了一圈也沒見着寶兒,回到鋪子裡一問才知道,這小木帶着寶兒去吃東西了,走了都有一個時辰了,見她在忙就沒來打擾她,只讓她忙完去一品軒接寶兒便好。
夏錦叫紅袖去駕車,又衝着巧兒道,“巧兒,收拾好你的東西和我回去!”
聽到夏錦要帶巧兒走,剩下的幾個女子無不羨慕異常,只是這福份是小姐給的羨慕不來,他們也只盼望着有朝一日,小姐也能點到她們的名字,讓她們也跟在小姐身邊伺候。
送夏錦一行人離開,鋪子裡的人都紛紛涌向沈慕之,要求分派活計,就算不能跟着小姐也要把小姐交待的事做好,才能報人家的活命大恩。
夏錦他們一路趕到一品軒也沒用一柱香的功夫,孫掌櫃見夏錦過來便於她打招呼,“錦兒過來啦,寶兒和東家剛起,在裡面吃東西呢。”
“謝謝孫叔,我進去找他們。”謝過孫掌櫃夏錦熟門熟路的走進去,只見小木正在喂着寶兒吃蛋羹,小傢伙吃的滿臉都是,眼瞧着一臉都見底了。
夏錦笑着嗔道,“你們可讓我好找,這走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其實她也就這麼一說,並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
小木也聽出其中味道來,也自然的接道,“我瞧着寶兒困得慌,你又那麼忙,就把他帶到這裡來睡會了,孫掌櫃這有廂房,寶兒睡在這兒也不至於凍着了。”
夏錦感念小木細心,只是再說謝謝什麼的反而顯得矯情了,夏錦只是笑笑不作答,只是掏出手絹細細的替小傢伙擦擦手臉,末了對着小木道,“木大哥,這天色不早了,我便帶着寶兒先回了,你就不用送了,這二月二我和哥哥一定過來。”
爲了阻止小木想送她的想法,夏錦乾脆直接說明不用送了,她這回到家就怕要天黑了,要是讓他送自己,到是勢必要摸黑回來,這一路上也不安全。
小木本想說什麼,最後想想紅袖這丫頭也是有功夫的便就作罷了,把這母子二人送上車目送着馬車走遠了,才接過木梓從後院牽過來的繮繩,慢悠悠的跟在車後,始終保持一段距離,直道看着馬車進了村子纔回轉,木梓看着他家少爺不由得搖頭,這木家的男子都是癡情種子,從老至小無一例外。
夏錦的馬車剛到村口紅袖便勒停了馬車,夏錦從小窗裡探出半個腦袋,看看還沒到家,不禁問道,“紅袖怎麼了?”
“東家”紅袖的回答一貫的簡潔,這次夏錦也聽明白了,是他哥到村口來接他了嗎?
“請東家上來吧。”馬車一晃夏天便進了車廂,車裡太黑夏錦看不清他哥的臉色,也知道他是不高興了。
“哥,下次不會了,你別生氣。”夏錦小心的向他哥告饒,她自己也知道不管什麼事他家都能依着她,只有關係到好安危的事他哥不會妥協,她這麼晚回來的確不安全,也難怪夏天生氣。
“你還知道我生氣啊!”夏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只是夏錦看不到。
“舅舅,你爲什麼生氣,是寶兒不聽話嗎?”寶兒聽到夏天承認自己在生氣,也不知道他生的是誰氣,便鼓起勇氣詢問。
夏天頓時感到無奈,這錦兒真是沒有一點自覺這還帶着寶兒呢,也敢這麼晚回來,要是出個事該如何是好。
“沒有,舅舅沒有生寶兒氣,舅舅是生你孃親氣,她不該這麼晚才帶你回來,舅舅會擔心的。”夏天怕這小娃子瞎想,便耐心的安慰他。
“舅舅不生氣哦,孃親說她下次不敢了,舅舅原諒她好不好?”夏錦有點哭笑不得,自己何是淪落到要兒子爲她求情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