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還當四爺不知道‘猖狂’二字是如何寫的呢!”顧寶瑛挑了挑眉,有幾分狡黠的笑眯眯說道。
金四爺徹底沒脾氣了!
他從碰到這小丫頭以後,好像就沒佔過什麼便宜!
“不過呢,這醫館還是得開的,我也是有開醫館資格的人,至於說看病救人,不管大病小病,那都是病,對於我們大夫來說,都是一視同仁的。”顧寶瑛不再笑話金四爺,而是正經起來,說道。
“嗯,等你家中都安置好了,我陪你去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鋪面租下來。”金四爺摸了摸鼻子,也是說道。
“那就多謝四爺了。”顧寶瑛聞言,當即笑着朝他行了個福禮。
金四爺一怔,隨即仰頭朝天翻了個白眼。
真是無事獻殷勤!
這狡詐的小娘子,也就這時候,纔會說幾句好聽的話了!
顧家家中其實已經安置的差不多了,金四爺又借了兩個小廝給她,她於是帶着這兩個小廝,在縣城商鋪之間來回跑了兩日,把家中需要用到的東西都買齊整,又過了兩日,就跟着金四爺一道去了牙行,挑了兩個丫鬟回來。
兩個丫鬟年紀都不大,一個十一歲,一個十三歲。
小的名字是春桃,大的則叫碧芽。
春桃長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人的時候怯怯的,但卻機靈、十分懂得看人眼色,學東西也很快,碧芽長相有些普通,看着有幾分木訥,但卻是個手腳麻利的,什麼活都會做。
因爲有金四爺的面子在,顧寶瑛花了七兩銀子,就把兩人給買了下來,簽了死契,往後除非她把這兩人再發賣了,否則,她們一輩子都是顧家的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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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錢呢,現下只能給你們每人二百文錢,往後做的好,會給你們漲到五百文,便是以後漲到每個月一兩、二兩銀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我從不空口說白話,只一點,你們得好好在家裡幹活,主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能揹着主子搞小動作,更不能欺瞞主子。”顧寶瑛將兩人領回家以後,先去了自己住的小院裡,先就是一番訓話。
“知、知道了。”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都是有幾分怯怯的說道。
碧芽始終低着頭,心裡對這位看着年紀小,說話卻很有幾分嚴厲的小主人生出一些懼意。
春桃則大着膽子,悄悄用一對水靈靈的眸子,飛快的看了顧寶瑛一眼。
對此,顧寶瑛只當沒看到。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一會兒我帶你們見見家裡都有誰,現在我先跟你們說一遍,我們顧家呢,一向都是我當家的,大事小事,都要與我說,但你們要侍奉的人,卻不是我,而是我的母親,她懷着孩子,如今身子越發重了,做什麼都不方便,你們就要在她身邊好生伺候着。”
“奴婢記住了。”碧芽、春桃聞言,明白自己的使命所在,當即齊聲應道。
顧寶瑛見此,便滿意的一點頭。
她繼續道:“除了我跟我母親,家中還有兩位哥哥,其中顧羨是我大哥,他腿腳如今不太方便,不過你們不用伺候在跟前,我另有安排,另外一個則是我的未婚夫知硯,你們見着他們二人,當主子看待就行了,他們都是不需要你們服侍的。”
“我說了這麼些,你們明白了嗎?”說到這裡,顧寶瑛頓了頓,轉而問道。
“奴婢明白了,奴婢們最要緊的就是伺候好姑娘您的母親,她纔是我們真正要盡心服侍的人,旁的人,我們當主子一般敬重就行了。”春桃大眼睛眨了眨,很快就是說道。
“奴婢們要守本分,遵從姑娘您的訓導。”碧芽想說的話,已被春桃說了,只得這麼補了兩句,面上倒不見有任何的不虞,可見是個不爭不搶,老實本分的。
顧寶瑛對二人更加滿意了。
她又問道:“你們有誰會做飯嗎?”
“奴婢會做。”兩個丫鬟互看了看,隨後碧芽主動說道。
“好,那家裡先由你來做飯,主要照着我母親的口味做就好,不會一直讓你做飯的,稍後我會再請個會做飯的婆子,但在此之前,你要先熟悉我母親的口味,往後她想吃什麼,就要學會照着她的口味,給她做出來,明白嗎?”顧寶瑛囑咐道。
“是,奴婢明白。”碧芽面上鄭重的答道。
“奴婢、奴婢會做幾樣點心,是以前跟着家中的姐姐學的,她在一個大戶人家裡當丫鬟,很會做這些東西。”像是害怕自己受到冷落一般,春桃忙也是說道。
“好,改天你做幾個出來,我先嚐嘗看。”顧寶瑛看她一眼,道。
“是。”春桃一見她沒有拒絕,當即小臉上漾出一抹笑意來。
“我先帶你們去看看你們住的地方。”顧寶瑛說着,領着二人出了自己的小院,徑直去了正房那邊。
正房那裡,除開兩間屋子是隔出來作爲招待客人的前廳,裡面的一間是徐氏的臥房,外頭還有一間耳房,就是兩個丫鬟往後的臥房了。
耳房還算寬敞,裡頭一張大通鋪,兩個櫃子,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面銅鏡,一套茶具,雖說簡單,卻也齊全。
一進了屋子,兩個丫鬟摸着大通鋪上暖和厚實的嶄新被褥,不由都是眼睛亮起來,面上明顯的顯露出幾分高興來。
這樣的地方,比不得大戶人家丫鬟的住處,可對她們二人來說,卻已經是極好極好的了。
最起碼,終於有了個屬於自己的地方。
兩人剛進門時的那份生疏拘謹,都在進入屋子裡以後,一下子鬆散了許多,有了一種安全感。
“把你們的包袱放下,再跟我到外頭轉轉。”顧寶瑛等兩人在屋子裡熟悉了一會兒,又說道。
“是,姑娘。”兩人立即聽話的將包袱在牀頭放下,跟着她出了屋子。
顧寶瑛接着又帶着她們去了竈房,竈房就在兩人住的那間耳房挨着的一間,裡面收拾的乾乾淨淨。
南邊還有四間倒座房,如今一間放着雜物,另外三間是空着的。
至於院子裡的東、西廂房,東邊的隔出去了,成了一個單獨的院子,如今還有工匠在那裡忙忙碌碌的加蓋閣樓,西廂房則是家中兩位郎君的住處。
“東邊這院裡的,雖是住在我們家,不過只能算是鄰居,她們都是和氣的人,好好相處着便是。”顧寶瑛叮囑了一句。
“寶瑛。”這時候,知硯從屋裡走出來,見她領着人在說些什麼,就走上前來。
“知硯大哥,怎麼了?”顧寶瑛一見他出來,不由臉上露出笑容來。
而春桃跟碧芽一見着這樣一位模樣俊美、玉樹臨風的年輕郎君,不禁都是一下驚豔的愣住,但被知硯察覺到二人的目光,皺眉冷冷淡淡的一個眼神看過來時,都是心中不由害怕起了,趕緊恭敬地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