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當年的賬本和信件重見天日!
“什麼?你說的什麼?你是老爺的親生骨肉?”方慧柔皺着眉,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蟬。
夏蟬笑着點頭,轉頭看着夏瑾重,“爹爹,這件事也該說出來了,要不然我這進來的也名不正言不順的啊。”
夏瑾重看了看夏蟬,又轉身看着方慧柔點點頭,“蟬兒說的沒錯,蟬兒是我的親生骨肉,是當年我與玉蘭的女兒。”
“什麼?!”方慧柔大驚。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方慧柔不可置信的後退幾步,看着夏瑾重,又看看夏蟬。
“事已至此,我並沒有要跟你解釋的必要,你帶着小美先回去吧,身子不好就得養着,以後不要隨隨便便出來了。”
夏瑾重說完,便轉身離開。
夏蟬輕笑一聲,看着方慧柔,“夫人,好好的長點心眼兒,因爲這夏家,很快就不是你的了。”
她的爹爹她的家業,爲何要容許這樣的一對不安好心的惡人母女在此作威作福。
方慧柔看着夏蟬滿含深意的笑容,不由得心底一涼,這涼意繼而從心底而蔓延至四肢百骸。
“娘,他們說了什麼,爹爹說了什麼,那個小賤人說了什麼?”
夏美聽不真切幾人的話,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夏蟬跟夏瑾重上了樓。
方慧柔臉色慘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看着着急詢問自己的女兒,方慧柔皺着眉,“小美,我們先回去……先跟娘一起回去吧……”
說着,拉着夏美的手就往回走。
方慧柔走的飛快,直接去了榮福堂。
董氏正在吃飯呢,眼看着方慧柔大步就走了進來。
“怎麼了這是,着急忙慌的?”
董氏放下筷子,非常不悅的看着方慧柔。
方慧柔卻鬆開了夏美,‘撲通’一聲的跪在了地上。
“姑母,慧柔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董氏一愣,“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還哭上了……”
董氏說着,給了身邊老婆子一個眼神,那婆子急忙上前去扶起了方慧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有話好好說,哭的什麼?”
董氏半是責備半是關心的說着。
“姑母,剛纔我跟小美一起去臨水閣,老爺不讓我們進去,可卻轉身讓夏蟬進去,最後,我氣不過,就說了幾句,卻沒想到……沒想到老爺說,夏蟬是他跟葛玉蘭的女兒。”
“什麼?!”董氏大驚,臉色驟然大變。
“姑母,老爺現在將臨水閣收拾了出來,讓夏蟬進去住着,夏蟬那小蹄子說的,這夏家很快就要易主了,姑母,這樣下去我們還怎麼活啊……”
董氏皺着眉,“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這麼大的事兒,竟然就這樣不商量的就做了主,還真當這夏家沒有人了不成?”
董氏說着,站起了身子來,道:“走,我們去臨水閣看看。”
一衆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臨水閣。
臨水閣內,夏蟬跟玉自珩相對而坐,一旁位子上方坐着的是夏瑾重,三人正在吃午飯。
夏瑾重自己倒是沒有多吃,反而是一個勁的給夏蟬夾菜,又轉身給玉自珩夾菜,忙的一時間額頭上一片晶瑩。
“爹爹,您歇歇吧,這是我們一家人吃午飯呢,怎麼變成您伺候我們倆了?”
夏蟬笑着說着,拿過夏瑾重身前的碗給他盛湯。
“爹爹,您喝湯。”
夏瑾重看着面前的湯碗,心中十分的幸福。
這是女兒第一次給自己盛湯,自己的心裡的那種幸福,絕對不是一碗湯能夠比擬的。
“哎,哎……喝湯……你們也吃啊,使勁吃,不知道這廚房大廚的手藝如何,你們快吃……”
玉自珩本以爲還很難吃呢,畢竟吃慣了自己小嬌妻做的飯菜,別人的手藝那都是不值一提了,可是這飯菜,倒也還可以。
“怎麼樣,這菜好吃嗎?”
夏瑾重問着夏蟬,神色十分的緊張。
像是小學生考試完了等待發卷子的時候一樣。
“好吃,爹爹,我很喜歡。”
夏瑾重這才放心下來。
又轉身問着玉自珩,“十三,你覺得味道如何?”
“還行吧,雖然好吃,但還是比不上小知了做的飯菜好吃。”
玉自珩說着,朝着夏蟬笑着眨了眨眼睛。
夏蟬抿脣笑,這邊夏瑾重卻笑道:“是嗎?蟬兒做飯的手藝還很好嗎?我竟然不知道……”
“不是很好啦,爹爹,我知道比較喜歡做而已,你聽十三他瞎說。”
夏蟬抿脣笑着,低頭小口小口的吃着飯。
“哪裡是瞎說,岳父大人,小知了在定州可是開了好幾家酒樓呢,手藝非凡,等過幾天您有時間了,跟我們一起回定州去,去小山村裡生活幾天,保證比京城這兒安靜,還舒服呢。”
玉自珩笑着說着。
“唉,我竟是錯過了女兒這麼多的美好的時候,我這個爹爹當的實在是不稱職。”
夏瑾重嘆口氣,搖着頭說着。
“爹爹,您說的什麼話呢,怎麼會不稱職呢,現在還好,我們總算父女相認,以後您有大把時間照顧我陪着我,您就好好的,那就比什麼都重要了。”
夏蟬伸手攥着夏瑾重的手,看着他說着。
夏蟬的話像是一道溫暖的陽光一樣,讓夏瑾重十分的溫暖。
“以後爹爹一定要加倍補償你,加倍補償你曾經失去的那些。”
夏蟬笑着點頭。
正在這時,董氏和方慧柔幾人便來了。
“老爺……”
一個小廝走了進來,站在門外說着。
“出去!我說過了,不準來打擾!”
夏瑾重皺着眉,剛剛開心了一會兒,又有人來打擾,實在是太討厭了。
“老爺,是老太太跟夫人來了,就在下面兒呢,小的也攔不住啊……”
夏瑾重一聽,是董氏來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爹爹,總不能讓他們這麼等着,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
夏蟬開口說着。
夏瑾重點點頭,擦了擦手,然後站起身子來往外走去。
夏蟬跟玉自珩對視一眼,也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門,夏蟬就看見了董氏跟方慧柔正站在樓梯下面。
身後還跟着一羣人。
“老爺,往家裡帶人這麼大的事兒,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嗎?真當我是死的了嗎?”
董氏看着夏瑾重出來,身後還跟着夏蟬,心裡頭就止不住的冒火。
這顯然是在架空自己的權利,這往家裡帶人都不跟自己打一聲招呼,這下之後府裡頭還有誰怕自己?
“蟬兒是我的親生骨肉,我帶進府裡來有什麼不對?”
夏瑾重皺眉看着董氏,自從知道了董氏也是當年事件的策劃者之一之後,他便無法再平靜的面對她了。
“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真的當我是死的嗎?這麼大的事情,我又沒說不同意,可是你連商量一聲都不商量的就把人帶了進來,這是置我於何地?”
董氏顫抖着嘴脣說着,顯然是十分的生氣。
“這種事情本來就不需要報備任何,這府上姓夏,不姓董,我有何必要非要將這件事告訴你?”
夏瑾重看着董氏道。
董氏一愣,沒想到夏瑾重居然這樣說,根本是絲毫也不給自己面子。
“重兒,你真是大膽,竟然敢這樣對自己的母親說話,你不怕我去告到皇上面前去嗎?”
夏瑾重輕哼一聲,“告去吧,儘管去,不要打擾我們吃飯纔是。”
說着,對身後的小廝道:“不準讓任何人靠近臨水閣,否則一律杖打出去。”
小廝急忙點頭。
董氏一看夏瑾重竟然如此強勢,也是一時間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姑母,我們怎麼辦啊?”
方慧柔擔心的看着董氏,皺眉說着。
“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董氏說着,直接轉身回了去。
方慧柔不甘心的擡頭看着臨水閣的二樓,跺跺腳,轉身離開。
夏瑾重幾人回了屋子,坐下,夏瑾重笑着道:“吃飯吃飯,別爲他們影響了興致。”
夏蟬笑笑,“爹爹,我知道您現在心情很不好受,面對着一個曾經害了自己騙了自己算計自己的人,肯定是笑不出來的,不過爹爹放心,現在我們只要去拿到了方家的賬本,便可以提交大理寺,讓劉大人出面審查。”
夏瑾重點點頭,伸手摸摸夏蟬的頭髮,“爹爹能忍,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沒道理現在這一段時間忍不了。”
夏蟬點點頭,笑了笑。
吃完了飯,夏瑾重又坐下跟夏蟬說了一會兒的話,便起身離開了。
夏蟬去送他,夏瑾重道:“蟬兒,晚上便在此住一宿吧,也省的來回跑了。”
夏蟬笑着點點頭,“好,爹爹,我今晚在這兒住一晚上。”
夏瑾重點點頭,又轉身看着玉自珩。
“雖然你們倆已經訂了婚約,可是沒成親之前住在一起是不好的,十三啊今晚你睡客房吧。”
玉自珩笑着擺手,“岳父大人說的是,我晚上就不住在府上叨擾了,我還是直接回家去吧,我們明天見。”
夏瑾重笑着點點頭,“這樣最好。”
眼看着夏瑾重走了,夏蟬才道:“咦?玉十三,你小子轉性了?”
玉自珩輕笑,坐在椅子上道:“你不知道了吧,我要是睡在客房,他晚上肯定要去查我在不在,我如果說自己要睡在家裡呢,那我半夜在悄悄來你的房間,他也不知道啊。”
玉自珩說着,朝着夏蟬笑着眨着眼睛。
夏蟬抿脣,“好啊,我就知道你,腹黑!”
玉自珩一把抱過了夏蟬的身子在懷,俯身輕吻着她的脣。
“腹黑?你見過?不如你來看看?”
說着,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湊。
“你這廝,是不是來勁了!”夏蟬說着,張嘴就去咬他,疼得玉自珩直抽氣。
“不敢了不敢了……”玉自珩慌忙求饒。
夏蟬亮出了一嘴的小白牙,挑眉道:“對了十三,你想好了怎麼去方家拿出賬本來了嗎?這麼重要的東西,想來應該鎖在最隱秘的位置吧。”
玉自珩挑眉,“不錯,這樣的話,我們只有打入方家的內部才能知道了。”
夏蟬皺眉,“打入方家的內部?怎麼打?你在方家有眼線嗎?”
“這個……我哪有啊,方家又不是什麼大家族,應該不難吧,晚上我們去抓一個總管,逼問幾句就知道了。”
玉自珩說着。
“你傻啊,這麼隱秘的東西,管家能知道?這個肯定只有方衛國自己知道,你想啊,這是事關身家性命啊,肯定是很隱秘的。”
夏蟬說着,又道:“十三,你有沒有方家的人物關係圖?我們先了解一下,看看哪裡最好下手。”
玉自珩得意的揚眉,“這還不簡單?”
說着,打了一個響指,“冷夜。”
沒一會兒,冷夜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夏蟬驚喜,“誒?冷夜,好久不見你,吃飯了沒,吃點水果不?”
說着,將盤子推給冷夜。
她是覺得之前玉自珩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很多時候打聽消息都要靠着冷夜的,一來二去的也熟悉了,現在玉自珩在自己身邊了,冷夜也不怎麼出現了。
玉自珩不爽,冷眼瞪着冷夜,大有冷夜敢伸手去接,自己就要殺了他的意思。
冷夜哪裡敢去接,只得連連搖頭,“屬下吃了,吃了,吃了……”
阿彌陀佛,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夫人的東西自己可不敢要,這可是十三爺的大忌啊。
夏蟬無奈,“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玉自珩對冷夜的反應十分滿意,道:“方家的人,你給寫出來,各個房裡的,也都寫一遍。”
冷夜點頭,伸手拿了筆墨出來,直接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寫了一遍。
夏蟬接了過來看,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堆的人名,腦子不由得大了。
玉自珩探過頭去看了一眼,也覺得亂亂的,“你是不是傻?寫幾個關鍵的人出來。”
冷夜急忙點頭,正要伸手接過來接着寫,夏蟬就道:“不用了,你直接說出來就行,寫來寫去真麻煩。”
冷夜只好又收回手來,道:“方家的家主方衛國,底下有三個子女,大女兒方慧柔,已經嫁來了夏家,還有姨娘生的兩個孩子,大兒子十七,叫方坤,小女兒十五了,叫方慧婷。”
“這方家裡就這麼三個人?”
夏蟬皺眉。
“其他的,都是一些默默無聞的小角色,其實方家的所有決定權都在大房的手裡,也就是方衛國的手裡。”
夏蟬點點頭,琢磨了一下。
“十三,照着冷夜這麼說,這方家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方衛國,再就是方慧婷跟方坤了。”
夏蟬轉頭看着玉自珩說着。
“方衛國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了,那剩下的就是在方坤和方慧婷的身上了。”
玉自珩說着,微微的皺了眉。
“冷夜,這兩個人,哪個比較好對付一點?”
夏蟬問着冷夜。
“方慧婷爲人一直很低調,從來不知道喜好,倒是這個方坤,單單好一口下棋,如癡如醉。”
冷夜說着。
夏蟬想了想,道:“我想到辦法了。”
翌日,夏蟬跟玉自珩吃完了早飯,便一起出了門。
目標正是玉家。
玉家自從宮變之後,便一直非常安靜,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下了馬車,夏蟬道:“不知道伯父伯母吃了飯沒有?”
玉自珩笑道:“管他們吃沒吃,見了你,都得留你吃一頓。”
夏蟬輕笑,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進了府,下人提前去稟報了,聽見是夏蟬和玉自珩來了,玉中寅跟賀媛心都是十分的驚喜,急忙迎了出來。
“蟬兒,十三,你們怎麼回來了?”
“是啊,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賀媛心笑着上前來,“最近也不知道你吃的好不好,都沒敢去找你,給你備了好些吃的,還有給你新打的一套藍寶石頭面,正好回來了,帶回去試一試。”
夏蟬心中感動不已,每次回來兩位老人都是想把最好的給自己,而自己卻是沒辦法都顧及到了,以前是杜家和玉家輪換着住,現在還多了一個夏家。
夏蟬覺得自己又是幸福,又是忙碌。
“伯母,不用這麼客氣的,我哪裡要戴那麼貴重的東西啊?”
夏蟬笑着說着。
“要的要的,你是我們玉家的媳婦兒,怎麼能沒有呢,戴不戴是你的喜好,有沒有我們的心意。”
賀媛心笑着說着。
玉中寅雖是不說話,卻是一直站在一旁笑着點頭。
“好了好了,爹孃,蕭世子在嗎,今兒是不是在家裡呢?”
玉自珩急忙打斷,要不然今兒這正事兒就不用辦了。
“在呢在呢,剛回來,你們怎麼知道的?”
賀媛心好奇。
“我們就是有事兒找蕭世子纔回來的。”
玉自珩說着,“急事急事,聊天以後再說。”
說着,便拉着夏蟬進了屋子去。
蕭戰跟玉夢惜剛從定州回來呢,先回了玉家一趟,沒想到就被夏蟬跟玉自珩逮到了。
“蕭大哥,我們有事要找你幫忙。”
夏蟬說着,將自己的用意跟蕭戰說了。
蕭戰皺眉,“棋譜?”
夏蟬急忙點頭。
方坤醉心下棋,自己只有投其所好,才能獲得信任,這種機密的東西所藏的地方,如果直接套,只怕會引起懷疑,到時候要想得到賬本就更是難上加難了,只有這樣徐徐圖之,才能慢慢的破解。
蕭戰點頭,“可以,不過你們想怎麼去接近方坤?據我所知,他雖然醉心棋局,卻是個不怎麼出家門的人。”
夏蟬聳肩,“他不出來,我們就進去啊,反正這個賬本,我們是一定要拿到的。”
只有拿到了賬本,方家才能受到應有的懲罰,孃親的仇才能報了!
玉夢惜擔憂道:“蟬兒,你們要硬闖嗎?會不會有危險啊?”
夏蟬輕笑,“不用硬闖,我要想個辦法混進去。”
玉自珩搖頭,“不成,太危險了。”
玉自珩一聽夏蟬的話,就知道夏蟬是想喬裝混進方家,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而且這方坤是個男人,他小嬌妻這麼漂亮,是個男人都得動歪心思。
“十三,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你去?”夏蟬皺眉看着玉自珩。
“隨便找個人去就行,你不能去。”
“那不行,別人不懂得變通,萬一有什麼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多麻煩啊,這機會可只有一次,如果不好,那就是打草驚蛇,到時候我們再想拿賬本,那就真的是難於上青天了。”
夏蟬說着,轉了轉眼珠子,道:“你實在不放心的話……那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翌日,夏蟬跟玉自珩便去了方家。
牙婆方面很容易混過去了,方家這方面更好過,她跟玉自珩都沒有病,長得也能過得去,雖然化了妝,可還是不錯的。
只是……
夏蟬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玉自珩。
“十三,你自然一點,別露餡了。”
夏蟬趁着人沒注意,輕聲的說着。
玉自珩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裙子,皺眉道:“被你坑死了。”
夏蟬忍不住掩嘴笑,“誰讓你非要跟來的,不扮成丫頭,你怎麼進來?人家說了不要小廝,只要丫頭了,你啊,反正也不是沒有經驗,以前不是還扮作女人騙我來着麼?”
夏蟬邊笑着邊說着,前頭的管家猛地轉頭呵斥道:“是誰在嘀嘀咕咕的?”
夏蟬慌忙閉了嘴。
玉自珩伸手扯了她一下。
“你們兩個,去大少爺的屋子吧,聽說你們倆會下棋,記住了好生伺候着,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那就得受罰。”
管家將兩人帶到了一處院子前,開口吩咐着。
夏蟬急忙點頭,“多謝管家。”
說着,便跟玉自珩一起進了院子。
這院子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是院子裡卻打掃的很乾淨,一片落葉都沒有。
“人呢?”夏蟬好奇。
玉自珩皺着眉看着,唯恐有什麼危險。
“你們是誰叫來的?”
正在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夏蟬急忙轉了頭,就看見了坐在樹下面對着棋盤的男子。
男子轉過頭來,看着兩人,“問你們話呢,是誰叫來的?”
夏蟬估摸着這人就是方坤了,急忙點頭,“大少爺,奴婢是今兒剛進府的,管家說讓奴婢們來這院兒裡伺候大少爺。”
“不需要,你們走吧。”
方坤說着,慢悠悠的起身。
夏蟬着急了,急忙上去攔住了方坤,“大少爺求求你收留奴婢吧,奴婢跟姐姐相依爲命,沒有親人了,要是大少爺不收留我們姐妹,那我們就餓死了……”
夏蟬說的是聲淚俱下,十分的逼真。
玉自珩本來演不下去的,只是看着夏蟬演的這麼逼真,也不好一聲不吭,只得跟着夏蟬一起抹起了眼淚來。
“我這院兒裡從來不要丫頭伺候,你們走吧。”
方坤說着,便轉身離開。
夏蟬一看不好,自己這進方家就是爲了方坤,方坤不讓自己靠近,自己來方家幹嘛啊。
“大少爺,奴婢會下棋,奴婢可以陪大少爺下棋的。”
夏蟬說着,急忙跑了上去。
“大少爺,奴婢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是醉心棋譜,奴婢也略通一點兒,大少爺求求收留奴婢,奴婢可以幫大少爺解悶兒的。”
方坤轉了身子,看着夏蟬,“哦?家父醉心棋譜?那你可會幾招呢?”
夏蟬暗暗的舒了一口氣,急忙道:“大少爺請看。”
說着,走到棋盤前,將棋子收起來,然後按照自己從蕭戰的棋譜上看到的樣子,擺了上來。
本來方坤沒有感覺的,以爲只是小兒科罷了,沒成想看着夏蟬越擺就越有意思,最後都忍不住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
夏蟬擺完了,道:“大少爺可能解得了這一局?”
方坤仔細的看了看,伸手拿了一子剛要落下,又緩緩收回,擡頭看着夏蟬,道:“你們可以留下了,只不過住在一旁的耳房,不需要你進屋伺候,安靜些便是。”
夏蟬開心道:“多謝大少爺。”
終於能留下來了。
兩人回了房,夏蟬得意道:“怎麼樣,我剛纔還不錯吧?”
玉自珩聳肩,比了一個大拇指給她。
夏蟬笑着,眼珠子轉了轉,道:“今晚就去查探一番情勢,看看這方家都有哪些機密的地方。”
玉自珩點頭,“看來這個方坤好像不是什麼好下手的啊,怎麼不沾人氣兒的感覺呢?”
夏蟬嘆口氣,“沒法,我們已經進來了,放心吧,總會找到機會的。”
夜裡,夏蟬去廚房領了飯來,玉自珩因爲不想出來,所以夏蟬想了個辦法,跟方坤說玉自珩生病了,需要休息,方坤本來就不管這些事情,便任他去了。
在屋子裡吃着飯,夏蟬笑道:“沒想到這方家的飯還挺好吃的啊。”
玉自珩皺着眉,“我們每天在這裡也太無聊了,今晚必須要去活動一下筋骨了。”
夏蟬笑着點頭。
入夜,方坤已經睡下了。
夏蟬跟玉自珩便偷偷的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朝着主屋的方向去了。
方家很大,方衛國住的屋子在正中間,一個很大的院子,旁邊錯落開來的是一羣姨太太的和小姐,還有少爺們的院子。
玉自珩輕功極好,帶着夏蟬飛檐走壁,臉不紅氣兒不喘。
半晌,兩人在方衛國院子的屋頂上停了下來。
“會不會看活春宮?”
夏蟬笑着說。
玉自珩皺眉,“你想看?”
夏蟬急忙搖頭。
兩人輕手輕腳的下了屋檐,將身子掩在黑暗裡。
屋子裡像是有人說話的聲音。
夏蟬將耳朵貼上了牆壁,仔細的聽着。
“老爺,今年的賬目,您看看。”
接着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錯,半年賺了這些,還可以。”
“老爺,主要是那貨賺了錢了,咱們運去定州的貨,可都賺了大價錢呢。”
定州?方衛國在定州還有生意?夏蟬很是奇怪,於是便接着聽下去。
“不錯,以後多弄點。”
“好是好,就是這貨不好弄,最近是越來越少了啊。”
“不管怎麼樣,都得多弄一些,派人去看着點。”
“是。”
緊接着,推門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離開了。
然後,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
夏蟬跟玉自珩對視一眼,玉自珩便伸手攬着夏蟬的腰身提氣,上了屋檐。
輕輕的揭開了一片瓦片,兩人往下看去。
方衛國坐在椅子上看着賬本,一頁頁的翻着,臉上的神色十分的高興。
看完了,方衛國纔將賬本合了起來,然後起身走到書架的後面,伸手拿了兩本書出來,然後伸手一撥,那書架便應聲而開,裂開爲兩半的樣子,中間露出了一面很大的牆壁。
方衛國伸手撥了幾下,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一樣的,就看見那黑漆漆的牆壁裂開了,出現了一個小櫃子。
方衛國拉開了櫃子的抽屜,將賬本放了進去。
夏蟬有內力傍身,故而能看得出那抽屜裡都是一摞一摞厚厚的賬本。
果然就在這裡。
夜深了,玉自珩帶着夏蟬回了他們的屋子裡。
回來的時候,玉自珩特地先去看了看方坤,見他還在熟睡,這纔回了屋子。
“那個地方就是方衛國放賬本的地方了,可是我們怎麼進去?不說是進去,就連他打開櫃子的那幾個手勢機關,我們也不知道啊。”
夏蟬有些懊惱。
好不容易找到了秘密的所在地,卻又沒辦法打開,真真是急死人了。
“我想,這裡面的秘密,方衛國應該知道的。”
玉自珩說着,轉了轉眼珠子,“彆着急,我們先等一下,機會說不定很快就來了。”
本來玉自珩也是說出這話來單純安慰夏蟬的,可是沒成想,這機會果真來了。
過了幾日,夏蟬跟方坤也算是熟悉了。
夏蟬來的時候,背下了十幾個棋譜,據蕭戰所說,這十幾個棋譜都是十分神秘且難以破解的,夏蟬這幾日已經用了五六個了,夏蟬自己不知道這棋譜多麼厲害,可是看着方坤的神色和興趣,卻也知道這棋譜很合方坤的口味。
只是,方坤這人太過清淡,不管自己說什麼,他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每天除了棋譜,就是吃飯睡覺,別的什麼都不幹。
夏蟬想,實在不行,等到自己把十個棋譜都說完了,就跟玉自珩捲鋪蓋走人算了。
反正自己是竭盡全力了啊。
這一日,夏蟬早上說完了棋譜,然後照例去領早飯回來,可方坤卻破例開了口。
“你吃了嗎?”
夏蟬一愣,“啊?我還沒吃。”
“坐下吃吧。”
方坤笑着說着。
夏蟬戰戰兢兢的站着,玉自珩透過窗子滿含酸意的看着這邊,十分的氣惱。
夏蟬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便坐下了身子。
“大少爺,奴婢不敢跟您一起吃飯啊……”
方坤輕笑,“沒事,我允你的,你吃你的便是。”
夏蟬有些驚訝,這個大少爺,怎麼回事,忽然轉性了?
早飯是兩道小菜兩道麪點,還有一碗粥。
夏蟬默默的吃着,不時的擡頭看看對面的方坤,卻只看見他白皙的如同透明的面色,以及修長如蔥根的手指。
這個方坤,倒是不似方衛國市儈算計,他整個人有一種儒雅淡泊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十分的精緻。
“你看什麼?”
方坤忽然開口。
夏蟬一愣,“啊?沒有,沒有……”
說着,趕忙低頭繼續吃飯。
吃完了飯,方坤擦了擦手,道:“讓粗使丫頭進來收拾了吧,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夏蟬一愣,看着方坤站了起來,急忙道:“去哪兒啊?”
方坤輕笑,“瞧着你對圍棋有些研究,帶你去庫房看看,幫我挑一副好的棋盤,我要送給朋友。”
夏蟬瞭然,點點頭,洗了洗手,跟了上去。
兩人去了庫房。
方家的庫房很大,在門口領了鑰匙,夏蟬便跟方坤一起進去了。
“你下去吧。”
方坤站在門口,對身後的小廝道。
小廝急忙點頭,轉身退了下去。
“進來吧。”方坤說着,自己先走了進去。
夏蟬急忙跟了上去。
庫房很大,不過井然有序,什麼東西在哪一邊,歸類的十分精細和清楚。
夏蟬左看右看,瞧着這方家的寶貝倒還真的不少。
“瞧着喜歡什麼?”方坤忽然說了一句。
“啊?”夏蟬驚訝,“奴婢不敢。”
“沒什麼敢不敢的,喜歡的便拿着,當是我報答你給我的棋局的恩情。”
方坤說着,隨手拿起一個錦盒遞給夏蟬,“拿着吧,送你的。”
夏蟬急忙伸手接住,也不敢說話。
“你這丫頭倒是挺厲害的,那麼多棋局,就這麼記在腦子裡了?”
方坤笑着說着。
“哎,還不是自幼薰陶的,要不然誰喜歡啊。”
夏蟬笑着說着,覺得這是個打聽的好機會,便笑着湊上去,站在方坤的身邊道:“大少爺,府上的寶貝都在這兒嗎?我看着這兒好多寶貝啊,覺得肯定特別值錢。”
“你這丫頭,這還叫多麼?這兒沒錢,都是一些死物,換錢的話會有記檔的,不好。”
方坤笑着說着。
“啊?那錢呢?錢怎麼不在庫房?”
夏蟬裝傻充愣。
“錢啊,錢在我爹手裡呢,他也是挺喜歡下棋的。”
說着話,方坤便走到了一堆的棋盤面前,伸手一指,“你瞧,這個棋局,還是當時我小時候我爹跟我一起下的,我是黑子,他是白子,這個棋局我現在還是解不出來,我爹也是將自己自創的這個棋局一直引以爲傲的放着,就等高手來破解了。”
夏蟬聽方坤這麼說,好奇的看了幾眼那個棋局。
只是這一眼,夏蟬卻愣住了。
白子的結構,特別的眼熟。
不對,這不就是那天晚上方衛國開櫃子的手勢麼?
夏蟬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想了一遍方衛國開櫃子的手勢,然後睜開眼睛,跟面前的白子所圍起來的形狀重合。
分毫不差!
夏蟬心裡激動的要死。
方衛國這個傻缺,竟然用這個自己引以爲傲的棋局做密碼,也就難怪自己會知道了。
夏蟬想到此,忍不住咧開嘴笑了,方坤轉頭,看着夏蟬,笑道:“你這丫頭,笑什麼?”
夏蟬抿脣,“沒什麼,就是開心,開心大少爺今兒能跟奴婢說話兒了。”
方坤輕笑一聲,道:“你看這個怎麼樣?”
指着一旁的一個墨玉棋盤。
夏蟬點頭,“好看。”
方坤點點頭,“那就這個吧。”
夜裡,夏蟬回去告訴了玉自珩這件事情。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總算是找到了。”
夏蟬笑着說着。
“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趕緊去,拿到手立刻走。”
玉自珩說着。
夏蟬點點頭。
夜裡,兩人便朝着方衛國的屋子去了。
方衛國一直都在,實在沒法下手的話,只能採取一點應急措施了。
只是這次竟然真的是老天保佑,方衛國在正廳宴請客人,屋子裡是一個人也沒有。
夏蟬跟玉自珩進了屋子,便急忙去開了書櫃。
玉自珩爲她掩護,夏蟬則又想了一遍手勢,然後慢慢的一點點的動。
手指在牆壁上劃過,夏蟬能感覺到牆壁之後的機關在隱隱的顫抖。
等到劃完了最後一下,夏蟬才猛地用力,只聽‘咯噔’一聲,牆壁應聲而開,一個小櫃子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夏蟬一喜,急忙伸手拿出了賬本來,玉自珩見狀,急忙也跟着上前來翻找。
別的賬本不要,只要當年的那本。
夏蟬翻得很快,沒一會兒就找到了那本。
藉着窗外的月色,夏蟬看清楚了上面的內容,竟然還有當年葛氏寫給夏瑾重的信。
夏蟬皺眉,“就是這個了,走。”
玉自珩點頭,將賬本塞在懷裡,夏蟬將書櫃恢復成原樣,兩人轉身離開。
正在這時,門卻忽然開了。
管家走了進來,正看見了兩人。
“你們……來人啊……”
他剛想大叫,聲音就戛然而止。
夏蟬大驚,看着管家緩緩倒下,露出身後的人來。
方坤收回了手裡的匕首,裝進了腰間的刀鞘裡,看了看兩人,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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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爺重操舊業了,又扮起了丫頭了,哈哈哈,看在這麼賣力的份上,乃們還不把兜裡的票都交出來?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