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知了身世公諸於世,渣女被收拾!
夏瑾重看着夏蟬擔憂自己的神色,心中卻是十分的開心和幸福。
“蟬兒,放心吧,這點小傷,我不會死的。”
夏瑾重面色蒼白的說着,睜着眼睛看着夏蟬,像是怎麼也看不夠的樣子。
夏蟬抿脣,手下暗暗的使力,“你忍着點……”
說着,一手拿着布條沾上了金瘡藥,一手攥在箭尾處,咬着牙,用力的一拔,等到那箭出了他的身體,急忙將沾了金瘡藥的布條覆了上去,幫助他止血。
“嘶——”夏瑾重皺眉輕哼了一聲,疼得面色都扭曲起來。
夏蟬害怕了,以最快的速度幫他包紮好了傷口,然後給他披上了衣服。
“爹爹,爹爹你還好嗎?”
夏蟬看着夏瑾重蒼白的如同紙片一樣的面色,十分的害怕,伸手抱着他的身子,一聲聲的喚着。
“你……你叫我什麼?”夏瑾重驚喜,睜開眼睛看着她,激動到嘴脣哆嗦起來。
“爹爹,你是我爹,我應該這麼叫您的。”
夏蟬說着,伸手挽了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
“爹爹,以後都別離開我了,我十五了,好不容易找到您了,以後不管有什麼風風雨雨,我們都一起面對,我會孝順您照顧您,您老了,我就是您的柺杖,是您的腳是您的眼睛,爹爹,不要再分開了。”
夏蟬說着,心中既是難過又是幸福。
難過的是,十五年的青少年時期,沒有父親的陪伴,日子雖然好,卻是蒼白。
幸福的是,好在現在找到了,什麼幸福從現在開始,都不晚,他們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
“蟬兒,蟬兒,爹爹跟你保證,再也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爹爹一定陪着你,爹爹補償你,十五年爹爹沒有盡到的父親的義務,爹爹都會補償你……”
夏瑾重說着,心中十分的感慨。
老天待他不薄,好在及時的找到了自己的骨肉,好在自己還算正值壯年,不會垂垂暮老,還能照顧自己的女兒一段時間。
“爹爹,你感覺怎麼樣了?能不能走?”
夏蟬扶着夏瑾重站起身子來,將他的手臂跨上自己的肩膀。
“沒事,爹爹能走,能走……”
夏瑾重說着,一步步的往馬上走去,夏蟬道:“爹爹,你跟我共乘一匹吧,我不放心你自己。”
說着,讓追月上前來,伏低了身子,扶着夏瑾重上了馬。
夏瑾重聽着夏蟬一聲聲的爹爹叫着自己,覺得心中十分的開心,連帶着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了。
“爹,您坐好了,我帶着您騎馬。”
夏蟬笑着說着,讓夏瑾重坐在自己的身後,一抖繮繩,追月便朝前跑了起來。
“爹爹,你感覺怎麼樣,如果受不了馬兒的顛簸,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你,我自己去就行。”
夏蟬一邊騎着馬,一邊害怕着身後的夏瑾重會受不了馬兒的顛簸而加劇身體的劇痛,所以不時的回頭看着,讓追月也減慢了速度。
“沒事,爹爹沒事,你放心吧,爹爹會撐住的。”
夏瑾重說着,對於夏蟬對自己的關心和體貼,心裡也是感動非常。
夏蟬點點頭,知道夏瑾重這麼說,也就是沒事了,於是將追月騎得飛快,一路往象山疾馳而去。
象山離着京城有約莫半天的路程,騎馬如果夠快的話,估計會縮短一半的時間。
夏蟬帶着夏瑾重到了象山腳下的時候,時間剛剛臨近中午。
這是一個寧靜的小山村,山腳下的前面立着一塊偌大的石碑,上面寫着‘象山村’三個字。
“爹爹,是這裡嗎?”
夏蟬勒緊了繮繩,讓追月的速度慢慢的降了下來。
夏瑾重點點頭,“就是這兒,劉大人查的,那個叫做九兒的女子就是住在這裡的。”
夏蟬笑笑,道:“我們徒步進去,馬兒先栓在這裡好了。”
夏瑾重點點頭。
夏蟬先下了馬,然後又伸手扶着夏瑾重下馬,牽着追月到了一旁的大樹下,夏蟬伸手摸摸追月腦袋上的毛,笑道:“追月,你在這裡等我們,我們很快就回來。”
追月哼哧了一聲,尾巴甩了甩,像是聽懂了夏蟬的話一樣。
夏蟬看着夏瑾重,點點頭,往村子裡走去。
“爹,那個九兒姑娘,長什麼樣子你知道嗎?我怕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肯出來作證了,而且,這種事情,當年趕她出來的那些人,一定給了她一定的封口費的。”
“無妨,這次我們是無論如何也要將她綁回去,軟的不行來硬的,她是當年出走的那羣丫鬟小廝裡,唯一一個還活着的能找到的,如果她不肯,那我們是再也找不到人證了。”
夏瑾重說着,目光微微的低垂,卻是非常之堅定。
夏蟬扶着夏瑾重往裡走,此時正是中午的飯點,路上根本沒什麼人。
想必都在家裡吃飯呢吧!
“這也沒個人,我們去哪裡打聽呢?”
夏蟬皺着眉說着。
忽然,這時候,夏蟬似乎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好,是血腥味兒!”夏蟬一驚,急忙拉着夏瑾重往旁邊的路上跑去。
氣味越來越近,夏蟬心中也是越來越擔心。
終於,到了前面的屋子的時候,夏蟬就越發的聞到了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兒。
“蟬兒,你到我後面去。”
在快要到了屋子的門前的時候,夏瑾重忽然伸手拉了夏蟬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去。
夏蟬一愣,看着面前夏瑾重寬厚的肩膀,忽然覺得十分的心安。
這就是父愛的力量嗎?
夏瑾重輕輕的開了屋門,一瞬間卻愣住了。
夏蟬探頭往裡看去,地上橫躺着三個人,一箇中年女子,還有一個小孩子,以及一個老者,卻都是已經死透了。
夏瑾重皺眉,急忙上前去,伸手扶起了地上的女子。
“看這年齡,這應該就是九兒了……”
夏蟬輕聲的說着。
“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爹爹,消息被泄露了。”
夏蟬看着夏瑾重說着,眉目間神色凝重。
夏瑾重皺着眉站了起來,“是誰,到底是誰泄露了這消息!”
夏蟬看着夏瑾重道:“爹爹,您要來象山的事情,都有誰知道?”
夏瑾重一愣,隨即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可能……”
夏蟬看着夏瑾重,輕聲道:“爹爹,到底還有誰知道?這消息這麼隱秘,而且這樣短的時間內,誰能這麼快的知道而且趕在我們前頭來殺了九兒他們一家?”
夏蟬看着夏瑾重,也是想清楚了,這個人,或許是夏瑾重極爲信任的人。
所以夏瑾重纔會一時間接受不了。
“是六叔,我只告訴過六叔。”
夏瑾重說着,轉頭看着夏蟬,又像是怕夏蟬不知道一樣,接着道:“六叔從我小時候開始伺候我,一直在我近身伺候,我從沒想過,他原來是我身邊的奸細。”
“爹爹,不怪你,只怪他太過奸詐。”
夏蟬輕聲的說着,低頭看了看屋子裡的人,道:“爹爹,現在怎麼辦,人已經死了,我們的線索就斷了。”
夏瑾重也是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人,皺眉道:“先安葬了吧。”
正在這時,一旁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夏蟬轉頭,看着角落處厲聲道:“是誰?”
一個人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夏蟬看了看,那裡原來是一個地窖,估計是這家人平時儲備糧食和蔬菜的地方。
一箇中年男子鑽了出來,戰戰兢兢的看着兩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夏蟬皺眉,“你是誰?”
那男子哆嗦着身子,“我是這家的男主人,剛纔我下去地窖裡拿菜的時候,家裡忽然衝進來了一羣黑衣人,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殺了我娘子和孩子還有母親,我害怕極了,不敢出來,只得躲在下面。”
夏蟬一驚,“那你可看清楚了黑衣人的樣貌?”
男子急忙搖頭,轉身看着地上的屍體,痛哭不已。
“造孽啊,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我到底得罪了誰啊,我安安心心的在這裡生活,到底得罪了誰啊……”
“娘啊,九兒不孝啊,九兒不孝啊……”
男子哭着喊着,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夏蟬卻忽然一驚,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將男子的胳膊給拉了起來。
“你說你叫什麼?你叫九兒?”
男子一愣,慌忙的點頭。
“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夏蟬的聲音有些發抖了。
“我叫九兒啊,我娘生我的時候,說是九這個字兒好,九九,長久……”
“太好了,太好了……”
原來這個九兒是個男人而不是女人!
夏蟬開心的不得了,拉着九兒的手道:“太好了,九兒,你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人。”
九兒一愣,“我?你們找我幹什麼?”
夏瑾重上前幾步,看着九兒道:“你可還認得我?十四年前,你在京城的夏家馬房裡幹活。”
說起京城夏家,九兒忽然面色慘白,急忙往後退了幾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夏蟬皺眉,上前伸手猛地一點,便點住了九兒的穴道,將他的身子定住,不能動彈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快點放開我……”
夏蟬皺眉,“你安靜點!我告訴你,當年的事情你最好說清楚,你也看見了,今天的黑衣人不是無緣無故的來的,他們也是爲了來殺你滅口的,只是以爲叫九兒的是個女子,所以纔將你妻子給殺了,你現在苟且偷生,難道還要將秘密掩藏起來,不說出來,不給你的妻子孩子還有老孃報仇嗎?”
夏蟬說着,一雙古井般的眼睛深深的看着九兒,“那你還有什麼臉面跪在你孃的屍體前懺悔,你分明就是個膽小鬼!”
“不……我不是……”九兒猛烈的搖着頭,“我說,我說,你們答應我,我說了就給我的妻兒和老孃報仇。”
九兒說着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只是看着夏蟬。
夏蟬點點頭,“只要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跟我們回去做人證,這樣就能徹底的殲滅敵人。”
九兒聽着這話,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夏丞相,當年奴才在夏家的馬房裡幹活,是好不容易纔找到的一份好差事,還記得那時候是冬天,奴才剛出門送貨回來,那會兒冬天天黑的早,還沒到晚飯功夫呢,就沒人了,奴才正要回府,就看見一個大家小姐提着裙子走了來。”
九兒說到這,頓了頓,又繼續道:“奴才好奇呢,怎麼這小姐穿的這樣好,還一個人來呢,這大雪天的,怎麼也該坐着馬車來啊,奴才好奇了一下,就多留意了一會兒。”
“沒一會兒功夫,門房就出來了,見到了那位小姐,門房十分的客氣,說了一會兒的話,門房不知道說了什麼,就進去了,那小姐還在外面等。”
“奴才以爲是不見了,就準備回去,豈料剛回去,就看見……六叔從院兒裡出來了,直接去了大門口。”
夏瑾重聽到這,已經是氣得快要崩潰了。
夏蟬看了看他,示意他繼續聽下去。
“當時奴才瞧着,那位小姐好像跟六叔熟識一樣,從袖子裡拿了一封信給他,然後才走了,奴才本以爲也沒啥,正好沒飯了,就想着去廚房順點剩飯填飽肚子,卻不料正好看見六叔躲在牆後面拆開了那封信看,看完之後,六叔的臉色都變了,然後又拿着信急匆匆的跑走了,奴才實在是好奇,就跟了上去,結果就看見了六叔去了老太太的榮福堂。”
夏瑾重聽到這,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不是別人,就是自己身邊一直最信任的六叔,原來是他。
夏蟬看着九兒,道:“後來呢,你們又是爲什麼被趕出來的?”
九兒看了夏蟬一眼,又咽了一口唾沫,道:“這事兒之後,奴才過了好幾天也沒聽府裡頭有啥動靜,以爲是自己會錯意了,就沒再在意,誰知道沒過多久,府上就來了一位方家的小姐,奴才出去送貨的時候,又聽說了一些事兒,這才知道原來那天來送信的人就是葛家的大小姐。”
“後來,本來以爲相安無事兒,可奴才怎麼就這麼不趕巧兒呢,那天晚上出去送貨回來,正去庫房裡放貨,奴才也是累了,不知咋的就在庫房裡睡着了,等到醒來的時候,這庫房的門已經關了。”
“奴才都嚇壞了,可是這庫房是老太太的小庫房啊,奴才要是出聲兒,可不得將老太太驚着了,那奴才可就沒命了啊,奴才這正想着呢,誰知道就有人來開庫房了,奴才一喜,還以爲是有人知道奴才被關着了,來找奴才的呢,這剛準備開口,就聽外頭有人說話了,奴才好奇啊,就躲在後面聽,這不聽不要緊,一聽,奴才這魂兒可是都被嚇飛了啊。”
夏瑾重看着九兒,皺眉道:“說了什麼?”
九兒看着夏瑾重,嚥了一口口水道:“聽口氣,是方家的老爺,說是葛家的王爺殺人了,還拿着這事兒去要挾了葛家王爺,然後那會兒正是雪災,葛王爺貪污了一大筆朝廷撥下來的銀兩,都給了方家……”
夏蟬一驚,急忙轉頭看着夏瑾重。
“爹爹,原來是方家。”
夏瑾重皺着眉,“好啊,好啊,原來這個方家,竟然利用這封信,利用這一點來爲自己謀利益。”
夏瑾重說着,十分的生氣,伸手重重的捶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爹爹,爹爹你別生氣,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快些將九兒帶回去,然後保護起來,才能再作打算。”
夏瑾重點頭,道:“跟我們走。”
夏蟬跟夏瑾重回了杜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玉自珩焦急不已,就差要出門去找夏蟬的時候,正好看見夏蟬回來了。
“小知了,你怎麼纔回來,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兒?暗衛來報有人追殺你們。”
夏蟬點點頭,“沒事,幸好被暗衛給擋住了,我爹他幫我擋了一箭,不過好在處理的及時,現在也沒事兒了。”
玉自珩轉頭看着身後的夏瑾重,點頭道:“伯父,多謝。”
“不用說這個,蟬兒是我的女兒,我保護她是應該的。”
夏蟬輕笑道:“梅丫,你帶着九兒下去,保護好他。”
說着,又道:“爹,進來吧。”
夏瑾重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進了杜家,杜永宣跟杜巖江正在屋子裡說話,夏蟬回來了,兩人急忙讓她進來。
“曾外祖,大舅公,蟬兒有事要跟你們說。”
夏蟬拉着夏瑾重進了來,看着兩人。
“這不是夏丞相麼?”杜永宣皺眉說着,不知道爲何夏蟬跟夏瑾重在一起。
葛氏當年跟夏瑾重的事情,他們當然也知道,後期夏瑾重娶了方氏,他們也是十分的氣憤。
所以看見夏瑾重進來,兩人都是沒什麼好臉。
夏蟬點點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末了,纔在幾人的震驚中道:“當年的事情爹爹根本不知道,而都是方家一手操縱,曾外祖,大舅公,現在我們要爲孃親報仇,若不是方家從中插手,孃親如何能漂泊這麼多年,外婆和小舅公的死也是應該早早就沉冤得雪,葛宗國何故能囂張這麼多年?”
杜永宣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氣得是伸手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好一個方家,竟然是一直到今天我們才知道他們的真面目,得意了這麼多年,現在也是時候償命了。”
夏蟬點頭,坐下身子道:“不過大舅公,要想真的剷除方家,用這人命是沒用的,皇上不一定會嚴懲,可是他們貪污的事情,卻是可以株連九族的。”
杜巖江點頭,“蟬兒說的對,我們要找當年的人證和物證出來,證明這方家曾經貪污了那些賑災的銀兩。”
玉自珩卻道:“上次皇上查處了葛宗國貪污受賄的銀兩,卻有很多未曾對上帳,我們只要去查一下方家的賬目便可,看看方家到底有多少外來財。”
“對,這麼一大筆的銀兩,方家不可能是憑空而來,只要將賬本找到,看看方家還怎麼解釋。”
夏蟬說着。
“可是,這賬本要怎麼才能拿到?”
杜永宣犯了難。
玉自珩輕笑,“大舅公是正直之人,自然是想不到辦法了,這些小問題,交給我來辦吧。”
玉自珩說話一貫如此,奉承人恰到好處,嘴巴無時無刻不是甜的像是抹了蜜一樣的。
杜永宣也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好小子,你啊……油嘴滑舌,是不是就是這樣騙走了蟬兒啊?”
一屋子的人都是哈哈大笑。
玉自珩挑眉,“小知了這麼聰明,哪裡是用騙?我可是用自己的一顆真摯的心換來的。”
“得了吧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夏蟬臉色也紅了,忍不住堵了他一句。
玉自珩也不惱,伸手握着她的手,牢牢的,不肯鬆開。
夏瑾重看着這一幕,心裡也是十分的開心。
夜裡,夏蟬起身去送夏瑾重回去。
“爹,你回去之後別表現出來,不要打草驚蛇。”
夏蟬輕聲的說着。
夏瑾重點頭,轉頭看着夏蟬,笑着道:“蟬兒,什麼時候能去夏家坐坐,那也是你的家,有一處園子,臨水而建,是我當時爲你娘建造的,現在一直還空着,你若是回去,那兒就是你的。”
夏瑾重說着,忍不住伸手出來,摸摸夏蟬的頭髮。
夏蟬輕笑,點着頭,伸手摸着夏瑾重的手,“好,爹爹,那我明天就去找你,我也想看看爹爹這麼多年都是怎麼度過的。”
夏瑾重一愣,驚喜道:“你真的願意去?”
夏蟬點頭,“爲何不願?爹爹的家,便是我的家,我去我自己的家,有何不可的?”
夏瑾重笑着,點着頭,“哎,好,明兒你什麼時候來,我讓人好好準備一下。”
夏蟬笑着,琢磨了一下,道:“不如中午吧,我跟爹爹一起吃頓飯。”
夏瑾重喜上眉梢,連連點頭,“好,中午飯,一起吃中午飯。”
夏蟬笑着點頭,“爹,你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夏瑾重連連點頭。
夏蟬回了家,玉自珩道:“怎麼?走了?”
夏蟬笑着點頭。
玉自珩拉着夏蟬進了屋,道:“夏瑾重爲你擋箭,你感動了,認回來了,可是這事兒是不是也要跟伯母說幾句?”
夏蟬點點頭,“我知道,我正打算,今晚就寫信讓小紫帶回去,告訴娘。”
“對了十三,我明天要去爹爹家裡吃飯,你也來吧。”
夏蟬笑着說着。
玉自珩輕笑着點點頭,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夏家那一羣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可當心了。”
“哼,我還真就是奔着這個去的,當年他們用那麼卑劣的手法害了我娘漂泊半生受了這麼多的苦,現在也該是吐出來的時候了,我明兒個就去讓他們好好瞧瞧,誰纔是正主!”
翌日一早,夏蟬醒的很早。
在玉自珩的懷裡拱了拱身子,成功的將玉自珩給拱的有了反應。
“別鬧,你昨兒累了,不想折騰你。”
玉自珩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又不小心從她微微敞開的胸口處看到了一片春光。
還真是把持不住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十三爺心滿意足的‘吃飽了’,夏蟬也是微微的喘息着,滿足了。
“起牀準備一下,要去爹爹家裡了。”
玉自珩起身給她穿着衣服,吃味道:“有了爹,忘了夫,小知了,人家心口痛。”
夏蟬忍不住笑了,轉頭看着玉自珩委屈的小表情,伸手捏捏他的臉,“你少在這兒跟我貧,我都日日跟你在一起了,還給你那個……我怎麼就忘了你了?”
玉自珩輕笑,俯身上去,將頭擱在她的肩窩,手繞到前面去給她繫上帶子,道:“那好,那你每天都給我那個,我就相信……”
“去你的!”夏蟬直接起身,玉自珩沒注意,差點給一頭栽了下去。
夏蟬去穿好了衣服,梳了頭髮出去洗臉。
梅丫走了進來,道:“小姐,宮裡又有人死了。”
夏蟬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繼而起身拿起毛巾來擦臉。
“怎麼回事?”
梅丫點着頭,“早上剛得來的消息,說是昨天夜裡皇宮裡死了個妃子,死在冷宮裡,血都流乾了,心也被挖走了。”
夏蟬皺眉,“這是跟以前同一個兇手啊,作案手法都是一模一樣的。”
梅丫點點頭。
夏蟬嘆口氣,轉頭看着玉自珩道:“這下宮裡出了案子,想來皇上會下令徹查了吧?”
玉自珩皺眉,點點頭道:“先不用着急,我先去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蟬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又轉頭看着玉自珩道:“十三,你心裡有沒有懷疑的人?”
玉自珩眨眨眼睛,笑道:“你知道的。”
夏蟬輕笑,“上次畢方來信,裡面就說了那滅寂有些不尋常,不過你說這滅寂怎麼又能將手伸到皇宮裡去呢,百里胤也準?他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怎麼會犯這麼淺顯的錯誤呢?”
玉自珩聽着夏蟬說起百里胤,心情又是不爽,“他腦子也沒聰明到能面面俱到,小知了,你看着吧,這個百里胤說不定這次就栽進去了呢。”
夏蟬搖搖頭,“不管了,反正挨不到咱們的身上,咱們收拾一下,這就去看爹爹吧。”
玉自珩笑着點頭。
夏蟬先去跟杜巖江說了自己要去夏家,杜巖江笑着點點頭,“該去一趟的,要是喜歡在那裡住,就多住幾天吧。”
夏蟬笑着點頭。
兩人坐了馬車往夏家去,而夏家此刻,卻正是熱火朝天了。
夏瑾重爲了給夏蟬準備接風,一大早就起來了,讓丫頭將臨水閣打掃乾淨,然後親自去開了庫房,調出了一大批的名家瓷器和畫卷,將臨水閣通個的給裝飾了一遍。
裝飾完了房間,夏瑾重又是親自去了廚房,親手挑選了食材,然後吩咐廚子做了什麼口味的菜。
無一不用心。
這邊鬧了這麼大的動靜,那邊榮福堂自然是知道了。
眼看着夏瑾重忽然將臨水閣個收拾了出來,方慧柔十分的納悶。
“姑母,老爺怎麼會忽然之間將臨水閣給收拾了出來,是不是家裡要來人?”
董氏皺眉,“來的什麼人,沒有消息啊。”
“爹爹說了,人已經死了,斬草除根,可這邊老爺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方慧柔說起來,還是覺得心裡疑惑,又隱隱的覺得不安。
“我想,是老爺他知道了這事兒沒有什麼研究性了,所以才撤了回來了,這臨水閣收拾出來,不就是爲了給你麼,你不是也說了,昨兒老爺還回來看了小美嗎?慧柔啊,你一定要把小美好好照顧好了,現在能拴住老爺的心的人,就只有這倆孩子了。”
方慧柔點點頭。
“只是姑母,這臨水閣一直是老爺特別寶貝的,怎麼能收拾出來給我住呢?”
方慧柔雖是這樣說着,心裡卻還是十分的希望的,就希望夏瑾重是真的回心轉意了,將一直寶貝的臨水閣收拾出來讓自己母女住進去了。
“可不是呢啊,夫人,小姐這會兒不好着,肯定是收拾出來給小姐養病的,要不然老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收拾呢?”
董氏身邊的婆子笑着說着。
方慧柔輕笑着,“希望是吧。”
一旁的夏美也聽不到,只是轉身看着方慧柔,道:“娘,怎麼了?你們在說什麼?”
方慧柔笑着,慢慢的說着,“小美,你爹爹將臨水閣收拾出來了,要讓小美搬進去養病呢,爹爹對你還是好的。”
夏美慢慢的聽了進去,臉上也是樂開了一朵花。
想當初她也想去過臨水閣,可是爹爹不僅一口拒絕了自己,還訓了自己一頓,夏美十分的委屈,如今爹爹終於願意將臨水閣收拾出來給自己住了,夏美開心的很,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這會兒,已經臨近中午了。
“走吧,我們出去瞧瞧去,說不定這屋子都收拾好了,也別讓你爹爹來叫咱們了。”
方慧柔笑着說着,起身帶着夏美出去了。
而這邊廚房將飯菜做好了,夏瑾重便讓人又反覆的檢查了一遍,才端去了臨水閣的飯廳裡。
飯廳裡鋪着嶄新的地毯,一進去,暖暖的感覺襲來,窗子很大,朝着陽面,坐在裡面吃飯,十分的愜意舒服。
屋子裡燃着淡淡的薰香,都是夏瑾重拿了府上最好的香料,牆壁上掛着各式各樣名家的畫卷,桌上擺着官窯的瓷器,每一樣都是名家出手,價值不菲。
菜被一道道的端了上來,只是都用碗蓋上了,保溫。
夏瑾重反覆的看了幾遍,走出門的時候,瞧着門口的花兒,夏瑾重皺眉道:“把這幾盆花兒拿走,沒看見上面的葉子有點萎了嗎?”
小廝急忙點頭,心裡暗道,這花兒可是早上剛搬來的,哪裡萎了啊。
不過他哪裡敢說出來,只敢在心裡唸叨幾句罷了。
正在這時,小廝來報,夏蟬來了。
夏瑾重神色立時開心起來,“你們動作快點,這兒都得弄好,要是出了差錯,決不輕饒。”
小廝和丫頭們都是急忙點頭,也不知道老爺這到底宴請的是哪家的官爺,怎麼會這麼隆重?
夏蟬下了馬車,跟玉自珩一起進了來。
“爹爹。”
夏蟬笑着上前,站在了夏瑾重的身邊。
“肚子餓了沒有,我讓廚房備了飯在臨水閣了,這會兒去吃嗎?”
夏瑾重說着,語氣裡略帶了幾分討好的語氣,夏蟬聽得心裡十分難受,於是點點頭道:“怪不得我一進門就聞到香味兒了,原來是爹爹備下了美味,十三,我們今兒有口福了,我正好肚子餓着呢。”
說着,轉頭看了看玉自珩。
玉自珩接收到夏蟬的眼神,急忙笑着道:“啊……對對對對,我們正好餓着呢,多謝伯父招待。”
夏瑾重歡喜不已,道:“那咱們走吧,就在前面。我帶你去看,臨水閣很漂亮的。”
說着,轉身往前走,引着夏蟬跟玉自珩上前去。
夏蟬落後幾步,跟玉自珩輕聲道:“一會兒給我甩開了腮幫子吃,一定要給夠我爹面子。”
玉自珩拍拍胸脯,“放心吧,那可是我岳父,我自然會給足了面子的,一會兒甭管多難吃,我都吃得絕對歡暢。”
夏蟬笑笑,“這就對了。”
兩人跟着夏瑾重一路去了臨水閣,到了樓下,夏瑾重笑着道:“蟬兒,這就是了。”
夏蟬擡頭,看着這座臨湖而建的小樓閣,不禁十分的喜歡。
“真漂亮。”
夏蟬由衷的讚歎道。
“真的嗎?你喜歡嗎?”夏瑾重十分的開心。
“喜歡,爹爹,我很喜歡這兒。”
夏蟬笑着說着。
夏瑾重開心的簡直忘乎所以了,一個勁的點着頭,“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爹爹!”夏美的聲音傳來,身後還跟着方慧柔。
夏瑾重一愣,沒想到她們倆爲何會來。
“老爺。”方慧柔行了一禮。
“你們怎麼來了?”夏瑾重的語氣陡然間變得不好了。
“爹爹,你把臨水閣收拾出來了,是給小美住的嗎?孃親說是爹爹想給小美養病的。”
夏美笑着說着,一轉身,又看見了夏蟬跟玉自珩。
“你們怎麼在這兒?”
夏美看見夏蟬,語氣十分的激動。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兒?”夏蟬笑着問。
夏蟬說的快,夏美沒聽懂,急忙轉身看着方慧柔,“孃親,她在說什麼?”
方慧柔皺眉,“老爺,小美身子不好,心心念唸了這臨水閣這麼久了,老爺爲何不能讓小美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呢?”
“放肆,這臨水閣豈是一般人能進來的,有病就在屋子裡待着養病,出來幹嘛?”
夏瑾重皺眉說着。
方慧柔不可置信的看着夏瑾重,又轉頭看着夏美,忍不住落淚。
夏美一看這架勢,也是知道了大概,“爹爹,你不要責怪孃親了。”
夏瑾重皺眉,不耐煩的揮手,“你們回去吧。”
方慧柔看着夏瑾重不耐煩的樣子,又轉頭看看夏美,知道自己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只得帶着夏美轉身離開。
夏瑾重看着夏蟬,道:“蟬兒,咱們走吧。”
夏美看着夏蟬跟着夏瑾重上樓,着實震驚了。
“爹爹,我不能進去,爲何她能進去?”
夏美不可置信的看着夏瑾重,“爹爹,你是不是被這個狐狸精迷惑了?臨水閣怎麼能讓她進去呢?”
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夏美的臉上就捱了一巴掌。
夏蟬收回手來,看着夏美,一字一句慢慢道:“這次是輕的,下次再敢這麼說,我會拔了你的舌頭喂狗!”
夏美被打了一巴掌,先是震驚,後來就是憤怒。
“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打我?”說着,就伸手要打夏蟬。
還不等玉自珩出手,夏瑾重就先伸手攥住了夏美的手。
“你鬧夠了沒有!”說着,一甩手,將夏美的身子甩到了一邊去。
方慧柔急忙上前來扶住了夏美的身子。
“老爺,小美的身子還不好,你爲了這麼個外人打小美,您到底是怎麼想的,小美是您的親生骨肉啊。”
夏蟬輕笑,“夫人,我也是我爹的親生骨肉,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是要選有理的那一方嘍?您出自小門小戶的,沒有規矩我知道,可是這女兒一直養在身邊,怎麼竟然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氣質呢,張口閉口的賤人狐狸精,這跟坊間那些賣笑的風塵女子有何分別呢?”
夏蟬此話一出,方慧柔跟夏美都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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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小妖精們,有票快來甩,爺恭候乃們的大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