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惡懲渣女,知了的生父現身!
翌日,玉夢梨被降位份的消息便傳到了玉家。
一家人正在吃飯,聽了屬下來傳這個消息,賀媛心當即不冷靜了。
“怎麼回事,皇上到底怎麼說的,梨兒還好嗎?”
說着,賀媛心又站起身子來,“不成,我要去宮裡看看。”
“娘,你去宮裡幹嘛?還嫌最近不夠亂嗎?現在這個時候,去宮裡那就是火上澆油。”
玉自珩看着賀媛心說着。
“我不去,你四姐怎麼辦,難道就讓我在家裡待着嗎?”
賀媛心發了怒。
“娘,具體怎麼個樣子你不知道,皇上前腳降了四姐的位份,您後腳就去宮裡探望四姐,這不是擺明了給皇上難堪嗎?”
賀媛心也是怒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去,不管不問的,我這個當孃的也不問嗎?你們倒好,都在家裡,梨兒她一個弱女子在深宮裡,等到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就晚了。”
“夫人,夫人……”
玉中寅上前去拉住了賀媛心的手臂。
“你先冷靜一點,現在只是說被降位份,並沒有什麼別的,皇上既然已經這麼做了,那就是決定了,我們玉家從此不是以前的風光了,你這般去鬧,能鬧出個什麼來,皇上連十三的官位都能割捨,還怕你區區一個婦人嗎?”
玉中寅說着,又是連連的嘆氣。
賀媛心被玉中寅給勸住了。
“那這可怎麼辦,我們難道就一點法子也沒有了嗎?梨兒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深宮之中,隔了一道宮牆,我進不去,她出不來,我這個當孃的,明明知道她過得不好卻還是不能幫她……”
賀媛心說着,忍不住低頭垂淚,玉自珩看了,也是嘆口氣,繼而攥緊了拳頭,狠狠的打在了桌上。
“十三……”
夏蟬急忙伸手去抱住他的手。
“我沒用,是我沒用,我連四姐都保護不了,昨天在殿上,我一句話都說不上……”
玉自珩說着,痛苦的閉着眼睛。
“十三,不怪你,他是君你是臣,任你本事再大也是不能跟他抗衡的。”
夏蟬說着,又轉身看着賀媛心。
“伯母,您別擔心,我現在就去宮裡找朝霞公主,然後讓她帶我去看四姐,我會仔細打聽好的,您先在家裡耐心等一下。”
賀媛心點點頭,滿臉希望的看着夏蟬,“蟬兒,麻煩你了。”
玉自珩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現在身份特殊,進宮去難免會被有心之人惦記或者節外生枝,你放心,你在家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可是小知了……”
玉自珩十分的不放心。
“放心吧,我進宮直接去找朝霞,朝霞公主在,沒人敢把我怎麼樣的。”
夏蟬笑着說着。
玉自珩無法,只得點點頭,“我送你去,在宮門口等你。”
夏蟬笑着點點頭。
賀媛心看着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還是有幾分的擔憂。
“放心吧,相信蟬兒這個孩子,她會處理好的。”
玉中寅走到她身邊來,伸手攬着她的肩膀,柔聲的安慰着。
賀媛心什麼都沒說,只是暗暗的點了點頭。
夏蟬跟玉自珩出了門,便坐上馬車去了宮裡。
夏蟬有朝霞給的令牌,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宮。
“小知了,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跟皇上對着來。”
玉自珩萬分的不放心夏蟬。
“我知道的,十三,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下午我們去我曾外祖家裡。”
夏蟬笑着說着。
玉自珩點點頭,看着她下去。
夏蟬進了宮,將令牌給守門的人看了,那人看過了令牌,便放行,讓夏蟬進去了。
她上次去過一次朝霞宮,所以還有些印象。
昨日百里煬帶人血洗了皇宮,現在雖然已經被打掃乾淨了,可空氣中還是有幾分血腥的味道。
夏蟬微微皺眉,低頭疾步往前走。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夏蟬忙往側邊躲開,她可不想招惹任何一個人。
那轎攆之上坐着一個衣衫華麗的女子,梳着精緻的髮髻,得體的妝容,渾身珠光寶氣。
擡攆的有六名太監,算的上是不小的排場了。
夏蟬急忙側身低頭,一瞬間卻是看到了那轎攆之上的女子的臉。
竟是有些熟悉。
“你在這裡做什麼?”
身後傳來一聲疑惑的聲音。
“啊——”夏蟬嚇了一跳,急忙退後幾步,這纔看清楚面前之人。
“參見太子殿下。”
夏蟬急忙行禮。
百里胤皺着眉,“孤問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朝霞公主傳草民進宮。”
夏蟬低聲道。
“那你爲何往這邊走?”
百里胤皺眉。
“啊?”夏蟬擡頭,眼珠子轉了轉,“我……”
這條路難道不對麼?
百里胤輕笑,清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皎潔之意,“你再往前走幾步,便是孤的寢宮了。”
夏蟬一愣,慌忙拱手,“草民不敢。”
百里胤微微低垂了眼眉,纖長的睫毛垂下了一片小小的陰影弧度。
“跟孤來。”
說着,轉身大步往前走。
夏蟬不敢怠慢,急忙跟了上去。
轉過幾個宮門,百里胤忽然停了下來。
夏蟬也慌忙止住了腳步。
他身上帶着一種淡淡的蘇合香的味道,高潔微涼的嗅感,倒是極其匹配他的性子。
夏蟬微微走神,想起了那一句‘折芳馨兮遺所思’,愛蘇合香之人,大抵都是如此涼薄的吧。
“前面就是了。”
百里胤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夏蟬的思緒。
夏蟬擡頭看了看,果然,前面的路是那麼熟悉。
看來自己剛纔真的差點走錯了。
“多謝太子殿下。”
夏蟬俯身。
“不必多禮。”
百里胤微微擡手。
淡淡的血腥味兒傳來,夏蟬一愣,眼神上移,看到他被紗布包起來的手掌,上面還帶了淡淡的血跡。
“去吧,小心一些。”
百里胤說完,便轉身離開。
夏蟬皺眉,轉身看着他的背影,他受傷的左手一直掩在袖子裡,未曾再露出來。
夏蟬抿脣,沒有再看,直接轉身離開。
沿着石子路一直走,果然就看到了朝霞宮。
“見過夏姑娘。”
朝霞宮門口的宮女都認識了夏蟬,見了夏蟬來,急忙福身行禮。
“不必多禮,我是來找朝霞公主的,不知姐姐可否進去替我稟報一聲?”
“使得使得,夏姑娘稍等片刻。”
夏蟬笑着點頭。
沒一會兒,那宮女就出來了,道:“公主殿下請您進去。”
夏蟬急忙點頭,“多謝姐姐。”
進了宮去,沒往正殿裡走,只是在外面的花園裡,夏蟬就見到了朝霞。
“參見公主。”
“蟬兒,快些起來,來坐。”
夏蟬笑着走過去坐下。
“公主,怎麼不見暖兒?”
夏蟬左看右看,疑惑道。
“在跟着教習嬤嬤上課呢,皇上特立,世家的千金小姐們都可以去宮中的上書房中學習,與宮中的皇子們是一起的。”
夏蟬瞭然。
“本宮就猜到今天你會來找本宮,是不是想去看梨妃?”
朝霞笑着說。
“公主明察秋毫。”
夏蟬輕笑。
“聽聞了梨妃娘娘被降了位份的消息,伯母擔心的很,我想來想去,只好來找公主您了,十三本來也是要跟來的,只是我怕這個風口浪尖,他來不好。”
“無妨,其實皇上只是降了她的位份,並沒有怪罪與她,梨妃是皇上放在心上的人,宮裡的人看不出來,我卻是能看的出的,早些年,玉家還未崛起之時,皇上曾經力排衆難,只寵她一人,爲她摘星星摘月亮,爲她冷落後宮佳麗三千啊。”
夏蟬皺眉,朝霞沒必要爲皇上說話,可是昨天百里煬威脅百里龍耀的時候,他卻斬釘截鐵的說了休想。
在這樣的一個人心裡,難道還有真愛麼?
“這會兒估摸着梨妃也該起身了,本宮就陪你去瞧瞧吧。”
朝霞說着,站起了身子來。
“多謝公主。”
兩人出了門,往梨若宮的方向走去。
原本門庭若市的梨若宮,因爲玉夢梨被降了位份,而變得冷冰冰的,還未進宮殿去,夏蟬便能感覺到門口的冷清之氣。
“過去敲門。”
朝霞低聲道。
身後的宮女上前去拍了拍門,沒一會兒,就有宮女來開門了。
一看來人是朝霞,小宮女急忙低頭,“參見朝霞公主。”
“本宮是來看梨妃娘娘的,開門!”
小宮女不敢說話,急忙閃身,打開了門。
進了宮殿去,夏蟬忍不住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原本富麗堂皇的梨若宮,現在卻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難道是人失了寵,這院子也能感覺的到麼?
“娘娘,朝霞公主來了。”
小宮女在裡頭輕聲的說着。
隨即,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似乎是人在慌亂的穿衣,朝霞不等,帶着夏蟬便走了進去。
偏殿裡,玉夢梨正坐在牀上慌忙的穿鞋,僅僅一夜的時間,她的青絲卻染上了縷縷白霜。
夏蟬見了,心痛不已。
“四姐。”
夏蟬上前幾步,跪在牀前,伸手握住了玉夢梨的手。
“蟬兒?蟬兒是你嗎?”
玉夢梨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夏蟬的臉。
夏蟬一驚,“四姐,四姐你怎麼了?”
玉夢梨眨眨眼睛,笑着搖頭,伸手摸了摸夏蟬的臉,“十三呢?十三來了嗎?”
夏蟬哭着搖頭,“沒有,十三在宮外……”
“那就好,那就好……不要讓他看見我這幅樣子……”
玉夢梨輕笑着,伸手摸着夏蟬的臉。
“四姐,你這是怎麼了,你的眼睛……你的頭髮……”
夏蟬心痛不已。
“沒事,哀莫大於心死,這幅樣子,也是我咎由自取,我若是不將自己的一顆心投入在不該投的人身上,那也不會這樣。”
夏蟬忍不住,伸手抱着她的身子。
“四姐……”
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梨妃,你看開一些,這後宮之中的女人一直都是如此,皇上心中並非全然沒有你,你若是能振作起來,重新得寵,也不是不可能的。”
“多謝公主教誨,只是妾身心已死,這血肉之軀不敢傷及,爲的就是血肉之軀乃是父母所賜,只是妾身無能,無法讓自己的心如止水一般平靜,得了這報應,也是應該的。”
玉夢梨輕笑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四姐,我幫你去叫御醫來。”
“不用,我的眼睛我知道,之前曾經也受傷過,只是有些模糊罷了,沒有看不見……若是鬧得人人都知道,免不得會傳去了皇上的耳朵裡,在皇上的心裡,便就是我矯情了。”
玉夢梨說着,輕聲的咳嗽了幾聲。
朝霞有些看不過去,皺眉道:“去將本宮殿裡的藥材都送來,梨妃,你這身子需要好好調養,正如你所說,身體髮膚授之於父母,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養,千萬不要讓玉老將軍傷心。”
玉夢梨笑着點頭,“多謝公主。”
“四姐,我扶你起來。”
夏蟬扶着玉夢梨起身,打來了水幫她擦乾淨臉和手,然後給她穿好衣服,梳了髮髻。
“好看嗎?”
夏蟬笑着問。
“好看。”
玉夢梨看着鏡中模模糊糊的人影,也是微微的笑了。
“蟬兒,回去的時候,不要跟十三說起,也不要跟爹孃說,不要讓他們擔心。”
夏蟬咬脣,還是點了點頭。
“娘娘,您還沒用早膳。”
“不吃了,沒胃口。”
玉夢梨說着,輕輕的揮了揮手。
“不行,四姐,吃點吧,人是鐵飯是鋼,你要好好養好身體,怎麼能不吃飯呢。”
夏蟬起身,道:“端上來吧。”
宮女將食盒提了上來,一一擺在了桌上。
兩道已經涼透了的菜湯,一碟子發黃的醃蘿蔔,還有一碗米湯,裡面漂了幾粒米。
“放肆!”朝霞大怒。
“這就是給妃位娘娘吃的飯麼?去將總管找來,本宮倒要看看,這總管到底是不是眼瞎!”
“不要,不要……公主,沒事的,這是人之常情,一旦失寵,什麼都不會跟從前一樣的。”
玉夢梨苦笑一聲,“我讓人去小廚房重做便是,好在我還有一些銀錢在身上,可以自己買一些食材回來自給自足。”
朝霞嘆口氣,“梨妃,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去朝霞宮裡找本宮便是,這羣狗奴才,難不成還敢不將本宮放在眼裡?”
夏蟬起身,“四姐,你等我一下,我幫你做飯去。”
說着,轉身出門,去了小廚房。
小廚房裡設備倒是齊全,夏蟬手腳麻利的淘米,切肉,洗菜,生火,約莫不到半個時辰,便做好了三菜一湯。
端上了桌來,夏蟬擦擦汗,道:“四姐,快些吃吧,不知道我的手藝你喜歡喜歡?”
玉夢梨心疼,伸手給夏蟬擦汗,“蟬兒,你何必呢,我已經是這樣了,你不必浪費心思在我身上了,你要回去告訴爹孃和十三,讓他們不要再跟我扯上關係,我不是以前的貴妃了,我的存在,只會是拖累你們。”
“四姐,你不能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是親人,親人之間何談拖累,如果今日在你位置上的是十三,是我,我相信,你也會不顧一切的來幫我們的。”
夏蟬說着,伸手握着玉夢梨的手,“四姐,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要不死,一切都有可能。”
玉夢梨一愣,似乎是被夏蟬最後的一句話給觸動到了。
“好,我答應你,不死。”
“這就對了,吃飯吧。”
夏蟬給幾人盛飯,“公主,您也吃吧。”
朝霞笑着點頭。
普通的三彩一湯,三人卻是都吃的很開心,夏蟬說着有趣的事情,玉夢梨聽着,也是偶爾的能露出一絲笑容來。
正在這時,門口卻是傳來一陣吵鬧聲。
朝霞皺眉,“怎麼回事?”
玉夢梨轉頭看了看,道:“出去看看。”
小宮女出了門,沒一會兒就跑了進來,“娘娘,是新來的戀妃娘娘的婢女,說是要將娘娘門口的花兒搬走。”
“放肆!”玉夢梨大驚,“那些花兒是皇上賜給本宮的。”
話剛說完,就聽外頭一聲‘哐啷’的聲音,是花盆摔碎的聲音。
玉夢梨一驚,急忙起身往外走去。
夏蟬也急忙跟上。
來得了殿外,夏蟬便見兩個宮女趾高氣昂的站在前面,腳下是摔碎的花盆,花兒碎在泥土中,而那宮女還不小心的上前去踩了幾腳。
“我的花兒……”
玉夢梨失聲,急忙幾步跑上前,因爲眼睛看的模糊,一手抓在了碎裂的瓦片上,手上登時出了血。
“小心。”
夏蟬忙上前去,扶起了玉夢梨。
“快些拿水和藥來。”
小宮女慌忙去拿,玉夢梨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只是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花,神色呆滯。
“對不起了梨妃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您宮裡的姐姐跟奴婢奪這花盆,不小心才摔碎的。”
“就是呀梨妃娘娘,您這宮裡也冷冷清清的,這些花兒開的這樣好,可是不應該留在這裡的,我們娘娘說了,琉璃軒的風水好,就適合養這些花兒。”
說着,轉頭對身後的小太監道:“看什麼看,還不上來搬走?”
那些小太監急忙上前。
“給本宮住手!”
玉夢梨忽然大吼一聲。
“一羣賤奴,本宮雖然失勢,卻也是正兒八經的妃位娘娘,你們家的娘娘是貴妃麼?同是妃位,竟然想這般欺凌別人?”
玉夢梨說着,道:“將這兩個賤奴拿下,亂棍打死。”
“呦,是誰惹了梨妃姐姐發這麼大的脾氣啊?”
正說着,一道嬌媚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傅冰戀一身紫色的衣裙,頭戴精緻的髮簪,臉上的妝容濃郁,一扭一擺的走了進來。
“娘娘。”
原先的兩個宮女行禮道。
夏蟬皺眉,這不是剛纔自己看到的女子麼?
原來這就是那個傅冰戀,不愧是傅家的人,跟她的蠢豬弟弟一樣,無時無刻不想炫耀幾分。
“嬪妾給姐姐請安。”
傅冰戀笑着說着,隨即道:“姐姐,您都這幅模樣了,還發這麼大的火呢,趕緊的消消氣吧,妹妹的宮女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姐姐原諒則個。”
“你給本宮滾,這兒是梨若宮,你有什麼資格來這裡?”
玉夢梨幾近崩潰,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呵呵,妹妹是來探望姐姐一番呢,這些花兒,養在姐姐這裡可真的是可惜了,花兒隨主子,姐姐這破敗的樣子,怎麼能配得起這麼美的花兒呢?”
傅冰戀說着,伸手輕輕的撫過花盆中正開的嬌豔的花朵。
“不要動我的花兒……”
玉夢梨失聲。
“啊——”傅冰戀裝作被嚇到的樣子,手下一抖,便將上面的花盆給掃落在地。
“哦,對不起啊姐姐,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冰戀說着,往前走了一步,腳步不偏不倚的踩在了花瓣的上面。
“哦,對不起姐姐,妹妹又不小心踩死了一棵花兒呢。”
傅冰戀退後一步,反覆的踩了幾遍那棵落在地上的花朵。
臉上還帶着得意的笑容。
“你放肆!”
玉夢梨怒吼一聲。
“呵呵,放肆?姐姐真是好笑……”
傅冰戀笑着,挑釁的看着玉夢梨,“姐姐,妹妹喜歡這些花兒,姐姐又不肯給,妹妹只好自己搬走了,可是妹妹這身嬌體弱的,搬不動啊,難免會掉了呢……”
說着,又是伸手去搬另外一盆。
只是這次,卻沒能如願。
夏蟬的手死死的掐着她的手腕。
“戀妃娘娘,不要太過分了。”
夏蟬眯着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着。
“大膽,哪裡來的賤婢,放開本宮,放開本宮……”
傅冰戀不斷的掙扎着,身後的兩個小宮女即刻上前來,一人一隻手就想抓夏蟬。
夏蟬早就忍不住了,剛纔看這倆丫頭欠揍的樣子,就覺得手癢,此時兩人上前來,夏蟬猛地側擡腳,一人一腳,給踹了出去。
這一腳踢中的正是胸口,兩個丫頭承受不住,‘砰’的一聲就跌倒在地,摔了個狠的。
傅冰戀嚇壞了,“你你你……”
夏蟬皺眉,“戀妃娘娘,好自爲之吧您。”
說着,便鬆開了傅冰戀的手。
“你大膽,賤奴……”
傅冰戀得了自由,皺着眉看着夏蟬,嘴裡的惡毒的話不絕於耳。
“梨妃姐姐真是厲害,竟然養了這麼一個會武的賤丫頭……”
“你說誰是賤丫頭?”
夏蟬眯着眼睛看着她。
“自然是你……”
“放肆!是誰在外面大喊大叫?”
朝霞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皺眉看着外頭。
“公主殿下,是新進宮的戀妃娘娘,正帶了人來,在這兒給梨妃娘娘立規矩呢。”
夏蟬急忙說了一聲。
“公……公主殿下?”
傅冰戀嚇壞了,她哪裡知道梨妃的宮裡還有一位公主呢。
“嬪妾參見公主殿下。”
傅冰戀急忙福身。
“大膽,戀妃,你與梨妃同爲妃位,且她資歷比你年長,哪裡輪得到你來給她立規矩?難不成你也要給本宮立一下規矩不成?”
朝霞怒聲的說着。
“不敢……”
傅冰戀剛說了一聲擡起頭來,臉上就捱了一個巴掌。
“啪!”
朝霞手上戴着長長的護甲,這一巴掌下去,護甲尖銳的尾端在傅冰戀的臉上劃過,劃破了她嬌嫩的臉蛋,映出幾道鮮豔的血痕。
爽!
夏蟬簡直爽的要死,這賤人,早就想扇她幾個大嘴巴子了,只是顧忌到她怎麼也是皇上的人,自己是不敢動手的,現在朝霞動手了,她能怎麼着,還不是得默默的捱着。
傅冰戀疼得要死,伸手一摸,就看見了手上的血跡。
“啊——”傅冰戀大驚,驚呼出聲。
“還敢大呼小叫!”朝霞又伸手,反手一巴掌,‘啪’的一聲扇在了傅冰戀的臉上。
“啊——”傅冰戀又是一聲驚呼,已經滿臉是血了。
朝霞收了手,拿了絲帕出來擦了擦手,皺眉道:“你剛進宮,不懂規矩也是正常,本宮今日好好教教你,希望你以後就要恪守嚴己,守規矩懂禮儀。”
“是,嬪妾知罪。”
傅冰戀哭着說着,她縱使心中憤怒的要死,可是也不敢反駁一句。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傅冰戀一聽這聲音,立時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急忙轉身。
“皇上,救救嬪妾啊……”
百里龍耀皺眉,“怎麼回事?”
“皇上,嬪妾的臉……嬪妾的臉啊……”
傅冰戀急忙仰起頭來看着百里龍耀,哭着喊着。
“這是怎麼回事?”
百里龍耀大怒,看着玉夢梨。
玉夢梨跪在地上,望着地上的花兒流淚,對於百里龍耀的怒吼聲,置若罔聞。
“皇上,本宮經過此地,找梨妃說話兒呢,就看見這戀妃娘娘的婢女進來,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搬走梨妃的花兒,梨妃出來制止,卻反遭一羣奴婢的奚落,後來這戀妃來了,更是耀武揚威的很,皇上,您看看這些花兒,梨妃平常寶貝的跟心肝兒似得,偏生戀妃就這麼不小心的摔碎了又踩壞了,本宮是實在瞧不下去了,便給她一點教訓,讓她守守規矩一點,皇上如果覺得本宮做錯了,便罰本宮吧。”
朝霞說着,看着百里龍耀。
百里龍耀低頭,看到地上破碎的花盆,他知道,這些花兒都是他之前跟梨妃一起種下的,這麼多年,花盆已經舊了,梨妃卻從未換過,而現在……
百里龍耀氣得要命,一巴掌摔在了傅冰戀的臉上,“賤人,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還不滾回去待着。”
傅冰戀一愣,捂着臉不敢說話,連眼淚都不敢掉了。
玉夢梨默默的將花兒都收拾了起來,然後一點點的放在沒有被打碎的花盆裡。
百里龍耀看了一眼,沒有說話,轉身便離開了。
常喜跟在身後,輕聲道:“皇上,御醫說,梨妃娘娘這眼睛怕是不好了……”
百里龍耀一愣,怔在原地,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半晌,才道:“以後將這梨若宮看管起來,不準任何人來。”
常喜點頭。
“蟬兒,你走吧,幫我告訴爹孃,讓他們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的活着。”
夏蟬抿脣點點頭,“四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若是有事情,就去找公主,或者找人捎信給我們。”
玉夢梨笑着點頭。
夏蟬一個外人,待在宮裡時間太長也不好,又囑咐了玉夢梨幾句,纔跟朝霞走了出來。
“公主,剛纔多虧了您。”
夏蟬笑着說着。
“你這丫頭,是不是也忍不住了?剛纔本宮瞧着你就要忍不住的樣子。”
“可不是,知我者,公主也。”
夏蟬輕笑着。
“不過,我還是特別害怕四姐會有事,公主,以後多麻煩您幫忙照看一下,如果有什麼情況,立刻聯繫我們。”
“好,你放心吧。”
兩人往前走着,前面傳來一片熱鬧的聲音。
夏蟬好奇,“這是哪兒?”
“上書房,估摸着是下課了吧,孩子們都鬧起來了。”
朝霞笑着說着。
夏蟬上前幾步,便在窗櫺裡看到了裡面的情景。
幾個孩子正在不停的跑着玩着,夏蟬一眼就看見了正從屋子裡走出來的夏暖。
“是暖兒……”
夏蟬高興的喊着。
正在這時,夏暖身後卻走出來了一個年輕的男子,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
他跟夏暖說了幾句話,夏暖笑着,兩人相談甚歡。
夏蟬見了這一幕,不由得微微皺眉。
“怎麼了?叫暖兒出來吧,這會兒也是下課了。”
夏蟬點點頭。
“姐姐,公主,你們怎麼來了?”
夏暖十分的開心,急忙跑了上前來。
“我進宮來找公主說話呢,想着來看看你。”
“正好呢,我下課了,姐姐我們回去吧。”
兩姐妹往後走,朝霞身子不好,便坐了轎攆先回去了。
夏暖去送夏蟬出宮。
“暖兒,上次回去,我問了夫子宿兒的成績,夫子說成績不錯,估摸着中舉很有可能啊。”
夏蟬笑着說着。
夏暖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道:“姐姐,家裡都怎麼樣了,我半個多月沒回去了呢,孃親還好嗎?寶兒呢,他的功課怎麼樣了?”
“都好,孃親也好。”
夏蟬心下一沉,慢慢的說着。
半晌,兩姐妹竟是都無言。
到了宮門口,夏蟬才停住了腳步。
“妞兒,你喜歡夏暖這個名字,還是夏妞兒?”
夏蟬含笑問着。
夏暖一愣,笑着看着夏蟬,“姐姐,你怎麼忽然這麼問啊?”
夏蟬含笑看着她,卻不做聲。
“姐姐……”
夏暖喊了一聲。
“回答姐姐的問題。”
夏蟬聲音降低了幾分。
夏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褪去,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夏暖。”
夏蟬一愣,聽到夏暖的回答,卻是釋然了。
當初決心將夏暖送來,便是爲了讓她經歷更好的生活,開闊眼界,人的一生總要面臨大大小小的誘惑,想要不受誘惑,只有先自己練就一顆波瀾不驚的心。
“暖兒,姐姐送你來這裡,你知道爲什麼嗎?”
“知道,是爲了讓暖兒開拓眼界。”
夏暖笑着說着。
“姐姐,人往高處走,當時的我什麼都不懂,自然是覺得家裡的生活就很好,甚至覺得以後跟着姐姐做個買賣就很好了,可是暖兒來了這裡,才知道原來外面還有更廣闊的天地,人的環境不同,身份不同,所經歷的事情不同,那目標和心中的期望以及對人生的規劃,都會不同。”
夏蟬一愣,轉頭看着夏暖。
“姐姐,暖兒長大了,幼時的事情,希望姐姐不要再提了。”
夏蟬一愣,“暖兒,剛纔跟你說話的那個男孩子,叫什麼?”
夏暖輕笑,“他叫霍軒,是禮部尚書霍軍霍大人的嫡子,人很好,文韜武略,樣樣在行。”
夏蟬看着夏暖說起話來的時候,眼角眉梢的笑意,還有止不住上揚的脣角,夏蟬心下一沉,知道有些東西,不能挽回了。
“暖兒,姐姐承認,你說的很對,人往高處走,這句話沒錯,你開闊了眼界,對另一半和以後的人生的期望更換了更高的,也沒錯,可是暖兒,姐姐只送你四個字,勿忘初心,希望你在享受榮華富貴還有金銀玉飾的同時,也不要忘了曾經我們一起吃糠咽菜的生活,暖兒,同富貴容易,同患難很難,姐姐不會干涉你對未來人生的規劃,這些只是姐姐給你的建議。”
夏蟬說完,伸手給先暖理了理髮絲,笑道:“暖兒,千萬不要讓自己在富麗堂皇的世界裡迷失了方向,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說完,夏蟬便轉身離開。
夏暖看着夏蟬的背影,心中一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出了宮去,玉自珩早就等不及了。
“小知了,你這是去幹嘛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怎麼這麼久纔出來?”
夏蟬笑着搖頭,“沒事兒,出來的時候碰到了暖兒,拉着她說話兒來着。”
玉自珩聽夏蟬這麼說,才放心下來。
“四姐沒事,就是憔悴了一些,我安慰了她,那個傅家的小姐今天進宮,去找茬了,不過幸得朝霞公主也在,教訓了她一頓。”
玉自珩冷哼,“傅家真是了不得,爺就等着看,他們能得意幾時?”
夏蟬笑笑。
正在這時,前方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玉自珩皺眉。
“將軍,前面有人在吵架,兩輛馬車誰都不肯讓步,吵起來了。”
“是誰家的?”
夏蟬皺眉問着。
“是傅家的小姐,還有……夏家的小姐。”
夏蟬一愣,“夏家,哪個夏家?”
“夏丞相,夏瑾重。”
夏蟬一愣,隨即想了想,道:“十三,看來這一時半會兒的堵住了很難出去了,我們不如步行回去,讓車伕在這裡等吧。”
玉自珩點頭,夏蟬蒙上了面紗,跟玉自珩一起下了車。
外頭已經是熱鬧非凡了,人羣堵得很擁擠,都在看中間的鬧劇。
“是我們先來的,憑什麼讓我們讓,你們讓……”
“呸,是我們家先來的,憑什麼是你們?”
兩方爭執不下,整個道路都癱瘓了沒法流動了。
正在這時,一道馬蹄聲傳來,原來是傅尉銘來了。
“大哥,你來的正好,快來幫幫我。”
傅冰淑看見傅尉銘來了,急忙喊道。
傅尉銘下了馬,威風凜凜的,“怎麼了?”
“大哥,夏家的馬車不肯讓,擺明了就是瞧不起咱們傅家!”
傅冰淑瞧着傅尉銘來了,急忙喊着,唯恐別人不知道。
傅尉銘轉身,看着對面的馬車。
“哼!瞧不起你們又怎麼了?我們夏家就是瞧不上你們,趕緊的讓,別以爲自己升了個將軍就了不得了,本小姐告訴你們,你們今天要是不讓,那我就立刻告訴我爹爹,我爹爹是丞相,官拜一品,你們算個什麼玩意兒!”
說話的人正是夏家的嫡女夏美。
“夏姑娘,你說的這話,未免太過狂妄了吧,我傅家是剛被皇上……”
“我管你是誰!趕緊的給我讓開,本小姐要去酒樓吃飯,耽擱了飯點你們擔待的起嗎?”
夏美說話絲毫不講理,十分的蠻橫。
正在這時,一陣威嚴的聲音傳來,“小美,你這是在做什麼?”
夏蟬一愣,眼光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吸引到了一樣。
是夏瑾重。
他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得體的青灰色繡竹葉的長袍,玉冠束髮,五官俊毅,不難看出年輕之時,定是貌若潘安。
夏蟬一瞬間有些發抖,急忙將眼光移了開來。
“爹,你看他們,一個小小的傅家就這麼張狂。”
夏美竟然當場撒嬌起來。
“夏丞相。”傅尉銘抱拳。
“傅將軍,好大的威風。”
“夏丞相言重了,今日之事,着實應該是夏小姐先讓纔對。”
夏瑾重皺眉,不語。
兩方就這樣僵持起來。
傅尉銘皺着眉,看出來夏瑾重是不想讓了。
眼珠子轉了轉,傅尉銘忽然道:“既然夏丞相也不想讓,那不如讓玉將軍爲我們主持公道如何,剛好玉將軍也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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