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皇上的真面目,情勢大反轉!
夏蟬起身,送出了玉自珩出門,神色微微凝滯,卻是沒有說話。
“丫頭,你不用擔心,十三他武功很高,不會有事的。”
杜永宣說着,柔聲安慰着夏蟬。
夏蟬抿脣點點頭。
回了屋子,杜巖江看着夏蟬擔憂的樣子,道:“丫頭,你休息一下吧,不用擔心,十三應該會處理好的。”
夏蟬點點頭,“曾外祖,我想去休息一下。”
杜巖江愛憐的點點頭。
夏蟬去了客房,屏退了丫頭,這纔對梅丫道:“梅丫,我們要出去。”
梅丫一驚,“小姐,不行,您的武功還未恢復,怎麼能出去?”
“梅丫,我在這兒等着也不是辦法,我想出去幫十三。”
梅丫皺着眉,“不可,小姐,您不能出去冒險。”
夏蟬皺眉,“梅丫,要麼然你別去,你在家裡等着,我自己去!”
說着,就要往外走。
梅丫急忙伸手去攔,正在這時,一道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夏蟬一驚,急忙拉着梅丫閃身而過。
一道帶着火球的利箭飛快的射入屋子裡,直接點燃了身後的窗幔,燃燒起來。
“不好,快離開這裡。”
夏蟬拉着梅丫就往外跑。
此時,數十名黑衣人已經包圍了杜家,想趁亂殺人。
杜永宣第一時間召集人手將家人保護了起來,然後派人出去與黑衣人對戰。
“大舅公,你沒事吧?”
夏蟬跟梅丫衝了出去,正看見杜永宣往這邊走來。
“沒事,快些進去,這是想來害我們的人,也不知道二皇子爲何選擇對杜家下手。”
杜永宣說着,推着幾人就往屋裡走。
夏蟬皺眉,這些肯定不是百里煬派來的人,看樣子,應該是洛風出手了。
“永宣,燃放信號彈,讓人前來支援。”
杜巖江說着。
“爹,我已經放了,只是不知爲何竟然遲遲不來,怕是……”
杜永宣着急,害怕是中間哪裡出了錯。
正在這時,一聲巨大的響動傳來,夏蟬慌忙躲開,擡頭看向屋頂,竟然是屋頂處被炸了一個大窟窿出來。
夏蟬皺眉,“這些人不是百里煬派來的,而是專門來要我的命的,我留在這裡,會讓曾外祖一家爲我承擔不必要的傷亡。”
夏蟬說着,道:“梅丫,走!”
杜巖江一驚,“丫頭,丫頭回來……”
他急忙站起身子來想去追,可是夏蟬動作飛快,跟梅丫幾步便躥了出去。
“蟬兒,蟬兒……”
杜永宣着急的不行。
“快去找人,去玉家求救,快去……”
杜巖江臉色發白,自己剛剛認回了這麼一個曾外孫,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該怎麼活。
“老祖,老祖你別擔心了。”
杜星瑩安慰着杜巖江,“我去幫蟬兒表妹。”
“胡鬧,趕緊的回來,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說什麼去幫忙,不去幫倒忙就很好了。”
杜永宣嚴肅的呵斥了一聲,道:“爹,您別擔心,我這就去幫蟬兒。”
杜巖江皺着眉點點頭。
這邊夏蟬跟梅丫跑了出來,果真吸引了一大批黑衣人跟來。
“小姐,上馬。”
梅丫牽了一匹馬兒來,夏蟬急忙飛身上馬,梅丫穩定住身子,然後猛地抽了馬兒一下,馬兒便像是離弦之箭一樣飛速的往前跑去。
“去皇宮,梅丫,去找十三。”
夏蟬緊急之下,沒有別的想法,她不想拖累任何人了,也可能是,她沒有別的人可以找上了。
“不用找,我在這!”
腰間傳來一股溫暖的力量,夏蟬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怎麼在這兒?”
夏蟬又驚又喜,問完話,也不等他回答,便直接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
“走到半路,我想這可能是百里煬跟洛風商議好的調虎離山計,於是急忙回來,就看見杜家已經被人包圍。”
夏蟬驚魂未定,“十三,你來了,四姐怎麼辦?”
“爹爹會保護她的。”
玉自珩說着,伸手摸着她的頭髮,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來。
這天下,也不及她重要。
牆角拐彎處,百里胤坐在馬上,左手懸在半空,卻落了一個空。
百里煬造反,其中有他不少的助力,他想讓他造反,只有這樣,他才能看清楚自己的父皇到底有多少隱藏的暗勢力。
只是他得到消息,杜家被圍攻,他第一時間騎馬而來,想要救她。
甚至,來的那一刻,他有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沾沾自喜的感覺,玉自珩去了皇宮,她身邊沒有人了,自己這會兒來了,肯定是第一個的吧。
可是他卻還是落了空,坐在馬背上,看着她驚喜的投入他的懷抱。
百里胤眯着眼睛,望着兩人的背影。
那隻未能得到迴應的左手,慢慢的收了回來,在袖子底下握成了拳頭。
“夏蟬,你逃不掉的。”
洛風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果然是你!”
夏蟬眯起了眼睛來。
洛風穿着一身寬大的黑色衣袍,臉埋在厚厚的帷帽裡,看不真切。
“是我,怎麼,好奇麼?”
洛風輕笑,繼而緩緩的伸手揭下了帷帽。
夏蟬一驚,“你的臉……”
“呵呵……奇怪麼?這個形狀,你很奇怪麼?”
洛風緩緩的伸手撫向自己的臉,“當初你將小年的臉劃傷,她差點悲痛欲死,沒有辦法,我割了自己的臉皮爲她遮掩,夏蟬,我以爲那件事就這樣算了,以後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了,你爲何還要苦苦相逼,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要小年,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洛風大喊着,幾欲瘋魔,雙手揚起來,寬大的衣袖帶起了無數的飛沙走石。
夏蟬慌忙伸手遮臉,玉自珩皺眉,毫不示弱的運起內力抵擋。
“倒是忘了,還有你在這裡。”
洛風冷笑一聲,隨即將食指屈起,放在嘴裡吹了一聲。
立時,周圍忽然降臨無數的黑衣人。
夏蟬皺眉,“你做了埋伏,你是故意的。”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小年也等了很久了。”
洛風看着夏蟬,皺着眉說着。
“如今,你們還可以做一對生死鴛鴦,我已經算是很厚待你們了。”
洛風看着兩人,厲聲道:“上!”
黑衣人蜂擁而上,玉自珩一手抱着夏蟬,輕聲道:“不要怕。”
說着,玉自珩抱着夏蟬,夾了夾馬肚子,馬兒高高的豎起了前面的兩隻蹄子,嘶鳴不已。 Wшw● тtκan● ¢ ○
“洛風,你也太自負了。”
玉自珩說完,嘴裡發出一聲十分詭異的聲音,立時,四處草叢裡猛然躥出了一羣黑衣人。
“冷夜?”
夏蟬認出了其中一人。
“洛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玉自珩皺眉看着洛風。
洛風的眼神猛然變了,“你竟是早有準備!”
說着,也瞬間覺得不妙,急忙準備轉身撤離。
玉自珩低頭道:“你等我。”
說着,飛身而起,直接上前去與洛風對上。
“上次葛佳偉的事情,是你主導的吧,敢動爺的女人,便要想好承擔後果!”
玉自珩說着,手中利劍出鞘,招式行雲流水。
看着兩人纏鬥起來,夏蟬也是着急的很。
只是洛風顯然不是玉自珩的對手,幾招下來,便敗落了下風,玉自珩飛身補上一掌,直接將洛風打的連連吐血。
“玉自珩,我技不如人,甘願受死,只是你顧忌了夏蟬,便顧不得宮裡頭了,到時候我就在地下等着你們來找我……哈哈哈哈哈哈……”
洛風說完,便飛身一躍,躍到了山崖底下。
夏蟬一看,急忙跑上前幾步,站在了玉自珩的身邊。
“他死了……”
“即使不跳崖,中了我的那一掌,也活不長了。”
玉自珩皺眉,拉着夏蟬的手道:“快走,去皇宮。”
兩人上馬,快速的往皇宮趕去。
此時的京城,已經是兵荒馬亂了。
大街上到處都是一片狼藉,而兩人到了皇宮之處的時候,宮門是大開的,地上躺着無數死傷的人,玉自珩像是沒看見一樣,打馬快速的往宮裡跑去。
到了儲秀宮,玉自珩來不及停下馬兒,便急忙下馬,往宮裡走去。
“四姐,四姐……”
玉自珩大聲的喊着。
夏蟬也跟了上去,這偌大的宮殿裡一個人都沒有。
“十三,我們去找皇上,四姐肯定在皇上那裡。”
夏蟬忽然想到了,急忙說着。
玉自珩一愣,也是忽然意識到了,急忙拉着夏蟬的手就往養心殿裡跑。
路上隨處都可以碰見那種抱頭鼠竄的宮人,以及遍地的屍體。
夏蟬聞着那血腥味兒,有點想吐。
到了養心殿,門口已經站滿了把守的軍隊。
“讓開!”
玉自珩皺眉,低聲喝着。
“將軍,二皇子跟皇上正在裡……”
“找死!”玉自珩右手猛地聚齊一股內力,橫向揮出,直接將說話之人的身子打飛,撞在了身後的雕欄上,又滾落到地上去。
“讓他進來。”
裡面傳來百里煬的聲音,其餘守門的士兵便沒有再阻攔。
夏蟬跟玉自珩上了臺階。
屋子裡站了約莫十多個帶刀的官兵,夏蟬習得內力,自然能辨別出這十幾個人的武功都在自己之上。
“十三,你也來了。”
百里煬笑着,他穿了一身銀色的鎧甲,眉目如畫,笑容卻這麼噁心人。
“二殿下,這是殺頭的大罪。”
玉自珩看着百里煬說着。
“哈哈哈哈,我只是來看看父皇的病情罷了,父皇病了這麼多天,我屢屢來探望都不曾看到,只想這次帶人來了,果然就看到了。”
百里煬笑着說着,轉頭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御醫,“大膽奸臣,父皇這麼重的病竟然不開藥,難道你以爲我百里家的人是白養你的嗎?”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啊……”
“哼!來人啊,拖出去斬了!”
身邊的人立時上前,將那老御醫給拖了出去。
“煬兒,你太讓朕失望了。”
百里龍耀神色淡然,虛弱的看着百里煬。
“父皇此言差矣,孩兒日夜擔憂您的身體,您卻不肯讓孩兒知道,孩兒吃此番是逼不得已啊。”
百里煬笑着說着,“既然父皇如今已經病的這樣重,這麼繁忙的朝政也不該還緊抓着不放了,孩兒願爲父皇分擔這些麻煩,父皇覺得如何呢?”
“放肆!”
百里龍耀大聲的說着。
“你是在讓朕把這楚國讓給你嗎?”
“哈哈哈哈,父皇,您也太天真了,這楚國本來就是我的,何談讓不讓呢?”
百里煬放肆的大笑着,“太子哥哥,你應該知道,玉璽放在哪裡吧?”
百里胤面色沉靜,“不知。”
“不知?”百里煬哈哈大笑,轉臉看着百里龍耀,“父皇,您把玉璽和兵符放在哪裡了?”
“放肆,這是朕的江山!”
“哈哈哈,很快就不是了!”百里煬看着在場的幾人,皺眉道:“把人帶上來。”
隨後,手下立刻帶上了一個女子來,正是玉夢梨。
“四姐!”
玉自珩急忙上前。
“十三,你去找,去找出玉璽和兵符來給我,我就讓人放了她。”
玉夢梨的嘴被布捂着,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急切的看着玉自珩搖着頭。
“安靜點!”
百里煬猛地伸手,一把揪住了玉夢梨的頭髮,死死的往後扯着,惹來玉夢梨的痛呼。
“父皇,您最愛的貴妃娘娘就在我手裡,如果您能說出玉璽和兵符的下落,那我就放了她,要不然麼,可就得在您面前上演一出活春宮了呢。”
說着,對着旁邊的一個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士兵即刻上前,淫笑的看着玉夢梨。
“混賬!”
玉自珩大步上前,“放了我四姐!”
“不要上前來,十三,你可別衝動,我一個不樂意,你四姐可就從此香消玉殞了呢。”
“十三,彆着急。”
夏蟬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父皇,您說還是不說?”
百里煬轉身看着百里龍耀問着。
玉夢梨神色複雜的看着百里龍耀,眼中帶着一絲希望。
“你休想!”
果然,是這樣!
玉夢梨在這一刻,可謂是心如死灰。
她閉上眼睛,流下了痛心的淚水。
玉自珩猛地轉身,看着百里龍耀。
“煬兒,你不要挑戰朕的底線,你以爲你就能隻手遮天麼?朕勸你趕緊的束手就擒,否則你會後悔的。”
“哦?哈哈哈哈哈,父皇,您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想來威脅孩兒?這皇宮都在孩兒的掌控之中,難不成父皇還想操控孩兒不成?”
百里龍耀看着百里煬,輕笑道:“煬兒,莫要後悔。”
百里煬哈哈大笑,“父皇,孩兒再問您最後一遍,這玉璽和兵符,到底在哪裡?”
“你休想知道!”
百里龍耀說的是斬釘截鐵。
“好,既然如此,那隻好讓大家免費看一出活春宮了。”
百里煬說着,將玉夢梨的身子一鬆,玉夢梨便跌倒在地,那士兵淫笑着走上前。
玉夢梨擡頭,嘴巴被綁着,只能用眼睛看着百里龍耀。
百里龍耀觸及玉夢梨的眼神,只覺得心中微痛,難以言表。
“朕絕對不會答應你的。”
百里龍耀說着,移開了眼睛。
霎時,玉夢梨的心,也碎了一地。
“哈哈哈,父皇果然是鐵血無情,真是天生的帝王料,孩兒望塵莫及啊。”
說着,給一旁的士兵使了個眼色。
士兵搓着手湊了上去。
玉自珩再也忍不住,飛身上前幾步,顧不得那麼多了,一腳踢翻了走來的士兵,然後一掌拍在了百里煬的身上。
雙方一觸即發,周圍的人都立時拔劍上前。
玉自珩是發怒了,掌風帶着雷霆萬鈞之勢,一瞬間掃落千軍萬馬。
百里煬急忙退後幾步,看到地上的玉夢梨,百里煬急忙上前幾步,想要去抓玉夢梨。
夏蟬早就瞅準了時機,在玉自珩衝出去的那一刻,就急忙跑過去救下了玉夢梨。
“四姐,四姐……”
夏蟬將玉夢梨拖着往後跑,到達安全區域,才伸手幫着玉夢梨解下了嘴巴上的布條。
“蟬兒小心!”
玉夢梨猛然看着夏蟬身後,驚恐的喊道。
夏蟬一驚,急忙轉身,百里煬正舉着劍刺來。
“去死吧!”
夏蟬慌忙閃身,不忘抱着玉夢梨躲到一邊去,只是百里煬早已癲狂,舉着劍一通亂刺,眼看這場面是越來越混亂,都分不清楚敵我,夏蟬索性運起內力朝着百里煬便打去。
豈料夏蟬卻是低估了百里煬的實力,他的武功不低,竟然是破了自己的一招,提着劍又衝了上來,夏蟬慌忙閃身,卻還是被劍尖擦傷了胳膊。
“哈哈哈哈,受死吧!”
百里煬看到夏蟬的胳膊流血,又是狂意大發,猛地撲上前去。
卻不料就在這時,身後的一個人卻猛地站到了夏蟬的面前,直接幫着她擋了百里煬的一劍。
血順着手掌滴落,百里胤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二弟,束手就擒吧,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太子哥哥,你說這些話,也是無用功,不要攔我!”
說着,猛地將劍一抽,對着百里胤刺去。
夏蟬皺眉,急忙轉身抱着玉夢梨的身子往後拖,兩人躲在了帷幔之後。
這邊幾人都是殺紅了眼,只是很快的,百里煬的人便是落了下風。
一開始隱藏的大內侍衛此刻也都統統上了殿前來,幫助玉自珩將一羣造反之人殺的人仰馬翻。
活捉了百里煬。
“煬兒,朕說過,你會後悔的。”
百里龍耀看着百里煬說着。
“呵呵,父皇,就算是拼了這一次,孩兒也在所不惜!”
百里煬放肆的大笑着,忽然往前一伸頭,直接用面前的劍割破了脖子,當即斃命。
夏蟬忍不住驚呼一聲,急忙往後退去。
“小心!”
百里胤低聲道,卻又輕聲的抽氣。
夏蟬擡眼看去,看到他左手的衣袖已經被血染紅。
那血順着指尖一滴滴的滴在地上,他卻絲毫不覺得疼,神色淡然,與夏蟬一直保持着距離。
夏蟬知道,是自己上次說的話起了作用,百里胤不會拿自己的前程去賭的,一個女人,一片江山,孰輕孰重,百里胤十分清楚。
“砍下腦袋,懸在城牆之上,曝屍三日,以儆效尤。”
百里龍耀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含一絲感情。
夏蟬忍不住微微皺眉。
自己的親兒子,親血肉,父子緣分一場,最後就是這個結局。
“來人啊,將宮裡的大內侍衛統領叫來,這皇宮之中爲何就這麼輕易被闖進來了?”
“回皇上的話,屬下在宮中查探過了,正是大理寺的姚大人鬆口了,才讓反賊闖入了宮中。”
“姚善信?大膽!此人現在何處?速速抓起來。”
百里龍耀怒不可遏。
“回皇上的話,屬下在太后的寢殿抓到了姚善信,他整跟太后娘娘……”
那侍衛統領沒說下去。
可即使不說,這其中的意思也是昭然若揭了。
“大膽!大膽!賤人!”
百里龍耀十分震怒。
“將兩人送往暴室,受七十二邢,常喜,你去,中間不能斷氣,必須受盡七十二邢才能死。”
常喜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點頭。
這暴室中的用刑,別說是七十二邢,就算是一邢,那也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只是皇上開了口,誰敢不從呢。
百里龍耀起身,完全沒有了當時的虛弱,健步上前幾步,坐在了中間的椅子上。
“此次平復反賊,十三你功不可沒,說吧,想讓朕怎麼賞你?”
百里龍耀笑着說着,又恢復了之前的慈祥,彷彿之前的兇狠並不是他。
“微臣不敢。”
玉自珩說着,彷彿支撐不住一樣,手捂着胸口,一下子吐了血。
“十三!”夏蟬嚇壞了,急忙上前幾步,伸手扶住他。
“十三,你沒事兒吧,你怎麼樣……”
夏蟬哆嗦着手去給他擦嘴角的血跡。
百里胤微微皺眉,剛纔夏蟬從他的身旁走過,許是太着急,竟是沒有注意他的受傷的手,直接略了過去。
“我沒事……”
玉自珩輕聲的說着,擡頭看着百里龍耀,“皇上,微臣受了內傷,恐是無法再回去練兵了,求皇上准許微臣休養一段時日。”
百里龍耀輕笑,“你是爲了朕而受的傷,來人啊,傳御醫前來,爲玉將軍診脈。”
夏蟬的手緊了又緊,百里龍耀這是不肯相信了,叫來了御醫,是要當場驗明真假。
不一會兒,御醫便來了。
“給玉將軍診脈,看看玉將軍的傷勢如何了?”
“遵旨。”
老御醫上前,給玉自珩診脈。
好一會兒,老御醫才收了手回來,道:“回皇上的話,玉將軍是內傷侵體,心肺俱損,需得靜臥養傷。”
“哦?要多久才能好?”
百里龍耀問。
“少則半年,多則兩三年啊。”
老御醫嘆口氣說着。
“這麼嚴重?”
百里龍耀皺眉,繼而又道:“也罷,十三,你便好好養傷,放心,這將軍一職朕會找人暫代,待你傷勢一好,便即刻上任。”
“謝皇上體恤。”
“好了,下去吧,回去好好養傷。”
百里龍耀說着。
玉自珩被夏蟬扶着站起了身子來,看了看玉夢梨,欲言又止。
百里龍耀看清楚了他的眼神,笑道:“無妨,朕會善待你四姐。”
玉自珩隱在袖子底下的手緊了又緊,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得轉身離開。
正在這時,一個侍衛跑上前來,稟報道:“啓稟皇上,反賊在外的軍隊已經全部被收服,傅將軍已經到了殿前。”
“好啊,讓他進來。”
玉自珩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外頭。
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一些的男子。
“臣傅連營,臣傅尉銘,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愛卿平身。”
兩人站起了身子。
“此次平反,幸得兩位愛卿鼎力相助,傅愛卿,朕特賜你爲輔國大將軍,其子也是年輕有爲,特賜爲懷化將軍。”
“臣謝主隆恩。”
夏蟬微微皺眉。
玉中寅是老將軍,曾經是官級是一品鎮國大將軍。
而玉自珩,也是一品驃騎大將軍。
輔國大將軍乃是正二品,懷化將軍乃是正三品。
一場宮變,百里龍耀順勢升了兩名大將軍,若是平常也就罷了,玉自珩仍然是一品,壓在他們頭上,只是現在就在玉自珩要養傷的時候,皇上升了一名二品一名三品的將軍,這是什麼節奏?是要重新固立寵臣了麼?
夏蟬皺着眉。
出了宮,剛好碰上了傅家父子。
“將軍安好。”
傅連營笑着拱手。
“不敢當,傅大將軍如今威風凜凜,本將軍如何受得起呢?”
玉自珩輕笑,眼神輕蔑的從兩人的臉上掃過。
“將軍言重了,就算是皇上剛升了我爹和我的官位,也危及不到將軍您啊。”
傅尉銘笑着說着,眼中的炫耀之意格外明顯。
玉自珩忍不住攥緊了手心。
“是啊,你知道就好。”
玉自珩輕笑着,看着傅尉銘。
傅尉銘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鐵青,看到玉自珩虛榮的神色,笑道:“將軍,不如讓我送您回去吧,我的馬車就在宮門外。”
說着,上前來伸手扶玉自珩。
夏蟬皺眉,伸手一擋,“不必麻煩,我們有馬車。”
“還是讓我來吧,我們也很方便的。”
傅尉銘打定了主意,手上力氣增大,上前來就要擠開夏蟬。
夏蟬真是忍不住了。
暗暗運起內力在掌心,在傅尉銘將要靠過來的時候,一掌打退了傅尉銘。
傅尉銘猝不及防,連連後退幾步,傅連營急忙伸手扶住了他。
“不好意思,手上的力氣大了一點,傅大將軍沒事兒吧?不會因爲我這小女子輕輕的一推,便是受了傷吧?”
夏蟬笑着說着。
“沒事!”
傅尉銘咬着牙,剛纔夏蟬這一掌,力道不小,傅尉銘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移動了位置一樣的。
可是他不能在衆人面前丟臉,只得咬牙強撐着。
“那就好,想來這春風得意之時呢,也不應該被這點兒小事兒所打擾,但願傅大將軍能夠花開百日紅,年年歲歲都是如此,從底層爬到上層的滋味兒美妙的很,可若是從上層掉下來,那滋味兒啊……對了,你們可以去問問二皇子,看看他是什麼滋味兒!”
夏蟬含笑說完,便扶着玉自珩離開,留下盛怒不已的兩人。
“爹,這丫頭片子是誰,怎麼這麼牙尖嘴利?”
傅連營皺着眉,“一個小小的農女罷了,不過是有點手段,爬上了玉自珩的牀,皇上還賜婚了。”
“嘁,原來是個農女,玉自珩竟然也要?這堂堂玉家,配一個農女,真是自甘下賤!”
話剛說完,傅尉銘就猛地一頓,臉色一陣慘白,緊接着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銘兒,銘兒……”
傅連營嚇壞了,急忙伸手探上了傅尉銘的手腕。
內傷!
“怎麼回事?”
傅尉銘皺眉,“難道是剛纔那個丫頭?”
傅連營一驚,也是十分的不可置信。
出了宮,夏蟬扶着玉自珩上了馬車,玉自珩這才一下子恢復了常態,“小知了,剛纔你那一下給的好!”
“十三,你……”
夏蟬懵了。
“我若是不裝病,皇上怎麼肯讓我卸下將軍一職,怎麼肯放心讓我回去休息呢?”
夏蟬一驚,這才明白過來,隨即伸手抱着他,“你嚇死我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傻姑娘,就是要逼真纔好,接下來幾天我要在京城先住幾天,然後再跟你回去,美名其曰外出養病,修身養性。”
“好主意誒。”
夏蟬輕笑,一把抱住了他。
“伯父會同意嗎?十三,你真的以後都打算跟我去平淡一生了嗎?”
夏蟬低聲說着,輕輕的蹭他的臉。
“會,都會,你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我退出來,也是最安全的辦法,你看今天這一場鬧劇,皇上早就起了要削弱我勢力的意思,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自己先提出來罷了,這朝堂之上的風風雨雨,從此以後與我們無關,不過,我還是要去尋找一樣東西。”
“是皇上讓你找的東西麼?”
玉自珩點點頭。
“並非是爲了皇上的命令,而是在我尋找這件東西的途中,我發覺了別的一些事情,牽扯的有點多。”
夏蟬看着玉自珩皺了眉頭,急忙伸手爲他撫平。
“不怕,以後有我陪着你。”
夏蟬溫柔的說着,湊上前送上香吻。
玉自珩輕笑,伸手抱着她的身子。
回了玉家,玉中寅已經聽到了消息。
“十三,做的好,現在既然已經卸了這職務,便在家裡好生歇一歇吧。”
“就是不知道梨兒……”
賀媛心擔心道。
“伯母你放心,我會給朝霞公主寫信,讓她幫忙照看一下四姐的,畢竟是長公主,皇上怎麼也要顧及幾分面子,宮裡的大小宮人也不敢隨便落井下石的。”
賀媛心點點頭,“那就多謝你了。
夏蟬急忙搖搖頭。
“對了,爹,此番立了戰功的,是傅家兩父子,被封了將軍。”
“傅連營?”
玉中寅皺眉。
玉自珩點點頭。
“好一個傅連營,看來以前真是小看了他們。”
玉中寅說着,皺着眉。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咱們再作打算。”
玉自珩點點頭。
夏蟬讓梅丫去跟杜家報了平安,然後將玉自珩扶着回了邀月閣。
倒了水,夏蟬好奇道:“這個傅家,到底是什麼來頭?”
“哼,以前傅連營是我爹的副將,資質平平罷了,後來因爲御前救駕了一次,被皇上封了個小官,娶了媳婦生了兒子,本來一直默默無聞,原來是在等着今天。”
“怪不得,剛纔出來的時候,他們要一個勁的跟你炫耀,原來是一直有種自卑心理作祟!”
夏蟬笑着道。
“無妨,不去理會他們,小小的一個傅家罷了,爺軍營裡的那羣兵,都是爺一個個訓練的,離了爺,誰的話也不聽,讓他去吧,整不死丫的!”
夏蟬抿脣輕笑,只是溫柔的看着他。
“今兒百里胤看你了。”
玉自珩忽然道。
“他給我擋了一刀。”
夏蟬說着,“不過他倒是沒有別的,看來是很遵守約定,不逾越半分。”
玉自珩皺眉,“我在想,什麼時候把百里胤給弄死,省的他老是惦記你。”
夏蟬掩嘴,“放心吧,他估計不會再瘋了,他這種心思縝密的人,不會允許自己犯一個相同的錯誤的。”
玉自珩未作聲,伸手攬了夏蟬的身子在懷。
皇宮內。
玉夢梨回了寢殿。
百里龍耀晚上纔來探望。
此時的玉夢梨已經沐浴完,躺在牀上了。
“皇上駕到!”
百里龍耀進了寢殿。
“梨兒,你可還好?”
玉夢梨坐起了身子,眉目低垂,“妾身一切都好。”
“梨兒,你可還在怪朕?”
百里龍耀笑着道。
“妾身不敢。”
玉夢梨低聲說着,聲音裡聽不出起伏。
“皇上不僅是妾身的皇上,更是這楚國的皇上,爲了楚國的江山,妾身一個女子算是什麼呢?”
玉夢梨擡頭,輕笑着看着百里龍耀。
“梨兒是在埋怨朕了?”
百里龍耀說着,伸手捏住了玉夢梨的下巴。
“梨兒,若是不滿,朕會補償你,說吧,想要什麼?你現在已經是貴妃了,還想要什麼,皇后麼?”
玉夢梨看着百里龍耀略帶輕蔑的眼神,忍不住鼻頭泛酸。
“妾身自知福薄,無緣消受皇后之位,皇上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玉夢梨自嘲的笑着。
“是麼?那明日你便搬去偏殿吧,朕已經納了傅家之長女傅冰戀爲妃,她是新人進宮,住旁的地方怕是不適,只有你這宮殿離着朕的養心殿最近。”
玉夢梨輕笑,頷首,“皇上請放心,今夜臣妾便會搬走。”
百里龍耀笑着起身,“好,懂得審時度勢,不愧爲朕的梨妃娘娘。”
玉夢梨一愣,擡頭看着百里龍耀。
“皇上要降臣妾的位份?”
百里龍耀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剛說了不在乎位份,怎麼現在又這麼在乎了?”
玉夢梨皺眉,“皇上,臣妾並沒有做錯什麼,爲何要降臣妾的位份?”
“呵呵……今日若不是你被人抓住,怎麼會有後面的事情?你身爲一宮之主,竟然連半分的自保能力都沒有,你何來的資格再繼續做這個正宮娘娘?”
玉夢梨一愣。
“皇上,求您,不要降嬪妾的位份……”
她下了牀,跪在地上。
百里龍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梨兒,你之前是個淡泊名利的性子,沒成想在這深宮之中,卻也磨礪成了這樣!”
“呵呵,皇上,是誰將嬪妾帶進這永無天日的深宮之中的?”
玉夢梨擡頭看着百里龍耀,一字一句的說着。
百里龍耀瞬間盛怒,“你好自爲之!”
說着,轉身拂袖而去。
“娘娘,娘娘……”
玉夢梨伸手,擦了擦臉上冰涼的淚。
“收拾東西,我們這就搬走。”
“是!”
養心殿內。
百里龍耀正坐在椅子上看奏摺。
常喜端着茶碗進來。
“皇上,歇歇吧。”
“梨妃搬走了嗎?”
百里龍耀接過了茶碗,隨口問道。
“剛纔就搬走了。”
百里龍耀輕笑,“拿走了什麼?”
“什麼都沒拿走,就是一箱籠的衣裳和日用衣物。”
百里龍耀一愣,又是喝起茶來。
“不過……”
常喜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百里龍耀皺眉。
“梨妃娘娘將皇上您幾年前送她的一個風箏帶走了。”
百里龍耀一愣,手中的茶杯頓了頓。
那個風箏,是玉夢梨剛進宮的時候,自己給她做的。
那是春日,她穿了一件緋色的衣裙,梳着簡單的髮髻,天真可愛,他送了她風箏,告訴她,她就是這宮中唯一的貴妃娘娘,妃子會有很多,可是貴妃卻只有她一個。
‘砰!’茶杯摔碎的聲音。
“皇上……”
常喜急忙來給百里龍耀擦拭。
百里龍耀皺眉,心中有些難受,所以,她今日纔會請求自己不要降她的位份麼?
原來,不是爲了位份,而是爲了曾經自己許諾過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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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龍耀想到這,長嘆一口氣,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
“常喜,吩咐下去,傅家的女兒進宮,搬去琉璃軒,梨若宮,不得進入。”
常喜急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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