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姚家老霸王,這陳鳳嬌坐不住了,扭着屁股站起身來,硬是擠出一個笑:“哎呦,我說親家叔父,你咋這樣說話呢?美芳再怎麼說,可也是姓何,這麼多年來她對老人家是不聞不問的,現在我來給老人家討個銀子,你咋還動用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快些,兩位侄兒,將扁擔放下來。”
一見這老霸王來,姚富貴跟姚何氏早就起了身,靜靜站到了一邊去。
姚老橫頭坐到了上位,他兩個孫兒跟門神一樣,一左一右一邊守着一個。
姚二山臉上的傷還沒有好,自打進了屋子,他眼神就如刀子一般,直往姚善寶這裡飛來!姚善寶根本沒理會他,只伸手撩了下頭髮,昂首望向了別處,心裡卻有些幸災樂禍,她在等着一場好戲。
姚家老橫頭乾咳了一聲,開口了:“你剛剛說,這姚何氏是你們何家人?我怕你是忘了,她是我姚家買來的媳婦,賣身契我還壓箱底藏着呢!當初你公爹跟我談的時候,可說好了是當做奴僕來賣的,我不過是因着她長得還算標誌,就給老大當了媳婦。”
陳鳳嬌乾咳兩聲,使勁搓着手,很是侷促的樣子,但還是不死心:“親家叔父,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呦。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的命都是爹孃給的,如今咋還能忘記自己親生父母呢?以前她日子過得不好,我們家也沒要她分擔什麼,如今過得好了,自是該拿出銀子來的。”
姚老橫頭一副痞老大的派頭,雙目一閉,靜靜道:“何家媳婦,你想來討銀子,還不夠資格!若是識相的,趕緊回去吧,若是不識相,先吃我一頓鞭子再回去,也是可以的。”
陳鳳嬌一下子像是炸了毛的雞一樣,跳了起來,憤憤道:“哎呦!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呀,你們一大家子欺負我一個婦人啊!你們且等着瞧,等我回去叫了人來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哼!”說完扭着肥屁股就跑了。
極品大舅媽走了,姚善寶心想,走了一匹狼,又來了三隻猛虎!
蕭皓容看着姚老橫頭一眼,低頭細細思忖一會兒,倒也沒說話,只打算等着看看,這老橫頭會怎麼開口。他心裡明白,這姚老頭子怕是也聽得了什麼,也是來要錢的。
果然,姚老橫頭眼睛突然睜開了,開口就說:“你們家哪裡來的銀子?”
姚二山嘿嘿一笑,趕緊狗腿似的說道:“爺爺,您是不曉得,大伯家前兩天天天吃肉!最後肉多得吃不掉了,竟然還分給村裡的人吃!哼,您老人家倒是一口沒吃着啊!”
姚善寶雙手叉腰,昂着頭頂回去:“二堂兄,我可記得清清楚楚的,上次在村長家吃的那頓肉,你可是拿了五六隻碗來盛肉的。若是爺爺沒有吃着,想必是被你一人給獨吞了!”
姚二山那張醜陋嚇人的臉一橫,隨即扁擔一揮,擺出一副要幹架的姿態來。
卓青文見狀,趕緊順手將姚善寶護到了身後,這才向着姚老橫頭抱拳說道:“前輩,您不必聽旁人胡言,富貴叔家最窮,哪能有什麼銀子?至於那天吃野豬肉,我也聽說了,是善寶跟張君深山上去獵的!”
“你胡說!”姚二山還記着這卓青文的仇,他眯眼瞧着卓青文,哼道,“卓青文,想你還是村長之子、還是什麼秀才呢,竟然眼皮子這般淺,你都要發達了,還想着娶一個村姑?說明有問題,姚善寶肯定有錢!”
“好了好了!二山,你給我消停點!”姚老頭子訓斥完孫子,又轉頭問自己長子,“富貴,我來是找些東西的。我記得,當初你祖母去世的時候,好似留下了幾本醫書,你給找出來吧。”
姚善寶突然攥緊了手,她以爲那幾本書就是她的了,卻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會有人來要!這下可糟了,那幾本書中,基本就只看了那本鍼灸的,其它的,因爲不識字的緣故,都還沒怎麼看呢!
要是被強行拿走怎麼辦?姚善寶不淡定了!
姚富貴皺了皺眉,細細想了一會兒,剛準備回話,姚何氏便踹了他一腳
姚富貴望了自己婆娘一眼,咳了聲說道:“家裡的東西,都是美芳在管,我又不識字,哪知道什麼書不書的。”
何美芳一直低着頭,聽自家男人提了自己名字,她方纔說道:“媳婦也不識字,也不知道什麼醫書不醫書的。只是,當初祖母去世的時候,好似跟媳婦說過。她老人家說,爺爺在世的時候是一位名醫,不過,一切跟爺爺有關的東西她都得全部帶走。後來奶奶去世,我也去燒了些衣裳跟幾箱子紙,不知道是不是公公您說的醫書。”
姚善寶這才重重鬆了口氣,心裡不住給便宜娘點贊!只要保住這醫書,要她做什麼都行!
姚大山不信,開口就問:“如果醫書已經不在了的話,我咋聽村子裡人說,姚善寶是因爲得了我姚家祖傳醫書,才這般妙手回春的?嬸子,你可別騙我!曾祖去世前跟你說了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
姚何氏倒是比姚老爹穩重淡定得多,聽了姚大山的話,她無所謂道:“大侄子如果不信,便就搜吧,我們家也就這麼點地方,有沒有,你搜一搜就知道了。”
姚大山還真想要去搜,卻被姚老頭子給呵斥回來了。
姚老頭子從鼻孔裡出氣,伸手就一巴掌拍打在長孫腦袋上,怒道:“往後來你伯伯家,給我規矩點!你家裡的那幾畝荒地,也給我想辦法種去!別成天遊手好閒的只知道偷雞摸狗,下次再叫我發現你們兩個兔崽子橫行霸道,小心你們小命!”
“爺爺!”姚大山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我可是您長孫啊!”
姚老頭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搖了三搖,他趕緊收回手,怒目瞪着姚大山,氣得鬍子直抖:“長孫?我的家底都被你們兩個兔崽子給敗光了,你們還敢有臉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