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新婚第三天,鄧家豪帶着興月,拿着一瓶酒,二條子肉,八斤米,八尺布,還有一掛鞭炮,兩人一起回門了!
在興月的孃家門口,放了炮仗,一起進門,送上了回門禮!奶奶喜得嘴都合不攏!這兩條子肉,呵呵!可有十五六斤啊,可以吃多少頓了?
“千月,搬凳子出來,給你姐夫坐!”吳氏,婚禮那天女婿都不願意叫一聲!不過好在看在這肉的面子上,今兒還說了聲姐夫!
大姨奶家的女兒黃千月笑着出來,遞上兩隻板凳!
“隨便坐啊!”
說完,扭身便回了屋,不一時,屋裡便傳出了男子起身的聲音!
“喲,他李大姑爺,你可是要起來了,這裡水還熱着,千月,快給姑爺打洗臉水!”兩人便見千月舀了水端了進屋子裡去!
興月嚇了一跳,這是自己的娘?天啦!幾時娘變得如此的體貼周到了?不一時,千月出來,潑了洗臉的水在院子裡,李姑爺穿着青色的長衫出來了,精瘦纖長的一個讀書人!忽略不計那蒼白的臉色,細長的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雙眼,真的是一個翩翩書生。
興月自然知道,親孃吳氏之所以對這個大姑爺如此的上心,是因爲他是讀書人,而且是童生!只要再過了學政的院試,便是秀才了!所以,一直捧着,巴望着這個大姐家的秀才姑爺,能如他說的那樣,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對,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大姐黃氏,所以,這次大姐家受了災,大姐家的大姑娘帶着姑爺回家來住,她沒有半點不悅,還力排衆議地給予最好的待遇,而這個姑爺開春的院試也報了名的,所以是準備一直住着,考中秀才再回去修整李家的屋子。因爲現在不能讓這些俗務耽擱了讀書的大事,她是笑着應承了的!
“趙興月,你這出嫁了,幾時走?”千月妹妹都不願意喊一聲,在一旁不客氣的問道。
“姐,我們下午就回去了,家裡還有事。”
老大家豬棚裡,李氏正在餵豬,以前這些夥計可都是興月這丫頭還有老五家那些孩子做的,現在一個被趕出去了,一個嫁人了,倒是成了她的活了,不做還被自己婆婆吳氏罵,想想就覺得憋屈。
自家不但要幫着養這麼一大堆子閒人,好吃懶做不說,還指望不上一點忙,隔三差五還被自己婆婆呼來喝去,這日子,她李氏一天也受不了了。
所以聽見炮仗聲,眼見興月那丫頭回來了,便氣哼哼的跑了出來,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六妹,你回來了呀?”
“是啊,大嫂!”趙興月趕緊起身,深怕這個大嫂又找自己麻煩,今兒回門,她可不想在家豪面前丟人現眼。
可有些人不是你不想惹她便不惹你的,她不痛快,她就專找別人的不痛快。
李氏左右看了看,沒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些生氣的道,“我說興月,前幾日不是讓你把你牀上那些新鋪蓋新帳子拿回來給娘用嗎?咋啦,今兒沒搬回來?”
“大嫂,那是家豪置辦的,爹孃要想用,等我們有錢了,到時候給他們買一套新的,你看可好!”
“等你們有錢,那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我看是你不想孝敬爹孃吧?賤丫頭就是賤丫頭,這纔出了嫁,就忘了自個兒爹孃,也不知道緊着些孃家。果然是個賠錢貨,忘恩負義的踐人……”李氏把這幾天的怨氣通通往趙興月身上撒,一邊罵一邊才覺得解氣,壓根沒想到人家興月現在已經嫁人了,而人家的夫君還在邊上站着呢。
“大嫂,請你放尊重點,興月那裡惹着你了,新婚燕爾的讓你這樣罵她?”鄧家豪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又是心愛之人的大嫂,那如鐵一般的拳頭早就招呼上去了。
“哎喲喂,有人撐腰了,咋的啦,我就罵她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說完,上前了走了幾步,那肥碩的身子還不知羞恥的往他身上擠了擠,鄧家豪無奈只能往後退了退,厲聲說道,“大嫂,你要是再這樣罵興月,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就要罵,騷蹄子,賠錢貨,踐人……”
“你再罵一句試試?”
“算了,家豪,你消消氣。”
“喲喂,還想打人咋的,來呀,來呀,老孃還怕你不成。”李氏被黃千月似有似無的半推半拉,這時候她纔是最想看熱鬧的一個。
“都幹什麼呢,吵吵鬧鬧的,老大家的,豬喂好了?”
“還沒。”
“那還不去?”
吳氏一出來,就板着臉對李氏責問道,見李氏走了,又轉頭看向趙興月,裝模作樣的像似才發現她一般,“喲,興月,你還沒有走啊,我以爲你走了!”
“娘,我這就走!”趙興月多大的人了,還是能聽出自家娘話音來的,馬上站了起來。
“好了,走吧,這門也回了,你也有面子了。走吧,我還得掃地呢!畢竟是潑出門的水,這回孃家來,掃帚都不動一下,養女兒有什麼用!”
吳氏冷冰冰地說道,一掃剛接到回門禮時的笑臉!也壓根沒想過自己接了回門禮,這粗茶淡飯你得供一餐才合道理!
鄧家豪一直在邊上看着,見興月被她的親孃如此的不放在眼裡,又被大嫂無緣無故的罵,心裡氣的直冒火!一把扯起興月站起身來。
“嬸,我們走了!”鄧家豪之前來接親時,是改了口的,這時又冷冰冰地改了回來。他們不是把興月趕出來了嗎,又見不得她回來,那正好,就斷了這門親了,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
而這吳氏居然也沒有出聲,對於她來說,叫娘同叫嬸一個樣,反正她也不在這上面留意。
來到趙水兒家裡,兩人也沒說什麼!剛好這邊正在做飯,兩位嬸子也就添杯米的事,就在他們家吃的午飯。
吃了飯,趙水兒帶着自己的新姑父去了菜地裡看自己弄的暖棚,她打算把這種菜的技術在村子裡發展起來,這樣子,今年村裡的收入就不會因爲地龍而受到影響了。
“水兒,你怎麼想到這個法子的?”
這簡直太神奇了,他種了十幾年的莊稼,還是第一次在春天便看見了茄子豆莢,還有那些不知名的紅的青的紫的綠的,居然也是菜,還能吃,這次他辦酒席就用了這些菜,好吃的不得了,就是他也多吃了幾碗飯,更不用說村子裡的其他人了,那會兒他還以爲是人家鎮上大廚帶來的新奇菜式呢,他們那些鄉野村夫沒見過很正常,今兒一看一想,那管事說菜是水兒家供應的,果然是真的。
“姑父,這法子也是我不小心發現的,現在就我家知道,你看你那些地種不種,要種的話我幫你搭兩個?”
“這……可以嗎?”
“當然了。”
“那到時候賣給誰呢?”水兒有好的供應渠道,可他沒有,雖然他實誠,腦袋也不笨,該問的問題還是得問清楚。
“當然也是供給酒樓了,現在週記酒樓在其他地方開了好多分店,大量需要蔬菜,還怕沒地銷嗎?”
“那好,你給我說說法子,我等會兒回去就開始弄!”
“好!
……
這邊趙興月和趙興富坐在院子裡喝着趙水兒泡的桔花茶,“五哥,謝謝你,要不是你們,我和家豪的婚事也不會進行的這麼順利。”
“興月,跟你五哥客氣了啥,我們是親兄妹,五哥也希望你過的幸福。”
“嗯!”
“興月,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們只有幾畝地,還是當年家豪剛來村裡時村長分給他的,我一個人也可以種了,等春耕忙完,家豪就去鎮上謀個差事,掙些銅板。今年的稅收指望那幾畝地肯定是交不上的。”
“這樣也好,現在你們都成家了,以後生了小孩,這用錢的地方多着呢。成家了,你在孃家那些不好的脾氣秉性可不能帶到夫家去,雖說你上面沒有公公婆婆說你,可旁人見了也會說的,再者,這兩口子過日子,最重要的是相互包容相互體諒,俗話說的好,和氣生財嘛!”
“五哥,我知道了。”趙興月一邊感激的點了點頭,一邊在心中無限感嘆,這些話,生養她的親孃都未囑咐過一句,卻讓這個被趕出了趙家的五哥說了出來,怎麼不叫她心裡充滿了對五哥的感激,同時亦對吳氏的薄情感到心寒。
半下午的時候,鄧家豪興奮的帶着趙水兒給它的大棚膜,領着趙興月回家了,說了,不懂得到時候就過來問她。
趙水兒估計啊,回去他就得加班加點的弄那個暖棚了,不是她多瞭解鄧家豪,而是鄧家豪眼裡對掙錢的執着與她很像,對於能掙錢的法子,那是雙眼都會放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