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很多傢伙跑來敬文大哥酒了,只多喝一斤還算好的。”方子湛便解釋起來,“還有吳先生、小方先生,也被敬了不少,讓人大開眼界。”
“哦?大開眼界啊?”方小福明白了,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會是來敬酒的人被他們反敬了回去吧?”
“小七兒,你真是什麼都懂啊。”吳先生便忍不住豎了大拇指,佩服得不行。
“你們如果不是百杯不醉,那就是運用了語言的技術拯救了自己,再不,就是那些人敬你一杯,你反敬了那些人兩杯,然後那些人就暈暈乎乎地回席了。”
“哈哈哈……”吳先生率先大笑,其他人也笑得很歡樂。
“差不多了,咱們也散了吧。”文浩天適時開口。
他們都是在自己村裡吃席,剛又有主家敬酒,因此這時候撤席也不必再去和主家打招呼了,直接走人便是。
“你們是先回家,還是先去院子裡坐坐?”方小福發現方子湛起身的時候身子晃了一下,連忙上前扶住他,有些擔憂地問。
“去院子裡坐坐吧,醒了酒再回去。”方子健便開口說道。他後來的話不多,一直在沉默地吃着花生米,都沒夾別的菜。
於是大家和那邊幾桌鬥米酒也鬥得快到尾聲的人打了招呼,都往大雜院裡走,直接去了石家表哥的院子。
沒多久,劉澤飛和蘇靖也回來了,跑到這邊來找他們聊天,大家看起來都有些興奮的樣子,看來酒勁兒正濃呢。
陸雲軒不便去全是姐妹的院子裡找人,就請方小福去隔壁叫彩雲,他們坐一會兒也該回去了。
方小福叫來彩雲,就發現方子湛已躺在春凳上睡着了,方子健和方子元也在廳上的座榻上歪着睡着了。
方小福挨個去看了看,不由嘆氣。最後還是睡着了啊。
“他們兄弟今晚能喝這麼多酒還堅持了這麼久,已經很厲害了。”
石奕祥和方小福解釋:“尤其是子湛,一開始大家都輪着和他乾杯,他是一對九,小睿都用米酒和他碰杯了。”
“後面又陸續喝了那麼多杯,能撐到現在才躺下,以後他的酒量至少不會輸到我們幾個了。”石奕和提了一隻茶壺進來,“大家都來喝解酒茶了。”
睡着的三兄弟根本沒聽見,方小福無奈,只得請表哥他們幫忙,而她倒了一杯去喂方子湛。方子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方小福又要抱她。
方小福一臉無奈多於羞澀,只得板着臉道:“聽話,把茶喝了!”
方子湛雖然不太清楚,卻是對兇悍娘子極是熟悉的,幾乎是自然反應,立刻就老實了,就着方小福手中的茶杯咕嚕幾下把解酒茶喝了。
“睡半個時辰,一會兒我叫你。”方小福不給他笑臉,免得他還以爲在自家屋裡呢,將他身子放平,便起身走開了。
“娘子好凶,爲夫喜歡。”方子湛閉上眼睛的時候還嘀咕了一句。
方小福扭頭瞪眼過去準備罵兩句,可是一旁傳來的悶笑聲讓她很尷尬,只得放下茶杯走到一邊兒去了。
“二哥今晚怎麼也睡着了?”方小福見奕祥表哥喂完茶出來,便疑惑地問道。
“他用你的法子沒吐出來,是硬槓到現在的。”石奕祥笑了笑,“這法子對我們都管用,他偏不行,也是辛苦。”
方小福嘆了口氣,又撇了撇嘴埋怨道:“知道法子不管用就要少喝點,哪能再跟你們一樣拼呢,真是傻二哥。”
“他哪肯輸了這個面子啊。”石奕祥笑了一聲,便走出廳去。
方小福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大哥和二哥,也轉身走了。
陸雲軒沒有睡,又擔心彩雲累着,坐了一會兒後就要回去。
方小福不放心,畢竟他們一個也喝了不少酒一個又是孕婦,便去陸雲逸的院子把小六和小陽找過來。
他們是跟着陸雲逸入席的,雖然也喝了酒,身爲小廝卻是不敢放膽喝的,不過是隨意喝了幾杯罷了,這會兒正幫着挑洗澡水呢。
子鴻他們幾個小兄弟也在那邊院子,方小福便讓他們也跟着回家去,趕緊洗了澡回屋做功課,都很晚了。
幾兄弟雖然玩興尚濃,卻也不敢和小七兒姐叫板,於是一個個乖乖跟着陸雲軒他們回去了。
方小福又到姐妹們院子裡坐了坐,一個多小時後方子湛他們才睡醒了找過來。
睡醒的兄弟三個又恢復了精神抖擻的模樣,如果此時讓他們再喝八杯,她一點也不懷疑。只是她一點也不想讓他們喝了,太折騰人。
方小福跟着兄弟三個回家的時候,外面已經全部撤席了,不過書軒的院子裡卻燈火通明,擺着小吃和茶水,很多漢子們都坐那兒聊天閒扯,看來也是酒興未散的。
雖然如今家境都好轉了,喝個酒什麼的很平常,可像今晚這般大場面的熱鬧,一年裡也不多,因此都和過年似的,很是高興。
一路上兄弟三個都像沒有醉過似的,只是精神特別好,很興奮卻又努力壓抑着的那種樣子,讓方小福看了暗笑不已。
回到家裡,小兄弟已經洗好澡了,子勝坐在屋檐下南瓜馬車上一邊玩着一邊揹着書,子鴻在屋裡桌前寫字。隔着一道開着的窗,就着一盞燈光,他們到也自得其樂。
“你們趕緊打水洗澡,之後是睡覺還是讀書由着你們了。”方小福朝三兄弟說了一句,便進了自己屋裡。
她雖然沒喝酒,可是卻有種應酬很累的感覺,明明她根本沒應酬啊,真是奇怪。
不一會兒,方子湛就提了兩桶水進來了。
“小七兒,你先洗吧。”方子湛將水桶放下,主動替方小福拿了浴盆出來,將水倒進去,又去檢查了窗子,這纔出去。
“你也快去洗,回頭咱們說事兒。”方小福去栓門的時候便說了一句。方子湛應了一聲便提着空水桶走了。
方小福洗了澡又就着洗腳的木盆洗了頭髮,換了在屋裡穿的睡衣,便坐在桌前拿幹棉布擦頭髮,心裡琢磨着舅奶奶那邊的事情要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