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年嫁我出門的時候,娘就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願意也得嫁。這彩禮錢就當是我報答她老人家的養育之恩了。日後我是死是活都與柳家無關。當年許懷璟給的五兩銀子想必也是直接進入了哥哥你的腰包。既然如此,哥哥你就得擔起贍養母親的責任。如今爲何要來找我這個已經被你們趕出家門的女兒商議此事呢?”
柳天樂見妹妹對當年的事情仍有怨氣,所以不願給錢,便軟下口氣,說:“妹妹,你還在爲當年的事情生氣嗎?這多過去多少年了!當年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也是想讓你早點康復,便想出了給你沖沖喜的法子。再說了,這女子到了年紀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柳喬喬不接話茬。
“我們都是爲了你好!纔會不顧你的怨恨,堅持將你嫁出去。否則你哪裡會有今日這樣的好日子呢?”
“哥哥這麼說,倒像是全爲我着想了?”柳喬喬冷笑一聲。
“哥哥就你這麼一個妹妹,自然事事都要爲你想着的。還有,若是讓人得知你這麼大店鋪的老闆娘,任由母親病癱在家中,不管不顧的,於你的聲譽也是要受損的,到時候,你的生意怕也是要受影響的吧。如何還能在這街上立足呢?”
柳天樂見軟的不行,便外加言語威脅,言下之意是,這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否則我便讓你這店鋪開不下去。
與惡人鬥智鬥勇慣了,柳喬喬可不怕這一套。但是和氣生財,柳喬喬也不想這大清早的就與自家哥哥在店鋪裡吵架,傳出去也不好聽。
於是便隱忍了下來,也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哥,這樣吧。請郎中和抓藥的錢我出了。眼下你便跟我一起去。”柳喬喬說罷,便解了腰間的圍裙繫帶,作勢要帶柳天樂出門。
“做什麼去?”柳天樂不知道柳喬喬要幹什麼,便問道。
“請郎中呀!”柳喬喬故意說道:“娘不是病了嗎?現下我便帶哥哥一起去請了這城裡最有名望的郎中去給娘醫治。哥哥放心,我一定會給孃親用最好的藥。若是你們實在無力照顧娘,稍後我便在店裡找個幫工去照顧娘,直到她恢復康健爲止。”
柳天樂一聽,這樣一來,豈不是沒他什麼事了。錢財完全不經過他,他還一個勁的忙碌什麼呢!
“不用這麼麻煩,我看你眼下店鋪里正忙碌着。你把錢給我,我自己去請就是了。”
“哥哥,你不知道,這城裡最好的郎中就數西街的樑亞博大夫了。每日排隊求診的人都排到了城門口了。若不是我去,怕哥哥你是請不來的。”柳喬喬堅持要前往。
“真的不用,娘不過是老.毛病了。用不着請那麼好的郎中,普通郎中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就像哥哥說的那樣,若是傳出去讓人知道我這麼大店鋪的老闆娘全然不顧自己母親的死活。那我生意可還怎麼做下去呀!”
柳喬喬根本不理會柳天樂,徑直往外走。
“等等!”柳天樂在後面喊住她。
找的理由根本不奏效,那就只能攤牌了。軟的不行,那就只好來硬的。
這個死丫頭,居然跟他來迂迴的這一套。今兒個若是要不到錢,我還真就賴在你店裡不走了!
柳天樂站在院子中央,環顧了整個院子一週。
前面是店鋪,後面是住宅。這樣的宅子,怕是沒個百八千兩銀子是拿不下來的。
就算她是租的,這一年的租金怕也不少於百兩銀子吧。
跟她要個十兩銀子都不給。那就別怪他這個做哥哥的狠心。
“哥,怎麼了?咱別再這裡耽擱了吧。趕緊給娘找郎中治病要緊。”柳喬喬還故意裝作慌張的模樣。
“行了,你也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孝順的模樣了。若真是孝順,嫁出去十餘年也未見你回去看看我們呀。如今有錢了,就更忘了自己的根在哪裡了!”柳天樂被激怒,他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跟她廢話。賭坊那裡催他還債都已經追到家裡了。
“哥,怎麼好端端的發起火來了?”柳喬喬在原主的記憶裡找尋,記得生下瑞瑞的那年,滿了月之後,跟許懷璟帶上瑞瑞去孃家報喜,卻被柳天樂拿着棍棒趕了出來。
當時柳天樂嫌棄許懷璟家裡窮,認爲她們回孃家就是來要錢的。趕她們出去的時候,嘴裡還罵他們晦氣。
想起這些記憶,柳喬喬雙眼通紅,眼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
“你說我沒有回過孃家?當年我帶着大兒子回孃家,不是被你用棍棒趕了出來嗎?還讓我們以後都不準回去。說我們晦氣的人是你,爲何如今又期望我回去看看?莫不是看你妹妹我現在有錢了,就不晦氣了,是嗎?”
“你這是跟長兄說話的態度嗎?”柳天樂被懟,怒氣更加旺盛,罵道:“今日.你兄長來跟你討要區區十兩銀子,你便這個那個的廢話一堆。眼下,我不要十兩了。我要五十兩銀子。你若是不給,我便在你這店鋪裡叫罵開來。看你如何做生意!”
說罷,柳天樂作勢便要去店鋪裡鬧。
柳喬喬一點也不在意,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妹夫曾在府衙裡做過一段時間的衙役,眼下在軍營裡做了一個小小的教令。哥哥當真要鬧,妹妹我也不怕,大不了請了軍營裡的兄弟們來幫幫忙。”
“怎麼?你還想找人打你兄長不成?”柳天樂反正已經豁出去了,錢要不到他是不會罷休的。
“這錢你給是不給?你倒是去找人看看。我倒要讓府尹來評評理,我就不相信,你這個做妹妹的,毆打兄長,還有天理了!”
“好啊,既然兄長如此,那就不必請軍營的兄弟們了,直接請人來斷案吧。看看究竟是我要給你錢,還是你要給我錢!”
“什麼意思?”
“大嫂前段日子來我店鋪做工,這個事情,兄長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