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喬喬聽了此事之後,也擔心許雪卉會憑着性子做出什麼傻事來,心裡也難安,於是乎便跟許懷璟一起去豬尾巷找許雪卉。
他們趕到的時候,恰逢許雪卉跪坐在地上哭泣,李明宇正指着許雪卉的鼻子破口大罵。
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啦,什麼低賤的身份妄想嫁給城裡秀才。話越說越難聽。聚集過來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
許懷璟推開人羣便看到了許雪卉無助的跪坐在地上抽泣,任由對方咒罵着。
又是心疼又是氣憤。雖然自己記不起許雪卉這個妹妹,但是當他看到一個小姑娘被人如此欺負的時候,便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衝上前,將李明宇領子一把抓起。
許懷璟一直手抓住李明宇的衣領,將他高高舉起,另一隻手握拳對着他,說:“閉嘴!”
李明宇一介書生,從未乾過力氣活,自然無法與許懷璟的力量相較,只能任由他將自己舉離地面,兩手握住許懷璟的手,驚恐的說:“好漢息怒,好漢息怒。有話好好說。”
李明宇的母親也應聲走出來,上前央求這許懷璟將她的兒子放下來再說。
柳喬喬將許雪卉從地上扶了起來,送到了馬車上。這時候,許懷喜夫婦倆也聞聲趕到此處。
“大哥大嫂你們先將小妹送回咱們院子裡去。好生照看着,我和懷璟一會兒就回來。”
柳喬喬將許雪卉交給張友芳,便又轉身走向了人羣。
走到許懷璟身後,拍了拍許懷璟的肩膀,說:“相公,放開他吧。”
許懷璟不知怎麼的,好像已經習慣了了聽從柳喬喬的話,便習慣性的放開了自己的手。
當他正在疑惑自己爲何這麼輕易的放開了對方時,只見柳喬喬掄起胳膊照着對面男子的眼睛上便是狠狠地一拳。
男子嗷的一聲,捂住自己的眼睛,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你怎麼能大人呀?”
“快看,打人了!”
“他這樣的人,活該被打!”
巷口看熱鬧的人全都在拍手叫好。
李明宇的母親見狀趕緊上前護住兒子,哭鬧着大喊,“快來人呀!打人了呀,殺人了呀。救命呀!”
如此這般叫喊,一點也不像是知書達理的門戶走出來的人。難怪李明宇能變成現在這樣的混蛋羔子!
“你,你一個平頭老百姓居然敢毆打秀才?我,我定要去縣府衙門告你!”李明宇一手捂着自己被揍的眼睛,一手指向柳喬喬。
未等柳喬喬開口,李明宇便大聲嚷嚷起來:“疼疼疼!”
“你指着誰呢!我看這隻手,你是不想要了,對嗎?”許懷璟上前一手握住李明宇指向柳喬喬的食指使勁往上一掰。咔的一聲,斷了。
李明宇臉上的五官因疼痛而扭結在一起,痛的發不出聲音來。
柳喬喬手上的力道與許懷璟可不能比擬,與許懷璟比起來,柳喬喬剛纔那一拳下去,簡直就像是春風細雨一般,打在李明宇的身上。
都是十指連心,眼下李明宇手指發出的疼痛感,已經讓他蜷曲的縮在在地上。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上來就打人!”李明宇的母親抱住兒子,全身發抖的看向他們。
柳喬喬迴應道:“問問你的好兒子都幹了些什麼事情。利用結婚爲幌子,來誆騙人家清白姑娘的錢財。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譽。好在今日.你兒子只是誆騙.錢財,沒對我家妹子的清白造成什麼影響,若是我家姑娘因此名節不保,今日,他被掰斷的就不只是手指這麼簡單了!”
“我,我沒有誆騙她,是她自願的,我只是,我只是後悔了,不想跟一個鄉間農婦成婚罷了。”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若是你再敢去招惹我家小妹,我定要拉你去縣衙門好好的說說理,看看到底因此被騙的姑娘肯定不止我們一家,你若不想找死,從今以後,便給我將這嘴巴閉的牢牢的。老老實實做人!”
柳喬喬說完之後,便拉着許懷璟的手,離開了現場。
依着柳喬喬的性子,定要將此事宣揚出去,讓周邊的街坊們都來評評理。順便將此男子的名譽毀個乾淨。可此事事關自家妹子的名聲,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柳喬喬便沒有再說什麼。
因柳喬喬將馬車交給許懷喜夫婦倆帶許雪卉離開了,自己與許懷璟便也只能走着回去。
許懷璟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被柳喬喬牽了許久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步伐。
柳喬喬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是轉過身來問了一句:“怎麼了?”
意思是,爲何停下來不走了。
許懷璟搖搖頭,說“哦,沒事。走吧。”
於是便又由着柳喬喬牽手繼續走着。
一路上,柳喬喬氣的夠嗆,自己走在前面,手卻緊緊的拉着許懷璟的手,一路沉默着走回家。
許懷璟任由她牽着自己,一言不發的跟着她繼續走着。
由柳喬喬手心裡傳過來的溫度,讓許懷璟的憤怒感,頓時消解了許多。
就這樣一路被她牽着走回去,許懷璟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手裡的溫度,他並不抗拒。之前被陳琪楠碰觸的時候,他的身體會不自覺地躲避掉。而對於柳喬喬的碰觸,他的身體好像已經習慣了,並且還想主動的去迎合。
回到家以後,老遠便聽到許雪卉在哭泣。劉氏便坐在一旁罵罵咧咧的。
劉氏罵的越狠,許雪卉哭的就越厲害。
“好了,娘,您別再罵了。你越罵,小妹哭的越厲害!”許懷喜便打斷劉氏,想要她安靜一點,不要再惹小妹哭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我不要惹小妹哭。那小妹哭,是因爲我哭的嘛!”劉氏又開始將炮火轉向許懷喜。
柳喬喬與許懷璟二人在大門口便看了這麼一出亂七八糟的戲。許懷璟疑惑的看向柳喬喬。
柳喬喬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還處在失憶中的人,是最怕見到熟人的。
因爲此時此刻的許懷璟根本認不出坐在高堂上的老婦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