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既然你這麼說,還是讓他去吧,真是,長歪了!子秋,這大過年的,中午留下來吃頓團圓飯吧!”
夏老爺子說着,夏子秋搖搖頭。
“不了,家裡都做好了,而且也沒什麼事,就不留下,做我們爺倆的飯怪麻煩的,你們忙着吧,我就是過來看看,爹,您別生氣了。”
夏子秋說着,夏雪歌在一邊黑線,今天這是什麼事啊,大過年的,夏老爺子這種好面子而且很迷信的人居然會發怒打人,還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他的養子夏子君?夏雪歌簡直是凌亂了,而一聽夏子秋不留,夏老爺子嘆了口氣。
“唉,不留就不留吧,你回去吧,好好的,子秋,明年的考試,爹封個十兩銀子的紅包等着你高中!”
夏老爺子說着,十兩銀子,一下子刺痛了梁氏和夏子君夏子春的神經,十兩銀子,那可是雜貨鋪一個月的收入啊,而夏子秋則是苦笑。
“爹,還沒準的事情呢,我書本都扔了多少年了,是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到時候再說吧,您也別花錢給我封紅包了,那錢,您自己買點吃的吧,這菸絲您要是抽着好,比菸葉強,我託人從雲南給您帶點,可能比不上墨家的,但是也不差,您自己伺候那些後院的菸葉也怪累的!”
“行,唉,到頭來還是你孝順!”
夏老爺子感嘆着,夏子秋說了一些話,也無非就是安慰老爺子的,夏老爺子還是想留夏子秋吃午飯,夏子秋堅決不留。不僅僅是不想留,更多的是夏子君那怨恨的眼神。
“爹,有沒有感覺到我爺爺的用意。”
夏雪歌被夏子秋抱着走着,小心的說着,夏子秋一聽夏雪歌的話,多少的有點發愣。
“雪歌,你又感覺到什麼了?”
抱着閨女。夏子秋承認。夏雪歌雖然是個八歲的孩子,但是有的時候,夏雪歌看夏老爺子他們比他透徹。
“我爺今天做的。是給你看的,爹,你看明白了嗎?”
夏雪歌說着,夏子秋搖搖頭。
“沒看懂。你要是看懂啦就跟爹講講,你爺爺這人。這大過年的還真是反常,你爺從前最是忌諱這大過年的動怒,今天居然還打人了!”
“所以啊,爹你這樣熟悉爺爺的人只會認爲爺爺是真的氣着了。但是我這樣的卻是旁觀者清,爹,你注意我爺說的話了嗎?爺爺說‘他以後要是當官’呵呵。爹,我爺爺根本就沒斷了供五叔做官的想法。他這樣做,只是爲了給你看,拉攏你……”
夏雪歌說着,夏子秋皺着眉,道:
“雪歌,你是不是把你爺爺想的太壞了……”
夏子秋說着,好歹也是親祖孫,雖說夏老爺子和夏雪歌之間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但是夏子秋不想夏雪歌把夏老爺子想的太壞了,而夏雪歌撇撇嘴,繼續道:
“爹,是我想的太壞了嗎?你要是心裡好好琢磨,也能琢磨透,我五叔那是我爺爺捨不得打嗎,但是四叔可就不是了,爹,你是覺得我也受了刺激了還是撞邪了,能趕出今天這事情。”
“去,什麼撞邪了受刺激了,這大過年的,多不吉利?”
夏子秋呵斥着,夏雪歌還是繼續道:
“爹,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爺爺那邊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樣,今天說是四叔管你要東西,他才動的手,可是平常,四叔管你要東西他是樂不得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就不信爺爺真的比奶奶強,對待養子比親兒子好,是,打是爲了四叔好,可是爹,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我爺爺幹嘛非得挑今天,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不光是給你看,還是給村裡人看,我甚至擔心,我爺爺突然說什麼給你包紅包,等着你高中,是打着兩邊都要的打算,一方面擔心五叔考不上,想給他走走後門,一方面讓你鋼明正大的考,爹,我爺爺真的能捨得不讓五叔去念書,在家裡自學?”
夏雪歌反問着,夏子秋搖搖頭。
“或許你說的對吧,你爺爺那人,對家裡出個當官的都執拗了一輩子了,還真是不太可能就這麼放棄了!”
夏子秋說着,心裡也開始思索。
“你爺爺啊,真是,打你四叔是給我看,給村裡人看,說什麼不讓你五叔念縣學,他答應,咱們也得說不行,估計也是因爲今天墨家的事情,你爺爺要嚇唬一下你五叔罷了,這高門大院裡的齷齪事情一堆堆的,可是你爺爺看的清楚,這墨家墨老爺子雖說是年事已高,可是才五十多,跟你爺爺比起來那更不算什麼,只要有墨老爺子在墨家就不會變天,你爺爺那是精明着呢,離生這孩子都十三了,就算是墨老爺子過些年去了,他的年紀也大了,也能挑大樑了,更何況你爺爺有句話說對啦,墨家就算是人死光了,都輪不到一個外姓人繼承,你五叔啊。”
“唉,你五叔就是太急功近利了!年紀都十五了,也沒想明白這點事……”
夏子秋說着,夏雪歌不再作聲,能想明白就好,不過自己的爹爹還是需要改造,總是把夏老爺子等人想的太好了,真是,雖然自己每次提醒後夏子秋都能明白夏老爺子等人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好,可是夏子秋這所謂的孝悌還是讓他心裡不自覺的去美化夏老爺子等人。
到了家,爺倆繼續着剛纔被梁氏打斷的事情,對聯福字窗花都貼了上,本來因爲只有爺倆的小院頓時顯得喜氣洋洋的,紅紅火火的,奶糖在炕上跟小胖鬧着,不過,就算奶糖已經是一隻肥胖的大貓,小胖身爲一隻狼又怎麼會被一直貓欺負了,奶糖鬧着,抓抓小胖這裡,撓撓小胖那裡,還揮舞着兩隻前爪站起來跟小胖示威,小胖直接一爪子過去就給掀了,四隻獺兔也是長大了,不過夏雪歌實在是避諱小胖這隻大肥狼,四隻獺兔都是直接養在籠子裡關在後院的倉子裡的。
午飯簡單吃了一下,夏子秋就開始忙活晚上的正餐了,夏雪歌回到自己的房間,奶糖大概是被小胖欺負夠了,賤賤的跟着夏雪歌走了。
看着銅鏡裡已經回覆的差不多的臉,還有梳妝檯前擺放的兩瓶藥,夏雪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一瓶是周長宇給的方子她們自己抓藥配製的,一瓶則是墨竹卿給的玉冰。
周家跟墨家都是大家,但是周老太醫跟墨老爺子卻是不和,又是宮裡積下來的仇怨,雖然可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皇宮那種步步如履薄冰的地方,也會是耿耿於懷一生吧。這點恐怕已經影響到了下面的幾代了,從墨竹卿給她玉冰的時候的那個口氣就能看得出來,兩家是不和的,想着墨竹卿還是離生的時候,他們幾個孩子都不知道這些恩恩怨怨,一起說說笑笑的多好。
看着看着,夏雪歌大概是累了,守着梳妝檯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飯了,在梳妝檯上睡了一下午,被夏子秋叫起來夏雪歌直接的脖子疼。
晚飯很豐盛,夏雪歌吃得都要撐着了,夏子秋還是點到爲止的樣子,夏雪歌不禁吐槽,爹,大過年的,你也放鬆一下行不行?吃完飯包餃子,守歲,因爲就爺倆,這古代還什麼都沒有,牌九夏子秋不沾,麻將倆人打不起來,夏雪歌熬過午夜就回屋裡倒頭就睡了。
平平淡淡的過了幾日,初六,店鋪又重新開了起來,夏子冬如期去縣城考試了,夏子秋作爲哥哥,這過年那天夏家又鬧成那樣,自然是要來送的。
夏子冬看着夏子秋,笑容滿面,但是夏雪歌和夏子秋都看到了夏子冬眼裡的惱怒,夏雪歌心裡撇嘴,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害人不成自己沒偷雞不成蝕把米就不錯了,就算是他受了懲罰,也就是夏老爺子嚇唬連他,還怨恨起他們家來了。
“三哥,我要去縣裡了,以後不在家,爹孃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夏子冬笑着,夏子秋笑道:
“五弟,你說的哪裡話,這是應當的,而且大哥在跟前伺候,你還能不放心,而且還有你四哥呢!”
“唉,四哥頑劣,大哥……也罷,三哥,咱們家,也就是你是個好的!”
夏子冬好像很無奈的說着,一副老成的樣子,夏子秋心裡皺眉,道:
“子冬,你說哪去了,什麼頑劣不頑劣的,你四哥也挺好的,也沒惹老人生氣還是怎麼樣,你大哥也是幹活什麼的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什麼只有我一個好的,你這話,你是總不在家,別亂說!”
“呵呵……或許吧,三哥,爹,我走了,你們保重!”
說完,夏子冬就鑽進了車裡,看都不看的就走了。
夏子秋心裡搖頭,這個五弟,可怎麼是好,說什麼就他一個好的,這不是讓老宅的人都恨他嗎!看來自己真的如女兒所說,心太軟了,把什麼都想的太美好了!
“爹,回去吧,您不是還要看書嗎?我想去鎮裡的書齋看些雜記,應該有新的了。”
夏雪歌搖着夏子秋的手,夏子秋點點頭,那邊,夏老爺子卻迎了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