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當時蔣母問過蔣明淵,他也是同意的。
所以大家都沒再提這事兒,就這樣又等了三年,蔣明淵也升任了靖原府的同知。呂氏眼看着都十八了,那年蔣明淵又舊事重提,想讓呂氏做他的通房,只是於氏還是不肯。
蔣母氣極,這個兒媳嫁進來這麼多年,也沒生個一兒半女,這就是個不能生蛋的母雞,偏還佔着位子,不肯讓。難道要讓蔣明淵絕後?這一次,蔣母的態度和蔣明淵一樣堅決。蔣母強壓着心中的怒火,你不是不要通房嗎?那我就直接擡爲姨娘。
其實呂氏對這些是無所謂的,嫁給誰不是嫁?
蔣母和蔣明淵的態度激怒了於氏,她和身邊的丫鬟婆子想了個計謀,他們要算計呂氏。呂氏說到那兒,也是有些想不通的,就算當初算計了她,可是日後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女人了?
顧誠玉分析了一下,可能於氏認爲呂氏最有威脅,因爲很明顯蔣知府已經對呂氏有了情意,或者說是愛慕,不然也不會舊事重提,畢竟呂氏的相貌好。
後面的事情當然是算計得逞了,這還和顧老爹扯上了關係。
就在要納呂氏的前兩日,和呂氏一起當值的丫鬟翠鳴肚子疼,就讓呂氏一個人去外院庫房,拿蔣母指定的六角花瓣影青花瓶,要拿去插花。
呂氏走在去大庫房的路上,經過一片荷塘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滑,落入了荷塘中。呂氏大叫救命,當時顧老爹和蔣家酒樓的一個掌櫃的過去府中送食材。
因爲要回話,所以就從後門繞到了外院,顧老爹一見荷塘有人落水,立刻跳入水中,將人救了上來。只是兩人當時身上都溼漉漉的,而且呂氏在水中掙扎時,可能衣衫有些不整,所以顧老爹才得了恩典娶了呂氏。
當年蔣母也是遺憾得很,只是事已至此,只能作罷!蔣明淵因爲有公事,那幾日都住在府衙中,所以並不知情。誰想到於氏還跑上前來,說呂氏不知羞恥,青天白日的,與男人在外院拉拉扯扯,立刻就要將呂氏趕出蔣府,蔣府的東西一律不準帶。
最後還是蔣母見呂氏可憐,纔將呂氏的賣身契去官府銷燬,並遵循呂氏的意願給立了個女戶。呂氏臨走前,蔣母還想賞些銀子,只是呂氏沒要。
出來的時候,只有身上穿着的一套衣裳,還有平日裡處得好的丫鬟送了點銀子和首飾。
顧誠玉聽到這裡也是不勝唏噓,呂氏被算計的事也太明顯了,那可是想要呂氏的一條命呢!蔣母恐怕心裡也是清楚的,最後的女戶和要給銀子也是一種補償,只是呂氏當時渾渾噩噩的,也是爲了爭一口氣,纔沒拿。
呂氏說完,端着茶碗喝了口茶,其實她還有事沒說。當年那荷塘邊有油,她是知道的。她知道大奶奶容不下她,與其最後將命葬送了,倒不如將計就計。
其實她前幾日就已經打聽好了,那酒樓的掌櫃會經過那個地兒,她也是算好時辰的。那掌櫃是個鰥夫,娘子是病死的,只是那掌櫃年輕,且也沒個一兒半女,她嫁過去也與原配沒啥差別了。
她本來就要裝作腳滑調入荷塘中,於氏看到荷塘邊地上的油,就將計就計。那時看着掌櫃遠遠的就要過來了,這才掉入了荷塘,只是沒想到顧老爹會和那掌櫃的在一起,而且顧老爹動作如此之快,她一喊,他就跳了下來。
顧誠玉一陣無語,看來古代到哪兒都不能脫了落水的橋段。原先他還奇怪,顧老爹是怎麼娶上呂氏的,原來是撿了個大便宜。
籠統地說起來,就是呂氏當年是蔣知府的後備通房或妾,而呂氏對蔣知府有沒有情意,這就不清楚了。最後因爲於氏的阻撓,兩人並未能走到一起,呂氏嫁給顧老爹後,於氏心裡對這件事還耿耿於懷,上次見到他,就勾起了於氏這段痛苦的回憶。
“小寶!於氏心胸狹窄,當年只要是想爬牀的丫鬟最後都不得好死,娘這事兒雖然是太太指的,可是大奶奶簡直是恨毒了我。你在外一定要小心,她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呂氏說完這些陳年往事,心裡也輕鬆起來。其實她知道,娃他爹也是知道一些的,她怕他心中還存有芥蒂。
只是一想到於氏的心狠手辣,她心裡就有些擔心,於氏心狠,可是腦子卻沒這麼精明,但她身邊的習媽媽不一樣。習媽媽原是於氏母親身邊的婆子,後來於氏成親,就給了於氏,於氏對習媽媽很看重,那落水的算計,多半是習媽媽出的主意。
“我倒是不擔心自己,只是怕你們被她算計了。不過,你們也別擔心,她要是敢伸手,我就有法子砍了她的爪子。”
顧誠玉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好怕的,把他惹急了,晚上跑到府衙後院,把她給殺了都行,只是他還不想這麼任意妄爲,他怕一開殺戒,他就會管不住自己,到時候誰惹他不順眼就殺了,那他豈不是變成殺人魔頭?
不過他就是不殺她,也有不少的手段,空間裡他照着書上製作的那些藥丸子,可有不同的功效。
呂氏看着眼前的兒子,只見他說這話時滿不在乎,還端起桌上的茶碗喝起了茶。她心裡有些複雜,小寶大了,啥事好像到了小寶的手裡都不算事兒,可是她覺得這樣的兒子好陌生。也許只有這樣的性子才能在官場生存吧?她的小寶,天生就是做大事的料。
顧老爹對當年的事知道的也不多,只聽到些風聲,說呂氏當年其實是給蔣明淵做通房的,只是讓他截了糊。其實他當年在府城的酒樓做夥計,那家正好是蔣家的酒樓。他之前和那掌櫃的也進過蔣府,還見到過呂氏一次。
他那時候就想,這世上怎會有這樣好看的人兒?自那次後,他就幹活賣力,想讓掌櫃的多帶他去府上幾次,只是一次也沒再碰到呂氏。呂氏一般在內院,他在外院,又怎能見到?
可是他還不死心,他知道像他這樣的夥計,還是個帶着三個娃的鰥夫,又怎敢肖想那樣的妙人兒?可最後沒想到,他竟然心想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