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這辦法不是多的是嗎?他們不出門,麻煩就沾不上了?咱查了他家的底細,還是個殷實的農戶呢!聽說那顧氏香皂就是他家做的,要是他家的香皂讓別人毀了容,那生意還做得過去?再說了,呂氏不就指着她那兒子做官嗎?那小子要是連院試都過不了,那又何來做官一說?”
習媽媽笑着安撫於氏,其實這些法子都太簡單了,她以前在於府都是用慣了的。
“那媽媽可是想到了什麼好法子了?快說來聽聽!”於氏急切地晃着習媽媽的衣袖,她都快等不及了!
此時在顧家的顧誠玉也在想着於氏的事,他仔細想了想,他買的鋪子都是用的另一個戶籍,這還是他託王老爺走了關係弄到的,他又不經常去鋪子,別人也不知道鋪子的東家是他,那鋪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剩下的就是家裡的良田,田地不多,只是上面種了些藥材,爲了謹慎些,今年的藥材,他也不打算賣了。最後是家裡的肥皂生意,要是於氏想找地方下手,一個是肥皂生意,還有一個是他的考試,最後一個就是家人的人身安全。
他覺得還是要和娘他們談談,最起碼要兩人都防範一些。
此時已是酉時了,顧誠玉吃了夜飯,卻並沒有馬上回自個兒的房間。他坐在凳子上,端起一碗茶喝着。
“小寶!你也早點回去歇着吧!”顧老爹抽了口旱菸,見顧誠玉還坐在凳子上沒動,這才催促道。在外奔波了這幾日,想是應該累了纔對。
顧誠玉放下茶碗,顧婉纔剛回了房,這會兒正是詢問的好時機。可是他又不知道該不該問,要是顧老爹不知道當年呂氏的事,他就這麼問了,那不是在顧老爹心裡留下了一個疙瘩?
顧誠玉想了想,還是站起身,準備回房。
“小寶可是有事要說?”知兒莫若母,顧誠玉這麼晚還待在房裡,那肯定是有什麼事要說。
顧誠玉有些猶豫,他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沒事!我先回房了!”還是明兒再問吧!
“跟你娘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顧老爹覺得有些納悶,小寶這麼猶豫的時候可是少見吶!
顧誠玉有些無奈,當然不能說這不是因爲有你在嗎?難道他要當着顧老爹的面問他娘,娘!你還記得當年府城的蔣明淵嗎?
最後他實在沒忍住,其實他真的挺好奇的,“娘!府城的蔣知府?”
呂氏正在爲顧誠玉縫着一個荷包,這是要去府城考試時帶的。“哎喲!”呂氏一聽這話,精神有些恍惚。
“咋了?不是叫你晚上不要縫嗎?你看?”顧老爹看着呂氏的手指上冒着血珠子,覺得有些心疼。
“哎?娘,你沒事吧?”顧誠玉三兩步上前,將呂氏的手拿在手裡看了看,他也不知道他就是這麼一提,結果他娘就這麼激動啊!
顧老爹見顧誠玉從針線簍子裡撕出一塊布,給呂氏包上,這才放了心。可是,轉眼又想到那蔣知府,蔣知府會是那人嗎?
呂氏的神情有些呆滯,她沒想到時隔多年,她還再聽到關於他的訊息。
“小寶!你說蔣知府是什麼事?”顧老爹看了呂氏一眼,心裡有些悶悶的。
“啊?沒什麼,就是蔣知府還請我們吃了晚宴,他待人親切,長得也是溫文爾雅呢!”
顧誠玉一邊說,一邊注意着顧老爹的神色,只見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緊繃,再隨着他的誇讚,瞬間變得很難看。好了,顧誠玉這下很確定,顧老爹也是認識蔣知府的,最起碼是聽說過,而且應該對他娘當年的事,還知道一些。
顧誠玉決定不再兜圈子,畢竟知府夫人可不是好相與的,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就怕他們來陰的算計他爹孃。
“娘!其實我這次還看見知府夫人了!”顧誠玉緊盯着他孃的臉,明顯感覺到他孃的臉上有了些變化,可是他看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但可以肯定那不是恨意。
呂氏彷彿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你是想問當年的事吧?”
顧誠玉看着呂氏,嚴肅地回道:“是!我那日見了知府夫人,可是知府夫人好像認出了我,她對我很有敵意。我怕她會對我們家不利,咱們還要好好防範。只是我對當年的事知之甚少,我不喜歡被矇在鼓裡,我要知道真相,才能想到對策。”
其實他沒說的是,他的好奇也佔了一部分。
“其實那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呂氏自認清清白白,這麼多年了,還是說開得好。
顧老爹此時的內心也有些激動,終於能知道當年的事了。其實這麼多年,他也不是沒想到過這些,可是娃他娘嫁給他時,確實是處子之身。再說就算呂氏不是,他也不會嫌棄她,能娶到她,那是他那會兒想也不敢想的事。
“當年,我被爹孃和兄嫂賣給了人伢子,輾轉到了豐定府......”呂氏悠悠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年被賣的時候。
顧誠玉和顧老爹聚精會神地聽着,最後顧誠玉總結了一下故事。
也就是說當年,呂氏被賣到了豐定府。蔣知府那會兒正好升任豐定府的通判。
蔣家祖上經過商,家境殷實。蔣明淵爭氣,考上了進士,被京城的禮部尚書於正看上,做了他的女婿,呂氏那時候去蔣府的時候,蔣明淵纔剛剛升上通判,只是他已經娶了於氏六年了。
蔣明淵的母親對進門的於氏卻不是很歡喜,因爲於氏一向自以爲是高門,對曾經是商賈之家的蔣家多有看不起。而且於氏嫁進來幾年也無所出,性格卻囂張跋扈,蔣母當然不會喜歡這樣的媳婦兒。
蔣母在三年後,偶然發現院子裡的粗使丫鬟呂氏長得好,所以帶在身邊做二等丫頭,起名叫木槿,那時候就打算等到了年紀,開了臉給蔣明淵做通房,若是日後有了身孕,立刻擡爲姨娘。
呂氏那時候才十四歲,對這些也是懵懂的年紀,再說進了蔣府,那就是蔣府的下人了,哪能輪得到她做主?呂氏只能被動地答應了。
可是呂氏到了十五歲,於氏就是不答應蔣明淵納妾。蔣母雖然看不慣這個兒媳婦兒,可是她孃家勢大,也只能忍着,只是呂氏就被耽擱了下來,蔣母可能覺得還有希望,所以也沒將呂氏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