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共錄取考生共四百多名,何書年他們在中間,顧萬華又是墊底,已在倒數第九十八名,只是他自己卻非常高興,對他來說,只要能過就好。至於能考到現在,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顧誠玉準備回去,往右邊的人羣處看了一眼,卻發現竟然是兩個熟人。一個穿着湖藍色直裰的年輕考生,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正和旁邊的考生談笑風生,看樣子應該考得不錯!
顧誠玉認出這就是在那巷子裡出現過的書生,他經過他的身旁,聽到和他一起談話的考生羨慕他的名次靠前,那最後一場應是能過得。
那考生嘴裡謙虛着,還說他考前一晚,挑燈夜讀,直到三更才睡。顧誠玉失笑地搖了搖頭,這是在哪兒挑燈夜讀呢?
還有一個熟悉的考生自然就是那黃明黃師兄,黃明沒有看見他,正從人羣中擠出來。上次顧誠玉有些猜到他的用意後,就不想和這種人接觸,遂和顧萬華他們說走快些!
可是似乎已經晚了,那黃明已經從人潮中看見了顧誠玉。
“顧師弟!”黃明還不容易從人羣中擠出賴,立刻疾步走到顧誠玉他們面前。
“咦?竟是黃師兄?我還道怎麼沒看見黃師兄呢!原來這就碰上了。”顧誠玉雖不待見他,可是也不想給人家沒臉。
“是啊!咱是這會兒才碰上呢!你看看,這次府試的人太多了,能碰上實屬不易。你們是住在哪家客棧?之前一直沒看到你們!”其實黃明也有些納悶,他在幾家大些的客棧前都轉悠過,就想偶遇顧誠玉,誰知一回也沒碰上!
“我們住在六合客棧!咦?錢師兄呢?沒與你一起嗎?”顧誠玉看了看旁邊,並沒有發現錢貴的身影。
“唉!說來遺憾!錢師兄落榜了,昨日就啓程回去了!”黃明是真的遺憾,少了一個人同住,就得多付一份房費。
“哦!那可真是遺憾了,我們今日正好空閒,不如我做東,還請黃師兄務必賞臉!”上次的詞雖是推脫,可是顧誠玉也不好意思不履行。
“那我就不跟顧師弟客氣了,還不如去師弟的客棧看看,我還不認識呢!對這府城我也不熟!不知道這六合客棧到底在何處?”黃明見顧誠玉真的要請客,就立刻答應了下來,他本來就想套近乎,這正合他意。
身後的顧萬華他們則是有些奇怪,這黃明還真是熱情,還有些自來熟。
顧誠玉無奈只得答應帶着黃明去他住的客棧。
“你們住在六合客棧?”這時,旁邊有一個考生突然插嘴道。
“是啊!可是有何不妥?”何書年疑惑地看向那名考生,實是那人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那個考生打量了幾人一眼,那眼神看得何書年幾人很不舒服,而後那考生又搖了搖頭,“你們怕是還沒聽說吧!那客棧讀書人一般是不住的。”
葉知秋他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難懂是因爲客棧出了賊的關係?可是顧誠玉卻聯想到了後面的巷子,他的房間只要一開窗,視線是正對着那片屋子的,而他也看到不止一家有這些風流女子。
葉知秋他們的窗戶不是正對着的,看的沒他那麼清楚!可能他們也沒注意過。
“兄臺可是指山賊的事?”牛掌櫃大張旗鼓地送山賊去府衙,有很多人都看見了,這幾日街上都傳遍了。
考生先是神秘一笑,而後曖昧地朝幾人說道:“你們當真沒發現客棧後面的巷子?那可是溫柔鄉!以前有考生住進去,整日與那貌美女子遙遙相對,又怎能靜得下心來讀書?考試落第不是意料之中?久而久之,就沒有考生敢住進去了。幾位可真是好定力,竟不爲美色所動,在下可真是佩服啊!”
“照兄臺這麼說,住在那客棧,考試落第全是因爲後面的巷子住着貌美的女子?”
孫賢對這樣的說法嗤之以鼻,考試臨時抱佛腳固然有用,可是更多的還是看平日的積累,再說看到美貌女子,就開始心猿意馬,那隻能怪自己定力不夠,爲何要怪別人?
顧誠玉也覺得是無稽之談,合着考不過都怪到了女子身上?
“如今我是不太清楚的,之前也是聽人說過,那些女子看見客棧住了讀書人,就整日對着窗戶搔首弄姿。總之,你們好自爲之吧!”那書生看了一眼顧誠玉他們,嘆息了一聲兒就走了。
“咳!我是沒看到的,每日在房裡就是溫書,誰有閒心去看這個?”孫賢看見準小舅子瞄了他一眼,連忙解釋道。
他比顧婉大了五歲,今年都十七了,要成親還得等顧婉及笄,這樣最起碼還要等三年。他怕顧誠玉不相信他,以爲他會受那些女子的吸引。
“啊?還有這事兒?”葉知秋有些吃驚,他住進去這兩日,倒沒注意過窗外的事。他是典型的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顧誠玉倒是不擔心葉知秋,葉知秋還小,可能還沒開竅,只是另外三個,一個有家室,另兩個還定了親,也不知有沒有好的定力!
孫賢急忙表了態,何書年則是一臉茫然,相反,顧誠玉看顧萬華的臉上卻有些不自在,耳朵還有點紅!顧萬華已經成了婚,對男女之事自是懂得,看來他要看緊些,免得顧萬華辜負了家裡賢惠的侄媳婦兒。
“既然那位兄臺這麼說,我看那顧師弟還不如換家客棧得好。雖然各位只專心考試,心無旁騖,可是被人提起總是不好的!”黃明與顧誠玉他們一邊並排走着,一邊相勸。
“黃師兄莫擔心,清者自清!”顧誠玉覺得完全是殃及池魚,客棧和那巷子又有何關係?
一行人回了六合客棧,叫牛掌櫃上了幾個小菜。黃明能說會道,將顧誠玉他們誇得個個似人中龍鳳,只是期間總是有意無意提起顧誠玉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