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夥計將馬兒從馬廄裡牽出來,田遠山套好馬車,秀秀等人帶着包裹依次上車坐好。就要走了,那錢氏一家慌慌地跑出來攔住,竟然說要租用田遠山的馬車。
天下之事無奇不有,秀秀幾人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無賴了,不過這馬車是田遠山的,他們只是和田遠山之間有協議。現在那錢家直接出五十兩銀子,租用三天。
葉孝全尉氏說:“這怎麼可以,我們是有約在先的,你們怎麼能這樣呢?”
錢老爺說:“我們當真是有急事,再說了,這裡是驛站,路上來往車輛很多,你們在這裡多住兩天。大不了我把這幾天耽擱的盤纏給你?”話裡意思不錯,但是語氣樣子極其傲慢。
秀秀這次也看到了被兩個丫鬟扶着的那個“小姐”了,穿着一身粉色齊胸儒裙,身段風流,端放在身前的手也白嫩纖細的樣子,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不過帶着白紗冪子,看不清容貌。對於出生山旮旯裡的秀秀來說,見過最豔麗的色彩除了自然界中的花草就是上次買給小花學繡花用的絲線了……而這種粉色,即便是用細棉布裁製的,那價格也是非常昂貴的,沒有個幾兩或是幾十兩銀子拿不下來。
秀秀想起昨天聽到對方纖細的聲音,如果再柔和一些的話肯定會非常好聽……她隱約聽到說到幷州去,貌似很急……她想着很多的官宦人家都會把女子調教的非常好,然後送進宮去……秀秀現在充分體會到讀書識字的好處了,上面很多的知識見聞有可能自己一輩子都觸碰不到。但是當一遇到事情的時候。那種思路一下子就拓開了。
旋即,秀秀笑笑收回心思,自己操那麼多空心幹什麼。放下簾子,坐會位置。斜靠在車廂上,繼續閉目養神。經過一晚上的休息,秀秀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又龐大的幾分。唔,應該說是就像是一個水池一樣,不是裡面的水多了,而是水池擴大了。因爲恢復的時間太短,而且條件限制,水池裡面的水還沒有滿。所以她抓緊每一分時間恢復。
想起昨天驚險一幕,現在還心有餘悸。她越來越覺得必須有強大的足夠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實力纔是最重要的。看着識海里面已經變成原型的四植靈,她心中隱隱作痛。她知道,就昨天那麼一瞬間,植靈就將它們修煉了幾十年的生命元能消耗殆盡……要不是有她的識海空間可以溫養原核,它們已經不復存在了……
所以。秀秀想,一定要強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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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遠山沉默了一下,不得不說這個條件非常的具有誘惑力。
他有個非常不幸的身世,而後也算是在刀口上度過了半生。他是被個被遺棄的孤兒,被一個孤寡老漢帶大的。很多深山的村落可能比秀秀所處的山旮旯的生活條件還要艱苦,生下來的孩子養不起,心腸的好的人家留下一條活路,遺棄了給別人撿去養,正常的很。而很多。就秀秀知道的月亮溝村就有兩戶人家媳婦,因爲想求兒子不得,而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後兩個女娃一生下來便被婆母直接溺斃在馬桶裡……
田遠山從小受盡欺凌,不過,這給了他堅強的心和強健的體魄。自學武藝,加上膽識過人,心思縝密,在機緣巧合下當了一名鏢師,可是還沒有給養育自己成人的養父幾天好日子過,就被自己在江湖上結怨的人給殺了……同時他也在一次押送任務中遇到劫匪,那一次押鏢一共有二十名鏢師,但是那夥劫匪貌似都衝着他來……當時被砍翻在地,然後又蜂擁而上砍的血肉模糊,同伴將他救下,撿回來了一條命,但是右腿卻永遠殘廢了……
到現在,已經五年過去了,田遠山明察暗訪關於自己養父被殺,自己被劫匪砍傷的事情都沒有半點消息。
也正是因爲這些過往,他本人一心想着給養父報仇給自己報仇而沒有成家的打算,同時別人知道他不僅在道上混過,還被仇家殺了養父,最重要的是現在也每個安生的窩,拿不出豐厚的聘禮,自然也沒有哪個人家願意把女兒許配給他。于姓車伕和三子去修理車子了。錢老爺在那裡嘮叨着,車裡的秀秀三人雖然說並不是很急着去幷州。只是這租好的車子要讓給別人,倘若是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者說通情達喇人,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對方偏偏還是這麼囂張跋扈的人,心裡自然就老大不爽。
錢老爺就要去掀車門簾子,田遠山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冷喝道:“你要幹什麼?”
“你,你不把他們叫下來我們怎麼坐?”
“我什麼時候說要讓他們下車了?讓開——”田遠山將對方朝旁邊輕輕一推,錢老爺幾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你你——”
田遠山輕輕一跳坐上馬車,牽着繮繩,將馬車趕動……
路上,葉孝全坐到田遠山旁邊,“田大哥……”
“嗯?”
“剛纔在客棧的時候你怎麼……”
“怎麼不接下那筆生意把你們趕下車?”
葉孝全訕笑了下,想着,那畢竟是五十兩銀子呵,很多人家一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的錢。
田遠山“駕駕”了兩聲不再和葉孝全繼續這個話題。
秀秀愈發覺得這個車伕着實不錯,非常有自己的原則。
一路順遂,三天後下半晌的時候就到了幷州城。
秀秀三人支付了十兩銀子的車資,秀秀本想多那點賞錢的,但是想到這畢竟是合租的,自己給而尉氏兩人不給的話,有些不好,而且即便給了不是更加給兩人增加負擔麼?當然,還有另外一個方面,她看的出來,這個車伕很是有自己的原則,雖然也是求財,但是並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所以,即便多給一兩銀子也不會博得多少好感。
田遠山收下銀錢,看看天色,想到這城裡旅館的住宿貴的多,便連忙趕着車往回走,打算回前面的驛站去歇息。
秀秀三人本來就沒有一個準地,現在天色也暗了,只好先進城找個旅館住下來再說。
幷州城非常的大,也非常的繁華。
此時,正是萬家燈火初點燃的時刻,街道上都是熙來攘往步履匆匆的人們,或背或挑攜着大包小裹,還有些商販挑夫做着最後的吆喝,熱鬧非凡。
秀秀看到了很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商品,看到了很多的酒肆茶樓,看到了很多的小吃蒸餃小包湯粉……
三人走着走着便找不着北了,步入煙花柳巷……一時鶯鶯燕燕聲四下鵲起……一席穿着鮮豔的齊胸襦裙的妙齡女子甩着絲絹招呼着過往的人。
看到了秀秀三人,見其中一個白面書生,自然不會放過,有兩個女子迎上來,“公子,來進來歇一會吧……”
女子甩着絲絹在葉孝全身前帶起一縷香風,他頓時窘的一個大紅臉,忙低下頭退後一步,對兩位女子躬身作揖道:“兩位娘子……”
“嘻嘻,真真是一位品貌極佳的書生呢?叫我們娘子……”兩位女子拿着絲絹輕捂了下口鼻,她們心中是有感動的,煙花女子並非所有人都願意幹這一行當……不過,這就是命,所以,當遇到這種“不諳世事”的男子時,她們大多都會以爲這是自己人生轉折的一個機會,不過她們卻又很“有自知之明”,看到旁邊站在清麗脫俗的秀秀,便笑着說:“這位纔是這位郎君的娘子吧……”
葉孝全一聽這話,偷眼瞟了一下秀秀,想說不,卻感覺自己貌似非常受用這句話的,於是更加窘迫了。薛氏的生活閱歷多的多,見兩女子以及身後掛着一排紅燈籠,還有很多穿着花哨的女子,便明白了幾分。便笑着說:“我是他的娘,我們今天走迷了路,還望兩位娘子莫要糾纏。”
薛氏並沒有任何輕賤兩位煙花女子的意思,這讓她們非常受用,其中一個穿着粉色儒裙的女子連忙朝薛氏三人行了一個萬福:“剛纔多有叨擾,請三位恩人恕罪……”
薛氏連忙扶起對方:“快快請起,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是我們姐妹太唐突了,多謝三位……我們這就告辭。”
葉孝全見對方退後,如蒙大赦,下意識地朝旁邊一直靜靜站在的秀秀靠近。薛氏見兩位女子如此“識趣”,心中也感動不已,“請問兩位娘子,這附近可有…便宜一點的客棧啊?”
另外一個女子捂嘴輕笑,那粉色女子略微思討了一下,指着前面那個岔路說:“你們從這裡出去,在第一個路口左拐,那裡有個“志成客棧”,老闆姓秦,三位可以去那裡看一下。”
三人謝過兩位女子便急急朝那邊走去。
兩位女子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說那個小娘子是不是那位俊朗郎君的娘子呢?”
“嘻嘻,蕁兒,莫非你真對那位郎君有了意思?”
蕁兒嘆口氣,甩了對方一絲絹,噌了一句:“你呀,今天能夠遇上這三位也算是我們的福氣了,還想啥意思?”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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