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我沒事。而且,我還非常地高興,因爲我將考卷都答完了。”
臉色如同白紙的呂洪,再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暈了過去。而呂香兒卻是急的又掉下了眼淚,立時讓鄭叔駕着馬車,直奔最近的醫館。很巧,這最醫館正是之前爲呂洪開藥方的那個老郎中的醫館。
老郎中再次看到呂香兒後,只是將她當成了病者的親人,絲毫沒有任何其它的神色。爲呂洪把了脈,又給他紮了兩針,呂洪才慢慢地清醒過來。老郎中見此,又給呂洪開了一副方子。之後,又囑咐呂香兒要盯着呂洪按時喝藥,便回到前面去坐堂了。
呂香兒不知怎地也不想又面對老郎中,待呂洪可以下地走動,便帶着他離開了醫館。而當呂香兒的馬車離開之後,老郎中卻是捋着鬍鬚微微一笑,輕聲自語道:“‘懷璧其罪’,小心些是好的。”
“師傅,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啊。”隨着聲音的響起,一個人影進了醫館,向老郎中施了一個禮,坐在了他的旁邊。
老郎中看了看旁邊的徒弟,微笑道:“看你的神情,應該是考的不錯。”
“師傅,你是知道我的,‘中’與‘不中’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馮文將手中扇子一合,神情很是愜意,又繼續說道:“待鄉試之後,我便要去遊覽天下。”
“有的時候,事情並不會按照你所想的那樣進行。”老郎中捋着鬍子看着呂香兒離去的方向,再次微微一笑。馮文卻是直起了身子,詫異地看着老郎中,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再說呂洪,雖然還沒有到時間就被扶出了考場,讓在家中的鄭嬸再次大呼小叫。可到了第二天,呂洪又是一副非常精神的模樣。不得不說,呂洪到底是年輕身強體壯,這病來得快,好的也不慢。
呂香兒起牀來到院子裡,就見呂洪在打拳,不由的急道:“哥哥,你的病還沒有完全好,怎麼能打拳呢?”
“是香兒啊。”聽到呂香兒的聲音,呂洪立刻收拳,回過身笑道:“我感覺自己好多了。再說,這一天不動動,我這心裡不就舒服。”
“這個我知道,我哥哥也是如此。”霍青青聽着聲音也走出了房間,還爲呂洪說話,很讓呂洪驚訝。可能是看到了呂洪的表情,霍青青便又加了一句:“我這可不是爲你說話,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霍小娘子不愧霍老將軍的孫輩,真是有祖輩的風範。”呂洪一臉笑容地向霍青青拱了拱手,讓她立刻揚起了頭,很是神氣的模樣。
看到霍青青神情,呂香兒也被逗的笑了起來。可突然間,呂香兒發現呂洪與霍青青相處的情景,很是能讓人想到另的方面。說起來,霍青青的性子還是不錯的,可她的身份,背景都表明不可能與呂洪發生聯繫。
“唉,真是可惜了。”呂香兒想着,便輕聲說出了心中所想。呂洪與霍青青頓時都轉過頭,向呂香兒齊聲問道:“什麼‘可惜’了?”
“哦,我是說霍老將軍看不到青青的風範真是可惜了。哎,鄭嬸已經做好飯了,咱們快去吃飯吧。”呂香兒看到鄭嬸端着飯菜走出廚房,連忙跑過去幫着拿碗筷。而她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還好很快找到了理由。否則,以呂洪對她的瞭解,一定會追問下去的。
吃過了飯,呂洪似乎便有些疲憊,呂香兒便勸他回房休息。鄭嬸便認爲呂洪有些虛弱,要與鄭叔去買只雞回來熬雞湯,呂香兒只得與霍青青留在家裡。兩人也沒有什麼事,便坐在院子裡吃水果聊天。
聊了一會兒,呂香兒便想想之前的猜想,小心地問道:“青青,你都及笄了,你哥哥沒有爲你定親嗎?”
“香兒,你怎麼會問這個。”霍青青平時雖然很爽朗,可提到自己的終身大事,還是有些害羞的。可此時只有呂香兒一個與她差不多大的小娘子,霍青青還是小聲說道:“我哥哥說了,我現在還小,不用着急。不過,只要是我遇到喜歡的人,哥哥認爲也不錯的,便也可以定親的。”
“哦——”呂香兒點點頭,然後又低聲追問道:“那青青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還沒有。”霍青青低下了頭,臉色已經開始微紅了。不過,她好像知道呂香兒還會追問下去,便接着說道:“其實呢,我雖然出身將門,卻非常喜歡儒雅的文人……”
聽到這兒,呂香兒便明白呂洪與霍青青是沒有可能了。單說在相貌上,呂洪就與儒雅沾不上邊兒。而且因爲長年的練武,呂洪的身上還有一股怎麼也抹不去英武之氣。不過,說到儒雅,呂香兒還真想起一個人來。難道說,霍青青對廖文博有了好感,呂香兒很是疑惑地看了霍青青一眼。
霍青青卻被呂香兒這一眼嚇了一跳,以爲她看出什麼,便想掩飾幾句。沒想到她剛剛張開嘴,大門便被敲響了。霍青青連忙跳起,向大門口跑去:“我去開門。”
呂香兒看到霍青青閃躲的模樣,心中便又明白了幾分。從霍青青的話語中,呂香兒猜測到在京師,她可能還沒有想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呢。而到了江陵之後,霍青青所遇到能與‘儒雅’沾上邊兒的,也就是廖文博與馮文了。
馮文雖然也是儒雅的書生,可他身上更多的卻是飄逸,像那種什麼都置身事外的隱士。廖文博言行舉止卻將‘儒雅’兩個字,做了最好的詮釋。除此之外,廖文博身世背景全完可以配得上霍青青。
呂香兒正想呂洪的終身大事時,霍青青那裡最發出驚呼:“廖公子,清雅姐姐,你們怎麼來了?”
怎麼會是廖文博與清雅,呂香兒也很驚訝地立刻起身迎了出去。大門外,廖文博與清雅並排站在霍青青的對面,在兩人的身後,停着一輛馬車。除了那個車伕,就只有清雅還帶着一個侍女。
清雅正與霍青青說話,廖文博卻看到了呂香兒,忙向她笑道:“呂小娘子,我們冒昧到訪,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沒有,還請廖公子與清雅姐姐快些進來吧。”呂香兒拉着霍青青,讓出了門口的位置,並引着兩人進了院子,來到了不太大的客廳。
因爲鄭叔與鄭嬸還沒有回來,呂香兒便讓霍青青先陪着廖文博與清雅,她去燒水準備沏茶。而當呂香兒端着茶水進屋時,清雅的那個侍女忙接了過去,清雅卻是快步走到呂香兒面前,一臉的歉意:“香兒妹妹,剛剛聽青青妹妹說,呂公子爲了救我受了寒,還帶着病去參加鄉試,我……”
清雅到說到‘我’字之後,眼淚就出現在眼圈裡,什麼也說不下去了。廖文博見此,便示意侍女將清雅扶回椅子上,然後接着清雅的話說道:“我真沒有想到呂師弟會因爲救表妹而生病,真是太抱歉了。呂小娘子,不知道呂師弟現在如何。”
“廖公子,清雅姐姐,你們兩人不併擔心。我哥哥現在的病已經好了大半,相信再過一、兩天就會完全痊癒。”呂香兒提到呂洪,纔想起應該去告訴他,廖文博與清雅上門拜訪。想到這兒,呂香兒便道:“廖公子,清雅姐姐,我去叫哥哥出來,你們一看就知道了。”
呂香兒轉身出了房間,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的清雅便向霍青青問道:“青青妹妹,你可知呂公子鄉試考得如何。如果此次他落考,我真不知道如何還他這份恩情了。”
廖文博卻是皺着眉說道:“如果呂師弟真有文試中落選,那就不能參加武試了,這卻是個難題。”
“廖公子,清雅姐姐,文試的成績還沒有公佈,你們先不要着急。”霍青青可是知道呂洪多麼重視這次科舉,勸解清雅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乾巴巴地說了一句。同時,她也在心裡盼望着呂洪快些出來。對於這個話題,霍青青還有些怕。
在房間裡躺在牀上正看書的呂洪,聽說廖文博與清雅來了,一下子便跳到了地上。飛快地穿上鞋子,呂洪就想跑出去見客。可走到門口,呂洪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皺了,便又將呂香兒推出房間換衣服。
呂香兒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呂洪這麼慌張的樣子了,很是好笑地站在門口等着他。可在呂洪換衣服的時候,呂香兒突然感覺到呂洪剛剛那個樣子,有些反常。而且這些‘反常’,好像都是來自於廖文博與清雅。不,應該只是來自於清雅。
清雅,難道說呂洪對清雅產生了好感。呂香兒回想着在‘以文會武’的聚會上,呂洪見到清雅時的神情。還有在廟會,呂洪奮不顧身跳水救清雅的情景。以及將清雅救上岸時,呂洪臉上的焦急。沒有一處不表現着,清雅在呂洪心中的不同。
可是清雅對呂洪有好感嗎,以清雅的身世可能會與還只是一個學生的呂洪有交集嗎。即使清雅對呂洪有好感,她的家人能同意嗎。這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最後可是不一定有兩結果的。呂香兒想到這兒,心中對呂洪昇起許多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