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突然一熱,竟是林景行過來,突然將她抱了起來,她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攬住男人脖子,就聽得頭頂男人一聲輕笑,木槿越發覺得窘迫,頭都要埋到胸口去了。
將她安置在牀的裡側,林景行翻身躺倒在牀的外側。
火盆裡的火燒得劈啪作響,木屋外的山裡隱約有狼嚎聲傳來,可木槿耳畔更響的,是林景行強有力的心跳聲。
“睡吧,別怕。”他的聲音輕輕響起。
奇異的,木槿竟覺得這話讓她特別安心,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她便已沉入黑甜的夢鄉。
躺在牀上,一時之間林景行竟有些睡不着,身畔小女人軟綿綿帶着小勾子似的尾音的囈語不斷撩撥着他,這全然新奇的體驗竟讓他失了眠,忍不住暢想hu匪退去,下了山的生活。
突然,小女人翻了個身,徑直滾入他的懷裡,還沒等他動作,她便像是奶獸一般用毛茸茸的發頂蹭了蹭他的胸口,最後在他肩頭找到了舒服的地方,把頭埋在那裡不動了。
他身體僵硬了一瞬,半晌,輕輕嘆息了一聲,伸手將她往懷裡又抱了抱。
他突然就覺得,從別處得不了暖意的時候,兩個人依偎着相互取暖就很好。
睡到半夜,木槿突然被一聲尖叫驚醒。
她睜開眼翻身就想坐起來,卻被林景行一下子按住了纖腰,又跌回牀上。
就着火盆裡一點餘燼的微光,她看見他們兩人的牀頭旁,站着一個披頭散髮,只穿着du兜的女人,正是剛剛發出尖叫的人。
仔細看看,這不是妍紅又是哪個?
還沒等木槿想明白妍紅爲何大半夜的站在別人牀頭尖叫,木屋的門就被一腳踹開,林家二弟帶着林家老太和幾個林家族老衝進來,一邊大聲嚷嚷道:“林景行你個殺千刀的,竟然對妍紅下手,你知不知道妍紅是我婆娘?”
妍紅的哭聲驟然拔高,哭得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鴨zi,異常粗嘎難聽。
林家老太也裝可憐道:“族老,你們可要爲我做主啊,我還等着妍紅生兒子呢,妍紅要是萬一想不開……”
“對,要不我就去報官,肯定是他強迫妍紅的。哥,你也別裝死不說話,你不想蹲大牢,就趕緊給我拿二十兩銀子來。”林家二弟跟着嚷嚷。
木槿本來剛剛被吵醒的時候還有點發懵,此時聽了這麼幾句,頓時清醒過來了,這娘倆這是合夥碰瓷啊。
她掐了林景行一下,而後嗤笑一聲坐起身來:“好一個仙人跳,要不是我男人傷勢過重還昏迷着,恐怕全身上下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你說他昏迷他就昏迷了?怕不是裝的。”林家老太的哭嚎撒潑聲戛然而止。
“說這個確實解釋不清,可你長了眼的就能看出來,我男人一直摟着我睡的,哪有手去摟妍紅?”木槿一時之間嘴快了些,說出來才反應過來她都說了些什麼。
登時羞窘得無地自容了。
“你好不要臉,青天白日的就,就和男人……”林家老太立馬搶白道。
沒想到碰瓷的反而理直氣壯的找被碰瓷的人的茬。
木槿冷笑一聲,沒理林家老太的話:“各位族老想必是被請來看仙人跳的吧?那咱們就好好分說分說。”
林景行正待要動,又被木槿按住了不許他起身。
“現在是半夜,你們不打招呼突然闖進來,反倒怪我和我男人睡在一處,你自己想想佔理嗎?況且現在可是鬧hu匪,就我男人這本事,現在可是炙手可熱,有女人投懷送抱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族老們也都不傻,聽到木槿故意點撥他們林景行的能力,立馬倒戈道:“林家老嫂子,現在hu匪鬧得怎麼兇,有什麼事還是等hu匪鬧過了再說吧。”
“那可不行,我抓到他羞辱妍紅,要是送到官府去,可是要判好幾年呢。”林家二弟立馬嚷嚷道。
似乎是爲了配合他的話,妍紅剛剛的啜泣聲突然響亮起來,變成了嚎啕大哭。
“我不活了,我,他mo我,他壞我名聲,我……”妍紅一邊說着,一邊做出胡亂找刀子要自盡的假象。
演,繼續演。
木槿嗤笑一聲,突然揚聲道:“妍紅,他這麼側躺着,在外的那條胳膊可是壞胳膊,我倒想知道知道,他這胳膊都擡不起來了,還怎麼摸你?”
黑影裡看不清妍紅的臉色,但木槿想來也不會太好看就是了。
見他們都被她說得沉默了,木槿再接再厲對策反妍紅道:“再說了,你妍紅的大名可是整個縣城都知道的,林家二弟在外吃喝piao賭,半點活都不幹,不說家裡根本沒錢給你贖身,就這樣子的男人,就算你被他贖了身又能過得怎樣?”
妍紅被木槿的話刺激到,還沒等他們說別的,突然一扭身跑了出去。
林家二弟急了:“妍紅,妍紅你別跑啊……”
一邊喊着,他一邊追了出去。
木槿將目光又轉向了林家族老和林家老太,冷淡道:“沒想到這處木屋這般隱蔽,還能被你們發現,想必二弟佔了不少功勞吧?”
木槿表面上說的是林家二弟,實際上嘲諷的卻是林家這些族老。林家族老聽得無地自容,連連找出來藉口準備離開。
林家老太的身影在黑暗中動了,她一下子衝到了木牀邊上,狠狠地對着木槿剛剛比劃的林景行受傷的胳膊處撲過去,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林景行翻身從木牀上坐起身來,一雙冷眸在黑暗中似乎都發着光般的掃過衆人,族老們逃也似地從房裡一涌而出,林家老太卻哈哈大笑道:“不是說你昏迷了嗎?這不是醒了?他二叔三叔別走啊,快來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