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拈酸吃醋
“多少錢?”她問。
“十兩銀子!”男人答。
阮處雨輕笑,“將賣身契拿來,我買了。”
男人愣了下,想通後立即點頭,將身上的賣身契拿了出來。
拿之從男人手上拿過看了一眼,阮處雨丟下十兩銀子拉着阿妹便往馬車那邊走。
帶着她上了馬車,阮處雨才衝爾加道,“可以走了。”
爾加朗應一聲,喚起部隊又開始行路。
一見阿妹上馬車,靳墨言便閉上了眼,這一幕讓阮處雨注意到阿妹的處境,她趕緊將路上買的衣服拿出一件讓阿妹換上。
阿妹並不拒絕,換好衣服後便坐到一邊發起呆。
阮處雨有心想問什麼,可看她這樣,也問不出口,生生將話嚥了下去。
帶着阿妹行了一路,到晚間時,一衆人找到客棧住了下來。
吃過飯,阮處雨去了阿妹的房間,她正在裡頭梳頭,看她進來,她有些怔然,慢慢的放下了梳子。
“明天你就回家去。”看了她一眼,阮處雨直接開口。
“不……你爲什麼要我回去?”
她的問題讓阮處雨覺得好笑,“不回去難道你要一直跟着我們嗎?”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也不想知道,我救下你,是因爲你爹曾經救過我和我兒子,可僅此而已,我沒必要一直將你帶在身上,你從哪來,便回哪去。”
“我不是跟着你!我是跟着言大哥。”阿妹咬脣反駁。
阮處雨淡笑,“你要跟着他?好哇,你去問問他要不要讓你跟?”
阿妹臉色有些難看,“他憑什麼不讓我跟?是我爹救了他,他要是趕我走,就是忘恩負義!”
動脣,想反駁,可突然,阮處雨嚥下了話,她什麼都沒說,兀自離了去。
出門時,她不由搖頭笑,既然人家要跟的是別人,她有什麼好管的?她要是擅自做主趕她走,還會顯得自個小氣,她又不是他什麼人……
阮處雨的心思,並沒有跟靳墨言講,而他,看到阿妹跟着他們,竟也沒開口趕她走,就這麼,他們帶着阿妹一路去了雪山。
也……虧得有她,之前都是爾加的手下照顧靳墨言,自從阿妹來了後,便莫名的由她接手了靳墨言,她就跟個小丫環一樣伺侯着他的吃穿住行。
或者說,更像個幸福的小妻子。
阮處雨說不清看到這種情況心裡是何感覺,她只知道,這段時間,她莫名的開始疏遠了靳墨言。
“冷麼?”摸着小魚兒的手,阮處雨關切的問。
小魚兒倚在她身上,一臉幸福的吐話,“不算太冷。”
“不算太冷是冷還是不冷?”阮處雨挑眉,戲謔的問。
“有娘在,我不冷,娘抱着我呢。”小魚兒努着脣,笑眯眯的回。
“小不點。”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子,阮處雨輕笑,“晚上就能到雪山山底,去了那裡,我就給你買兩件襖子。”
“好,娘也買兩件!”小魚兒體貼的說。
阮處雨鼻頭一酸,點點頭,她撫着他的小腦袋,再未開口。
一路往雪山這邊來,原本火熱的溫度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涼涼的冷風,這一路上,幾人已經加了不少衣服了。
見阮處雨關心小魚兒,阿妹也跟着出聲問,“言大哥,你可冷?”
“還好。”靳墨言瞅了阮處雨一眼,淡淡的回着。
阿妹拉了拉袖口,低低的嗓音道,“你也加件襖子吧,萬一生病了可了不得。”
“不用。”他冷漠的拒絕。
阿妹咬脣,幽幽的道,“爲什麼不要?難道言大哥想生病不成?”
“我不冷!”
“真的麼?”阿妹可憐巴巴的追問。
靳墨言卻擰眉,未再回話。
等了許久不見他迴應,阿妹吐了口氣,自個找着臺階下,“既然言大哥不冷,那就不加襖子,雨姐姐,能給我買兩件麼?”她問向阮處雨。
這一路上靳墨言等人自身衣服之類的花銷,全是阮處雨出的,本來她覺得沒什麼,可現在她卻突然不爽快了,憑什麼她要拿錢給他們買衣服?他們是她的誰?
“要買衣服,自己拿錢出來!”吸了口氣,阮處雨冷漠的答。
“雨姐姐。”阿妹一臉受傷的看着她。
阮處雨掃着她,冷冷的道,“阿妹,我以爲你不是那種軟弱的女子,麻煩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我欠你爹的命,已經還給你了,你我現在不相欠,我不覺得有必要幫你買東西,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賺過錢,我只知道,我賺錢很不容易!”
“你……不用便不用,我自個去賺錢買襖子!我沒想到這裡的人這麼勢利,把帳分得這麼清楚!”冷哼一聲,她賭氣的說。
阮處雨諷笑,手下摸着小魚兒軟軟的臉蛋,嘴裡懶散的回話,“說我們這裡的人勢利,你們那又是怎樣?救人性命竟是想求人家回報,你們那的人比咱們又好到哪?”
阿妹想跟她爭辯,可看到靳墨言淡淡的看着她們,那欲出口的話硬生生嚥了下去,現下言大哥在這,要是跟她爭得臉紅耳赤的,指不是會被他討厭……
眼珠轉了轉,阿妹抿脣,露出委屈的表情靠坐起來。
看她這樣,靳墨言動了動脣,終是什麼都沒說。
一路氣氛都很僵悶,近傍晚,離雪山山底還差四五里的距離,爾加等人的隊伍便被迫停了下來。
“都回去,這裡不能靠近!”冷冷的吼聲在道上響起。
還未近前,便看到十多個官兵在前邊橫攔了道路。
爾加眉頭一擰,驅馬上前,待到爲首的官兵面前時,他纔開口問,“爲何不能靠近?”
“要下大雪,從現在開始封山,等雪停了才能進去!”那官兵看了他一眼,回話。
爾加仰頭看了看頭頂,幽幽的道,“這天好的很,怎麼會下雪?”
“你不是這裡人吧?”官兵涼涼的問。
爾加點頭。
那官兵得意起來,“這就對了,咱們這裡有一個專測天象的天師,他一早算出要下大雪,爲避免雪山因下雪發生問題危害到百姓,我縣知府大人派兵前來封鎖雪山,等大雪過後才能開山!”
“雪什麼時候會下?”沉默了下,爾加問。
“不是明天就是後天,等着吧,反正一定會下,要開山的話,估計得一週以後。”那官兵慢悠悠的開口說。
爾加應聲,衝官兵道了謝後轉身朝馬車那邊行去。
在馬車車框上敲了下,爾加開口說,“靳公子,咱們得在這裡休息一週了,要下大雪,雪山被封了。”
“那先在附近找個位置住下吧。”靳墨言開口。
爾加朗應一聲,領着衆人原路返了一段,在離這不遠的小鎮,一衆人尋了客棧歇了腳。
晚間,吃過飯,阮處雨正要領着小魚兒進屋休息,身後傳來低喚,“處雨!”
“什麼事?”阮處雨問。
靳墨言張嘴正要說話,阿妹突然開口問,“言大哥現在是要進屋休息還是要在外頭坐坐?”
“我現在不進屋!”看了她一眼,靳墨言淡聲答。
“哦,那我陪言大哥在外頭坐坐吧。”
掃了眼笑眯眯的阿妹,阮處雨斂眉,抱着小魚兒進了房間。
“娘,你不高興?”被阮處雨放在牀上坐了許久,小魚兒突然問。
阮處雨正看着燭火發愣,聽到聲音,看了他一眼,“誰說我不高興了?”
“你一直不說話,而且我感覺到娘你不開心。”
“我哪有不開心啊。”阮處雨搖頭。
小魚兒努着脣道,“娘,不要騙我,我雖然看不到,可我感受得到,你就是不開心了!”
“沒有!”阮處雨肯定的點頭,突然轉移着話題,“等治好你的眼睛,咱們就離開京城,上別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離開京城?可是葛叔叔不是要參加科考嗎?咱們要丟下葛叔叔麼?”小魚兒問。
“他要是要跟着咱們,便讓他跟,要是不跟,咱們就自個離開。”
“那老公公呢?娘帶上他麼?還有莫羽姐姐和小志哥哥。”仰着腦袋,小魚兒拿出手指邊數邊問。
阮處雨挑眉,淡定的道,“都帶上!”
“太好了,娘……那靳叔叔呢?他跟咱們一起麼?”突然想到什麼,小魚兒開了口。
阮處雨一怔,“爲什麼要帶他?”
“我也很喜歡靳叔叔,雖然他是很厲害的人,可是和他在一起,我沒感覺和老公公他們有區別,而且我很喜歡他身上的……娘,我說不出來,反正我就是喜歡他就對了。”
“是麼。”阮處雨喃喃發怔,“可他不能跟着我們。”
“爲什麼?”小魚兒不懂。
阮處雨道,“他是三皇子,是皇帝的兒子,他身份尊貴,雖然你覺得他和老公公,葛叔叔他們沒什麼不一樣,可在別人眼裡,他和他們不同,他不可能跟着我們!”
她的解釋小魚兒懂了,他惆然垂頭,低低的問,“一定要分開麼?”
“你和他認識幾天就難分難捨,有這個必要麼?”阮處雨故意這麼刺他。
小魚兒撇嘴,幽幽的道,“我不喜歡我喜歡的人和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