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虹姬是他們安插在平寧縣的人,他到平寧縣十幾日都未曾見她出現,是以方纔趙子晏纔會對她有氣,若不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女子,依着他平日的脾性,怕是早已將這虹姬給廢了!
見虹姬哆哆嗦嗦不說話,趙子晏便淡淡道:“這人,最是不能忘本。即便眼下的生活再如意,也別忘了自己姓什麼,是誰的狗。”
趙子晏的話雖是說的平靜,但話語中卻驚現一股子凌厲,叫虹姬無話可說。
夜,很是靜謐。
即便福安村是臨近小鎮,卻也依舊沒有逃脫沉浸在夜幕中的結局。
夜空之中,飛快地閃過一道人影,他從這處屋頂穩穩地飛躍向另一處屋頂。
蘇曜抱着陸爲霜的腰肢在夜色中肆意飛躍。
衆人皆恐的夜色,眼下卻成了蘇曜的舞臺,即便夜色再黑也沒能擋住他一躍而前的步子。
也不知道他躍了有多久,終於在一處屋頂上穩穩地落了下來。
蘇曜扶着陸爲霜腰肢的那隻手剛剛一鬆,便有一張精緻的臉從那寬大的黑袍下鑽了出來。
“怎的這麼久?差點兒沒將我給悶死!”陸爲霜壓低着聲音抱怨道。
蘇曜寵溺的看着披着月光的小媳婦兒,忍不住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
“你在我自然是要小心些,若是不小心將你落了下去,我這輩子豈不是要成鰥夫了……”
陸爲霜不悅地給了蘇曜一記白眼,前世她從閨蜜嘴裡聽來的一句話果然不錯。
這男人在婚前與婚後是截然不同的。
從前,陸爲霜可是沒發現蘇曜這人竟是這般潑皮無賴。
陸爲霜欲離開蘇曜的懷抱,將將轉身,才驚覺蘇曜竟是帶着她落在了一處屋頂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陸爲霜又重新轉過身,雙手緊緊抱住了蘇曜。
“膽子這般小,怎的卻鬧着要隨我一道來呢?”蘇曜拍了拍陸爲霜的頭。
“自然是爲了安姑,”陸爲霜回道:“今日我便是要向那王十萬問清楚了那日他的話究竟是何意思!你可都打點好了?”
蘇曜點頭,“王十萬的母親昨日離家辦事兒,眼下這整個王家便只有他一人,這王家又地處黑石村村邊,即便是鬧出動靜也不會將人引來。”
說話間,蘇曜又環住了陸爲霜的腰身,腳尖輕輕一點,穩穩地從屋頂落在了一處房門前。
陸爲霜掏出了懷中的蘇曜給她的黑布,遮去了自己的面容。
站在房門前,她竟有些緊張與激動。
前世她可是也看過不少武俠劇,劇裡那些大俠不都是這般趁着夜色劫富濟貧的麼?眼下的自己身穿一襲黑衣,是不是也能冒充一回大俠了?
正想着,蘇曜已經擡起了腿一腳踹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正在屋中酣睡的人,似是叫這道突如其來的響動吵醒,傳來低低的驚呼聲。
只是並不是一個人的驚呼聲,除了王十萬的聲音之外,竟還有一道女人的聲音。
陸爲霜面色一沉,見蘇曜已經進屋,忙緊跟上了他的步子。
果不其然,藉着從窗臺灑進的月光,陸爲霜瞧見一男一女躺在牀上,或許是睡前剛經過一番翻雲覆雨,屋子裡充滿了一股子腥臊味。
此時,牀上的男人和女人已經驚恐地抱着被子坐在了牀上,女子裸露着香肩,倚在男人的懷裡,面色蒼白地抖動着身子,顯然是被嚇壞了。
“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我……相公你繞了我!”女子直言自語地衝出現在她面前的蘇曜與陸爲霜兩人求饒。
女子這樣的舉動,倒是叫陸爲霜兩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陸爲霜偏頭看了一眼蘇曜,蹙眉不解。
蘇曜冷着眸子並沒有說話,而是自顧自地衝牀邊走去。
或許是終於看清了這半夜闖進的人,那女子停下了話語,愣了愣道:“你們是誰?!!”
陸爲霜這才明白,這王十萬賊心不死,居然又睡了有夫之婦,這樣的人可真是敗類!
蘇曜並沒有回答兩人的話,而是伸手,一記手刀快速地坎暈了那女子。
一直沒說話的王十萬終於察覺到了什麼。
他在村子裡甚至鎮上橫行霸道慣了,平日裡也沒少得罪人,這冤家尋上門報仇的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
只是他自詡自己能力強大,即便真的是仇家那也不過都是敗在他手中的罷了,是以即便是沒瞧清來人是誰,他也絲毫不屑。
只見他當着了陸爲霜與蘇曜的面‘騰——’地從牀上起身,光溜溜扯過了一旁的衣衫。
在那千鈞一髮之際,陸爲霜身子一怔,正欲撇開眼,便已經叫一隻手強行攬入了一個懷抱中,那隻手死死地按着她的後腦勺,似是生怕她看了什麼不該看的壞了眼睛。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陸爲霜便聽蘇曜冷聲道:“找死!”
話音剛落,後方便傳來了王十萬那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王十萬雙手捂着自己的襠部,一臉痛苦的模樣,那樣子堪比叫人毀了自己的命根子。
待蘇曜將陸爲霜放開時,陸爲霜只瞧見方纔還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十萬已經在牀上痛的打滾。
由於他的動作太大,那牀原本蓋在那具赤裸着身子的女人身上的被子已經變形扭曲,露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春光。
陸爲霜偏頭看了一眼蘇曜,即便他的目光沒有在那女子身上,陸爲霜也還是撇了撇嘴,拾起了散亂在地上的衣衫,隨手蓋在了那女子身上。
陸爲霜沒有瞧見,當她這麼做時,站在她身後的蘇曜面上閃過一絲欣喜的笑意。
過了許久,那在牀上打滾的王十萬終於緩了過來,側着身子恨恨地盯着眼下依舊站在他牀前的兩人,“敢問兩位是何人?我竟不知我還招惹了你們這樣的惡人?”
“既然知道我們是惡人,那便不要再動什麼歪腦筋!”沙啞的聲音從蘇曜的喉間傳來。
對於這樣的聲音,陸爲霜早已習慣,但對於那王十萬而言這樣的聲音他也不過只是從他人嘴裡聽說過。
這樣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好人耳中或許猶如天籟,但若是落在壞人耳中,便是猶如那去往地獄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