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掌嘴。”沈蘭對於宋王氏是沒用辦法,可是宋娟是小姑子,沈蘭又落了個長嫂的名分,要收拾宋家幾個小的是名正言順,所以直接就衝馮氏道,馮氏是實實在在的粗使婆子,她跟徐氏可不是一樣的,而且現在沈蘭身邊的人都被徐氏調.教過了,知道沈蘭纔是他們唯一的主子,所以二話不說就甩了宋娟一耳光,宋娟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賤人,我要跟你拼了,你敢打我女兒。”宋王氏頓時鬧騰了起來,她倒是知道沈蘭纔是始作俑者,所以衝着沈蘭就去了,虧得沈長海雖然已經鬆開她,卻也一直防着她,所以不等她起來跑一步,就被沈長海給拉了回來,按在了椅子上,於是宋王氏只能坐那兒不乾不淨地咒罵,偏偏碰不了沈蘭一個手指頭,打了宋娟一巴掌,沈蘭總算順氣了不少。
“你這婦人好霸道,對婆母不孝,對小姑不慈,此等惡婦就該報官,由那縣老爺懲治去。”之前的書生又冒出來說話了,依然一副衛道士的模樣斥責沈蘭。
原本沈蘭是不想理這個人的,可是此人三番兩次出來多管閒事,沈蘭就有些氣悶了,看戲就該有看戲的自覺,她都沒讓人趕人了,竟然還有小丑出來鬧騰,這是故意找茬是不?而去周圍的人也跟着議論了起來,要是擱現代沈蘭肯定不會在乎,可是擱這裡就不行了,畢竟沈蘭在做生意,名聲不好也影響生意不是?
“不曉得這位先生是何人?”沈蘭衝那人冷笑一聲,狀似不在意地問了一句。
那人也是個二愣子,其實就是書讀蠢了。見沈蘭問他,竟然還老老實實給沈蘭行了個禮,規規矩矩地回道:“小生袁平,這廂有禮了。”
什麼鬼?沈蘭驚嚇不小?看着袁平的眼神就是看一神經病,頓時覺得自己去搭理他簡直就是有毛病,可是既然開口了,沈蘭自然也不能放着不管了。於是接着開口:“這位袁先生。你可是王家的長者?或者是宋家的長者,恕小婦人眼拙不曾識得先生的真面目。”
“自然不是。”這就是一個給三分顏色能開染坊的貨,所以見沈蘭跟他搭話了。竟然自說自話找了椅子坐下,一副當成自己家的模樣。
“哼。”沈蘭冷哼一聲,衝着一旁的趙元等人道:“給我轟出去,哪裡來的混賬東西。插手別人家的家務事,沒有亂棍打出去算是客氣了。”
沈蘭話音剛落地。趙元就走到那人跟前做了個請的動作,那人見此氣的面紅耳赤,臨走前恨聲道:“食味軒的老闆好大譜,以後小生定會囑咐那些個同窗友人切勿來此處飲酒。”
這話自然是嚇不到沈蘭。所以沈蘭直接屏蔽了,一個無關無系的外人,也敢來插手她家的事情。是不是吃得太撐了,管得太寬了?沈蘭也懶得廢話。回過頭衝沈長海等人道:“還不請老太太回去,還想鬧出什麼幺蛾子讓人家看好戲,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是。”沈長海等人立刻抓着咒罵的宋王氏就往後院去,其他人也拖了宋娟等人,這些個小子也是野蠻的,被人拉着就衝那些人又踢又打,嘴裡還罵着沈蘭,沈蘭則一慨不理。
等人都被帶着後,沈蘭才衝着衆人道:“讓各位鄉親看笑話了,本來不過是小婦人的家務事,還請各位鄉親包涵包涵,去年小婦人夫婿回家裡來體恤父母艱辛,特囑咐小婦人給家中公婆備一操持家務的嫂子和擅長耕種的長工,不曾想卻是鬧出了笑話,並非小婦人故意爲之,在這裡小婦人還希望在場的各位不要亂傳謠言。”
說完沈蘭還衝衆人福了福,今天的事兒對宋王氏是沒什麼影響的,她鬧過後拍拍屁股可以走人,可是沈蘭卻是不行的,這食味軒是她的門面,爲了食味軒的生意,沈蘭不得不將事情解釋清楚,免得以後沒人上門來吃飯,窮苦的人是看飯菜的量和價錢,富裕的人雖然也是衝着鋪子裡的菜品味道而來,可是一旦名聲受損,肯定是要影響生意的。
聽了沈蘭的解釋,有那知情的人自然聽說過沈蘭的事情,也知道沈蘭所言不假,就在此時沈蘭轉身對着徐掌櫃道:“今日受影響的客人全部免賬,另外在場的鄉親今天來用餐,一律送一壺酒水一碟椒鹽花生,算是我請客。”
聽聞此言頓時看熱鬧的人興奮了,沒想到這食味軒的老闆這麼大方,立馬嚷嚷着爭先恐後地要進來,徐掌櫃倒是想說什麼,可看了沈蘭沉靜如水的面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得吩咐趙元等趕緊地收拾屋子開門做生意。
安排了鋪子的事情,沈蘭這才由徐氏牽着去了後院,到了後院只見宋王氏等人已經被捆綁了起來,嘴巴里都塞了布巾,沈蘭也不知道是誰幹的,難怪之前沒聽到聲音,原來是如此,沈蘭也沒說讓人鬆綁,而是開口道:“套馬車,我們去宋家村。”
“太太,他們呢?”沈長海問道。
沈蘭看了看,纔開口道:“先塞進馬車裡拉回去,關到柴房裡,等我從宋家村回來在說處理的事兒。”
“太太,這樣不妥吧,這王氏可是您的婆婆,讓人知道了只怕會報官。”徐氏猶豫着小聲在沈蘭耳邊道。
事實上沈蘭此刻綁了人就是不對的事情,雖然不是沈蘭下的命令,可是畢竟都是沈蘭的手下人,這樣一來肯定是不好的,可惜沈蘭是一句也聽不進去,原本沈蘭還想慢慢收拾宋家人,所以纔派了雁娘去,沒想到她倒是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讓人找到鋪子裡鬧事,這是不想讓她沈蘭在這薊縣立足了是不?
這裡沈長海是絕對不會違抗沈蘭的,所以二話不說將馬車套好後,一手提溜了一個人。然後統統丟進了馬車,這馬車裝下宋家的人就沒地兒了,沈蘭也不介意示意沈二趕緊將馬車趕回去,又對着沈長海耳語了一番,只留了徐氏陪在身旁。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沈長海就趕着馬車回來了,沈蘭和徐氏一起上了馬車就往宋家村而去,一路上沈蘭什麼都沒說。事實上她離上次回宋家村不過是三天的時間。短短三天就出了這麼個亂子,早知道如此就不該管這家人的死活了,說來說去都是宋文祥那個臭混蛋。如果不是他說服族長過繼作廢,沈蘭根本就不會管宋家的人,也不會花心思來向怎麼整治這些個人。
沈蘭並沒有立刻去找宋如海,而是直接讓沈長海將馬車趕到了族長家裡。然後敲開了族長家的門,這種事情沈蘭這個做媳婦的怎麼可能管得了。如今只能先找族長,看是該怎麼辦。
所以沈蘭見到宋族長後,就將從宋王氏那裡聽來的隻言片語給宋族長講,然後也將自己的難處上訴了。畢竟一個是公公一個是婆婆,她這個做媳婦的哪裡能插手,不要說是媳婦了。就是兒子女兒也插不得手的,偏偏宋如海上頭也沒個長輩壓制着。如今也只能找族長了。
族長聽了沈蘭的話一驚,雖說村裡偶爾出過扒灰的齷齪事不是沒有,可是人家都收着藏不讓人知道,這宋如海竟然還鬧出人命了,還是公公把媳婦送的僕婦給那啥了,而他家的婆娘還鬧到袁家集去了,將這樣的醜事宣揚得到處都是,這不是完完全全地抹黑宋家的臉面麼?想到這裡宋族長臉黑得不能再黑了。
留下沈蘭後,就帶着兒子去找宋如海了,不管怎麼樣宋族長都給宋如海在沈蘭面前留了臉面,所以這個事情自然不能有沈蘭出面了,這麼一來沈蘭在族長家裡用了午飯之後事情才解決,雁娘成了宋如海的妾室,這纔將這個事情圓了過去。
得到這個結果沈蘭並沒有失望,一直都是這樣,宋如海和宋王氏因爲是長輩,所以不管做了什麼事情,雖然宋族長每次都很生氣,後來都是包庇他們,總是雷聲大雨點小,草草了事,就算是如此還是人家宋族長給面子的原因,否則人家完全可以不管這些個破事兒,所以沈蘭很糾結,帶着這樣的情緒,沈蘭還是去見了宋如海,不管她願不願意宋如海都是她的正經公爹,沈蘭是不可能不去拜見的,所以頂着噁心沈蘭還是來到了宋家。
宋如海雖然被宋族長一頓教訓畢竟名正言順得了雁娘,所以打心底還是高興得,看到沈蘭也沒擺什麼臉色,只是道:“蘭娘來了啊,你娘他們幾個還請你代爲照顧幾天,等過些日子,他們氣消了,我就去把他們接回來。”
沈蘭神色複雜地望着雁娘,也不曉得誰不是因爲名分給了,所以雁娘一掃往日的卑微,竟然敢正視她的眼睛,含着淡淡的笑容望着她,一點兒不見往日那份謙卑。
“沈氏,我說的話你可記下了?”宋如海見沈蘭沒反應,反而一直盯着雁娘看,就有些不大開心了,沉聲喝道。
沈蘭屈膝行了個禮,應道:“兒媳記下。”
“既然如此,你就早些回去,免得耽誤了時辰。”宋如海送客道。
沈蘭其實也不想留下,於是告罪後就帶着衆人準備離去,只是還未出門,就聽到雁娘道:“還請大奶奶留步。”
沈蘭有些詫異地停了下來,轉身望着雁娘,不明白她喚住自己有什麼事情。
“大奶奶,如今這家裡也沒個人操持家務,還請大奶奶再派個婆子過來,奴家如今有了身子不便操勞。”雁娘笑盈盈地對着沈蘭開口,不卑不亢。
沈蘭點了點頭問道:“還有事兒嗎?”
雁娘搖了搖頭,笑着說:“說起來奴家還要謝謝大奶奶的恩典,如果不是大奶奶的恩典,奴家也做不成老太爺的妾室。”
沈蘭自然能聽出雁娘話裡的意思,只是沈蘭不願意跟她在宋如海面前撕逼,再怎麼樣沈蘭都是主子,雁娘哪裡夠格跟她爭吵,所以沈蘭並沒有被激怒,卻覺得這雁娘不敲打一番只怕會翻了天,所以淡淡的開口:“我送你來這裡伺候老太太和老太爺的確是恩典,至於其他就是你憑了自己的本事,跟我可是半文錢的關係都沒有,說起來我也是有眼無珠了,竟然沒看出來你是個有能耐的,既然到了老太爺這裡,以後怎麼樣還得看你自己得造化,想來你也是聰明得,我這人素來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你跟了我那麼長的時間,也該瞭解我的性子了。”
雁娘保持着臉上的笑容,只是衣袖下握得死緊的拳頭出賣了她的情緒,雖然她如今是妾室,終歸還是宋家的半個主子,再說了這宋家的老太太和老太爺不過是仗了沈蘭夫婦的名頭,根本就不是有本事的人,想要過富裕安康的日子,還是得靠着沈蘭夫婦,宋文祥遠在邊疆根本指望不上,倒是沈蘭有哪些本事,雁娘不說知道得一清二楚,去也是稍有了解,說來說去這一大家子不過是靠着沈蘭在生活。
她雁娘雖然如今輩分比沈蘭高了,可是也不過是個玩物,說着好聽而已,要是真的把沈蘭惹毛了,以後不給宋家錢了,她就別想再過好日子了,所以雁娘忍下心頭的氣憤,笑着開口:“奴家記下了大奶奶的教訓,以後必定安分守己好好伺候老太爺。”
沈蘭點了點頭,不管這雁娘是真的記下了,還是口頭上應付自己,反正沈蘭是打定了主意要遠離這一家子,原先因爲懷孕,她並不打算去漠北,可是現在明擺這宋家一大攤子的事兒,如果她繼續留在薊縣,留在宋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只怕以後的日子會有沒完沒了的麻煩,這樣一想她就有些猶豫了,如果宋文祥真的派人過來接她,她是不是該跟着一起走?好在這個事情還沒有確定下來,她也不急着下決定,如果宋文祥真的派人來了,到時候在決定是走還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