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從來就沒給我帶過呢,我要是能做五叔的孩子就好了。”沈薇幽幽嘆了口氣道,那小模樣甚是哀怨。
沈蘭見了忍不住笑着開口:“你個小沒良心的,等下回家我非得跟爹告狀不可。”
“哎呀,好大姐姐,你可千萬不要跟爹說,萬一爹不要我了可咋辦。”沈薇頓時急了。
“你剛纔不還說要做我們家的孩子?你爹不要你不是正好麼?就到嬸子家住下,喊你五叔做爹,喊我做娘。”五嬸也跟着湊趣道。
“那可不行,我娘肯定不同意的。”沈薇急着強調。
“你爹同意了就行,正好給你玲姐做伴。”五嬸再接再厲。
“大姐姐,你快跟五嬸說說,我可不能做五嬸的孩子,娘肯定不同意。”沈薇沒法只好拉着自己大姐,要大姐給自己幫腔。
“怎麼,只想做你五叔的孩子,不想做五嬸的孩子,五嬸哪裡不好了?”聞言五嬸僞裝不悅地開口問道。
沈薇呵呵笑了笑,然後閉緊了小嘴巴就是不回答,反而轉向姐姐道:“大姐姐,我們坐了一會兒了,我陪你再轉轉。”
沈蘭心裡也想快點找到水井,然後換水,所以就順勢道:“好啊,人躺了好幾天,這身子都躺得發黴了,五嬸,我們再轉轉。”
“再坐會兒唄,你玲妹子今天去她外婆家了,致遠又去了學堂,我這一個人在家也冷清得慌,你們姐妹陪我再嘮嘮唄。”五嬸挽留道,不過沈蘭已經站起了身,而沈薇此刻立馬去搬凳子,十分地殷勤。
“不了,我多走走對身體也好,五嬸,你忙你的。”沈蘭搖了搖頭,隨後沈薇屁顛屁顛地跑了出來,禮貌地跟五嬸道:“五嬸,我們走了,等玲姐回來了,你可要叫她去找我玩哦。”
“好好,我知道了,你還怕我真把你留下來當女兒啊,小精怪。”五嬸揮揮手,示意沈薇快走。
沈蘭笑眯眯地帶着沈薇轉身走了,等到走遠了,才小聲問道:“你不是挺喜歡五叔的,咋不給五嬸當閨女了?”
沈薇立刻苦了臉,然後一副很是不情願地開口:“你可別看五嬸現在笑眯眯的,她可兇了,玲姐要是貪玩忘了時間,回家就被五嬸用竹條抽,抽完了還要罰跪,我纔不要當她閨女呢。”
聞言,沈蘭笑着搖了搖頭,原來這丫頭是怕被打啊,沒想到五嬸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竟然對孩子這麼嚴厲。
“薇娘,我們家平時都去哪裡打水吃啊?”沈蘭突然問道。
“幹嘛?你要去井邊幹嘛?娘說了不準去井邊玩,萬一落下去了可就完了。”沈薇開口道。
“笨死了,那是說你,我這麼大了難道能掉井裡去?我就想去看看,以後也好幫爹孃挑水乾活兒啊。”沈蘭輕輕叩了沈薇額頭一記道。
“大姐姐,你幹嘛打我啊,很痛耶。”沈薇揉了揉額頭抱怨道。
“誰讓你這麼笨,我幫你開開腦子。”沈蘭回答得理直氣壯。
“你就是欺負人,壞姐姐。”沈薇抱怨道,不過還是帶着沈蘭朝井邊走去。
不一會兒姐妹兩個就到了井邊,這井挖在一個石壁下方,在石壁上長滿了斑茅草,所以水井可以說是被掩藏了起來,而且井並不深,幾乎能一眼望見底,井水清澈透亮,連水裡游來游去的小蝦都清晰可見。
“薇娘,你看那裡是什麼?”沈蘭突然朝來的路上指了指。
沈薇轉過身去,朝來的路上望去,只見路面上竟然有東西在陽光下一閃一閃,頓時就來了興趣,忙朝那裡跑了過去。
而沈蘭則乘機將井水收進了空間,又快速將海水灌進了井裡,這一來一回速度極快,等沈薇撿起那閃閃發光的光滑石子回頭要給沈蘭看的時候,沈蘭早已經做好了偷天換日的事情,正站在之前的位置上笑眯眯地望着沈薇。
“姐姐,是鵝卵石耶,好光滑好漂亮啊。”沈薇將石頭拿在手裡,高高舉起手,遠遠朝自家姐姐晃了晃。
那石頭自然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而是沈蘭事先抽空進了空間特別在海灘上找了好久,才選中的一顆特別漂亮的鵝卵石,然後藏再身上,就在剛剛跟着沈薇過來的時候,她故意落後一步,再偷偷將石頭丟到地上,就等着讓沈薇去發現和撿拾。
“哎呀,真的好漂亮。”沈蘭緩緩朝沈薇走過去,來到沈薇跟前仔細打量起那顆漂亮的鵝卵石,故作驚訝地開口,隨後摸了摸沈薇的頭道:“等下次趕集的時候,姐姐給你買股五色線打個絡子,給你裝這石頭掛在脖子裡。”
這顆鵝卵石材質光潔且鮮紅似血,只有硬幣大小,在石頭裡又有些雜質,鑲嵌在石頭裡不僅沒有破壞石頭本身的美感,剛增添了幾分妖嬈,看上去十分漂亮,就是用來做飾物都毫不遜色。
“真的嗎?這個可以當項鍊掛在脖子裡嗎?”沈薇興奮地問道。
“當然可以了,不過你可得藏好了,千萬別讓人發現了,這裡人來人往的,說不定是誰掉的,你要是到處去現,說不定人家可就要來要回去囉,到時候可別哭鼻子了。”沈蘭乘機警告道,
畢竟沈薇撿到的雖然是塊漂亮的鵝卵石,可是在這裡撿到就有些蹊蹺了,如果讓人知道說不定會想到些什麼,所以她必須先打預防針。
“啊,那不是不能戴了麼?”沈薇皺緊眉頭道,這個時候的小丫頭最是愛俏,見到這麼美麗的鵝卵石不能做飾品,心裡不僅有些失望和難過。
沈蘭笑了笑說:“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是在水渠裡找到的,這樣人家就不會來問你要了。”
“對哦,大姐姐真聰明,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是在井邊撿到,你也不要告訴別人哦。”沈薇用力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回去吧,也不知道爹他們有沒有把竹子劈好。”沈蘭將事情辦好了,也就沒有再繼續散步的興趣了,走了這麼半天,她已經有些吃不消了,鼻尖上微微有些滲汗了。
“好,我們回家。”沈薇小心地將鵝卵石攥進手心裡,開心地在前面一蹦一跳地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沈家,沈孝全和趙桂香已經處理好了竹子的枝葉,正在劈竹子,準備將竹子削成薄薄的竹片用來編織,沈家主要編織一些籃子、笸籮、簸箕、箢箕和筐之類東西,不同的物件需要竹片的厚薄和寬度都不一樣,需要用蔑刀慢慢劈,這樣的工作沈梅已經能勝任了,沈梅就坐在門口,胸前繫了件破舊的圍裙,一手拿劈開的竹子,一手拿蔑刀在那裡一絲不苟地劈小片。
沈蓮則將劈好的竹片分門別類地放好,瀋海陵將沒用的竹子枝葉撿到一起鋪在曬場上曬,另外拖了捆柴火出來,生了堆火將一些廢棄且劈成兩半的竹梢放在火裡烤,等到青綠色漸漸變黃的時候,從火上拖出來,然後雙手一扭,分成兩半的兩個半根的竹子就扭在一起並彎了下去,做成竹箢箕的提手部分。
對於沈蘭來說,這些傳統竹器編織手藝還是十分新奇的,畢竟從小到大她都不曾親眼見識過,所以一時饒有興趣地觀看着沈家人勞作,而沈薇則跑過去幫瀋海陵收拾那些廢棄的枝葉了。
“大姐,回來了,累了吧,趕快進屋裡休息會兒。”沈蓮收拾完一堆竹片,笑嘻嘻地跑到沈蘭面前道。
“沒事兒,我在這裡看一會兒,等會兒讓爹也教教我,以後也能編個箢啊、箕什麼的。”沈蘭笑着回道,看着沈家人做竹器,她很是稀罕,如果學會了,自己以後也能做點東西,說不定還能賺錢呢。
“呵呵,大姐以前可是除了大哥以外最會做這些東西,現在卻還要爹教呢。”沈蓮笑着打趣道,沈家並沒有手藝傳男不傳女的說法,所以沈家的兒女多少都會點做竹器。
說起來宋文祥家裡之所以求取沈蘭,也是因爲沈蘭有這麼一門手藝,這個時代會點手藝總歸是好事情,在農閒的時候也能賺點外快,只是宋家沒有竹園,所以也就沒有原材料,這才把沈蘭的手藝給擱了下來。
再說宋文祥長得人高馬大又有打獵制皮子的手藝,平日裡也能去山上打獵維持家裡的開支,所以也就不需要沈蘭再做這些操勞的事情,不管怎麼樣,這做竹器是很傷手的,沈梅年紀不大,那雙手已經有些粗糙了,不過農家閨女也不要求芊芊玉指,反而手越是粗糙越是招人稀罕,那手粗糙說明在孃家就是個能幹的閨女,閨女能幹娶回家才能好好過日子,否則娶個好吃懶做的婆娘回來,還不得把家給敗了。
聽了沈蓮的話,沈蘭一臉的尷尬,原來原主還會做竹器,可惜她自己是完全不會,不過還好沈家人都以爲她失去了記憶,所以不會做竹器應該也是正常的事情。
“你這個死孩子,你大姐撞了頭,啥都不記得了,你還好意思打趣你大姐,還不快扶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