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 鹹粥

“那以後就讓你兄弟別再捉蛇回來嚇唬你了。”沈父也開口了。

“還有黃鱔和泥鰍也不能捉了。”沈薇道。

“你倒是疼你大姐姐,那是不是以後你也不吃這些東西了?”沈母打趣地看着小女兒。

“啊!”沈薇應了聲,然後低着頭不知所措地自言自語道:“也不能吃了啊。”

看着沈薇一副很傷心的模樣,沈家姐妹幾個都笑了起來,沈蘭倒是不忍心,忙安慰道:“別聽孃的,大姐姐雖然怕蛇,可是隻要剝了皮的蛇,大姐姐也不會怕的,等會兒讓小哥哥給你剝了皮,大姐姐給你燉湯喝。”

聞言沈薇立馬開心了起來,嘴巴也甜了起來:“大姐姐最好了,我最喜歡大姐姐了。”

“說什麼這麼高興啊。”瀋海陵去而復返,進門就聽到小妹在給自家大姐拍馬屁,有些摸不着頭腦地問。

“大姐說給小妹燉蛇湯呢。”沈蓮回道。

“大姐不是怕蛇麼?”瀋海陵回道。

“大姐說了,不怕剝了皮的,你趕緊把蛇給殺了,等會兒我們用罐子燉了。”沈梅道。

“啊,要燉湯啊,我剛把蛇給了臘梅姐,我想反正大姐怕,丟了可惜,還不如送人,正好臘梅姐出門倒垃圾,我就送給她了。”瀋海陵鬱悶地開口。

沈蘭完全沒想到一頓美味的蛇湯就這麼飛了,不過也怪她自己不爭氣,誰讓她怕蛇呢。

“好了,送人了就送人了,我們吃飯。”沈蘭開口道。

“真可惜啊。”沈蓮有些惋惜地開口。

“三姐,有啥可惜的,等會兒我再去竹園找找,要是碰到了給你抓了。”瀋海陵承諾道。

“還是別抓了,萬一被咬着就不好了,再說不是要跟着爹孃做竹器麼?有抓蛇的功夫,不如多做點竹器,等着趕集呢。”沈蘭勸道。

瀋海陵聽了覺得也對,於是改口道:“等哪天我有空了,就給你們捉幾條蛇回來打牙祭。”

“別整天想着玩,有空跟你爹好好學學編花籃,以後也能學個手藝養家餬口。”沈母道。

“好了,吃飯,吃了飯也好開工。”沈父示意大家可以開始吃飯了,說完低頭喝了口粥。

“梅娘,你往粥裡撒鹽了?”突然沈父放下碗,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

“沒啊,怎麼了?”沈梅有些糊塗了。

“粥怎麼是鹹的?”沈父問道。

“怎麼可能,鹽罐子和油罐子一直被娘收着啊,我沒撒鹽啊,這也太奇怪了啊。”沈梅有些不相信,於是端碗嚐了口粥,結果果然嚐到了鹽味,頓時一臉的茫然。

坐着的沈蘭有些不安了起來,不會是因爲她的原因,害得沈梅要被罵吧。

這時沈母起身朝後廂房走去,平日裡糧食和鹽、油都是被她收着的,因爲擔心孩子小不懂事,怕他們胡亂揮霍,這才藏了起來,可是卻沒想到沈梅還是能找到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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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後廂房,沈母翻找了一番,發現鹽罐子根本就沒動過,可是那菜粥裡的確是有鹹味,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屋裡走了出來,沈母對着沈父搖了搖頭,道:“鹽沒動。”

這下子大家都奇怪了,好端端的怎麼自家的粥變鹹了呢?

“哎喲,娘,反正二姐沒動你的鹽,這粥的味道也好,吃了再說唄。”瀋海陵端起碗就喝了起來,這加了鹽的粥真好喝。

“是啊,二姐真本事,不用鹽也能煮出有鹽的粥,太厲害了。”沈蓮也端了碗笑眯眯地喝了起來,心裡萬分佩服自家姐姐。

“娘,我真沒動你的鹽。”沈梅喃喃道。

就因爲這樣,所以沈父和沈母才奇怪啊,這鹽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總不能是從天而降吧。

眼見沒人懷疑道自己頭上,沈蘭也勸道:“爹、娘,是我們二妹手藝好,把粥熬得好,你們就別計較了。”

“二姐厲害,粥真好吃。”沈薇也跟着開口。

眼看着幾個孩子都爲沈梅說話,沈父和沈母自然欣慰,儘管懷疑事有蹊蹺,還是端起了碗吃飯。

見大家不再糾結在鹽的問題上,沈蘭微微鬆了口氣,看來得想個法子把事情給掩飾過去,否則讓人發現問題出在她身上就不太好了。

吃完了早飯,沈蘭偷偷將自家水缸裡的水換成海水,她打算好了,等會還要去水井那邊,把裡面的水也偷換成海水,這樣大家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畢竟她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看過有鹽井,鹽井出來的水就是鹹的,如果是井水變鹹了,那麼肯定沒人會懷疑倒自己身上,而沈梅能做出有味道的粥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不過通過這件事,沈蘭才知道原來鹽在這個時代竟然是很金貴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鹽到底值多少錢,要是能知道就好了,她有一個大海,用海水煮鹽還是能做到的,到時候就能賣鹽了。

吃完早飯,沈孝全和趙桂香去了屋外收拾竹子,沈蘭則牽着沈薇在村子裡散步消食,當然主要沈蘭是想借機會找到自家取水的井,然後做手腳。

“蘭娘,身子好了,進來坐會兒唄。”沒走幾步,沈蘭就被人喊住了。

一個年紀跟趙桂香差不多的婦人正坐在自家門口納鞋底,眼看着沈蘭姐妹倆經過,於是笑着開口招呼道。

沈蘭一時有些茫然,愣愣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沈薇忙開口道:“五嬸,我姐摔了頭,不記得人了,你可別見怪。”然後轉頭有對沈蘭道:“這個五嬸,你可記住了。”

沈蘭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略微羞澀地對婦人喊道:“五嬸,你好。”

“啊,呃,好,好……”五嬸被沈蘭弄得有些失措,畢竟這個時候的人打招呼都是‘吃沒?’‘吃了’可不興什麼你好,所以五嬸很是不習慣。

“五嬸,我玲姐在不?都忙什麼呢?也不去找我玩。”沈薇跑到五嬸身邊的門檻上作着,然後笑眯眯地問着,倒也化解了沈蘭和五嬸的尷尬。

“不是你大姐出來事,我怕你玲姐去了添麻煩,就囑咐她這幾天別去你家了,聽說你爹孃昨兒去了你大姐婆家,事情怎麼樣了?他們傢什麼時候來接你大姐?”五嬸也沒大計較沈蘭,畢竟沈蘭什麼情況,當初就是村裡沈雲霆出手救的,所以大致情況五嬸還是知道,所以也不找沈蘭打聽,反而問起了沈薇。

沈薇幫着五嬸整理着笸籮裡棉線,一副很是熟稔的模樣,沈蘭自然做不來自來熟,於是乾脆就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默默看着她們。

“我也不曉得,我爹沒說,不過總歸是要等我大姐身體好一些吧,這些事兒,我爹纔不會跟我說呢。”沈薇皺了皺可愛得小鼻子,有些怨念地開口。

“蘭娘,你也別站着,過來嬸這裡坐會兒,屋裡有凳子。”眼看着沈蘭站在不遠處,於是五嬸招呼道,然後又衝沈薇道:“去,給你姐搬個椅子出來,你倒是乖覺,曉得坐門檻上,把你姐丟外面。”

沈薇聞言笑了笑,親暱地開口:“呵呵,我不是習慣了麼,我馬上給我姐搬椅子。”

“五嬸,不用了,太麻煩了,讓薇娘陪我多走幾步,消消食。”沈蘭忙道。

“麻煩什麼,嬸還不是在指使你家妹子,等會兒再讓你妹子給嬸搬進去就是了,你這丫頭病一回倒是跟嬸客氣了起來,自家的嬸子還客氣,真是越長越回去了。”五嬸嗔怪道。

“是啊,大姐姐,你坐唄。”沈薇邁着小短腿已經將一張靠背的椅子從屋裡搬了出來。

盛情難卻,沈蘭只好靠着屋檐坐了下來,然後看着五嬸有一針沒一針地納鞋底,其實畫面還是挺尷尬的,沈蘭本身就不是一個喜歡跟陌生人突然很聊得起來的人,再說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她可是掛着失憶的標籤呢。

憋了半天,沈蘭總算開口了:“嬸子,這是給誰做鞋啊。”

“你五叔唄,他常年在外面跑,很是費鞋,我這一有空就給他做鞋了。”五嬸一邊穿針引線一邊笑着回道。

“呃,那五叔不是常年不在家嗎?”沈蘭隨口問道。

“是啊,你五叔給鏢局裡趕車,多少能賺點錢回來貼補家用,總比在家裡佃人家田划算,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累得要死還填不飽肚子強。”五嬸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自覺地帶了絲得意。

沈蘭笑了笑,隨後道:“那倒是,我五叔也是本事,長年累月的天南地北到處跑,肯定能賺大錢,倒是比我們這些守在家裡的人好過啊。”

“哪裡賺到什麼錢,也就夠養家餬口,不過走的地方倒是多,經常幾個月不落家,虧得有你玲娘妹妹和致遠兄弟陪着我,要不這日子可就難過了。”說着五嬸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也很好啊,五叔經常給玲姐和遠哥帶東西回來,我們見都沒見過呢。”沈薇插話道,所以沈玲和沈致遠可是村裡最受歡迎的孩子了。

“你五叔就會買些沒用的東西回來糊弄你們這些孩子。”五嬸眼裡含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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