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現在又不冷,免得打溼了鞋子。”沈梅一邊脫鞋子一邊無所謂地開口,然後在沈蘭的目光下,直接將一雙白皙的玉足踏進了冰涼的塘水裡。
見沈梅如此,沈蘭不禁說教道:“你啊,這麼大了,也該注意點,來月事的時候千萬沾不得冷水,知道不?還不快把鞋穿上,這大清早的,水可涼了。”
沈梅頓時紅了臉,沒想到自家姐姐在外面就說起那麼私密的事情,頓時不好意思了起來,喏喏地回道:“姐,你說什麼呢,在外面呢,讓人家聽到就不好了。”
沈蘭一愣,倒是她糊塗了,自己在青春期還不是臉皮薄,怕別人說起這些事情來,現在倒是當着個小姑娘的面嚷了出來,到真是不應該了。
“姐錯了,不過你以後注意點,姐跟你說的是正經事,那個的時候沾冷水子嗣會艱難,另外你還是小姑娘,儘量少沾點冷水,也不要讓自己凍着了,否則吃苦頭的是你自己,趕快把鞋子穿上,知道不?”沈蘭囑咐道,以前她做小姑娘的時候,母親就是這麼教育她的,所以現在看到沈梅,很自然地就想囑咐她一聲,這個時代子嗣應該是大事吧,一個女人如果宮寒不能生育,那簡直就是一個女人的災難了。
沈梅紅了紅臉,胡亂點了點頭,爲了怕自家姐姐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只好把腳從水裡提了起來,然後在乾的衣服上擦了擦,套上了鞋這才低下頭去認真的洗衣服了。
沈蘭也跟着把衣服搓了搓,然後就將衣服交給了沈梅,畢竟她體力有限,像沈梅那樣用棒槌錘衣服的活兒現在做起來還是有些吃力,所以儘量坐在乾燥的石漂上大致把衣服搓一搓,而沈梅則接過去過水。
洗完了衣服,姐妹兩個就將衣服掛着屋檐下晾曬,這個時候瀋海陵提了一箢箕的嫩草和野菜回來,因爲沈家養了幾隻雞,平日裡都靠着瀋海陵和沈薇早上割些嫩草回來喂,這個年代米糠都是糧食,怎麼可能拿出來餵雞,也就在冬天的時候纔拿出一點來給雞吃,其他的季節都是割嫩草餵雞,有時候乾脆把雞放在竹林散養着。
由於沈父和沈母都還在忙活,所以還不到吃飯的時候,沈蘭想着之前洗衣服的時候,石漂上趴了不少的螺獅,就想起剛穿過來的時候,吃過的那頓螺獅肉,此時不禁有些意動。
“小弟,你有事麼?”沈蘭看着瀋海陵將嫩草倒到曬場聲,然後招呼着自家那幾只母雞過來吃,於是就問道。
“沒事啊。”瀋海陵回道,“大姐,你要叫我做什麼嗎?”
沈蘭猶豫了下,開口道:“你能給大姐摸點螺獅回來嗎?我看到屋後菜園裡的韭菜長得很好,你摸點螺獅回來,我做韭菜炒螺獅肉給你們吃。”
“螺獅肉能吃嗎?”瀋海陵很是懷疑自家大姐的話,隨後又道:“要不再等些時候,我去給你摸田螺,田螺纔好吃呢,肉又多又大。”
“當然能吃了,你沒聽過春天螺賽過鵝麼?這個時候的螺獅再是肥美,而且寄生蟲也比較少,再過些日子就沒那麼好吃了。”沈蘭回道。
“大姐,你哪裡聽來的歪理,那螺獅又臭又腥、又沒肉有啥好吃的,你要是饞肉了,不如叫小弟去竹園裡抓兩條蛇回來燉了吃,那個可香了。”一旁的沈梅笑着開口。
蛇,倒是個好東西,現在也過了驚蟄,的確有蛇出來活動,而且沈蘭其實挺好蛇肉這一口,金黃的油炸椒鹽蛇段,脆爽可口的涼拌蛇皮,鮮滑可口的蛇羹都是她的最愛,就是蛇血也是可以用酒泡了喝,而蛇膽更是好東西。
只是看着瀋海陵那瘦弱的模樣,沈蘭還真不忍心讓這麼個小屁孩去抓蛇,這個時候剛出洞的蛇可是最毒了,萬一咬上一口可不是鬧着玩的,兩相比較還是摸螺獅安全多了,所以沈蘭很固執地開口:“不準抓蛇,萬一被咬了怎麼辦?去摸螺獅回來,我弄好了,你們保證喜歡吃。”
“大姐,我不會被咬的啦,你別擔心,我還是給你捉蛇回來吧。”瀋海陵想想還是覺得蛇肉比較有吃頭,螺獅才那麼小,哪裡夠吃,再說了他又不是鴨子和雞,吃什麼螺獅。
“總之,你不準去抓蛇,你知道打拳的人是怎麼死的嗎?”沈蘭問道。
瀋海陵和沈梅搖了搖頭,雙雙望着沈蘭。
“被拳打死的唄,什麼事兒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們以後都離那些危險的東西遠點,真要被咬了可咋辦。”沈蘭沒好氣地開口,這個時代又沒血清,雖然有治蛇毒的藥,可是畢竟藥效也是有限的,再說了萬一藥不對症,或者是搶救不及時那可怎麼辦?
“大姐,真的不會咬啊,我手可快了。”瀋海陵辯解道,其實沈蘭還真是多慮了,這個時候的農村孩子,哪個沒捉過蛇。
“好了,不要再說了,要麼給我去摸螺獅,要麼就算了,總之不準去抓蛇,被咬着可不是好玩的。”沈蘭擺出一臉不想多談的模樣,瀋海陵只得作罷,乖乖提了個箢箕就朝自家曬場下面的池塘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就空着手回來了。
“我給你下了箢箕,明天早上提起來就一箢箕的螺獅了,可別虎着臉嚇人了。”瀋海陵跑到沈蘭跟前嘻嘻哈哈地開口。
“好了,去喊爹孃吃早飯了,等會兒還要編筐呢。”沈梅看了看天色後吩咐瀋海陵。
“哎,我這就去。”瀋海陵轉身就跑了。
“大姐,捉個蛇,你也這麼多道理,也不曉得哪裡學來的,以往可沒看到你這麼多話。”沈梅見瀋海陵跑遠了,不禁對着沈蘭抱怨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沈蘭聽了沈梅的話,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她現在可是在裝失憶,貌似不應該知道這麼多的事情,看來以後她還是要少說些話,否則搞不好身份曝光,到時候也不曉得將面臨着些什麼。
這麼一想,沈蘭還是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安分一些,不要去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否則說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給坑了。
那邊沈梅見沈蘭不說話,而是低頭在想些什麼,立刻開口道:“大姐,你別誤會啊,我沒其他的意思,你可別想歪了。”
沈蘭擡頭看向沈梅,笑眯眯地開口:“我咋想歪了,你給我說說唄。”
沈梅一噎,然後瞪着沈蘭。
“好啊,大姐,你耍我,太壞了。”
“嘿嘿,是你自己瞎想啊,好像薇娘醒了,我去看看。”說着沈蘭丟下沈梅就朝屋裡走去。
沈梅無語地看着耍賴逃掉的沈蘭,撇了撇嘴小聲道:“薇娘又不是自己不會穿衣服,假仙。”
說完沈梅也進了屋,只不過她是去竈間盛早飯。
沈父和沈母拖了各拖了兩根竹子從後面的小山道上下來,沈蓮也幫着拖了一根,而瀋海陵卻沒有跟過來,等衆人將竹子扔道曬場上,然後回到竈間洗了臉和手,瀋海陵才慢悠悠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啊。”坐着的沈蘭尖叫了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驚恐地望着瀋海陵。
“嘿嘿,大姐,我說沒事吧,等下我們就把這蛇給燉了,保證比螺獅肉好吃。”瀋海陵提着手裡軟趴趴的一條蛇,樂呵呵地朝着沈蘭走了過來。
沈家其他人在沈蘭尖叫時回頭看了眼瀋海陵,隨後就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反而有些奇怪地望着沈蘭。
“蘭娘,一驚一乍的嚇死人了,不就是一條竹葉青麼。”沈父一副沈蘭大驚小怪的樣子。
“就是,有什麼好怕的,以前你還不是經常跟大哥到竹園裡去抓。”瀋海陵也回了句。
沈蘭卻是臉色有些發白,哪怕瀋海陵拿的是死蛇,她也覺得全是起雞皮疙瘩,她對於吃蛇不感冒,畢竟上了餐桌的蛇都已經看不出樣子了,可是對於蛇卻是萬分感冒,事實上對於任何長長軟軟的生物,她都沒什麼免疫力,此時她能站着就是萬幸了。
“拿……拿走……”沈蘭臉色有些發白地開口,真心恐懼這種東西啊。
“咦,大姐,你怕蛇?”瀋海陵問道。
這時候沈家衆人才注意到沈蘭臉色發白,額頭上冒着虛汗。
“大姐姐,別怕,小哥哥已經把蛇摔死了,是死的不會咬人。”沈薇忙抓住沈蘭的手安慰道。
“海陵,還不快把蛇拿出去,別嚇着你姐了,你不曉得你姐身子不好,受不得嚇。”沈母也反應了過來,忙呵斥了瀋海陵。
“早曉得大姐怕蛇,我就不去捉了,我這就拿出去,你別怕。”瀋海陵懊惱地說,隨後就拿着蛇走了出去。
等瀋海陵走後,沈蘭才覺得好一些。
“你這孩子,以前的事都忘了,怎麼就怕起了蛇呢?”沈母有些心痛地開口。
“我……我也不曉得爲什麼看到長長的軟軟的動物就覺得全身沒力氣,怕得厲害。”沈蘭有些心有餘悸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