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飛行員看着林笑棠舉手間幹掉那個鞭笞自己的日本軍官,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擡起右手,不停的在前胸划着十字,“上帝啊,您是聽到了我的祈禱嗎?”
林笑棠伸手鬆開日本軍官的屍體,回身對他一笑,“上帝聽沒聽到我不知道,不過我聽到了。”
美軍飛行員喃喃道:“您是上帝的使者嗎?”
林笑棠搖搖頭,“不,我只是你的朋友。”
郭追鑽進帳篷,“老闆,藥效已經發作,外邊全部亂起來了!”
林笑棠輕輕一拍手,對着美軍飛行員說:“親愛的飛行員先生,怎麼稱呼您呢?”
“您稱呼我肖恩就行。”
“好的,肖恩”,林笑棠走到他身後,幫他解開身上綁縛的繩子,“現在開始,請一定遵照我的吩咐去做,我會全力幫助您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好嗎?”
肖恩小雞啄米似的的點頭。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外面一名**士兵跑進帳篷,“長官,油料庫爆炸了!”
林笑棠指着他,“找個僻靜地方發信號,紅色信號彈,千萬注意安全!”
整個日軍軍營此時就像一鍋燒開的滾油,平白被人加進了一瓢涼水,於是瞬間沸騰的一塌糊塗。另一座油料庫不多時也發生了爆炸,沖天的火光甚至能掩蓋住剛剛騰空而起的一顆耀眼的紅色煙火,大隊的日本士兵一手提槍,一手提着褲子,滿臉痛苦和絕望的看着軍營裡亮如白晝的火焰,一時間都呆住了。
**突襲的炮擊就在此刻準時如約而至了,一顆顆炮彈划着詭異的弧線鑽進了密集的日軍軍營中,綻放出一朵朵妖豔的火花,而伴隨着火光的一閃而逝,帶走的是數不清的日軍士兵的生命。
林笑棠等人此時已經趁亂潛出了軍營,躲在一個樹林茂密的小山坡上,聚精會神的看着山下的亂象。
林笑棠恨恨的一跺腳,“這個張耀國,炮擊個什麼勁,這些鬼子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趁這個時候殺進來,根本就不用費勁就能拿下這個陣地,這麼多好東西被這一通炮擊,真他媽浪費啊!”
好在炮擊在十分鐘後就結束了,或許是張耀國也發現了日軍軍營的混亂,果斷的下達了總攻擊的命令,幾百名全副武裝的中國士兵,順着山路,嗷嗷大叫着衝進瞭如同虛設一般的兵營,接下來,就純粹是一邊倒的屠殺了。很多**士兵,連手中的槍都懶得用了,揮舞着寒光閃閃的砍刀,到處尋找着毫無防抗能力的目標砍殺,隨着刀光在火焰中頻繁閃現,一顆顆頭顱落地,鮮血就像無數細小的支流,漸漸彙集,不斷浸潤着乾涸的大地。
林笑棠冷靜的觀察着戰場上的變化,沒過多長時間,日軍就已經全面潰敗了,**雖然佔得先機,但無奈參與攻擊的人數相比較日軍而言,還是太少了,部分日軍拼死殺出一條血路,留下一路的鮮血和臭烘烘的排泄物,幾乎是含淚才衝出了重圍,向着東北方向頭也不回的逃去。
林笑棠等人換下身上的軍裝,也趁勢殺下了山坡,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直接奔着日軍的聯隊指揮部而去,而此時,日軍的戶田聯隊指揮部已經被張耀國的部隊團團包圍,沒辦法,在火光中,掛着聯隊戰旗的指揮部特別引人注目,幾乎所有的火力都不約而同的被吸引到這裡來。
此時的指揮部,帳篷還燃燒着熊熊大火,十幾名日軍士兵被大批的**士兵包圍在中間,最中間的是一名大佐軍官和三名佩帶着中佐和少佐軍銜的軍官,林笑棠分開人羣,**士兵看到是他們,趕忙面帶崇敬之色的讓開一條道路,張耀國也快步迎了上來。
“唐長官,太漂亮了,我打了這幾年仗,從來沒這麼痛快過,雖然小鬼子這個聯隊並不滿編,但已經是被咱們徹底打殘了,看架勢,中間那個軍官就是他們的聯隊長,他手裡還抱着他們聯隊的戰旗呢!”
張耀國話還沒說完,中間被包圍的那個日本軍官嚎叫了一聲,作勢就要用手中的打火機燒掉戰旗。
林笑棠大喊道:“快開槍,別讓他把戰旗燒了!”
說是遲那時快,周圍的**士兵同時開槍,紛飛的子彈瞬間將十幾名日本人打成了篩子,中間的那個大佐軍官身中十餘彈,用武士刀支撐着搖搖欲倒的身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殺氣騰騰的中國士兵。
林笑棠輕蔑的點點頭,“行,有點武士的樣子。”他轉頭對郭追說:“送他上路,記住,留個全屍,這傢伙的屍首還有用。”
郭追邁步上前,從背後抽出厚背砍刀,走到那名日本軍官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舉起的大刀,又向上指指天空。
大佐軍官勉強擡起頭,看着他,眼中露出一絲解脫和感激的神情,緩緩閉上了眼睛。
郭追一擰身,大刀揮出,寒光閃過大佐軍官的咽喉,鮮血激噴而出,那軍官向後倒去,手中緊握的戰旗也飄然落地。
周圍的**士兵的隊伍沉默了,人們呆呆的看着場中橫七豎八的鬼子屍體,卻猛然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士兵們又哭又笑的互相抱在一起,歡呼雀躍的扔出自己的軍帽和鋼盔,朗朗的星空下,硝煙依然在肆無忌憚的瀰漫,但所有人的心頭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喜悅和興奮完全佔據了。
林笑棠默默的走出人羣,走到一片還算乾淨的草地上坐下,渾身摸索着,卻找不到自己身上帶着的菸捲,忽然想起,菸捲在換下的日軍軍裝裡邊裝着,早就仍在剛纔潛伏的山坡上了,他懊惱的揮了一下手。
面前卻忽然伸過來兩隻手,兩隻手裡赫然是兩盒香菸,林笑棠擡頭一看,大頭和火眼笑嘻嘻的站在面前,每人手中都拿了盒香菸。
“知道你離不開這個,這是剛剛在帳篷裡拿的,純正的日本貨!”
三個人坐在一起,愜意的吞雲吐霧,看着狂喜的**士兵毫無節制的慶祝着、發泄着。
軍營裡早就找不到一個活着的日本人,幾乎每具日本人的屍體都被**士兵搜了一遍,大到槍械、子彈彈藥,小到日軍士兵的私人物品、戒指、鋼筆、手錶等,都落進了**士兵的口袋。
林笑棠皺了皺眉,揮手將張耀國喊了過來,張耀國正滿頭大汗的指揮士兵將日軍聯隊指揮部的各種物資搬運到山上,聽見林笑棠叫他,飛也似的跑了過來。
“唐長官,您找我?”張耀國邊用袖子擦腦門上的油汗,邊笑嘻嘻的問道。自打這一仗之後,從張耀國到188團的各級軍官還有普通官兵,人人對林笑棠等人的印象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這也是因爲,這些年在中日雙方的戰場上,**能取得如此酣暢淋漓的大勝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每一戰,即便是勝利,**將士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哪裡會像今天夜裡這樣,不費吹灰之力,便殲滅了大半個日軍聯隊,還擊斃了聯隊長,繳獲了聯隊戰旗,要知道,戰旗可是每支日本軍隊的生命,日軍士兵是寧可戰死,也不願戰旗落入敵手的啊!
“招呼兄弟們,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心情可以理解,但現在還是在戰場上,抓緊時間把彈藥物資運到咱們的陣地上,別一個勁兒搜刮死人身上那些玩意兒!”
張耀國立馬一個立正,“是!”
林笑棠忍不住一笑,“得了,我可不是你的上司,用不着拍我馬屁,還有兩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去辦,辦好了,你這個代理團長,馬上就能轉正!”
張耀國眼睛一亮,“請長官訓示,卑職一定盡力!”
林笑棠伸出兩個手指,“第一,馬上派人將那個美國人送回咱們的地方,先幫他包紮好傷口,給他弄點吃的,把他給我照顧好;第二,德山咱們的部隊裡有隨軍記者嗎?如果有,馬上帶他過來,將戰場的全景照下來,另外給那個日軍聯隊長和他們的戰旗來個特寫,將統計的日軍傷亡情況都告訴他,照片和相關文稿立刻發往六戰區司令部,還有那個飛行員,也給他來兩張。這兩件事一辦,說給你個團長都是虧了你!”
張耀國聽得如癡如醉,兩眼放光,“多謝長官栽培,我這就去辦,再給唐長官也照幾張,我會交代那個記者,讓他如實報道,將唐長官的豐功偉績上報到戰區司令部,哦,不,是重慶大本營,戴老闆那兒也送一份。”
林笑棠趕忙一擺手,“滾蛋,別自作主張,功勞全是你和弟兄們的,就照我說的去辦,不許帶上我一個字的事,知道嗎?”
張耀國糊塗了,站在原地一臉迷茫。
林笑棠一瞪眼,“還不快去!”
張耀國無奈,只好一溜小跑的忙去了。
一旁的大頭呵呵一笑,扔掉手裡的菸頭,“你這份大禮可把這個小團長給砸暈了,你就不留一點給自己?”
林笑棠搖搖頭,用手指指張耀國的背影,“像他們這些人,纔是**中真正的棟樑,功勞不給他們還能給誰?他們的官越大,中**隊在抗日戰場上的勝算才能多一分,不幫他們我們幫誰?”
他忽然自嘲般的一笑,“至於我,就算我再低調,上邊也會知道的,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還是先把眼前這場仗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