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軍營就在德山山腳下,緊鄰枉水河,林笑棠等人摸到軍營附近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鐘,日軍的軍營燈火通明,一頂一頂的軍用帳篷沿河岸邊依次駐紮,看上去錯落有致。
林笑棠等人不敢貿然現身,就沿着軍營邊的樹林一直向下遊摸索過去,走到軍營末端的時候,就看見兩隊日本巡邏兵在換班,林笑棠仔細聽了聽,巡邏兵喊的口令是“天王山”。
林笑棠仔細觀察了一下,日軍的這個軍營大約是一個聯隊的兵力,初步估計兵力在兩千人左右,配備了一個炮兵連,大約有十來門步兵炮,除此之外,倒沒有現坦克的身影,估計也僅有那四輛坦克,這對德山防線的守軍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沒過多長時間,七八輛卡車由遠及近開了過來,由於這裡是山地,卡車開到軍營門口,就停了下來,從第一輛車上下來一名軍官,和站崗的日本士兵聊了兩句,就大聲招呼軍營裡的士兵幫忙裝卸卡車上的物資。
林笑棠衝身後的衆人做了個手勢,幾個人便悄無聲息的從樹林裡鑽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到了正在卸貨的日本士兵當中。
幾個人兩人一組,都擡了一個彈藥箱,跟隨着其他的日本士兵進入到軍營中,拐了幾個彎,來到一處單獨隔離出來的帳篷區,看樣子,像是日本人的倉庫。
看得出,這裡防守的異常嚴密,不算太大的一片區域,竟然有十幾名日本兵把守。
林笑棠並沒有搬箱子,他穿的是一身上尉的制服,如果還要幹這些苦力活兒,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他站在一個帳篷前,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一個日本軍官聊起了天。
林笑棠一口地道的大阪腔,讓那名日本軍官沒有產生絲毫的懷疑,從交談中,林笑棠得知,這支日軍部隊是隸屬於日軍第四十師團的戶田聯隊,聯隊指揮部就在離此不遠的一個山坡上,他們現在所處的區域,就是直屬於指揮部的一個倉庫,存放着指揮部直屬部隊的彈藥和糧食,所以看管的格外嚴密。
林笑棠一邊和日本軍官交談,一邊用個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着軍營四周的佈置,他現,日本人的軍營中安放着很多鐵皮桶,剛開始林笑棠不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爲避免露出馬腳,他也沒敢開口問那名日本軍官,直到看見幾名日本士兵拿着隨身用的軍用水壺到鐵桶那兒打水,他才知道,這原來是用來存放日軍士兵的飲用水的。
林笑棠心裡一動,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腰間的那個水壺,心道:“這傢伙沒白來,總算找到用武之地了。”
想到這兒,他找個機會向那名日本軍官告別,說明自己還要執行巡邏任務,反正這上千人的兵營裡,像他們這樣的巡邏小隊比比皆是,倒不怕穿了幫。
林笑棠向忙得滿頭是汗的大頭等人招招手,一行人排成一個直線隊列,林笑棠走在最前面,開始遊蕩於整個軍營之中。
不到一個小時,林笑棠等人就將軍營轉了個遍,又現了兩個油料倉庫,相比較剛剛的聯隊直屬倉庫,這裡的警戒就鬆懈了許多,或許是日本人感覺這是在軍營之中,並沒有什麼外來的威脅,所以這兩個倉庫也僅僅有幾名士兵把守。
在林笑棠的授意下,四名**士兵趁着看守士兵疏忽的時候,悄悄從帳篷後面混進油料庫,在油料庫中安放了數目不等的手雷和炸藥,總之只要日本人來搬動油料桶,那結果只有一個,灰飛煙滅,沒了這些油料,日本人的裝甲車、運輸車、甚至是坦克,也只能是一堆廢鐵。
在軍營的行進過程中,一行人也沒有閒着,裝作喝水的樣子,將隨身帶來的藥汁全部倒進了沿路經過的幾十個水桶內。
搞定了這些事,林笑棠輕鬆的拍拍手,回頭看看楊番等人,他們此時也沒有了剛進入日本軍營時的緊張,畢竟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衆人的神情都放鬆了下來。
就在他們決定要撤退的時候,忽然,從日軍聯隊指揮部的方向走來幾名日本士兵,押着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推推搡搡的正向這邊走,林笑棠看的分明,那人是一個白種人,身上還穿着美軍飛行員的軍裝,臉上和身上橫七豎八的都是皮鞭留下的血印。
林笑棠不由得一愣,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個人八成就是今天上午被日軍飛機擊落的那架**戰機上的美軍飛行員,看來墜機之後,他還是被日本人俘虜了。
林笑棠心思飛轉,既然碰上了,總得想個辦法把那個美軍飛行員就出來,但此時身在敵營,救出一個黃頭藍眼睛的白種人談何容易,林笑棠思慮了再三,還是決定賭一次。
這時,日本人已經將那美軍飛行員押進了一頂帳篷,門口還站上了兩名士兵,林笑棠向身後的衆人使個眼色,大頭等人心領神會,跟上林笑棠走向那頂帳篷。
到了門口,衛兵將他們攔住,林笑棠用嫺熟的日語說道:“我是毛利上尉,我懂英語,奉戶田聯隊長之命,前來審問犯人。”
衛兵一愣,“對不起,我並沒有接到這樣的命令。”
林笑棠傲慢的伸出手,一把推開那名士兵,“現在,你聽到命令了。”說完,大步走進帳篷,大頭和火眼尾隨而入,郭追帶着其他的**士兵不一言的站在了帳篷門口。
帳篷裡點着油燈,燈光很昏暗,裡邊還有兩名日本人,還是兩個少尉軍官,一個解下了腰間的皮帶,正在用力抽打着坐在地上的美軍飛行員,一邊打,一邊叫嚷着:“美國豬,你說不說。”而那名美國飛行員則被打的滿地打滾,嘴裡說着英語,無外乎是“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之類的話。
林笑棠走到近前,一把拉住那少尉軍官的手,“住手。”
少尉一愣,但轉眼看到林笑棠的軍銜,兩人一起低頭稱是。
其中一個行禮之後,疑惑的問道:“請問您是。”
“我是師團指揮部的毛利上尉,奉命前來協助戶田聯隊長審訊俘虜,照你們這樣的審訊方法,就是把他打死,也問不出什麼,你們懂英語嗎。”
兩名軍官面帶愧色,搖了搖頭。
林笑棠不再理會他們,徑直走到美軍飛行員的面前,用英語問道:“說出你的姓名、國籍,所屬部隊番號。”
美軍飛行員爬起來,林笑棠這纔看清楚他,身材高瘦,一張典型的白人面孔,金黃色的頭,臉上還有幾道血痕,他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我抗議,你們這是在虐待戰俘,我要求享受日內瓦戰俘公約中註明的待遇。”
林笑棠慢慢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好傢伙,這洋鬼子足有將近一米九的身高,林笑棠不得不擡起頭看着他,“你和日本人談戰俘待遇,虧你想的出來,別做夢了,我的朋友。”
“爲什麼不,日本也是簽署了這份公約的”,美軍飛行員忽然察覺到什麼,臉色一變,“你說什麼,你不也是日本人嗎。”
林笑棠一笑,又湊近了一些,“我有說過我是日本人嗎。”
林笑棠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的朋友,你駕駛戰機的英姿我已經見識過了,我和你們的長官陳納德上校是老朋友,所以,你最好乖乖的聽我的吩咐,說不定,你會離開這鬼地方。”
美國人瞪大了眼睛,“哦,上帝,你……”。
一聲“撲”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帳篷裡頓時瀰漫出一股臭味,林笑棠捏住鼻子扭頭看去,一名日本軍官雙手捂住肚子,腰已經不能挺直了,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剛纔打人的那名軍官也捏住鼻子,“山田,你怎麼能這樣,請注意你的身份。”可話還沒說完,那名叫山田的軍官又連放了兩個臭屁。
打人的日本軍官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山田、山田,你怎麼搞的,想女人想瘋了嗎。”說着,他指向山田的下體。
衆人的目光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山田雖然彎着腰捂着獨自,但下身那根東西卻不知何時已經硬了起來,將褲子襠部支起了一個小帳篷。
山田似乎更加難受了,張嘴結舌卻說不出話來,臉憋的通紅,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卻摸住自己的屁股,轉身就往外跑。
大頭掀起帳篷的門簾向外看去,可門簾剛一打開,一股刺鼻的臭味就撲面而來,他一皺眉,卻現郭追他們笑嘻嘻的對着軍營裡指指點點,而剛剛在門口站崗的那兩名日本士兵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就在他們所處帳篷的對面幾十米開外的簡易廁所門口,則早已排起了長龍一般的隊伍,全副武裝的日本士兵都和剛纔那個山田一模一樣,一手捂肚子,一手捂屁股,每人襠部還多了一個小帳篷,更有些等不及的士兵,則乾脆蹲在了帳篷邊的樹叢和草地裡,吭哧吭哧的努力排泄,放屁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頭將腦袋伸回來,對着林笑棠一擠眼,林笑棠嘿嘿一笑,走到那名剛纔打美國人的日本軍官面前,微笑着問道:“你剛纔沒喝水。”
軍官一愣,隨即回答:“沒有,我不喜歡喝水。”
林笑棠點點頭,作勢要轉身,卻閃電般的擡起膝蓋,狠狠的頂在那日本軍官的襠部,那軍官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林笑棠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用力向上一扳,那軍官長大了嘴,被勒的直翻白眼,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林笑棠湊近他的耳朵,輕聲用日語說道:“記住,喝水有益健康,不喝水,是會死人的。”說完,他按住那軍官的腦袋,用力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