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讓任初靜一臉莫名。
“喂,你看清楚,我是任初靜,我只是想要幫你,又不是要害你,你那麼怕幹什麼?”
她難道忘了嗎,當時,她逃出皇宮的事,她可是也有幫忙做掩護的。
當然,她那時也有可能真的還在昏迷當中。
但她若真想害她,她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然而,奉九儀似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擁緊了被子,瑟瑟發抖的道:
“我知道你是任初靜,你害死我全家,還想害死我。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的話裡帶着偏激,讓任初靜不禁懷疑她現在精神是否正常。
加上她並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麼傷,所以,只得從榻上起來。
退後幾步,試圖讓她冷靜道:
“好好好,我離你遠一點,你別害怕。”
奉九儀仍是一臉恐懼,但總算稍稍平靜了些,不安的問道:
“皇上呢?我要見皇上,我不要死,我還不想死,我要見皇上……”
看到這一幕,任初靜真傻眼了,她不會……是瘋了吧?
“你不是真的要看我死,對不對?
我把皇后的位子讓給你,你替我向皇上求求情好不好?
我不爭了,我什麼也不爭了……”
她雙眼迷朦,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聽她說這些話,她不會還以爲現在是四年前吧?
就在任初靜怔愣之際,奉九儀眼神徒的一變,一抹兇光閃過。
剛纔還驚恐的神色已驟然消失,換之的是一臉的陰沉與仇恨。
“哼!你把我害得這麼慘,讓我生不如死,今天,我也要讓你償命!”
說話間,她手上一揮。
那牀先前還被她死死抱住的棉被飛了出來,罩在了來不及迴避的任初靜頭上。
帶起一股勁風,將她撞倒在地。
奉九儀冷笑一聲,正要撲過去來個致命一擊。
胸口卻彷彿有什麼東西重重的壓着,喘不過氣來,頭也一陣猛烈眩暈。
趁着這當口,任初靜已從被子裡掙扎着站了起來。
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力道。
聽秦冥說她被秦越利用,想必,她的功力也是秦越教的了。
幸好她身體還尚未復原,否則,只怕她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見她起身,奉九儀眼裡兇光再現,卻因爲身體的痛楚而咬牙戒備着。
隨時準備蓄力再給對方一次重擊。
有了這次教訓,任初靜心裡也有了防備,從衣袖裡悄悄摸出了一包藥粉捏在手中。
看來,只有在秦冥回來之前暫時先用迷藥將她迷倒再說了。
雖然奉九儀舉動看似瘋顛,心智卻一點也不傻。
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警惕的望向她握緊的右手,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奉九儀,皇上很快就回來了,是他救了你。
所以,他不會再殺你的,你大可以放心。現在,你先安靜一會,喝點湯,好不好?”
任初靜以最輕柔的聲音誘勸着,腳下也開始一步步的向她移了過去。
“這湯可是皇上親手熬的,味道很好,你睡了這麼久,難道不餓嗎?”
奉九儀將信將疑的望着她。
也許是經她這麼一提醒,視線開始時不時的瞟向一旁桌上放着的那碗湯。
喉嚨裡咽了咽,很明顯是餓了。
“我把湯端給你好不好?或者,你自己來端?”
飢餓會讓人放鬆警惕,任初靜趁着她分神之際,已挪步到了榻邊。
趁着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揮手灑出了手中的藥粉。
然而,奉九儀的反應竟也不慢,見她出手,眸中的迷朦頓散,反手一掌朝她攻過來。
早防到她會反擊,任初靜正要利用結界阻擋這一擊,卻還是慢了一步。
眼看着那股勁風就要掃到她,奉九儀突然慘叫一聲,倒回了榻上。
而她卻被餘勁撞到了肩膀,纔開始癒合的箭傷處傳來一陣逐漸擴散的痛楚。
“發生了什麼事?”
屋外,秦冥的聲音傳來。
話未完,人已推門而入,見任初靜捂着肩臉色蒼白,忙上前去擁住了她。
卻被她指縫裡沁紅的衣物刺痛了眼睛。
“只是傷口裂開而已。”
任初靜咬牙答着,眼睛一瞬不瞬的擡頭望向
他。
他眼裡的焦急與心疼一覽無餘,皺緊的劍眉更是無聲的撫慰着她心中的傷痕。
他還是很在乎她的。
“我沒事,你先去看看奉九儀,她好像又昏過去了。”
秦冥回頭瞥了一眼軟榻上的人,卻並沒有動身。
而是不由分說的褪開了她的衣物,替她檢視傷口,沉聲道:
“以後你離她遠一點,她中過秦越的傀儡術,很可能會傷到你。”
這也都怪他一時大意,因爲要抽`身去採藥草,纔不得不把她們倆人留在結界裡。
原本以爲奉九儀不會醒得這麼快,更沒有想到任初靜會到這邊房間來。
等他感覺到結界中的動盪趕回來時,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若不是之前的言語衝突,他至少該在走之前提醒她的。
其實,爲了那幾句脫口而出的話,他心裡也並不好受。
看他細心的替她處理傷口,與之前指責她時簡直叛若兩人。
這個時候的秦冥,纔是她最最熟悉的,也最最讓她感動。
“我是聽到她的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不過,她醒來以後情緒很不穩定,而且,她神智上好像也不太清明。”
她不知道他是否會怪她。
她的原意只是想要讓奉九儀早點好起來,也好早點替她做個打算。
止了血,重新包紮了傷口,秦冥才轉而去看奉九儀的傷勢。
她脈象微弱,原本稍有好轉的內傷看起來似乎更爲嚴重了。
而且,像是曾經受過些刺激而導致情緒波動,致使氣血疾行,加重了傷勢。
“你跟她說過些什麼?”
下過針之後,秦冥這纔開口問。
這倒讓任初靜真不知從何說起,搖頭道:
“她一醒來看到我就很激動,以爲我要害她……”
說到這裡,她不禁直視秦冥,道:
“如果她的病情一直這麼不穩定,你打算怎麼安置她?”
他知道她想要問什麼,這也是他還尚未考慮的問題。
其實,他之所以將她一路帶着,只是因爲他並不想親手殺了她。
卻也不能留下她爲禍民間。
(本章完)